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但凡有愛好，就會有弱點。
    就像王太力，坐椅子上抽泣半天才緩過神來。
    “不好意思，失態了。”老哥平靜後，有點臊得慌。
    “沒事，能理解。”
    筷子兄弟這個組合中，暫時比較難搞定的是王太力。
    肖殃在北電上課時，其實就已經小有名氣。
    號稱校內的“風雲人物”。
    02年拍了條公益廣告《愛護河川》後，拿下了寶島那邊的一個廣告屆獎項，此後便成了小紅人。
    他在北電的綽號是“活兒王”。
    意思就是他活兒多，總能找到賺錢的門道。
    拍廣告，畫插圖，當攝影……否則也不會與王太力相似。
    雖然能力強，可肖殃這人的性格不算外放，應該說，是與寧昊類似的“悶騷”風格，畢竟倆人經曆也類似。
    所以生活工作，還是看王太力這老大哥，至少現階段是。
    因為他現在的大多工作，還是靠老哥拉活。
    張遠大概明白這一點，人都是要吃飯的。
    所以，他便從大哥入手，接下來，便是要從吃飯入手。
    先真的開飯，吃起來。
    幾杯酒下肚後，才開始聊天。
    “我聽說二位好像過得還不錯。”
    “都買房了？”
    倆人點頭。
    在帝都能落戶買房，著實不算太差。
    “物質基礎有了些，可依舊沒放下夢想，對吧。”
    “倆人提起杯子點點頭。”
    其實兩人的夢想完全不同，隻不過暫時產生了交集。
    張遠不在乎這個，還是先給人家飯吃，才能留下人。
    “我知道，頭一回接觸，就談深度合作，有些唐突。”
    張遠又提了一杯。
    “請原諒，我實在是覺得，二位的作品有創意，有意思，心癢。”
    “我其實也是一位高速衝浪男孩。”
    “我還是土豆網的股東。”張遠虛著說。
    曾經是，現在不是了。
    但依舊拿來唬人。
    “啊！”
    一聽到土豆二字，這兩位的麵容由笑轉驚。
    畢竟他倆的作品，在土豆網上獲得了不少播放量。
    “如果需要的話，我可以在網絡視頻平台上，為你們提供想幫助。”
    “除此之外，我知道您二位如今的生計，多以廣告拍攝為主。”
    “而我手下有不少藝人，能接觸到廣告商務的資源。”
    “我可在他們接代言的時候，適當提一些指定拍攝方的需求。”
    “還有電影的預告片，宣傳片之類的小作，也能招攬些活兒。”
    “希望能夠幫到你們。”
    喝一百頓酒，其實都不如給人家拉一份活來的實際。
    這二位也不是小人，在娛樂圈算是和氣的。
    以情動之，以利誘之，張遠覺得應該夠了。
    對這二位來說，自然是意外之喜。
    他們能接到活，但沒人嫌賺錢多。
    況且，若是能順著張遠或者寧昊的渠道和關係進入演藝圈，那不就離自己的夢想更近一步？
    “太感謝了，都在酒裏。”
    咣咣就是灌。
    沒一會兒臉就紅透了。
    張遠並不會無限製的給他們好處。
    先給幾個活，撈點錢，嚐嚐鮮。
    嚐好了，再想要，可不能白要。
    “之後再有什麽作品創意，想要拍攝，大可以來找我。”
    “咱們一塊商量。”
    “如果我這邊有什麽活動適合你們，也會聯係。”
    肖殃比他歲數還大些，拽著胳膊就喊哥。
    而且喝多後，這位勾著他的肩膀一通摸，騷得很。
    王太力則與普通中年人一樣，喝多後就開始發牢騷，順帶吹牛逼。
    直到第二天早上，這二位才醒酒，捂著腦袋，來到正在院子裏活動的張遠身邊。
    “實在不好意思，喝的太多了。”
    “高興嘛，正常的。”張遠讓助理給端了些醒酒的湯藥，還有止頭疼的藥物來。
    “昨晚說的事，二位還記得吧？”
    “呃……記得大概。”
    “我記得，那就算說定了，很期待與二位之後的合作。”
    “尤其是網絡平台方麵的。”
    他倆現在回想起來，依舊覺得有些夢幻。
    什麽就突然貴人上門了？
    肖殃雖然是北電出身，可何時被大導演，大明星正眼瞧過。
    莫說張遠和寧昊，同時北電畢業的楊密，茜茜等人都壓根不認識他。
    表演班和導演班的最露臉，也互相熟悉。
    可他不是，所以人家都不帶他玩的。
    所謂的“風雲人物”，隻是相較於其他學生。
    與3歲出道，16歲以後就從沒拿過家裏一分錢，還成天往家搬錢的楊密比，他現在還是個弟中弟。
    因此今早一醒酒，都覺得昨天是不是喝多了妄想？
    現在明白不是。
    又覺得，咱們是不是有點給臉不要臉了？
    “二位，我就不留你們了。”
    “因為我還有點事要出門，咱們日後事上見。”
    “哎……”
    這二人各自回家，消化這找上門的“驚喜”。
    而張遠這邊則稍稍處理了一些公事。
    人材難得，投資也得好好做，才能給人才生長的土壤。
    樂蜂網那邊，李靜給出了第三版注資方案，雙方基本都滿意了。
    4000萬換30%的股權，包含反稀釋的條例和優先融資追投的協議。
    還有要全力支持他和範氷氷一起搞得美妝品牌。
    要作為平台主打產品去推銷。
    前期就靠這平台去打開銷路了。
    但張遠這邊也得有相應付出，比如備貨量的需求。
    李靜因為主持人工作積攢了大量人脈，外加紅杉的投資人給了她不少渠道。
    這平台現在又打算聯合太平洋保險，做保真賠付。
    承諾100%正品行貨。
    去年，也就是09年，淘寶通過天貓這個自平台開啟了華夏“特產”，也就是雙十一購物節。
    樂峰這邊也打算模仿，要辦“桃花節”，針對女性化妝品每年搞購物促銷。
    主要是名字取的好，對女人來說是桃花節，對男人來說是桃花劫。
    因為很多女人的化妝品，最終都是男人來買單。
    張遠記得第一屆銷量就破億了。
    後世去看，一億銷量，不過是大網紅幾天帶貨的量。
    可09年第一屆雙十一，整個天貓一共才5000萬總銷量。
    早些年普羅大眾對網購的需求還沒培養起來。
    張遠的想法是跟著阿裏混湯喝就成，人家會培養網購習慣的。
    但李靜也有要求，範氷氷必須每月一次去參加平台直播活動。
    本來樂蜂網的銷售模式就有點像後世的直播帶貨，需要靠明星或者知名化妝師來忽悠人。
    範氷氷這塊招牌可太亮了，她正需要。
    就備貨量和範氷氷的出場次數和時間，他們來回拉扯了好久。
    而範爺這頭，浙商的工廠已經找好，鎖定了目標。
    挑了家設備比較新，本來專做出口代工的。
    這年頭出口的東西質量要求比國內銷售的要高很多。
    拿出口商品換個包裝，貼個牌就比大多數國內雜牌優秀。
    張遠和範爺二人重新注冊了一家叫“範美”的有限公司。
    通過這家公司再去收購化妝品廠子，一切還算順利。
    杜樺這頭也給他回複了意見。
    同意黃小貿任職樂華音樂總監一職。
    但對張遠提出的2000萬收購30%的股權一事，對方表示……得加錢！
    給張遠嚇一跳。
    還以為她要怎麽滴呢。
    結果要求加500萬，總共2500。
    鬆了口氣，還以為要翻倍呢。
    他覺得沒什麽，對方開這口時可緊張了，覺得心虛的很。
    倒不是認為自己公司不值得。
    而是之前問天空網的老板要錢時，被對方隔著電話罵了半個小時。
    並冠以無能之名。
    還讓她別在因為這種事聯係自己。
    創業者挨罵很正常，但杜樺心裏總是難受的。
    這次要出讓股份給張遠，還得找天空網談。
    也多虧了對方覺得她無能，認為現在有人願意“接盤”，可以出手部分股權。
    這加的500萬，就是給人家天使投資人的利潤。
    細細解釋後，張遠表示理解。
    這回鬆口氣的就是杜樺了。
    張遠不在乎多出500萬，重要的是得留住杜樺這個人和關係。
    剩下的事情交給律師去處理。
    他則匆匆出門。
    “還挺順利。”
    樂蜂網和樂華這邊都搞定了。
    雖然楊密離開了，帶走了兩團大的，但自己也搞到了兩坨大的，彌補了他的空虛。
    看著一切順利，可不順的馬上就要來了。
    張遠對肖殃，王太力二人說，日後多在網絡平台合作。
    現在他要登門拜訪的，便是一家網絡平台。
    並非土豆，也不是與他相熟並有過合作的優庫。
    來到帝都的北四環西路，
    這兒有一家還未問世的互聯網視頻平台正在醞釀當中。
    距離他的第一聲啼鳴，已經不遠了。
    張遠下車後，在門前駐足，看向門口上的二字照片。
    “奇藝”。
    這裏，便是此時還叫奇藝，日後會改名為愛奇藝的華夏四大互聯網平台之一。
    “你好，我約了你們龔總見麵。”
    “呀！”
    前台小姐姐正低頭玩男友新給他買的蘋果手機。
    見有人說話，猛地一抬頭見到是他來了，嚇的手機都差點飛了。
    “張……”
    “是我，我約了龔總。”
    “我馬上聯係！”
    張遠透過前台的玻璃門掃了眼。
    此時奇異這個平台都還未上線，正在做最後準備。
    但辦公室裏燈火通明，一眼望去就有大幾十號人。
    而且看樣子都是技術人員。
    因為平均發量不到張遠的1/4。
    職場太殘酷了。
    “龔總說知道了，我帶您去，對了能不能給我……”
    “呐。”張遠直接遞過一張剛從桌上簽到簿撕的紙，上邊簽著自己的名字。
    他現在都會搶答了。
    很快，張遠就被帶到了一間深處的辦公室。
    裏邊坐著位戴眼鏡的中年男人。
    張遠掃了眼，看氣質，不像老板，倒有些像中層機關領導幹部。
    “您好。”
    “你好，請坐。”這位起身握手後，又坐下，忙起了手頭的事情。
    “不好意思，我這裏有些著急的郵件要回複。”
    “沒事，您先忙。”張遠隨性的翹起二郎腿，靜靜等著。
    回想起自己第一次去土豆網時，也被怠慢。
    不過王威是性格問題，而這位嘛……
    “好，我處理完了。”有個兩分鍾，這位便在點擊鼠標後停手。
    “雖然您和我約過了，但我最近非常忙，隻有15分鍾時間。”
    “一刻鍾後我還有技術會議要開。”
    “理解。”張遠盡量簡潔的回道。
    王威怠慢，是這人性格不好，狂的很，對人的處理上一直有問題。
    而這位奇異的CEO名叫龔宇。
    他是辦事風格如此。
    王威和古永強兩人都是商科出身，而這位就比較牛逼了。
    與雷總類似，是技術出身。
    清華大學自動化控製理論博士！
    因為錢學森錢老是華夏自動化控製之父，所以這位算是人家的薪火相傳的門徒。
    技術大牛，辦事幹練，自己也就忍了。
    軍兒日常說話辦事也簡潔，這是技術型人格的特色。
    99年創辦焦點網，03年賣給搜狐，賺了一大筆。
    焦點網是早期的網絡房屋購買租賃平台。
    而後便順勢進入了搜狐集團任職。
    在古永強離開後，接班了對方的首席運營官一職！
    所以，他又是優庫古總的接班人。
    有了那麽多經驗，才在09年搜狐徹底把焦點網並入體係後離開。
    看到了視頻網站的風口後，毅然投入。
    華夏四大視頻平台，除了芒果之外，剩下三家，分別屬於大名鼎鼎的BAT體係。
    阿裏後來收購了優庫。
    企鵝自建平台。
    而愛奇藝，則是百度和普羅維登斯資本共同投資成立的。
    普羅維登斯資本的創始人是歐美電信，娛樂行業的著名投資人，在這方麵關係頗多。
    所以論出生，其實愛奇藝才是最高的。
    但白度大家都懂得，從根子上講，這家公司的風格就是想盡一切辦法撈絕戶錢。
    因此做任何行業，都是起了個大早，趕了個晚集。
    這是由公司領導者的性格和價值觀決定的。
    而白度的李老板也是技術出身，所以才會找了個搞技術的人來負責自家的視頻平台。
    “既然您的時間緊迫，那我也不白話了。”張遠坐直身體。
    “我來之前，您應該已經大致了解過我吧。”
    “現在我是出品了《葉問》，《十月圍城》，《瘋狂的賽車》等影視作品的兩岸影業的主要管理人員。”
    “我此行的目的，就是想要與您達成商業上的深度合作。”
    “你消息蠻靈通的。”對方看向他。
    “自然，不靈通也不會上門。”
    “我聽說你曾是土豆網的股東。”對方非常直接的表明，自己不光調查過你，還查的很細。
    “沒錯。”
    “那為什麽退出了，又為什麽要來我這邊？”
    “退出土豆網，是因為我與樺宜影視的一些交易，與人員和市場有關。”
    “具體事務解釋起來比較麻煩，我在這裏就不贅述了。”
    “總之，我本來與土豆網的老板王威也性格不合，雖然投資，但合作較少。”
    “我來您這邊，是想要投資未來。”
    “哦？”對方點點頭，你不告訴我，我就自己再去查。
    “你說的合作，主要指什麽？”
    “影視作絡獨家版權，電視劇，綜藝節目的獨家版權。”
    “我說中現在有《非誠勿擾》，還有並未播出，正在製作的《華夏達人秀》的網絡版權。”
    “電視劇的話，最火的兩部喜劇《武林外傳》和《愛情公寓》，其網絡版權也在我手中。”
    “另外還有一部投資近9000萬的大型曆史題材電視劇正在製作當中。”
    “這些都可以談。”
    張遠也很直白的給出了自己的部分籌碼。
    倒是讓對方起了些興趣，完全沒想到他手裏的貨色那麽多。
    尤其是《愛情公寓》，他查過，給優庫帶來了許多流量。
    視頻平台的確需要用作品來引流。
    不過背靠白度的愛奇藝與其他幾家不同，他的引流方式更多。
    日後任何人用白度一搜視頻，置頂的就是奇藝。
    這就是白度最厲害的地方，很大程度上掌握了整個華夏網民的信息渠道。
    可這麽好的起點，愣是讓李老板幹到了有口皆呸的程度。
    “這些我們都可以考慮，我覺得你這麽年輕就有這麽多內容，如此眼光，很有膽識。”
    是理工男，但也不是不通人性，不懂人情世故，還是誇了他的。
    真一點不懂人情世故，人家也做不到這個位置，隻能在小隔間裏忙活。
    “多謝，不過我的想法不止這些。”
    “我還希望自己能像在土豆網時一樣，以投資人股東的身份來加入您的公司。”
    “這樣我們的合作才會更緊密。”
    張遠也不打機鋒，直接不裝了。
    我，張遠，給你打錢！
    “你……”麵對他的直接，龔老板稍稍愣神。
    本想說投資我們，你有那個實力嗎？
    幾百萬這種“零錢”我們可不要。
    但有一想，他才從土豆退出了，必定有不少現金在手中。
    原來如此，還是想與互聯網平台合作，東邊不亮西邊亮，所以找到了我這邊。
    合情合理，龔老板能理解，並且更讚賞他的眼光了。
    在他眼中，明星都是紙醉金迷，胸大無腦，今朝有酒今朝醉的存在。
    能有戰略眼光，看出視頻網站的重要性和未來發展趨勢，的確是個人才。
    “這事的話先放下，你有沒有興趣來我們公司任職？”
    張遠：……
    不是，我求職來啦？
    我也沒帶簡曆啊。
    “當然樂意，但我未必有空長期為您和您的公司服務。”張遠隻好退一步回道。
    “可惜啊，就和我一樣，也表示可惜。”
    “您的投資意向我了解了。”
    “但恕我直言，我們奇異現在不缺資金。”
    “也不缺作品版權。”
    “您入股，並不能為我帶來增值效益。”
    雖然話不同，但這位和軍兒一樣技術流，表達了類似的意思。
    你對我們沒有用。
    越往上走，便越會發現自己的“無能”，因為能站在高處的人都太強了。
    都是從十幾歲，二十幾歲便遠超常人的天之驕子。
    還背靠著政商體係的大關係。
    每一位單拎出來，都能當爽文男主角。
    甚至人家的回憶錄比爽文都爽。
    背靠白度，的確暫時不缺錢。
    至少初期是不用融資的。
    不像土豆和優庫，還得老板出去找錢。
    龔老板直接躺在金窩裏。
    張遠明白，對方應該能猜到自己大致的資金量。
    至少過億這個級別，對方是清楚的。
    但人家還真不缺你這一兩億。
    況且白度決心挺大，初期也沒有出讓股份的意願。
    “合作可以談，但入股的事，就……得放一放。”對方臨時改口，沒有把話說絕。
    萬一哪天用得上人家的資金，先別結仇。
    “沒關係，咱們可以慢慢談。”
    “您先忙，我們日後再聯係。”張遠沒有表露出任何失望的神色。
    這點讓對方又高看一眼，有城府。
    可張遠不失望，是因為他也沒想過能成。
    背靠白度這事他知道。
    李老板什麽“貔貅”人格，他也知道。
    未來有可能，但現在絕對不是時候。
    因為奇異的起點太高了，白度和普羅維登斯資本一共拿出了1.2億美金來起步，自己夠不上。
    所以，他來就不是為了成事。
    注定了不會順利。
    但這事就和星爺一樣，自己才去找他，就被媒體拍了。
    轉頭就被樺宜這位潛在的投資人知道。
    張遠直接“拿來主義”，引用了星爺的小巧思。
    這事你做得，我也做得。
    在愛奇藝這邊“點個炮”，就看什麽時候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