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65章 何來心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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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盈盈被這話堵得一時梗住,緊接著換了另一個方向開始哭喊。
“你是不是因為上次夏荷宴的事對我懷恨在心?我,我跟你道歉還不成嗎?我求求你了。”
這般無理取鬧的樣子。
江清月頓感無力的頭疼。
見她不說話,魏盈盈還在求,“我小時候,屬我小姑對我最好了,她在宮裏興許是出事了,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不管啊!或者,或者你幫我看一眼也成!”
江清月驟然睜開眼,冷笑一聲:“若非你自己親眼所見,我帶回來的消息你能信?”
魏盈盈愣住,訥訥地點頭:“我信、我信你的,所以求求你了,你能不能幫我看一眼。”
江清月麵色一僵,心口似有什麽東西忽然鬆動。
可鬆動不過一瞬,微乎其微,很快便被纏繞在心頭,帶有利刺荊棘的恨所淹沒。
“給你個消息吧,過幾日便是重陽,皇上會帶幾個嬪妃出皇城前往行宮。”
江清月麵色無奈地歎了口氣,“屆時,你們自己想辦法見上......一麵吧。”
她隱去了最後一麵的‘最後’二字。
或者說,是險些暴露了這二字。
魏盈盈還想求她去給魏老夫人診治一番,江清月煩躁地讓人將她趕出去,末了扔下一句:“若諸多郎中已下定論,那我去也無用。”
江清月揮手,讓雲心送客。
魏盈盈哭哭啼啼地離開,沒激起江清月半點悲憫。
待前堂安靜下來,江清月眼簾微闔出神了許久。
雲苓換了兩次暖手的熱茶,第三次時,被江清月抬手攔下。
“不必換了,會客廳堂少有人煙,此處和我的院子相比,冷多了。”
雲苓噤聲收手,跟著江清月起身的動作,給她小心披上外氅。
往回玉清院的遊廊上走著時,路過一處養著碗蓮的甕缸。
江清月心血來潮過去賞了賞那片孤零零的墨綠,蔥白指尖在冷水中撥弄了兩下漂浮的圓葉,水麵空出了一小塊。
微波蕩開的水圈,正好倒映出江清月平靜無波的神色。
江清月左右打量了一下自己心如止水神情,半響,驀地轉身離去。
魏盈盈哭得好不淒慘,求得好不虔誠。
可若問她是否心軟?
笑話。
局就是她做的,她何來心軟?
若是旁人興許真就應下幫了。
可偏偏,魏盈盈你求錯人了呐。
——
魏盈盈火急火燎趕回魏府,莽莽撞撞跑回祖母房中,下人卻來報父親前腳剛出門不久。
魏盈盈心中咯噔一聲沒由來慌了,扭頭看到床上正望著自己的祖母,心中又定了一定。
沒關係,先說給祖母聽也是一樣的。
魏盈盈收拾了一番心情,歡天喜地地撲到魏老夫人床邊。
“祖母,能見小姑的,能見到的,等過幾日重陽,隻要皇上帶著姑姑去行宮,路上的時候咱們和小姑就見上一麵了。”
魏老夫人抬了抬皺紋橫生的眼皮,看到拽著自己手的人並非那張念頭裏的臉,沉重的眼皮又失落地耷拉了下來。
魏盈盈不敢再喊叫,生怕驚了此時已經油盡燈枯的祖母。
另一邊,戶部尚書劉峰潛劉府門前,兩個小廝可勁兒攔著硬要往裏闖的魏興赫。
“勞煩二位再通稟一聲,當真是有十萬火急的大事啊!”
“你們讓我進去,讓我進去!”
“劉峰潛!你給我出來!為何我上門多次你拒不相見!你就不怕我!我!”
魏興赫和兩個小廝推搡著喊叫一起來,發冠有些淩亂,看上去急得已然失去理智。
府旁小巷中,一輛馬車吊起門簾。
大公主慕容然任由魏興赫鬧的百姓議論紛紛後抬手一揮,幾名侍衛直接衝出來將魏興赫拿下。
自她得知婕貴人的兄長有貪汙之嫌,便早早就在魏府四周布下了不少眼線。
耐著性子蹲了幾天,意外發現了魏興赫居然還與劉峰潛有些牽連,今日在此守株待兔,魏興赫鬧起來還真是個意外之喜,正好給了她拿人的由頭。
“大公主殿下?您,您這是幹什麽!”
慕容然端坐在馬車上,打簾看向窗外。
“貪汙朝廷鑄幣,外加結黨營私,本公主拿你天經地義!”
“什麽!下官何時!”
“少廢話,本公主即刻帶你進宮,等到父皇麵前再憑你狡辯吧!堵住嘴,帶走!”
簾子垂下,魏興赫一頭霧水地被塞了嘴,被侍衛當街一路押進了皇宮。
等到了金鑾殿,皇帝正處理奏折。
朱批禦筆幾乎不帶停頓,看上去挺忙,就連抬頭都像是抽空的。
隻不過,若龍桌之下那一片女子紗衣的裙擺能藏得更嚴密些的話。
“父皇!”
“何事?”皇帝看了一眼有些狼狽的魏興赫,皺起眉頭琢磨了好半天才問道:“你是,戶部的寶泉司監?”
魏興赫顫顫巍巍地答道:“回皇上,下官不是寶泉司監,是戶部寶泉司司長。”
皇帝眉心皺紋更深了幾分,麵色神情盡是不耐煩。
“你們這是怎麽回事?”
大公主慕容然居高臨下地瞅了魏興赫一眼,隨後當場行了個朝廷官員之禮。
“父皇,兒臣懷疑戶部尚書劉峰潛與寶泉司長魏興赫結黨營私,且魏興赫身為寶泉司長竟貪汙朝廷鑄幣,還與後宮有所勾結!所以兒臣當街將人拿下後,直接押解入宮請父皇定奪!”
哐哐一連串罪名砸下來,別說魏興赫自己了,就連高堂之上的皇帝都抖了抖眉毛。
“這都什麽亂七八糟的?”
堂下兩人皆是一時凝噎。
魏興赫率先反應過來,高呼冤枉開始哐哐磕頭。
皇帝按著眉心順了順剛剛慕容然的話,沉聲問道:“你說誰?戶部尚書和他結黨營私?”
大公主答是。
“貪汙鑄幣?”
大公主還是點頭。
“與後宮有所勾結!還被你當街拿下了!”
若說前兩句,皇帝問時口氣還算溫和,那這句直接拔高了音量。
隻可惜,大公主此時聽不懂,還是直腦筋地點了頭。
皇帝深吸一口氣,重新按上眉頭。
“然兒,你可有證據?”
慕容然神色一僵,“兒臣沒有,但兒臣看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