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62章 設下一個圈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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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婕貴人反應過來後,心緊張得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麵前這個笑容無辜看起來目光懵懂的女子,絕不似她往日所展現的那般簡單。
    若是不小心謹慎些,她今日隻怕會栽個大跟頭。
    婕貴人懊惱自己的粗心大意,呼吸不由得急促起來,神情如臨大敵般慌亂。
    江清月微微一笑,慢悠悠地往前走了一步,把婕貴人逼到了安嬪所在位置能看得更真切的地方,順便還將自己的上半身藏在了茂密枝葉的後麵。
    “婕貴人,我這還沒說什麽,也沒對您做什麽呢,您這麽緊張幹什麽呀?”
    婕貴人飛快地四下看了看,發覺周圍並無旁人,直接雙手抓住江清月。
    “凝安郡主,我就隻是一個小小的貴人,這後宮佳麗如雲,我若是不得皇上恩寵手裏還沒有銀兩上下打點的話,我在宮中的日子會過不下去的啊!”
    江清月拂開她的手,動作輕柔,卻不帶絲毫感情。
    “你這錢,都是從你兄長那來的?”
    婕貴人點點頭,忽然反應過來,“你想要多少!我可以讓我哥哥給你!”
    江清月聽完,涼薄的笑意更濃了。
    “多少都可以?”
    婕貴人眼神閃躲了一瞬,咬了咬牙說道:“多少都可以!”
    江清月唇角的笑意淡去,眉梢一挑:“可是我看起來,像缺錢的人?”
    “據我所知九皇子府,並不是富庶。”
    江清月聞言嘴角一抽。
    這倒確實。
    明麵上她的容懷哥哥可窮得很。
    哪怕實際上慕容懷暗中的商鋪茶館酒樓遍布京城,更有走南闖北的商隊給她帶各種遠方稀奇古怪的玩意。
    但這些,外人並不知曉。
    江清月思緒一轉,興致懨懨地咋舌,看著自己的指甲語氣慢條斯理,“嘖嘖,婕貴人,我對這些並不太感興趣。”
    “不想要錢,那你想要什麽?”婕貴人不解的皺眉,緊接著猜道:“地位?可你已經是僅次於公主的郡主了!難不成,你也想當皇上的女人?”
    江清月兩眼一黑,從未如此無語過。
    眉心顫了顫,心中暗道:婕貴人,你可想太多了。
    但轉念一想,婕貴人這猜測被安嬪聽到了的話,卻十分恰到好處。
    計上心頭,江清月選擇不去反駁。
    而是親手把婕貴人扶起來,附到她耳邊,餘光瞧著安嬪的方向,用僅有兩人聲音說了些什麽。
    “嗯嗯!好!我知道了,你放心我一定按你說的做!”
    婕貴人聽完連連點頭,順從的不得了。
    等兩人分開離去,安嬪從藏身的濃密枝葉後麵緩緩走出,目光死死盯著江清月離去的方向。
    “可算讓我抓到了。”
    安嬪身旁的貼身宮女小聲問道:“娘娘,咱們要去跟皇上揭發嗎?”
    安嬪眯起雙眼,麵上閃過狠色。
    “不急,這把柄若是用得好,比直接揭發帶來的好處可多多了。”
    “然兒的頭銜官職被撤後,皇上遲遲沒什麽旁的表示,本宮正好可以用此事給然兒鋪路。走,先回宮。”
    ——
    江清月出宮時已經臨近傍晚,入府後路過小廚房,直接朝著廚房後院的宰墩柵欄走去。
    “誒?小姐!您,您來這是做什麽呀。這地方怪髒的,您想吃什麽跟前頭說就是了。”
    江清月看了眼正按著雞脖子,手足無措把刀藏到身後的屠夫,麵不改色伏身地湊到宰墩前。
    蔥白的指尖捏著那塊玉妃給她的手帕,在地上那一灘雞血中小心沾了沾。
    “我來取點雞血用,礙著您做活了,這就走。”
    屠夫哪裏見過主家說礙著下人做活的場麵。
    本想說不礙事,但又覺得不合適,想吐出句文鄒鄒的詞來,可偏偏大腦一片空白,嘴笨的說不出話,隻能死死按住手中的雞,免得撲騰之下驚著小姐或者弄髒小姐的衣裙。
    江清月沾完了雞血,打量著帕子上血跡的圖案,而後轉身喊了雲生出來。
    “你換身尋常布衣,把這個用油紙包上,送去京郊魏興赫母親的宅子裏,天黑路上小心些,到地方了裝一裝宮中的小太監,就說這是婕貴人托你來的。”
    “若是對方多問,你就膽怯些答一概不知,找個借口趕緊走人便是。”
    雲生領命退下,雲苓雲心湊上前。
    “小姐做這些何故要自己動手。”
    江清月往玉清院走著笑道:“一時著急罷了,不礙事。”
    等進了屋更衣清洗,江清月頻頻出神。
    魏興赫母親所在的莊子說近不近說遠不遠,按雲生的馬程一來一回得到後半夜了。
    魏家老夫人收到那宛如咳血出來的帕子,想必會慌神一陣,就算有心想急急忙忙往回趕,有下人們稍作阻攔,多少也得是明日天色擦亮才能啟程。
    年紀大了趕不得急,路上顛簸馬車又走得慢,魏老夫人回城至少也得過了午時。
    等魏老夫人進魏府,大致猜測與魏興赫說完,魏興赫就算再急,明日遞折子也進不得宮了。
    況且......
    “魏興赫應該不會那麽蠢吧?”
    江清月正由雲苓雲心拆解簪釵,忽然下意識一聲嘟囔,身後的兩個侍女對視一眼。
    “小姐,您說誰?”
    江清月從銅鏡中看了一眼,而後搖搖頭。
    “沒,沒說誰。”
    戶部寶泉司司長魏興赫,他好歹也是個正六品官員,戶部一司主使。
    應該不會蠢的不知道前朝後宮不得私下暗中來往吧?
    魏興赫應當不會遞折子求見後宮貴人的。
    畢竟皇上問起來,他可解釋不了他從何而來的消息。
    思緒繞到這,江清月心中便大致有底。
    果不其然,翌日江清月派雨久去城門附近盯著,午時末雨久回來稟報,說魏老夫人的馬車進城後,入了魏府沒多久就有小廝急匆匆地去尋郎中了。
    這倒是跟江清月的算計對上了。
    臨近傍晚,雨久盯出魏府的異常。
    魏興赫出府,進了一處不算富貴的酒樓,半個時辰後,又行色匆匆地出來,跑到了另一家酒樓。
    一晚上少說見了三波人,但每次都瞧著他神色焦急且凝重。
    江清月聽到這些時又已入夜,就寢的衣襟有幾分鬆垮,懶散地撐在軟榻上,手中甩著銀針當飛鏢。
    “看樣子,魏興赫還真有自己的法子跟宮裏聯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