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279章 雨瀟瀟,局勢悄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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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懷嫌吵,偏了偏頭,“所以呢?父皇又不曾親眼看見你遇刺,也不曾知道你究竟傷到何種地步,如此最有嫌疑的可不就是你。”

    這下十皇子傻眼了。

    “再說了,就算你傷著回了京都城,誰知道這是不是你的苦肉計。”慕容懷冷嗤一聲,對於他的天真感到格外可笑。

    “那我,現在要如何做才能洗清我的嫌疑?”

    “我不是給了你兩千人嗎?怎麽用隨你。”慕容懷走向包廂房門,“再提醒你一句,父皇將所有人都軟禁起來還有另一個目的,那就是看誰先憋不住動手。”

    “畢竟大皇姐那還有五百精兵,此時誰先動手,說不定就離皇位更近一步呢。”

    慕容懷說完,準備去推屋門。

    “你為什麽要幫我?”

    聽見這話,慕容懷開門的動作一頓,背對著十皇子神色不明,半響冷不丁笑了一聲。

    “幫你?我可不是幫你啊,我的好皇弟。”

    “我是在搭戲台子,我想看這出戲會演成什麽樣。”

    “我想看你們會把這京都城攪合到何種地步,我想知道,你們最後會是誰更勝一籌。”

    慕容懷說完,推開屋門踏過門檻。

    身後傳來暴跳如雷的喊叫。

    “你想看我們爭個你死我活,最後你坐收漁翁之利?”

    慕容懷勾了勾嘴角“還行,不算太蠢。”

    “我告訴你,你做夢!我就按兵不動你能奈我何!”

    慕容懷雙手拍了拍,“你若當真能忍住毫無動作,我反倒高看你一眼,畢竟今夜等我回京後,離龍椅最遠的人,可就是你了。”

    慕容懷的背影消失在門外,聲音從不遠處幽幽傳來“畢竟你可以輸,但若叫旁人贏了,你會有什麽下場,不用我多說了吧。”

    “成王敗寇,不過是莽一回拚一次罷了,沒那麽難以抉擇。”

    “十皇弟,你說呢。”

    窗外那輛馬車冒著雨駛離,飛馳在雨幕中,越行越遠,最後消失在十皇子眼中。

    門外傳來心腹的聲音。

    “殿下,剛剛九殿下給您留下了一包東西,說是裏麵有字條。”

    “拿進來!”

    門推開,又闔上,桌上多了一個茶壺大小的油紙包,沉甸甸的,看不出其中有什麽。

    十皇子拆開捆著的細麻繩,一張字條從中滑出。

    他拾起一掃而過,上麵短短兩行字。

    一行是藥膏的用法和效果,一行是用過藥膏後的代價。

    他的腿筋都斷了,離京時從宮中帶走的兩個隨行禦醫都說再無治愈的可能了。

    此時這份藥居然能讓他重新馳策馬上,可想而知這會是誰的手筆。

    “他慕容懷當真是運氣好,怎麽我就沒個好少傅,給我從凝城撿個這麽有用的妹妹回來。”

    十皇子攥緊紙條,目光死死盯著那一罐焦灰色的藥罐。

    一炷香後,包廂內傳來撕心裂肺的痛呼。

    幾名侍衛闖入門中,迎麵砸來一枚帶著涼水的茶杯。

    “滾出去!沒有本殿的允許再不許踏進此屋半步!”

    “屬下等人隻是擔心”

    “本殿說滾出去!”

    “是!”

    雨瀟瀟,葉簫簫,夜也蕭蕭。

    攜帶明晃晃九皇子標識的馬車從京都西城門出,一個時辰後,又從京都西城門進。

    馬蹄揚起碎泥,車轍又將碎泥碾過,待馬車從西城門處駛遠,暗中數不清幾個盯梢的人影紛紛鑽入雨中。

    隻是無人注意,馬車出城時,車架前坐的是常跟在慕容懷身邊的雲寧。

    再回來,馬車車架上的人卻套了一件蓑衣戴著鬥笠,全身包裹得嚴嚴實實根本認不出是何人。

    ——

    天光大明,京都迎來新一日的清晨。

    這日休沐,宮中無早朝。

    可皇帝卻早早坐在禦書房,得知了兩個消息。

    一個是九皇子光明正大出城。

    一個是禦龍衛行刺了四皇子。

    兩份密信擺在桌上,一時間看上去都像是假的。

    這太像栽贓陷害了。

    自古以來帝王疑心,有時懷疑的種子會開出切實的果子,有時,則會因為疑心的澆灌,距離真相越長越偏。

    “去,將看守九皇子府的禦林軍將領叫來。”

    海祥退出去傳令,結果來人卻是禦林軍總統領。

    “陛下,微臣剛剛接到消息,昨日九皇子居然當街斬殺了禦林軍的北皇城副統領!”

    皇帝的眼神閃過一瞬間的空洞。

    “你說什麽?”

    禦林軍總統領揚聲,又重複了一遍。

    然後就聽皇帝一拍桌子,“來人!去給朕把老九抓來!”

    禦林軍總統領前腳剛走沒幾步,皇帝便坐不住了,起身在屋中來回踱步。

    “不對,把禦林軍總統領給朕叫回來!”

    好在海祥還年輕,腿腳格外利索,跑出去沒一會兒就氣喘籲籲地帶著人又回來了。

    禦林軍總統領不明所以地行禮,結果這一回,沒被賜平身。

    “老徐啊,朕記得,你老丈人似乎與莫丞,來往頗深啊。”

    禦林軍總統領頓時心中警鈴大作,“回聖上,微臣與老丈人平日也甚少來往,隻是逢年過節,會隨妻眷前去拜訪一二,這也算是盡一盡為人女婿的孝道,除此之外再無多餘的來往了啊!”

    誰知皇帝似乎沒信多少,而是笑著說了一句“是嗎?可朕怎麽聽到的並非如此啊。”

    禦林軍總統領一時間不知該如何作答,隻能痛心疾首地大喊自己忠心耿耿,高呼聖上莫要聽信小人讒言。

    可皇帝再一問他誰是小人,他又不知道該說啥好了。

    如此,禦林軍總統領最後灰溜溜離開禦書房,沒敢再問還要不要捉拿九皇子一事。

    這消息一般很難在當日傳出宮去。

    可禦書房此事剛過半個時辰,一道密信就送到了江清月桌前。

    這密信最後的去處是燃著熊熊火焰的銅盆。

    遊廊簷下,青煙縹緲入細雨,天青青,霧蒙蒙。

    江清月在遊廊下的圈椅後方三步之外,站著個模樣老成實則很年輕的打雜小夥子。

    這小夥子看著天,時不時偏頭感受一陣風向,手上掐指算著,沒一會兒便開口。

    “郡主,這雨不出一炷香的功夫,準停,並且一直到傍晚都不會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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