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本管理官，這究竟是……”目暮這時也發現，鬆本警視的臉色異常。
    高杉這時似乎也明白，自己肯定是暴露了，而且……
    鬆本小百合之前就知道？那為什麽……
    心亂之下，高杉也索性自曝道：“沒錯！我就是被你殺死的那個母親的孩子！”
    “什麽？你……不要亂講！”目暮聞言，震驚的同時也嗬斥道。
    白石這時也眉頭一皺——鬆本警視殺過人？這話白石是不信的……
    哪怕是在逮捕時誤殺犯人，如果真的有這種事情，肯定也早就傳得滿城風雨，鬆本也很難再升上來。
    不過……
    偏偏鬆本這時真的臉色灰白、一言不發！
    “看來你還記得啊？殺人狂魔警官！”高杉繼續輸出著。
    而鬆本這時似乎終於忍不住，不由得說道：“你……如果是因為這個要報仇，那你來殺我就好了！我為什麽要對小百合下手？”
    “為什麽？當然為了讓你嚐嚐，失去親人的滋味！”高杉厲聲道。
    目暮等人這時都不敢置信地看著鬆本——聽起來……好像還的確有那麽回事兒？
    “鬆本警視，這到底是……”角田這時也蒙了。
    “嗯……二十年前，我剛剛調來警視廳的時候，開車追一名逃犯，對方慌不擇路下，撞上了一名行人，不過……我當時急於求成、隻想著追上犯人，並沒有看到那個男孩的母親被撞，立刻就下車去追犯人了……
    “事後我才知道這件事，雖然我也想去對方家裏探望，但是……我去的時候，那家人已經都搬走了。”鬆本的語氣，罕見地十分軟弱。
    高杉這時則是說道：“沒錯！當時我媽媽還活著，我也有向你求助的，可是你卻在推開我之後逃掉了，你那張冷酷的臉，我永遠也不會忘！”
    “不過撞到你母親的，是犯人吧！”目暮這時忍不住給上司反駁道。
    白石這時則是說道：“話也不能這麽說，如果忽略警匪追擊，單純從車禍的角度來看，在飆車中前麵的車撞人，參與飆車的後車也要負次要責任的。”
    當然，警匪追逐，並不算是飆車，不過這種情況下，鬆本的確有救助義務，而不是無關路人。
    “搬走了？家裏隻有媽媽相依為命，媽媽去世之後，我就被送去了孤兒院，之後被高杉家收養……”高杉俊彥這時回憶地說道。
    鬆本說他想要來吊唁的時候，對方已經搬走了，這話白石肯定是相信的——以鬆本的為人，之後肯定不會逃避這件事情的責任，如果俊彥並不是單親家庭，鬆本能夠來道歉的話，這段仇恨應該在當年就能夠了結。
    可惜沒有“如果”……
    對於俊彥來說，母親的死就是“家破人亡”，很快他就被送到了孤兒院，不過幸運的是，他很快被有錢人家收養了。
    “還好那個女人，看中我的錢，這才給了我複仇的機會！”高杉這時雖然有所動搖，但還是在心裏說服自己。
    “你放嗶！你嗶了嗶的……”竹中這時對她前男友瘋狂輸出，並且說出了另一個真相：“小百合是因為認出了你……就是那個當年給她檸檬茶的男孩，所以托我去調查過你！”
    高杉聞言一愣：“當年？她是……”
    “什麽？難道你就是老師說過的……”園子這時也驚道。
    當年小百合和俊彥，其實早就認識，隻是那時兩人年紀還小，小百合因為父親工作調動來到東都，沒什麽朋友，總是一個人呆著。
    當時俊彥經常給她拿家裏的檸檬茶飲料，對於小百合來說，那個男孩就是青梅竹馬的存在，不過後來那家店就關了，小百合也不知道為什麽……
    其實當年鬆本會那麽大意，也同樣是因為，剛剛調來警視廳，工作壓力很大，這才在追逃犯時上了頭、紅了眼，連逃犯的車前麵，有人倒地受傷都沒有發現！
    後來認識高杉俊彥之後，小百合隱隱認出了他，也察覺到了他似乎抱有某種目的，於是請竹中一美幫自己打探這件事——竹中雖然是俊彥的前女友，但兩人是正常分手，不關小百合的事情。
    竹中因為和俊彥交往過，自然也有些人脈去了解這些事情，於是挖出了當年的真相。
    竹中也提醒過小百合，對方很可能有其他目的，不過小百合卻要她代為保密。
    “怎麽……可能……難道她知道……”高杉這時陷入了混亂之中。
    “剛剛她是怎麽喝下檸檬茶的？”白石這時轉而對綾子問道。
    “小百合她……接過高杉遞過來的檸檬茶後，特地說有些累了，讓我們出來，之後才……”綾子眼神幽幽地盯著高杉。
    這也是為什麽，白石趕到現場的時候，她們都在門口。
    恐怕……
    “高杉哥哥，你是把整罐檸檬茶都換掉了吧？小百合姐姐喜歡喝熱的檸檬茶，你剛剛買的肯定是外麵的涼檸檬茶。”柯南這時也在一旁幽怨地補刀。
    畢竟他剛剛雖然一直在推理、在拚湊證據，可是……
    眼看白石這邊，已經“無證據破案”了，柯南根本無從發揮！
    不過這時終於逮到機會，於是上前對凶手進行“補刀”。
    “是她……怎麽會是她呢……”高杉這時已經愣住。
    小百合認出了俊彥，不過高杉俊彥已經被仇恨蒙蔽了雙眼，自然沒有認出小百合就是當年的那個女孩——他也不知道，當年那個小女孩，就是那個“惡魔警員”的女兒。
    就在這時，目暮的手機響了起來。
    目暮看到來電顯示後，連忙接起電話——是陪著去醫院的佐藤打來的……
    “喂！佐藤，小百合怎麽樣？”目暮立刻問道。
    鬆本這時也連忙扯過手機……
    高杉稍微回過些神，同樣看過來。
    在大家期待中，隻聽電話裏傳來佐藤的聲音：“醫生檢查過來，沒有大礙，基本已經沒有毒副反應，暫時沒有洗胃的必要，隻是胃黏膜損傷比較嚴重，肋骨有兩根骨裂，稍微住院觀察一下就可以……”
    周圍一陣安靜。
    白石這時忍不住解釋道：“胃黏膜損傷可不怪我，火堿灼傷的傷害更大，物理刺激不是主因……”
    骨裂的問題，白石倒是沒有“狡辯”，怎麽想都是他捏的！
    下一刻，大家爆發出了歡呼聲，鬆本直接撲了過來……抱住了白石。
    “謝謝！謝謝你……白石……”鬆本也知道，要是沒有白石的話，可就危險了。
    “好了好了，不要這樣……”白石有些抗拒地說道。
    以鬆本健碩的身材，但凡換個人，他這都是“熊抱”，隻是抱在白石身上，卻已經對比成了“乳燕投懷”的級別。
    就在這時，手機裏的聲音還在繼續……
    “喂、喂？目暮警部？還在嗎？小百合小姐一定要我給你們帶句話……不然不肯好好休息……”佐藤的聲音還在繼續。
    目暮這才回過神來，繼續問道：“啊？什麽話，你說……”
    “那個……小百合小姐一定要我通知大家，她是自己喝的毒藥，不過……我問她是什麽毒藥，她卻又說不上來。”佐藤也聽出來，這裏麵肯定是有詐。
    目暮聞言，也臉色一黑道：“這……”
    “投毒不是小罪，即使她是受害者，也不能做這種主。”白石直接搖頭，終結了大家的為難。
    白石是在場所有警員中，警銜最高的，他說不行那就是不行，省了大家許多糾結——當然，糾結的主要是怎麽和鬆本小百合交代。
    “佐藤，你讓小百合好好養傷。”目暮匆匆說了一句就掛斷了。
    之後白石走到了高杉麵前……
    “放心，我會認罪的。”高杉這時也一副淚流滿麵的樣子。
    “好了，犯人已經逮捕了，準備送回警視廳吧。”白石說著，直接將高杉提溜起來。
    眾人心中雖然唏噓，但是總算案件告一段落，大家這時也紛紛轉身出來。
    鬆本同樣沉著臉，一言不發，也轉身離開。
    如果高杉俊彥是直接找到他，讓他道歉也好、辭職也好，哪怕讓他跪下謝罪，他也不會猶豫，不過……
    對於傷害自己女兒的行為，鬆本無法原諒。
    隻是一向將“辦案最關鍵的，就是要終結仇恨”這種掛在嘴邊的鬆本，這時麵對自己曾經的錯誤，也無法對高杉俊彥去指責什麽——畢竟令仇恨延續至今的，就是他本人。
    因為剛剛的事情，倒也沒人來非要給高杉上銬，再說……
    白石就在他旁邊，還能被他逃了不成？
    不過就在這時……
    噗——嘔——
    一聲悶響後，大家立刻回頭看過來，隻見高杉這時……
    捂著肚子、趴在地上大吐不止，膽汁都吐出來了……“哎呀，怎麽這麽不小心……”白石見狀，連忙將他扶了起來，一副他不小心撞到了哪裏的樣子。
    “白石……”角田急地一拍頭——這又不是哪個暴力組織的人，是高杉家的大少爺啊！
    你這麽下黑手，萬一被律師盯上……
    “高杉先生，你沒事兒吧？真是的，小百合小姐剛剛也是這麽吐的。”白石這時一邊攙他起來，一邊說道。
    “我……沒事。”高杉捂著肚子、沒有多說什麽。
    目暮見狀，連忙從白石手裏，把他接了過去。
    不過就在這時……
    “等一下。”鬆本忽然開口叫住了目暮。
    目暮聞言一愣，旋即見鬆本走過來，立刻緊張地將高杉擋在身後道：“那個……鬆本管理官，我們先送他回警視廳……”
    剛才沒人看到也就罷了，現在他可不能讓鬆本在眾目睽睽之下，再揍這小子一頓！
    “當年沒有救你母親，的確是我的過失，我不準備狡辯什麽……對不起！”鬆本說著，一個躬鞠了下來，同時也低著頭說道：“這件事情的責任，我不會逃避……”
    不過，旋即鬆本也站直起來說道：“不過……百合子的事情，我是不會原諒你的！”
    看著高杉這時淚流滿麵的樣子，綾子這時在一旁鬆口氣，同時小聲和白石抱怨道：“小黑……你也不要這麽衝動！雖然你也是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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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是高杉是在鬆本道歉後，才哭得這麽厲害，不是之前被白石打的！
    綾子這時也看出來，白石剛才給了他一下子，苦膽都打出來，並不完全是“看不過眼”，也是為了給高杉俊彥和鬆本清長一個“終結仇恨”的機會。
    否則鬆本有女兒被傷害的仇怨在，即使知道是自己的錯，也無法放下身段道歉，高杉雖然在知道小百合就是當年自己的“青梅”後，明顯後悔了，但是……也同樣無法主動釋懷母親的死。
    白石給他一下子，固然有不滿他給深愛自己的女人下毒的考量在，不過更多是為了令他也感受一下，鬆本百合子的感覺，令鬆本警視先邁過這道坎兒……
    說到底，事情的確是從鬆本清長這裏開始的，當時如果不是他“沒有發現俊彥的母親”，在他求助時，粗暴地將其推開、根本沒有聽他說什麽的話，也不會有這些事情。
    正如白石之前所說，當時無論是從警員的辦案倫理上，還是從單純的法律依據上，作為追擊一方的鬆本，都是有救助義務的，並不是可管可不管的“純路人”。
    甚至白石有些納悶兒，那時候剛剛調來警視廳的鬆本，出了這麽大紕漏，怎麽會還能升職？
    眼看高杉已經被帶走，鬆本並沒有跟著回警視廳。
    其他人這時也不敢上去搭話，隻有白石跟著走到了路邊……
    “謝謝，抱歉……讓你看笑話了。”鬆本又和白石道了謝。
    不僅是因為白石之前的急救，也是因為，他大抵也想清楚了，白石剛剛為什麽那麽莽撞。
    白石見周圍沒有其他人，便直接問道：“鬆本警視……你上麵是不是有人？”
    鬆本：……
    鬆本反應了一下，才明白他在說什麽，隻得黑著臉說道：“其實……當年事後沒能找到那家人，並且聽說……那是單親家庭，母親去世了之後，孩子就被送去了孤兒院後，我向總廳提交了辭呈。
    “不過當時在警務部擔任監察官的白馬總監，調查事件後，對我隻是警告處理，還向當時的刑事部長建議，否決了我的辭職，留任我繼續在一線算是贖罪……”
    “啊，所以你是白馬總監的人。”白石了然道。
    鬆本：……
    鬆本很想告訴他，自己是和白馬總監是清白，隻是……想想恐怕也沒什麽說服力，畢竟自己居然能升到警視，這就夠不可思議的。
    鬆本當然不覺得，自己有什麽拉幫結夥的行為，也自認在刑警崗位上勤勤懇懇、二十年來功勳卓著，擔得起這升職，不過……
    當年這件事情，如果沒有白馬總監力保，他即便不自己遞交辭呈，也得去看失物招領處，刑事部長絕對不會留他。
    論程度，他這比毛利小五郎的錯誤嚴重多了！
    要不是死者是單親母親，沒什麽家屬，恐怕這事兒也過不去。
    就算白石相信，他當時是真的沒看到有人被撞，可是……他自己說的沒看到，能有多大證明力度？
    “記住，鬆本警視，這回你可欠我個人情。”白石特地說道。
    鬆本有些詫異地看過來——這還用說嗎？
    “所以……以後千萬別給二宮那個混蛋好日子過！讓他升到搜查一課的課長的話，我可不饒你。”白石信誓旦旦地說道。
    鬆本：……
    沒錯，白石還記得二宮那個混蛋，之前“大嘴巴”的事情！
    二宮和鬆本其實算是“相同職務”，都是搜查一課的“管理官”，隻是因為現在的搜查一課長點他做副手，所以二宮才是“管理官”中的“理事官”。
    搜查一課長，可以說是“一線警員的巔峰”，因為規定了隻能從一線警員中任命，所以是罕見的與“職業組”無關的“警視正”職位。
    而且因此也大多是在搜查一課內部晉升，不會像其他“警視正”職務一樣，都是空降居多……
    現在的搜查一課長，已經快退休了，鬆本和二宮都是比較強勁的候選，前者強在能力，後者強在關係。
    鬆本這時沒有吭聲，他也明白……白石是看出自己又有辭職的意思，所以才這麽說。
    “啊！”白石忽然驚呼一聲。
    “嗯？”鬆本疑惑地看過來。
    “啊、啊、啊！”白石看著鬆本這張臉，連“啊”了三聲。
    “你幹什麽？”鬆本大感莫名其妙。
    “沒什麽，鬆本警視，這個世界上，需要操心的事情有很多，你要堅強。”白石忽然沒頭沒尾地說道。
    鬆本：……
    “你放心，我是不會辭職的！”鬆本這時堅定下來地說道。
    隻是……
    白石這時想的，卻已經不是他辭不辭職的問題！
    而是剛剛鬆本這張不爽的臉，令白石靈光一閃，腦海中“加載”了一張畫麵。
    白石的【記憶力】，基本已經可以確保，這輩子的事情不會有什麽忘記——除了小時候、大腦還沒發育健全的時候，所以指望他想起來是誰遺棄自己是不可能的。
    另外就是……
    “上輩子”的記憶很模糊，無法用【記憶力】想起來，白石估計，大抵是因為“腦子換了”！
    存在腦子裏的記憶，可以被【記憶力】調出來，不過上輩子的事情，是以白石無法理解的方式存在。
    不過剛剛白石忽然在強烈的即視感下，想起了一幅畫麵——關於《柯南》的畫麵。
    準確地說，是關於這個案件的畫麵！
    因為印象沒有那麽深，所以之前一直沒有想起來作案過程、凶手人選，甚至不記得這一集，不過這時候，白石忽然想起來這集的“結尾彩蛋”了。
    好像最後說是在幾年後，鬆本百合子還是嫁給了高杉俊彥，並且在結尾的時候，放了一張婚禮照片——除了笑得很開心的新婚夫婦，還有……滿臉寫著不爽的鬆本清長本人！
    這一畫麵，後麵也成了“鬆本不是黑衣組織臥底”的鐵證。
    很簡單地推論——《柯南》的官方時間線很短，一共也不到半年，預計到大結局，也不會超過一年，在“數年後”還參加女兒婚禮的人，肯定不會是反派……
    因此這一畫麵，反而比這一整集更有“人氣”，每當鬆本被懷疑是黑衣組織的成員時，這張“n年後的結婚照”都會被發出來，這是他“鐵紅方”的證據。
    白石也是想起了這茬兒，這才安慰了鬆本一句。
    隻是……
    現在看著白石同情的眼神，鬆本隻覺得莫名其妙！
    ……
    不過白石現在沒有提醒他，一來是也沒有依據，二來……也沒有必要。
    隻是在車上，白石和綾子聊起了這事兒。
    “哈？應該不會吧……嗯……不過也真的說不定。”綾子聽到白石的“猜測”之後，也猶豫起來。
    “如果他們真的還能在一起也不錯，隻是不知道，鬆本警視到時會是什麽表情，哈哈哈……”白石想著想著就笑了起來——這，是純粹樂子人的笑。
    “高杉集團現在肯定一團亂了……還好高杉俊彥，應該不會追究你的事情。”綾子這時還埋怨地說道。
    如果白石真是自己忍不住想打人也就罷了，那綾子可以想辦法來擺平高杉家。
    不過綾子知道，白石這是“助人為樂”的心理居多，這才埋怨。
    可是太冒險了，還好高杉俊彥似乎也感受到了白石的心意。
    “對了，高杉家還有其他繼承人嗎？”白石好奇地問道。
    “集團層麵來說肯定是還有，不過高杉會長本人沒有其他繼承人。”綾子理所當然地說道。
    白石也覺得是這樣，否則……也犯不上收養！
    高杉會長本人，肯定隻有這一個兒子，隻是高杉集團也不是沒有其他股東，出了這種事情，搞不好就要大權旁落。
    “高杉會長倒也還不老，事情還不好說。”綾子在事件之初，就在注意這方麵的事情。
    如果高杉會長和山城老會長一樣垂垂老矣，怕是高杉集團真要有頂級權力變動，不過現在高杉會長還是“當打之年”，旁人未必有機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