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268章 再遇曾為棋子的門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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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凝安郡主能為我所用,豈不是父皇的命都掌握在了本殿手上?”
八皇子越念叨越來勁兒,全然沒注意到一旁何坼越發鄙棄的眼神。
“哼,這般想來,九皇弟還真是一如既往的窩囊啊。”
八皇子在書房中溜達著來回踱步,忽然停下,猛地轉過身:“何坼,你可有什麽法子,能助本皇子得到凝安郡主?”
“啊?”
何坼愣了一下,麵色凝重地低頭思忖起來。
八皇子以為何坼在幫他想計謀。
實則何坼在想,為什麽他輔佐的每個皇子都這麽喜歡上趕著找死。
當晚,何坼避人耳目,悄悄走到慕容靖所暫住的偏院牆外。
正琢磨著他是翻牆好,還是偷偷走後門為妙時,頭頂突兀地傳來一聲輕咳。
牆下的何坼嚇得一個腳滑,抬頭一看,江清月正一隻手撐著臉悠閑地蹲在牆頭的瓦梁上,身後站著神色冷淡視線時刻注意在江清月身上的慕容懷。
“我說怎麽看你眼熟,看來是沒認錯人,何公子這鬼鬼祟祟的是想做甚?”
何坼一顆心撲騰撲騰地狂跳,伸手壓了壓氣息不穩地幹笑了一聲。
“原來,是凝安郡主,和九殿下啊,好,好巧啊,哈哈哈。”
江清月歪了歪頭,神色怪異卻也一塊扯起嘴角幹笑了兩聲。
“哈哈哈。容懷哥哥,我怎麽瞧著他好像不如原來聰明了呢?”
慕容懷掃了眼四周,分神附和了一句:“可能吧。”
何坼半貓著腰靠在院牆上,聽聞二人毫不避諱他的當麵吐槽,嘴角抽搐了一下。
最後何坼沒能成功翻牆,連帶著本想翻牆的江清月和慕容懷二人也沒翻,三人光明正大地走了偏院的正門。
偏院的屋子多少有些......簡樸。
也不知是八皇子有意為之,還是下人的刻意疏忽,慕容靖好歹是個皇子,暫住的偏院居然連朝臣家的客院都不如。
主屋就一間單窗矮房,東西廂分別是柴房和雜房。
院裏光禿禿的連盆綠植都沒有,就連院門一推都吱呀呀響。
天知道何坼聽到那柴門發出年久失修的尖銳哀嚎時,有多害怕被八皇子府的下人發現。
不過看前麵那兩口子反倒泰然自若地往裏走,一點沒把八皇子府放在眼中。
入院敲開正屋的門,有些明顯的腳步聲過後,十三皇子慕容靖一臉委屈地將門拉開。
“九哥,清月姐姐,你們可算來了,他們晚上都不讓我吃飽飯!”
慕容靖開口就是告狀,江清月笑著摸了摸他的頭,手裏提著的膳盒遞了過去。
“我猜著你吃不慣這裏的飯,沒想到你給我來了一句吃不飽?喏,打開瞧瞧。”
慕容靖接過膳盒歡天喜地地進屋放在桌上,掀開蓋子也不管都是啥,拿起什麽就吃什麽,停都停不下來地往嘴裏塞。
慕容懷進屋四下稍一打量,對這環境微微皺眉,不過也沒說什麽。
江清月接受良好,尋了個凳子坐下,給一旁的何坼也使了個眼神。
“何公子不必拘謹,畢竟此處又非殿堂,尋個板凳坐就是了。”
慕容靖這才發現屋外居然還有個人。
“誒?你是今日的那個......”
口中囫圇吞下糕點,慕容靖指著何坼看向江清月說道,“姐!這個人難不成你安插在八皇兄身邊的細作?”
江清月嘖了一聲,“細什麽作,身為皇子脫口而出怎得這般粗俗。”
慕容靖癟了癟嘴,心想你剛剛還說此處非殿堂不必拘謹呢。
江清月朝何坼看去,見他緊張得如坐針氈,再開口笑意收了不少。
“當初我暗中提醒你六皇子並非明主,想讓你另尋個去處,沒想到你選擇投入八皇子麾下。”
何坼拱了拱手,“實不相瞞,在下本想著今年春闈若能上榜,屆時在朝中官場周旋開來,也好再報郡主之恩,隻可惜......”
何坼歎了口氣,似是鬱鬱不得誌。
“隻可惜,在下還是有些心高氣傲了。”
江清月挑眉,一旁的慕容懷冷嗤一聲。
“嘴上說著反省自己心高氣傲,可實則內心所想更多的還是忿忿不滿吧。”
何坼朝慕容懷看去,江清月趁這個機會得以窺見他眼中神色。
好像確實有些怨天尤人了。
“你的卷子本殿也看過,就算今年沒有那些權貴管家塞人,你的文章也頂多能評一個勉勉強強,差強人意。”
何坼聽此雖心中閃過短暫的憤然,不過很快又鎮定下來。
“可否還請九殿下明示,在下的文章差在了何處?”
江清月搖了搖頭,神色歎然:“何坼,今日我們來這裏,不是跟你爭論考卷的。”
杏榜中人的考卷,隻有朝中少數人以及榜前少數人可以傳閱。
前三甲的考卷則上榜之人皆可在監督下查閱。
其餘未能上榜之人的考卷,一般交由吏部掌管,不得傳閱。
當初慕容懷能讓京中幾個連年都險些入榜之人過閱杏榜的考卷,那是開了後門,不忍看有才之人就此磋磨而鬱鬱餘生。
而何坼還年輕,慕容懷當初掃過他的考卷後,甚至有些懷疑地讓人查了查是不是被人換了試卷。
無旁因,實在太差強人意了。
當初慕容懷畢竟也是因為江清月才高看了何坼一眼,結果交上來的文章實在寫得有些小家子氣。
“杏榜前三甲之人的考卷你可看過?”
“在下未能入榜,所以沒有閱覽前三甲考卷的資格。”
慕容懷低笑一聲,嘲弄的意味頗為明顯,“以你現在的心境,就算給你看了前三甲的文章,隻怕你也會傲睨一世的覺得,不過如此吧?”
何坼心中一驚,下意識想反駁,可緊接著被自己心中一連串的變化噎得啞口無言。
“九殿下,果然料事如神。”
這話便是承認了慕容懷所說。
能認下自負之人畢竟也少之又少。
慕容懷指尖輕叩桌麵,“還行,不算是無藥可救。”
對麵的何坼揚起袖子擦了擦額頭的冷汗,心中不免反思起,自己究竟是從何時起,變了模樣的。
江清月見他聽進去了,不免抱著惜才之心中和了兩句。
“你現在的心思全在算計上,長此以往隻怕不利心性開散。”(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