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石一番簡單的數學運算，還有出於物理常識的判斷之後，目暮的眼神也犀利了起來。
    言至於此，目暮也反應過來——這電梯不對勁！
    津川館長原本蒼白的臉色，這時一陣發綠，m字禿頂的腦袋上也開始冒汗……
    他當然知道電梯不對勁！
    不過……
    剛剛他也沒想到，白石署長和這位目暮警部，兩個人就壓了近三百公斤，直接把電梯的承重拉滿！
    “這個……可能是因為……電梯有段時間沒有檢修了……我會注意的！”津川館長還想要強行解釋。
    畢竟這可不是一般的罪行，但凡有一點可能性，他都不肯放棄。
    不過白石這時直接拎著他出來，之後對外麵穿著出動服的警員說道：“去看看電梯上麵。”
    白石也不怕自己搞錯，剛剛進電梯的時候，他就隱約聞到了腐爛的味道，電梯超重隻是徹底令他猜到屍體在哪而已。
    “等等！那個……根據電梯安全規範……那個……”津川還想要製止，可任是他怎麽掙紮，也根本掙脫不開。
    哪怕是正常成年男子，被白石一隻手拎著，也毫無掙脫的可能，更別說他一個毒蟲！
    組對五課的刑警，聽到白石的話，立刻有兩人一組，從步梯往二樓跑了上去……
    片刻後，電梯中傳來了“咣當”的墜落聲，接著上麵隱隱傳來喊聲：“這裏有一具屍體！”
    目暮聞言，直接對旁邊的工作人員喊道：“電梯維修的鑰匙在哪？”
    圖書館的工作人員，這時也嚇壞了，連忙說道：“在……應該在館長辦公室。”
    “津川先生，看來之後要你來配合一下調查了。”目暮看著津川說道。
    “可惡！混蛋……可惡！”津川這時手舞足蹈，一副無能狂怒的樣子。
    這種和暴力組織有聯係、有買有賣的毒蟲，是不會因為殺人滅口而otz的，隻會無可救藥地憤恨於自己被發現了。
    津川直接被搜查一課，以故意殺人罪嫌疑逮捕……
    “現在懷疑你們圖書館內，涉及違禁藥品交易，津川被逮捕後，你們誰能做主？配合我們的警犬進來搜查，沒問題吧？”白石直接對剩下的圖書館員工說道。
    “是……我是副館長……不過……我什麽都不知道啊！”副館長這時連忙說道。
    白石看了看，這家夥胖胖乎乎，的確不像是毒蟲。
    不過現在警方擺出一副“你們都有可能是同謀”的架勢，剩下人當然全力配合，警犬進來也沒有人阻攔了……
    雖說白石也不是不能自己聞，但是……且不說效率問題，白石作為署長，也沒必要和警犬搶活兒！
    警犬也需要表現、實戰的機會……
    不久後，在儲藏櫃裏，米署的兩隻警犬，對著剛剛進貨的進口圖書叫了幾聲，之後蹲在了一旁不走。
    組對的刑警見狀，立刻打開這批圖書確認，結果發現……
    都是空書皮！
    裏麵根本沒有書，而是裝著一包包白色粉末狀物品……
    見到真的搜出了這種東西，副館長也慌了，連忙解釋道：“這、這是館長要進貨的高檔圖書……的確都是館長自己聯係的客戶購買，我們不知道的……”
    “好，知道了，之後和我們去做一下筆錄。”
    ……
    帝丹小學放學後，柯南被他的新朋友們，拉到米圖書館來，準備看課外書、之後寫讀書日記，結果剛好看到，一輛輛警車開走，圖書館也被封了……
    “咦？米圖書館是出什麽事情了嗎？”步美見狀，不由地遺憾道。
    “啊！是大金剛署長！我們去問問吧！”光彥一眼就看到了，鶴立雞群的白石。
    柯南見到白石，也有話想問，於是半推半就地和小屁孩們一起跑了過來。
    “署長叔叔，請問圖書館怎麽了？”步美這時怯生生地問道。
    白石低頭看到幾個孩子，和藹地回答道：“首先，是‘哥哥’……至於圖書館，剛剛出了些事情，這兩天開不了了。”
    “誒？這兩天都開不了？大金剛哥哥，裏麵是死了很多人嗎？”元太驚訝地說道。
    白石：……
    為什麽直接變成了“大金剛”哥哥？
    而且……元太不愧是米町土生土長的孩子，他知道一般隻死一個的話，封不了這麽久！
    不過這次他猜錯了，不是因為死得多，而是因為要繼續細致搜查，有沒有遺漏的物證——既然確定這裏是隱秘的非法藥品交易場所，那麽除了違禁品之外，可能還存在賬本之類的東西。
    “裏麵啊……出了些好孩子不應該知道的事情。”白石繼續微笑。
    “誒……”三小隻遺憾於白石嘴嚴。
    “看來今天不能在圖書館看書了……”
    “來我家好了！我家也有新買的課外書！還可以要我媽媽準備蛋糕！”
    “好，讚成！”
    ……
    三小隻這時已經商量好了“計劃2”，而柯南這時說道：“你們先去吧……毛利叔叔讓我幫他問些事情。”
    “誒？這樣啊……”
    三小隻雖然遺憾，但也暫時被他誆走。
    柯南見周圍沒有其他人，於是小聲問道：“是有違禁藥品交易嗎？那些鑒識課的人，看起來是組對的刑警改扮的。”
    “這個就不用你操心了。”白石白眼道——什麽事情你都想知道？
    柯南也隻是隨口一說，他想問的並不是這個……
    “關於那個組織，查到什麽了嗎？琴酒和伏特加抓到了嗎？”柯南忐忑地問道。
    上周末的時候，因為柯南的求助，在名鐵線上，工作人員順利排爆，並且到站後，攜帶炸彈的乘客也被公安帶走。
    不過在之後，白石就沒有聯係過他！
    柯南在心裏吐槽白石“背信棄義”、“過河拆橋”的同時，隻能忍氣吞聲地主動來問——這時的柯南，還沒有意識到對手的強大。
    大概在他看來，抓到那個交易者之後，就可以順藤摸瓜，把這個“黑衣組織”剿滅，可是……
    “人是被公安帶走的，我怎麽知道查到什麽。”白石搖了搖頭，接著說道：“倒是之後，在名古屋又出現了幾場爆炸案，我看案情記錄，最後也都是轉到了公安那邊，沒有讓愛知縣的縣警調查，恐怕公安也沒查到什麽。”
    柯南聞言一愣——這個組織這麽猛？滅口失敗之後，代價僅僅是……再多滅口一些？
    如此一來，柯南對黑暗組織的勢力之龐大，也有些新的認識！
    如果不是勢力足夠龐大，這種挑釁舉動，隻會迎來“更多的警力投入”，而不是“劃入公安管轄範疇”，之後就冷處理下去。
    再次見識到一些“黑衣組織”的規模之大、勢力之強後，柯南也明白急不來，聽到那兩個家夥的代號、逮捕一兩個合作方，對“黑衣組織”來說，根本難傷筋骨！
    白石這時心情不是很好，也直接回了警署……
    至於白石心情不好的原因？
    圓尾課長這時也來找白石，詢問……門口的計數板怎麽辦！
    之前還沒有考慮這點——如果發現時間，比案發時間差了太多，應該怎麽計時？
    “人是前天被殺的……按照真實死亡時間計算吧！”白石決定下來。
    ……
    下班的時候，白石已經看到“米計數板”的計數變了：【距離米町上次發生凶案，已經過去了“2”天……請不要因為你，讓數字清零！】
    沒錯，因為又出了命案，數字“清零”了。
    而且因為人是前天被殺的，所以不僅僅是“清零”，而是倒退了兩天，理論上之前也根本沒有“七天無命案”、隻能說是“七天未發現命案”……
    不過在換了衣服、下班之後，白石還是在這裏自拍了一張！
    【米署，又是風平浪靜的兩天。】
    ……
    晚上，綾子大概是看到了白石的動態，於是給他打了電話“安慰”——因為周末的時候，綾子要和白石一起，參加皇家特快列車的首航儀式，所以綾子這幾天也比較忙，很多工作要安排。
    對於這種“隔了好久才發現”的命案，白石也很是無奈，同時……也給白石提了個醒！
    第二天一早，白石特地組織了一次大晨會，“拍腦門”地給巡警們布置了新任務。
    “米圖書館的案件，大家應該也都聽說了，有鑒於我們米町的特殊形勢，今天起、署內將組織一次‘藏屍地點大排查’！
    “各交番，在今天下午之前，將所轄範圍內，無人使用的空倉庫、空房屋、廢棄或待拆除的建築等，超過一段時間無人使用的地點，全部整理出來，上報給地域課，地域課下班之前匯總給我。
    “並且之後在未來一周內，各交番在值班之餘，要聯係到產權方，進行一個不漏的篩查，確定沒有屍體藏在其中！”
    對於署長的突然加派任務，地域課和巡警們也很是無奈——什麽叫“值班之餘”？意思就是自己找時間做，該值班還要正常值班！
    不過既然署長已經這麽說，下麵的人也就隻有執行的份兒……
    白石如今在署內的威望還是很高的！
    當然，此時警員們心裏大多是“不以為然”——哪那麽容易就有藏屍？即使真的有藏屍，也不會藏在明睜眼露的地方吧？
    按照署長的意思，這種摸排，也就隻是去“很久沒人進入的建築裏看一圈”，不可能真的去翻找，這能發現什麽？
    白石想的，其實更多也是“敲山震虎”，告訴米人——殺人容易，藏屍難！
    ……
    當天下午三點，國木田來署長辦公室匯報，一進來就說道：“署長高見，地域課的大排查……有發現了！”
    白石：……
    還特麽真有？
    白石其實也是有棗沒棗打一竿子，沒想到當天就排出真東西了！
    “五丁目一座一年前開始，就沒人進入的待拆遷建築裏，發現了一具已經白骨化的屍體。”國木田簡述了情況。
    白石聞言眉頭一皺：“白骨化？那就是差不多一年前就在裏麵了吧……”
    屍體在空氣中要完全白骨化，至少也需要差不多一年的時間！
    “嗯，鑒識班也這麽說……”國木田悶悶地說道。
    “所以……鑒識班還能發現什麽？”白石無奈地問道。
    無論是出於常識、還是看國木田的反應，白石都能夠猜出……
    線索應該很少！
    畢竟這都過去了整整一年……
    6=9+
    “鑒定班說……死者是男性。”國木田言簡意賅地回答道。
    白石：……
    “除此之外，骨骼沒有看到明顯的破損，死因已經難以判斷了，至於年齡方麵……進一步分析後，應該能得出結論。”國木田表示，目前隻知道是男的，即使再給鑒定班更多時間，能從屍體上得到的線索也有限。
    “那豈不是連自殺、他殺還是意外都確定不了？”白石說著，揉了揉一邊的太陽穴。
    “不能確定，不過目前來看，他殺的可能性很大，因為死者的衣服不在身上，而是在旁邊，發現的時候，隻有白骨本身。”國木田這時插言道。
    “嗯？死前是全裸狀態？確定是男的？”白石立刻確認道。
    “沒錯，鑒定班從骨骼判斷是男性，而且現場的服裝，也的確是男性的。”國木田確定地說道。
    “還有其他線索嗎？”白石進一步確認道。
    “暫時沒有，建築的所有者也稱並不知情，還有生活安全課正在核對大概時間內的失蹤記錄，另外……現在刑警們還在現場搜證，希望還能得到有用的線索吧……”國木田也隻能“保持期待”。
    不過……
    他的期待還真沒有落空！
    四點多的時候，國木田來匯報了新線索，手上還拿著證物……
    按說在案件搜查的時候，即便是米署，也不用這麽事事匯報給署長，正常流程是有什麽重大突破再來找白石匯報，不過……
    這證物有些特殊！
    國木田也需要征求白石的意見。
    “這是……大米？和遺書嗎？”白石納悶地看著兩件證物——一件是小袋牛皮紙裝的大米，另一樣是一封信，都裝在證物袋裏。
    雖然看一眼就知道信上寫的是什麽，但是……白石現在已經有領導的氣質——張嘴就是問！
    “不是遺書，是舉報信……藤巡警在現場發現的，當時信就在這袋大米裏，而大米袋子是在一堆建材下麵，很隱蔽的地方。”國木田解釋道。
    藤在現場就發現了新線索——雖然不是刑警，但是……藤就是五丁目的巡警，當然也在現場。
    白石這時也看了信上的內容……
    “多岐川食品？好熟悉的名字……啊，對了，是那個響應法務省‘合作雇主製’的食品會社是吧？”白石反應過來。
    投訴的主體，就是之前給牛肉飯老板找失蹤的媳婦的時候、查到的那個“前科犯小弟”，現在所工作的會社！
    當時聽保護司的人說過，多岐川食品是和法務省有合作，會接受一些前科犯做員工，相應地法務省也會給他一些補貼。
    願意接受前科人員的會社很少，山川晃當時也很珍惜工作的機會。
    不過這封舉報信的內容，矛頭直指“多岐川食品”！
    舉報信上說，“多岐川食品”長期將進口大米，混在國產大米中售賣，並且這種混裝，是由這些前科犯員工完成……
    這些特殊的員工，被單獨管理，進行這些見不得人的操作，同時工作量也遠遠超出法定要求。
    即使有人威脅要舉報，“多岐川食品”也會惡人先告狀——因為這些前科員工的特殊身份，社會往往也對他們存在偏見，當然更相信“多岐川食品”。
    更不用說……
    多岐川食品明擺著有法務方麵的背景！
    無憑無據，即使舉報了，最後也是舉報者倒黴，搞不好還要二進宮。
    而這袋大米，就是舉報者拿出來的樣品……
    “摻雜進口大米……那看來還涉及走私案咯。”白石看過之後沉吟道。
    因為農協的存在，東島國幾乎不會對外進口大米，不僅手續嚴格、而且關稅極高，並且得益於農協持之以恒地宣傳，東島國民眾對“國產高品質大米”也有著非同尋常的自信。
    如果舉報信內容屬實，那麽“多岐川食品”不僅在經營上，涉及嚴重的不誠信犯罪，而且發現的屍體，也很可能是被其滅口！
    屍體沒有穿衣服，證據又藏了起來，從這現場來看，完全符合“凶手想要搜索證據，不過事先就被舉報者藏了起來，哪怕脫光了也沒有找到”的情況。
    “我知道了……我這就去一趟總廳。”白石決定親自走一趟。
    一方麵，對於“白骨”的身份，想要化驗的話，需要總廳的技術力支持，都已經變成了骨頭，找udi也沒用，專業不對口兒；另一方麵，白石也準備打聽一下，關於“多岐川食品”的事情！
    雖然這家會社的工廠，就在米町內，但是它顯然有法務省方麵的關係，甚至……白石記得，警視廳食堂也從它這裏采購大米，白石需要知己知彼。
    ……
    白石來到警視廳時，已經是正常快要下班的時間，白石先來到刑事部這邊，敲響了部長辦公室的門。
    “進來。”
    “部長，好久不見！”白石熱情地說道。
    小田切：……
    發現是白石後，小田切放下了筷子——沒錯，小田切部長，顯然今天也要加班，這個時間，桌子上還放著食堂的飯盒……
    白石看了一眼，吃的是……豬排飯。
    “沒有從屬關係要稱呼警銜……白石警視正，你有什麽事情嗎？”小田切板著臉，一副要劃清界限的架勢。
    “這是食堂的豬排飯吧？我記得……警視廳食堂的大米供應商是多岐川食品吧？我記得聽誰說過，這家會社很有背景……您覺得怎麽樣？”白石古怪地問道。
    小田切莫名其妙地看著白石——這是哪門子的新式寒暄方式？
    “還不錯。”小田切隨口說道，之後可能是感覺不夠隆重，特地又強調道：“很好的大米，不愧是優質的國產大米。”
    潛台詞就是“你別滿口背景、背景的，這品質很不錯”！
    “剛剛米署發現了一具死亡一年以上的屍體，已經完全白骨化了，我想借助科搜研的技術力，進行dna化驗比對。”白石直接說道。
    “死亡一年以上……如果他殺嫌疑很高的話，不如直接交給搜查一課。”小田切眉頭一皺道。
    小田切可以讓米署自己處理案件，不過……前提是不耽誤事兒！
    畢竟他的“默認”，是建立在認可白石的能力上，而不是“地盤觀念”上。
    死亡太久、又有他殺嫌疑的話，處理起來很麻煩，警署未必搞得定。
    在小田切看來，白石應該也不是不知輕重、為了地盤觀念，而硬要給案件增加難題的人。
    “都已經是骨頭，無法判斷他殺與否，在搜一肯定無法立案，不過現場有舉報信，所以有初步的懷疑對象，就在米町。”
    聽到白石這麽說，小田切這才露出了然的神色。
    要確定他殺，是需要屍檢證據的，僅僅一封舉報信，這種主觀證據……搜一可忙不過來！
    “哦，那你去找科搜研吧。”小田切說著，點頭答應下來，並且給白石寫了條子。
    白石見他寫好，又看了看豬排飯，之後提醒道：“從案發現場來看，屍體應該是多岐川食品的內部員工，在現場還發現了對多岐川食品的舉報信，說他們的大米，是國產和進口米混賣的……可能還涉嫌走私。”
    小田切：……
    “我嚐不出國產米和進口米，還真是抱歉了！”小田切臉色一黑——你特麽故意的吧？
    “不，要我說……可能就是農協為了價格保護，封閉式宣傳的，其實國產米壓根兒也沒好在哪，進口米說不定輻射還少些。”白石信誓旦旦地幫小田切找好了理由。
    “滾！”小田切直接嗬斥他出去。
    什麽話都敢說？
    與其被人以為“背後非議農協”，小田切寧願承認自己的舌頭沒品味。
    白石拿著小田切的簽條就走，免得他一會兒搶回去……
    白石記得，科搜研有相關的技術——也就是“科學搜查研究所”，是警視廳下屬的部門，白石一個地方署長，也沒權力直接去送報什麽東西，需要小田切部長幫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