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假的？”李沉秋走到桌對麵坐下，神情略微有些懷疑：“有這麽好吃嗎？你莫不是在故意恭維我吧！”
    “沒有恭維，你弄完自己都沒嚐嗎？”齊明越把那盆麻辣燙往中間推了推。
    “喝了點湯，菜倒沒嚐。”李沉秋抬手夾起一根軟糯的年糕放進嘴裏咀嚼起來，滿意地點了點頭：“嗯——味道是不錯啊！”
    “何止是不錯啊，要是沉秋你出去開店的話，店內絕對座無虛席！”齊明越毫不吝嗇地誇讚道。
    “這就有些誇張了，不說這些了，趕緊吃吧，等會兒涼了估計就要變味了。”李沉秋抬手催促道。
    “好！”
    齊明越笑著應了一聲，端起小碗吃了起來，坐在對麵的李沉秋也是如此。
    小店陷入安靜，隻有碗筷碰撞的聲音，但這樣的安靜並沒有持續多久。
    李沉秋咽下嘴裏的肥牛卷，抬起頭若無其事地問道：“最近忙什麽呢？”
    齊明越一邊夾菜一邊說：“不是訓練就是實戰……反反複複，又枯燥又乏味。”
    李沉秋裝出一副來了興趣的模樣，放下手中的碗筷：“你們的訓練的內容和實戰的對象是什麽啊？”
    “這個……”齊明越思索片刻後回道：“內容就和北聯邦軍隊的訓練內容差不多，至於對象……不是複蘇獸就是複蘇者。”
    “這樣啊！”李沉秋眼中閃過明悟之色，繼續追問道：“你們那個不方便透露的組織待遇如何？”
    “不高也不低，但勝在穩定，有比較大的上升空間，適合長期發展。”齊明越回道。
    李沉秋眉頭微微蹙起：“聽著也不怎麽樣啊！”
    齊明越眉眼微彎：“確實不怎麽樣。”
    “那我就好奇了！”李沉秋雙手環抱於胸搭在桌子上：“既然不怎麽樣，你為什麽要加入那個組織呢？
    以你的天賦隻要順利畢業，不管是去安統司還是聯邦軍方，前途肯定都是一片光明，可你為什麽要為了一個待遇不咋樣的組織退學呢？”
    齊明越咽下嘴裏的食物，搖頭苦笑：“大多時候，決定一個人未來的不是他自己，而是他周遭的環境……你走到今天這一步，是完全由自己意願決定的嗎？”
    李沉秋沉默了數秒，點點頭道：“確實，大多時候我都是被推著走的，遇到分岔路時，理性總是大於感性。
    以前看電視劇時，總覺得主角很傻，做事優柔寡斷，看不清局勢，現在看來……傻的原來是我。
    如果一個人總是能保持理性，永遠不糾結過去，不焦慮未來，那他就不會是人了，你覺得呢？”
    “確實，感性與理性互相拉扯糾纏，所造成的身不由己才是人生常態。”齊明越出聲附和。
    李沉秋深深地看了其一眼，話鋒一轉：“不說這些了，該聊聊正事了，入院考核那次的恩情我一直沒忘，這次與你見麵，主要是想還了那份恩情。”
    “都是過去的事了，你沒必要放在心上。”齊明越隨意地說道。
    “一碼歸一碼，該還還是要還的。”李沉秋從懷中掏出一張銀行卡，推到齊明越身前：“密碼六個八，卡裏麵的錢應該能幫到你。”
    “真的不用，我……”
    “收下吧，也算了結了我一樁心事。”
    李沉秋態度堅決，按住齊明越想要推卡的手，後者見狀無奈地說道：“好吧，謝謝了！”
    說完，他拿起桌上的銀行卡，掏出兜裏的錢包，正要將其放進去的時候，手肘不小心撞到了放在桌上的玻璃醋瓶。
    嘩——啪！
    玻璃醋瓶滾落到地，摔了個粉碎，酸澀的醋味瞬間炸開，齊明越的鞋子和褲腿都濺滿了醋。
    齊明越下意識地站起身來，意識到發生了什麽後，急忙道歉：“抱歉啊，我一不注意……”
    “沒事沒事，不小心打碎個醋瓶而已，有什麽可道歉的。”李沉秋扯下幾張紙遞了過去，並用眼神示意：“洗手間在那邊。”
    齊明越接過紙張擦了擦濺在下顎的醋：“謝謝，那這裏……”
    李沉秋揮揮手：“這裏我來收拾，你趁身上的醋沒幹趕緊去洗手間擦擦吧！”
    “好，那這裏就麻煩你了。”
    齊明越感激地應了一聲，便急匆匆朝洗手間走去。
    待其進入洗手間以後，李沉秋擼起自己的袖子，起身取來拖把，來到醋瓶被摔碎的地方，正準備清理的時候，手上動作忽然一停。
    “這是……”
    李沉秋眉頭輕蹙，回頭瞥了眼閉著門的洗手間，隨後快速蹲下身來，看向桌子下方的陰影處，那裏有幾滴正在緩慢移動的醋。
    在李沉秋的注視下，那幾滴醋緩緩在地上勾勒出模糊不清的文字——紙飛機。
    “紙飛機？”
    李沉秋麵露不解之色，還沒等他弄清楚這三個字的意思，那三個字便詭異地消失不見。
    同一時刻，數公裏外的酒店裏。
    李沉秋（本體）扭頭看向一旁正在辦公的魂兵，急忙開口吩咐道：“張齊，先放下手頭事，幫我找找那家小店裏裏外外和紙飛機沾邊的事物，快點！”
    “吃飛機？”張齊愣了一下。
    李沉秋嘴角一抽，無語地說道：“不是吃飛機，是用紙折出來的紙飛機，聽明白了嗎？”
    “聽明白了，屬下這就去查。”
    “快一點！”
    “是！”
    精通計算機技術的張齊，沒用多長的時間，就完成了李沉秋交給自己的任務。
    “主，我找到了！”
    張齊頭也不轉地喊道。
    李沉秋沒有責備他喊得大聲，起身湊了過來，盯著電腦屏幕問道：“哪呢？”
    張齊調出小店巷口的監控，箭頭對準一杆路燈的底部，滑動滾動進行放大，一個待在路燈陰影中的紙飛機漸漸清晰。
    “主，這是你要找的紙飛機嗎？”張齊詢問道。
    “我也不知道。”李沉秋直起身來：“你繼續調查那個出租車司機，我去去就回。”
    “好。”
    張齊點點頭，繼續起先前未完成的工作。
    李沉秋拍了拍他的肩膀，邁步來到陽台，意念一動變為英俊瀟灑的蒼蠅俠，揮動翅膀朝小店的方向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