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63章 尋常人家的兄妹是這般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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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久單膝跪在屋外的窗台下回話:“魏興赫還派人悄悄給戶部尚書劉峰潛府上傳了消息,但屬下偷聽到,戶部尚書並未搭理他。”
    江清月被魏興赫這操作都給逗笑了。
    要不得是那劉峰潛成了正二品的戶部尚書呢?
    果真謹慎,不然魏興赫此時已經把對方拉下水了。
    “無妨,讓魏家先尋一番生機吧,屆時再將他們的希望一舉掐碎,這才殺人誅心嘛。”
    江清月唇角挽著不達眼底的笑,手中銀針驟然彈出,釘在不遠處的小木靶上,正中魏家兩個字的中間嗡鳴作響。
    “垂死掙紮的戲碼,得再精彩些才有意思。”
    剩下的幾根銀針紛紛飛出,江清月抽出桌上的一把輕匕,手腕一轉紮入了另一個靶子正中。
    靶子上貼著一人畫像,赫然正是如今的戶部尚書劉峰潛。
    看著被直直紮入左眼的畫像,江清月如哄睡般輕聲喃喃,“別急,劉大人,你躲得了初一,你躲不過十五。”
    窗外明月陷於黑壓壓的雲中。
    月光再明亮,有些時候有些東西也是照不透的。
    又過兩日,盯梢的雨久傳回來消息。
    魏興赫的確和宮內的一處聯係上了,不過得來的消息不盡人意,魏老夫人知道後,急火攻心嘔了血。
    聽到這,江清月感覺有些奇怪。
    按照她的安排,是任由魏興赫與婕貴人取得聯係,屆時再由婕貴人傳出混淆的消息,逼魏興赫不得不去尋求背後那棵大樹的庇護或指點。
    威脅也好,祈求也罷。
    無論如何都得把戶部尚書劉峰潛給捆在一條船上。
    可此時卻忽然出現了一點意料之外的差錯。
    “你是說,魏興赫所見之人隻是宮中的一個小太監?”
    雨久點頭,隨後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江清月微微顰眉,聲色嚴厲了些。
    “還有什麽,說!”
    雨久頭垂得更低了幾分,“其實,魏興赫見的那個小太監......是屬下兒時的師弟。”
    江清月不過錯愕了片刻,便一切都順下來了。
    深吸一口氣,江清月起身,氣勢洶洶地朝著玉竹院走去。
    “容懷哥哥可在!”
    院門口的雲寧眨了眨眼,隨後江清月腳步不停地繞過他走了進去。
    雲寧和雲生交換眼神。
    雲寧:主子又惹小姐了?
    雲生聳聳肩,抬腿給了雨久一腳。
    雲寧見此,不管三七二十一,同樣上去也給了一腳。
    雨久捂著自己被輕輕踢了兩下的臀部,滿臉不解地瞅著兩位前輩。
    “為啥踹我啊?”
    雲生又是一腳,“你個呆子,主子給小姐鋪的路,用得著你多嘴?”
    雨久摸不著頭腦地啊了一聲。
    雲寧和雲生齊齊仰天捂臉。
    玉竹院西廂,慕容懷的書房。
    江清月有兩天沒來了,畢竟這兩日她算著魏家的事,實在沒心思往這邊跑。
    此時進屋一看,自己專屬的小榻上換了新的軟墊,幾案上擺著噴香的點心。
    就連香插上燃的線香,都是原本府中沒有,是自己前幾天無意提了一嘴的清花脆梨香。
    撩過珠簾,繞過屏風。
    寬大的書桌後,慕容懷正處理公務批寫著,聽見她來的動靜也不抬頭,似乎有意不想搭理她一般。
    江清月鼻子裏輕哼一聲,雙手往胸前一旁。
    說好了暫時不要他插手的,沒成想還是背著她偷偷幫了忙。
    她都還沒生氣,他倒是給她擺起臉了。
    哪有這麽倒打一耙的?
    她可是來興師問罪的,可不能落了氣勢。
    江清月咳了兩聲清清嗓,結果還不等開口,就被慕容懷不輕不重一句話把氣勢壓了下去。
    “茶幾上有剛煨好的冰糖雪梨。”
    江清月嗓中一噎,下意識回頭看去,自己專屬的小榻茶幾上,確實有一隻小湯鍋還飄著熱氣。
    唇瓣微抿,回過身來十分硬氣地一揚頭。
    “我不喝!”
    “不是嗓子不舒服?”
    江清月仰著的頭一僵,繼而又緩緩放平。
    內心小小地糾結了一下,咬了咬唇,還是冷哼一聲錯開臉。
    慕容懷微微一聲歎息,手中的毛筆放下,批文推開,起身繞過桌案走到江清月身前。
    “一連兩日沒見哥哥了,來了就跟哥哥鬧小脾氣?”
    溢出寵溺的輕哄,細聽還有點委屈。
    慕容懷有意一點點蠶食她潛意識中的界限,用溫水緩煮的法子,在她不經意間,潛移默化地合理他更多的占有欲。
    江清月聽著慕容懷的語氣,起初還覺得哪裏不太對。
    容懷哥哥隻對她言語輕緩,這一點她是知道的。
    可剛剛那略有一絲怪異的溫柔,和十分詭異的埋怨,又是怎麽回事?
    難不成是她的錯覺?
    江清月被慕容懷拽著手指朝屏風外走去,抬眸細細打量著慕容懷的側顏。
    目光平淡冷漠,眉目暗藏陰冷,是他一貫的神色。
    江清月收回視線輕輕晃了晃頭,把剛剛的錯覺甩出了腦子。
    興許容懷哥哥是有點不高興吧。
    畢竟前段日子,她被勒令不許出府的時候,可是天天都在容懷哥哥眼前晃悠的。
    這剛解了她禁足,她扭頭就拋下他不管了,容懷哥哥有點不高興應該也是正常的......吧?
    江清月被慕容懷輕按肩膀坐下,沉浸在自己的猜想中連連皺眉。
    正常嗎?
    尋常人家的兄妹是這般嗎?
    江清月低垂的視線掃見自己剛被牽過的手指,慕容懷手掌的溫熱好像還殘留其上。
    以往隻覺得習以為常,可今日不知怎麽了,江清月總覺的被慕容懷觸碰過的手指和肩頭,傳到心裏有百般不同的滋味。
    “阿月,怎麽了?”
    江清月下意識抬起頭,一眼撞入慕容懷眸中的擔憂。
    “容懷哥哥好像,對我有些太好了。”
    太好了隻是一種說法,但這是江清月此時能在腦中搜刮出來的,最貼切的形容了。
    慕容懷低著頭,認真看著滿臉茫然的小姑娘,輕聲一笑。
    這一笑如冰川化雪,如寒山突現清泉。
    “傻阿月,哥哥身邊自始至終隻有一個你,不對你好還能對誰好?”
    江清月眨眨眼,很快便接受了這個說法。
    甚至還幫忙找了個掩飾。
    “容懷哥哥是看在自幼與我相依為命的份上嗎?”
    慕容懷微愣,很快便順著點頭,“嗯,沒錯,所以日後哥哥對阿月有多好都是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