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66章 專門為她單獨一人配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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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今日旁的沒做,光顧著深呼吸了。
    可再怎麽控製情緒,一腔無語的怒意也總有壓不住的時候。
    “無證拿人!慕容然!你居然這般大膽!”
    “你以為朕給你府兵是因為什麽!不過是因為你是朕的第一個孩子!是朕登基後三年裏,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活下來的孩子!僅此而已!”
    “朕給你府兵,是給你這個大公主的身份多一份重量!不是讓你拿來隨心所欲的!”
    “今日你毫無證據僅憑猜測就讓府兵抓了個寶泉司長,明日你是不是要猜著把戶部尚書也一並抓了!”
    “難不成朝中上下文武百官是否有罪,全憑你當日看得順不順眼嗎!”
    “不順眼你就抓嗎!啊!”
    “你把朕的朝廷當什麽了!你!你給朕出去!給朕滾出去——”
    慕容然驟然清醒過來,可下一秒......
    “傳朕旨意!大公主慕容然的八百府兵收回禦林!”
    慕容然目光漸漸清明,抬頭望著高堂之上的父皇,此時的清醒有種恍如隔世的錯覺。
    “父皇,兒臣不知道兒臣今日是怎麽了......”
    “給朕滾出去!”
    慕容然忽然膝蓋一痛,整個人倒向一邊。
    伏在地上的時候,腦中滑過這幾日的情景,慕容然隱約中覺得自己的神智,似乎與她的心智脫離了一些時日。
    她像個旁觀者,短短幾瞬在腦中看過了自己這幾天的麵色猙獰,神智失控,還有無神的那雙眼。
    “父皇,兒臣好像被人給控製了......”
    慕容然有些害怕地抬起頭,企圖能在父皇的臉上找出些名為關懷的東西。
    可給她的,隻有皇帝用力拍向桌子的那一巴掌。
    “大公主禦前失儀胡言亂語,褫奪!”
    “皇上!”
    一旁的林順冒著殺頭的風險急聲一喚,算是喚回了皇帝的最後一絲神智。
    慕容然呆愣地看著自己怒不可遏的父皇,最後在那雙厭惡的眼神中,神色木然地磕頭,起身,呆滯地向外走去。
    剛剛差一點,就差一點。
    若不是林順攔著,她就要被褫奪公主的身份,貶為庶人了。
    慕容然緩緩走出金鑾殿,抬頭望著頭頂灰蒙蒙的天,嘴中恍惚喃喃。
    “我到底是怎麽了?”
    連滾帶爬跑出金鑾殿的魏興赫險些撞到慕容然身上,急忙停下後,理了理自己的衣衫頭冠,怒火中燒地冷哼一聲。
    慕容然回頭看了他一眼,而後又麵不改色地扭回頭。
    哪怕現在神智恢複平靜了,她依舊不信魏興赫是無辜良辰。
    那可是戶部寶泉司,主掌錢幣鑄造,真金白銀如流水般從眼前過,誰能保證自己不取一分一毫。
    更何況魏興赫這司長的位子不是坐了十幾天,是十幾年。
    慕容然看著被禁衛軍一左一右往前推著走的魏興赫,末了也是一聲冷笑,轉身去了鮮少涉足的太醫院。
    魏興赫瞟了一眼大公主慕容然的背影,心中記恨上了安嬪,更記恨了見死不救的劉峰潛。
    等出了宮回到府上,魏興赫聽完魏盈盈的話,隻覺一整日的身心疲憊此時更壓得他呼吸艱難。
    “凝安郡主指的路?”
    魏盈盈點頭。
    魏興赫一時間猶豫了下來。
    表麵上看,重陽前婕貴人出宮,在去行宮的路上想辦法見上一麵並非難如登天。
    可如今難就難在,他今日被突然發瘋的大公主連累,惹了聖怒。
    別說他妹妹能不能被選中一並前往行宮了,等皇上反應過來,他別吃了掛落或他妹妹別被降了位份才是謝天謝地了。
    “怎麽了父親?可是出什麽事了?小姑不能去行宮嗎?”
    魏盈盈這麽一問,忽然就給魏興赫點透了。
    去不了行宮豈不是正好?
    屆時皇上不在宮裏,那他也告假留在京中。
    到時候偷天換日尋個夜深人靜時讓他妹妹出宮一小會兒,見一見老母不就成了?
    而且皇帝出京必定帶走大量的守衛,京中和皇城也必定不如皇上在時那般嚴苛,隻要小心一點,應該不會被發現的。
    計謀於心生,魏興赫瞬間心裏有了底。
    “盈盈啊,你可真是爹的好閨女。”
    魏興赫拍拍魏盈盈的肩膀,這是自魏老夫人從莊子回來一病不起後,難得露出的喜色。
    ——
    九皇子府,玉竹院書房。
    江清月又回到了她專屬的那處軟榻上,一隻手捏著銀簽戳點心吃,一隻手捧著話本看得津津有味。
    雲寧在外同一人耳語幾句,片刻後敲門進來。
    慕容懷看著桌上一份城防布局圖,頭也不抬道:“說。”
    “宮中太醫院來了消息,大公主今日去查了安嬪的平安脈錄簿。”
    “可還查了旁的?”
    “又去禦膳房查了安嬪近日的食譜。”
    慕容懷看向不遠處的江清月,見她點頭後,這才揮手讓雲寧退下。
    屋門闔上,江清月放下手中的東西坐起身,神色略有些凝重,但卻看不出危急躁動。
    “可是慕容然發現了什麽?”
    江清月不假思索地笑道:“定然是有所猜測了,不過她發現不了。”
    慕容懷挑眉:“這麽有把握?”
    江清月挑眉時的神情與他如出一轍。
    “當然,這可是我專門為她單獨一人配置的,失魂散。”
    有幾味藥,藏在安嬪愛吃的菜中,還有幾味,藏在大公主愛吃的菜中。
    安嬪很少喝補藥,所以查安嬪的平安脈錄薄也查不出什麽。
    她就沒打算從太醫院的藥或方子中下手過,畢竟那樣太明顯了。
    而就算想到了飲食方麵去查禦膳房,那也同樣必定無功而返。
    不過幾道稍有藥力的菜罷了,把那幾道菜名整整齊齊擺在太醫眼前都瞧不出什麽異常。
    最關鍵的藥引,是那日壽康宮交鋒時,江清月灑在安嬪身上的香灰。
    隻要當日安嬪帶著幾乎肉眼不可見的香灰與大公主接觸,那大公主便會不知不覺中開始嗜甜。
    與此同時大公主又喜好秋梨,提前命人把將要購入大公主府的秋梨用特製檀香熏過,便能催動失魂散的藥力。
    大公主會時常進宮與安嬪一起用膳。
    可安嬪卻從不會出宮與大公主一同用膳。
    所以要不說,這是專門為大公主慕容然一人配置的失魂散呢。
    “容懷哥哥放心,她再怎麽查,也查不到已經全部被她吃下去的秋梨頭上。”
    “而且被特製檀香熏過的秋梨好像也沒多少,她又圖新鮮,秋梨要日日新鮮采購的,今日我一得來她當街抓人的消息,就讓人把明日要送入她府上的秋梨都換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