培特回憶了片刻，恍然大悟。
    “這跟雷亞克王國好像啊！”
    “王室血脈！”
    曾經跟肯瑞丁國王交談的回憶湧上心頭。
    對方當年曾經得到過巨龍的預言，更是有著“天定王者”這樣的說法。
    雷亞克王國傳承千年。
    期間有爆發過叛亂，但那最多就是針對各地的貴族，因為他們的橫行霸道或肆無忌憚而激起了民憤。
    但要說針對王室的叛亂，那確實一次都沒有。
    這與灰矮人的情況何其相像。
    大家不約而同的默認了這支血脈的高貴性。
    他們似乎天生就應當成為王者。
    “喂。”
    培特蹭到布隆身邊，不動聲色地捅了捅他：“你要去見灰矮人王對嗎，能帶其他人和你一起去嗎？”
    布隆茫然地扭過頭：“啊？你們也要？”
    “對，有機會嗎？”
    布隆猶豫道：“很難，因為，你們明麵上的身份已經被他們知道了，灰矮人王恐怕沒道理見一支商隊的……護衛吧？”
    培特無語地拍了下額頭。
    他把這茬給忘了。
    在地麵，他是名聲顯赫的王國英雄、幽暗森林的開拓者、魔物赤潮的抵禦者、石堡的拯救者。
    如果培特或者米蘭達現在想見肯瑞丁國王，那都不用提前預約的，隻要刷臉就能順利進入王宮，隻要國王有時間，絕對很樂意和他們聊上幾句。
    但在深邃地域。
    他現在扮演的是一支奴隸商隊的成員，還是地位比較普通的護衛！
    這人設可沒有絲毫去見灰矮人王的理由。
    “除非……”
    布隆想了想，話鋒一轉。
    “除非什麽？”
    “想辦法表現出你們獨特的價值，其他人無法取代的那種。”
    培特若有所思地將目光投向不遠處正對著奴隸們挑挑揀揀的那幾個灰矮人。
    視線聚焦在了他們腰間挎著的煙壺上。
    這些灰矮人用得不再是那種廉價的土製煙槍，而是鐫刻著漂亮花紋的金屬製品。
    想要吸食，隻需將煙壺湊到鼻子旁邊，按住開口，稍稍搖晃幾下，立馬就有淡淡的藍紫色煙霧飄出，然後讓他們舒舒服服地吸上一大口。
    “福音”對灰矮人的滲透很嚴重。
    派司聚落人人都吸食福音。
    隸魔恩大聚落的情況有過之而無不及。
    培特甚至在這片簡陋的市場上找到了一家規模還算可觀的煙館！
    有煙館這種場所，意味著福音的交易和吸食已經到了普及泛濫的程度。
    那幾名灰矮人就這樣時不時地吸上一口福音，然後再搖頭晃腦地檢查著奴隸的情況。
    “我想，我可能有辦法了。”
    培特低下頭，通過幻象光幕給雨果發送起消息。
    ……
    很快，其中有人找到了雨果，開始指手畫腳地邊比劃邊交流。
    “三個，奴隸，隻要男的。”
    雨果眼中閃過一絲精明的光芒：
    “你們出什麽價？”
    那個灰矮人思考了下，伸出5根手指：
    “一個奴隸，給你們五次附魔的機會。”
    “需要附魔的物品，你們要提前準備好。”
    “我會告訴你們需要什麽材料，你們得自己想辦法收集。”
    雨果立馬將頭搖得跟撥浪鼓似得：
    “不行，不行，絕對不行！”
    “太虧了，這買賣我幹不了！”
    “你知道我雇傭這些強悍的護衛，把這麽多奴隸運到深邃地域到底花了多少金幣嗎？”
    “五件附魔物品就想打發我？還要我自備材料？”
    “那我的底褲都要虧掉的！”
    抱怨完對方的開價，雨果眼珠一轉：
    “一個男性奴隸，20件附魔物品，附魔類型我們指定，材料你們來提供！”
    那上來談價的灰矮人頓時傻了。
    黑黝黝的臉上滿是“你怎能如此無恥”的震撼表情！
    他起初開的價格也不是打算直接就能談妥的。
    按照深邃地域這邊的市場價。
    一名健康的人類奴隸，又溫順老實又聰明聽話，而且擅長伺候人，能做到一些灰矮人做不到的事情，所以絕對算得上“奢侈品”範疇。
    但他的實際價格也就是7、8件附魔物品，而且不包括那些強力的附魔類型。
    因為“飼養奴隸”最大的成本不在於購買，而是後麵養活他需要提供的口糧。
    深邃地域缺少食物，灰矮人自己都吃不到什麽好東西，更別說人類奴隸了。
    本來以為能和雨果討價還價，掰扯一番。
    結果雨果張嘴就是20件附魔物品，差點沒給對方氣趴下。
    “絕無可能！”
    灰矮人氣衝衝地張嘴就打算問候起雨果的家人，結果還沒等他罵出聲，雨果忽然來了個大喘氣：
    “……不過！”
    湧到嘴邊的髒字噎住了。
    “我對你們抽的那東西挺感興趣的，聽說叫什麽？聖音？”
    灰矮人嗤笑了聲：“福音！”
    “哦對對對！”
    雨果咧嘴笑著，眼中閃著意味不明的光芒：
    “福音！好名字！”
    “我在地表好像沒見過這玩意，感覺把它運回地表能賺不少錢！”
    “開個價吧，如果用這東西來交換奴隸的話，你們願意出多少？”
    “誠實一點！別用那種糊弄人的條件來騙我，不然的話，你休想從我這裏買到哪怕一個奴隸！”
    灰矮人下意識地又抽了一口福音，然後才愣愣地確認道：“你要福音？”
    “沒錯！”雨果再次肯定。
    灰矮人無奈地伸直雙臂，在身前劃了個大大的圓形出來：
    “隻要一點點銀子，就能買到這麽大一袋子的福音。”
    “如果你們想要福音，該死的，這東西在隸魔恩根本不值錢，我壓根不知道要多少才能抵得上一名奴隸。”
    雨果不動聲色地瞥了眼自己的幻象光幕。
    這個動作十分隱蔽，以至於對方完全沒有注意到雨果眼神移動。
    “我聽說，福音是暗精靈們弄出來的東西，沒錯吧？”
    “那些暗精靈，我應該可以從他們那裏買到更多的福音？”
    灰矮人看起來有點不屑，但還是老實地點頭承認：“是這樣，那些賤皮子，他們……”
    雨果出聲打斷。
    “既然這樣，那你還是給我提供幾次附魔物品的機會吧。”
    “10次，如何？”
    “附魔類型我們指定，如果需要稀有材料的話，我們自己想辦法搞定！”
    漫天要價，坐地還錢。
    在福音的“小插曲”過後，終於聊到了雙方都能接受的合理價位。
    灰矮人琢磨了半晌，終於點頭答應了雨果的提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