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289章 六皇子擅入宮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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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心眨著眸子點點頭,緊接著又搖搖頭。
“算,但也不算,他們並非咱們禦龍衛的人潛入進去的,也不是暗中追隨咱們九殿下的。他們頂多算是察覺到城防軍中有人站咱們九殿下的隊,他們跟著站,當牆頭草的。”
江清月聽著有些不對勁,歪了歪頭問道:“那他們在大公主府挑事,就純粹是......找樂子?”
雲心也不太確定,“可能吧,畢竟那群城防軍的兵,和一早就歸於咱們九殿下的城防軍不太一樣。他們整日遊手好閑,但也不怎麽玩忽職守,更像是很會明哲保身的那一類人。”
這麽一說,江清月大概明白了些。
這些人估計要麽本就出身不太好,要麽家中勢力低微。
牆頭草,往往有時候會是最好用的一把一次性利刃。
“讓咱們的人跟他們領頭的接觸接觸,攢動他們給大公主表表忠心。”
老跟大公主對著幹多沒意思。
江清月想到些有意思的,招手讓雲心湊近。
——
未時末,用過午飯歇過午休,正是人有精氣神的時候。
六皇子慌裏慌張的獨身一人闖進了宮。
說闖也不對,人家六皇子也是老老實實用令牌入宮門,搜過身才進的宮。
不過入宮前,六皇子從還未停穩的馬車上直接跳了下來。
入宮後,六皇子不顧規矩禮數,直接在宮中一路狂奔,嚇得沿途一路巡查的禦林軍手中長槍舉起來又放下,又舉起來,琢磨了琢磨,又放下。
六皇子先是跑到乾清宮。
見皇帝不在,又打聽出動向後,並未直接去尋皇帝,而是一路跑向恪嬪所居的鍾曉宮。
給鍾曉宮內的淑妃嚇了一跳後,又從恪嬪的屋子裏跑出來,滿頭大汗地跑向玉貴妃所居的延春宮。
延春宮因皇帝在內,宮門外圍了一圈禦林軍,宮門緊閉。
六皇子當即就要往裏闖,被禦林軍畏手畏腳地攔了下來。
“爾等放肆!本殿要見父皇!還不快去通傳!”
一眾禦林軍為難道:“求六殿下可別為難下官了,皇上有令,任何人不得入內啊。”
“本殿的母妃都已經病入膏肓彌留之際了!你們居然,你們居然!”
“六殿下息怒,六殿下息怒啊!”
六皇子大喊大叫了好一會兒,想著以他的嗓門父皇怎麽著都能聽見了,可就是不見宮門打開,急得六皇子團團轉。
延春宮門前被拖延了好一會兒,六皇子心急如焚,最後幹脆一跺腳,扭頭朝壽康宮跑去。
延春宮門外的禦林軍見他走了,終於鬆下一口氣。
宮門悄聲開了道人臉寬的縫隙,海祥從縫隙中看出來,問道:“人走了?”
禦林軍為首那人斂聲頷首:“已經走遠了。”
延春宮宮門緩緩闔上,越來越窄的縫隙中,海祥眼神幽深。
——
“小姐,咱們宮內盯梢的人剛剛來報,六皇子已經往咱們這邊來了。”
江清月手裏的壽康宮賬本往雲苓懷裏一扔,連忙鑽進一旁的被窩裏。
臉上讓雲心給補了點慘白的脂粉,眼底抹了些烏青。
六皇子踢門而入時,江清月正好虛弱地咳嗽出聲。
“凝安郡主!”
六皇子根本不顧禮數,一把將江清月裏間外間相隔的那道屏風一拳震碎。
“凝安郡主!你快救救本殿的母妃!”
江清月臉朝裏躺在床上,沒忍住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她合理懷疑,這要不是在宮中,六皇子能不顧她意願強行給她扛走。
偏偏此時雲苓雲心不能現身,六皇子該怎麽打發隻能全靠她發揮。
“咳咳,見過,六皇子,殿下......”
“都什麽時候了!你趕緊給本殿起來!本殿的母妃都危在旦夕了!”
江清月虛弱地搖搖頭,依舊是那半死不活的樣子,輕聲細語地開口:“殿下,聖上,聖上,不讓......”
“你說什麽!”
六皇子怒目圓睜,一個大跨步就到了江清月床前。
這個距離,房梁上的雲苓雲心差點沒當場一劍劈下來。
“聖上,昨日,給我......”
江清月氣喘得有些急麵色蒼白透紅地猛然咳出一口血。
六皇子被眼前的鮮紅驚得後退一步,下意識順著江清月的話猜測道:“父皇給你下毒?”
江清月費力地點點頭。
結果不等她再說什麽,六皇子早已飛身而出。
見人走了,雲苓雲心連忙落地。
“小姐您怎麽樣?”
江清月神色如常地坐起身搖搖頭:“無礙。”
她本以為六皇子這個所有人中最魯莽的人,多少會想點有用的法子再闖進宮來。
結果沒想到,她忘了六皇子不僅是最魯莽的,也是最蠢的!
“但凡他今日多帶個人進宮,或者帶上恪嬪的父親進宮,局麵就能對我有利得多。”
隻可惜,偏偏六皇子腦子太直讓他躲過一劫。
“小姐,就算六皇子沒有帶人進宮,那他擅自出府聖上也不會不追究的。”
江清月整理好衣衫,坐在壽康宮一處偏殿客臥的桌邊,“不,聖上就算追究,也不會追究六皇子為母擅自出府。”
畢竟孝道當前,任何行為都能罪減一等。
可隻要皇帝還意識清醒,必然會質疑六皇子從何得知恪嬪病重之事。
這一局,江清月依舊棋高半子。
“隻要昨夜那封信不被發現是咱們的手筆,那局勢依舊就還是咱們在推著走。”
江清月一口茶漱去口中血腥,殷紅漂浮著蔓延在銅盆中,一絲絲散開。
忽然銅盆中有細密的水紋波動,江清月抬眸,看向此刻正捧著銅盆瑟瑟發抖的小宮女。
“你叫什麽?”
“奴婢阿蘭。”
江清月落手在阿蘭手背上輕輕拍了拍,笑意溫婉地安撫道:“不必怕,你若成了我的人,我自不會虧待你。”
阿蘭打著哆嗦抬了抬眼,又飛快地低下頭去。
“奴婢,奴婢什麽都不會說的。”
“錯了。”江清月輕笑著收回手。
小宮女怯生生地抬起臉,小聲問道:“奴婢哪錯了,還,還請郡主教導,奴婢一定改。”
一旁的雲苓接走她手上顫顫巍巍的銅盆,將她扶起。
“你什麽都不知道,又有什麽好說的呢?”
小宮女愣了一下,連連點頭:“對!奴婢什麽都不知道,奴婢什麽都不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