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0章 比我還不要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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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蒼穹如墨。
許是天上掌管雨水的神祇也倦了,持續了數個時辰的大雨終於舍得停歇。
屋簷上殘留的雨水滴落在青石板上,發出清脆的“嘀嗒”聲,在寂靜的夜裏格外清晰。
遮天府,寢宮主臥,浴房內熱氣彌漫,朦朦朧朧。
淡雅的熏香與濕潤的水汽交織,在昏黃的靈燈下暈開一團團暖光,白玉砌成的浴池中,灑滿了新摘的玫瑰花瓣,紅粉色的花瓣在氤氳的熱氣中輕輕浮動,散發著寧神的清香。
曹景琪斜躺在池中,溫熱的水流包裹著曼妙的身軀。
她嘴裏哼著不知名的小調,纖纖玉手舀起帶花瓣的溫水,輕輕潑灑在凝脂般的手臂、胸前與脖頸。
那線條分明的鎖骨精致而美麗,如羊脂玉般潔白無瑕,在燈光映照下泛起溫潤光澤,輔以粒粒晶瑩的水珠,看上去誘人至極。
曹景琪微眯著眼,禍*國殃民的絕色臉龐上,嘴角始終蕩漾著一抹若有若無的淺笑,不知是水溫太熱,還是想到了什麽羞人的畫麵,那白玉般的俏臉不時泛起陣陣紅暈,如晚霞暈染般嬌豔欲滴。
良久。
“嘩啦——”
水聲輕響,曹景琪從池中站起,曼妙的玉體呈現,一覽無餘。
濕漉漉的長發如瀑般披散在肩後,水珠順著玲瓏的曲線滑落,空氣中的水汽仿佛也為之翻滾湧動,似是在為這世間極致的美景而激動,可惜,卻無人能大飽眼福。
她纖手輕招,一件素色衣裙自屏風上飄來,動作卻忽然一頓,眼波流轉間,腦海裏突然冒出個念頭:若是哥哥此時突然推門闖入,會是怎樣一番光景?
念及此,曹景琪嘴角高高揚起,露出一抹狡黠的笑意,索性隻簡單套上一件輕薄的絲質睡裙,便赤著玉足走出浴房。
那睡裙薄如蟬翼,幾乎半透明,輕輕飄蕩的裙擺隻到膝上,一雙筆直修長、毫無瑕疵的玉腿動人心魄,直讓室內燈光黯然失色。
行至桌前,曹景琪執壺倒了杯琥珀色的靈酒端在手中,轉身背靠桌沿,目光投向修煉室石門,長睫輕顫,思緒如窗外被風吹散的烏雲,飄飛不定。
杯中靈酒名為“玉露”,是她從侄子曹永孝那巧取豪奪來的,一杯要一千多塊靈石。
此刻小小一杯,她喝了足足半刻多鍾,卻不是因為珍貴,目光始終未離開那扇石門。
最終,曹景琪移步上了大床,錦被柔軟,卻仿佛長了刺般,讓她翻來覆去好似害了多動症——
時而側躺,手托香腮望著石門;時而趴著,翹起白玉雙腳在空中輕輕擺動;時而又坐起身,盯著石門怔怔發呆。
不知過了多久。
百無聊賴的曹景琪盤腿坐起,將兄長的儲物袋攝來手中,解開禁製,掃視裏邊的物品。
極品靈石、精品法器、天材地寶……諸多珍貴資源琳琅滿目,卻絲毫引不起她的興趣。
待瞧見一堆玉簡,曹景琪取出其中一塊,往眉心貼去,讀取內容是一門名叫《八九玄功》的修煉功法,玄奧晦澀,她撇撇嘴,又直接丟回儲物袋,興趣缺缺。
一一查看,大多是功法、神通和修煉心得,直到最後一塊小巧的淡青色玉簡,她才神色一動,連連眨眼,卻是諸葛行給的滄元界地圖。
“哥哥這是打算外出遠遊了麽……”
“居然不跟我說!”
“哼哼~”
“從現在開始,寸步不離的跟著你,休想一個人偷偷走掉!”
曹景琪心裏念叨著,認真將地圖內容默記於心,印在腦海深處。
末了,她將玉簡放回原位,正要收起儲物袋,突然瞥見角落裏放著一支筒狀物,便隨手拿出來看,卻是儲藏書畫卷軸的畫筒,筒身雕刻著精致的紋路,顯得古樸雅致。
帶著一絲好奇,曹景琪打開封口,從裏麵抽出一卷厚厚的畫作,緩緩展開的瞬間,美眸立時瞪圓,忍不住嘀咕出聲:“我去!這誰啊?足夠威脅我的顏值了!”
隻見宣紙上,畫著一位身著粉紫色長裙的女子,亭亭玉立站在一條小河邊,半側身回眸淺笑,傾國傾城,顧盼生輝,直讓四周的花草和整片天地都黯然失色。
畫工精湛,筆觸細膩,連女子眼中那一抹溫柔的神彩都勾勒得栩栩如生。
曹景琪仔細盯著看了半晌,微微吸了口氣,快速翻看後續。
整整一百七十九幅畫,畫的都是同一個女子,而且畫中蘊含故事脈絡,邏輯相連,明顯是記錄了關於這女子的一段完整生活。
而從畫作的筆觸風格、用墨習慣,她可以確定是出自兄長之手,一筆一劃都流露著深深的愛慕與纏綿的思念之情。
一時間,曹景琪有些不淡定了,美眸閃爍不定,心中暗忖:“如此貌美女子,氣質超凡脫俗,我竟從未聽聞過……”
“哥哥是從哪裏認識的?難道是遊燁國……”
“這不會就是那個魚錦鯉吧……”
思緒亂飛間,曹景琪不知不覺睡了過去,漸漸地嘴角翹起甜甜的笑意,似沉浸在美夢之中。
“咚~咚~”
外麵響起敲門聲,接著是方小樹壓低的聲音從門外傳來:“七姐?”
曹景琪秀眉微蹙,輕聲嚶嚀,緩緩睜開雙眼,望著雕刻著祥雲圖案的天花板,顫著睫毛緩了緩神,坐起身道:“等會兒!”
她左右環視,將散落在床榻上的畫作收起,想了想,從其中抽出一張私藏下來,這才揮手散去門上的禁製,看去道:“小樹,什麽時辰了?”
“都未時了……”
方小樹應著,話說到一半,不禁眼皮一跳,唇角微微抽動。
隻見七姐穿著輕薄的睡裙,裏麵完全真空,玉體在輕紗下若隱若現,一雙修長筆直的大腿明晃晃地露在外邊,白得晃眼。
方小樹下意識朝修煉室石門看去一眼,傳音道:“七姐,心急吃不了熱豆腐,你這樣……若是給別人瞧見,會出大問題的!”
曹景琪不自知,狐疑問:“我怎麽了?”
方小樹在對方身上掃視。
曹景琪跟著低頭瞧了瞧,俏臉立時泛紅,掃了眼石門,翹嘴憋笑道:“我就是故意的!別人又不會到這來!”
頓了下,她眨了眨眼問:“我嬸娘知道嗎?”
方小樹無語道:“我哪裏敢說!太夫人若是知道你睡在這,一準過來將你拖走,多半還要狠狠教育訓斥一番!”
跟著她催促道:“快穿好衣裳,族長來尋老爺了,正在中央宮殿等著呢!”
曹景琪一蹦而起,攝來衣裙不急不慢地著裝,邊道:“你沒跟族長爺爺說,我哥在閉關療傷?”
方小樹幫著整理床鋪,回道:“說了,族長親自過來肯定是有事呀,你得出麵說明一下情況!”
曹景琪係好腰間的絲絛,又問:“南宮嫂和玖兒呢?”
方小樹將錦被鋪平,轉身道:“在太夫人那兒,本來昨夜要來見老爺的,收到你傳訊說老爺在閉關療傷後,便沒來打擾。”
曹景琪正色道:“估計我哥昨天忙忘了,腦子裏想著事情,不記得玖兒這茬,不然肯定要見一麵做好安排,回頭將玖兒也裝內丹空間,不宜跟其他人接觸!”
方小樹點頭道:“玖兒姑娘回來後隻見了太夫人一麵,便又回南宮姐的靈獸袋了。”
不多時。
穿戴整齊的曹景琪與方小樹一同去到寢宮旁邊的中央宮殿。
廳內,大房柳雨岑正陪著族長曹承平喝茶。
“族長爺爺!”
曹景琪上前行了一禮,目光隨即移向站在曹承平身旁的黃裙少女。
齊夏至拱手躬身正禮拜下,聲音清脆如黃鸝:“夏至見過景琪表姐!”
“夏至表妹你好。”
曹景琪麵帶微笑還了一禮,轉而朝曹承平道:“族長爺爺,哥哥正閉關療傷呢,您找他什麽事啊?”
“小樹與我說了。”
曹承平站起身,走近兩步,改為傳音道,“族會大比定在下個月,正好趁戰事開啟前練練兵,我過來是想請老六參加開幕式,再與族中子弟講講話,鼓舞士氣,既然六哥閉關,還是養傷要緊,那便算了……”
他頓了頓,臉上浮現一絲尷尬,繼續傳音道:“說來慚愧,我也是虛榮心作祟,想著族裏這些年有不小進步,好借這次大比在老六麵前表現一番,哪曾想,出了曹景深那混賬事……唉~”
曹景琪眨眨眼,笑道:“族長爺爺別這麽說,我也是,人之常情嘛!估計大家都有這般心理,唔……哥哥恢複巔峰需要些時間,可能不會出席大比了。”
“這樣,咱們將一些重要場次的比鬥用符籙烙印下來,回頭給哥哥看,選些表現優異的好苗子重點培養,族長爺爺覺得呢?”
曹承平頷首,朝一旁的齊夏至看去一眼,說道:“另外,齊家上下商量決定了,並入曹氏,齊家修士搬到齊陽峰入住,夏至丫頭與老六的婚事便算定下了,老六在閉關,老七你費點心,先帶著她。”
曹景琪跟著扭頭朝少女看去,仔細打量著白嫩嬌俏的臉蛋,尚帶幾分稚氣,但身段已初見玲瓏,尤其那雙眼睛,清澈中透著幾分與年齡不符的沉穩。
她展顏笑道:“夏至表妹,族裏其實有許多優秀子弟呀!”
“比如景昊,天靈根呢,比六哥資質好,長得也比六哥好看,尚未婚配,也無訂婚,不像我哥,妻妾一大堆,顧都顧不過來。”
“你要不要好好考慮一下,嫁給景昊作正妻?我給你保媒!”
不等回話,曹景琪又道:“六哥喜歡我這樣……”
說著,她感覺不對,輕咳一聲,朝柳雨岑看去,改話道:“六哥喜歡雨岑嫂那樣美麗成熟的女子,可能對你,不會那麽上心!”
齊夏至也看了眼坐在主位滿麵笑容的柳雨岑,抬頭挺胸道:“我不小,身體發育和心智都很成熟,而且,我又不是不會長大,接觸久了,景延表哥自然會喜歡我!”
聲音不大,卻透著堅定。
曹景琪嘴角微抽,正待再說什麽。
齊夏至又道:“還有,沒有別的男子碰過我,景延表哥撞了我的凶,有損我的清白,表哥要對我負責!”
“……”曹景琪嘴巴微張,一時語塞,心想:我已經夠不要臉了,這丫頭片子比我還不要臉!
一旁的曹承平憋笑辛苦,幹咳一聲打圓場道:“好了老七,先處著試試嘛,回頭讓老六自己拿主意。”
曹景琪眼珠子轉了轉,改為傳音與少女道:“我缺個侍女,你給我當侍女,聽我安排服從命令,我就替你說好話,一準撮合讓哥哥娶你,怎麽樣?”
齊夏至睫毛輕顫,對視一眼道:“行!”
曹景琪頓時眉開眼笑,伸手拍了拍少女肩頭,說道:“那你以後便跟著我吧,叫七姐!”
……
三個月一晃而過。
曹景延始終待在修煉室,鯨吞牛飲瘋狂煉化資源,如癡如醉直達忘我,不曾出門一步。
柳承安在女兒柳雨岑的提醒下,先行回了通州。
曹氏族會大比井然進行,順利落下帷幕。
望海八十萬大軍進入燧國境內,駐紮在彭城,暫時按兵不動。
玄羽宗和六道宗在淏州各地打得熱火朝天,戰事焦灼。
直至七月底這一日,傳旨的孫公路姍姍來遲,終於抵達曹城。
方小樹看著符籙目光閃爍,遞到曹景琪麵前示意,說道:“七姐,京都的人到了,說是要殿前聽封,還有給呂殿主的旨意。”
曹景琪一眼掃過信息,說道:“走,去看看!”
二人出了內丹世界,趕往山下城主府。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