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月氏東胡結盟,截殺月氏使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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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著暴躁的頭領罵罵咧咧,那名搖頭的頭領道:“不能指望烏孫人會站在我們這邊,必須做最壞打算!”
    在眾人的注視中,這名頭領又道:“秦人會針對我們,是秦人想插手草原、西域,我們所處的位置對秦人來說像一根刺,不拔掉,秦人無論是去草原,還是去西域,都會感到不自在。”
    “除非我們願意遷走或臣服秦人,否則隻要我們還在這,秦人就一定會對付我們。”
    那名暴躁的月氏頭領怒聲道:“哪有這樣的道理?我們祖祖輩輩都生活在這,他們秦人不滿意,我們就得遷走?”
    搖頭的月氏頭領道:“當然有這樣的道理!”
    “憑秦人覺得他們的刀比我們快、箭比我們利,我們不是他們的對手,就像草原上的萬物,強者狩獵弱者,以弱者血肉為食!”
    哪有什麽多餘的道理,無非弱肉強食,誰拳頭大,誰就有理。
    “真理隻在大炮射程之內,尊嚴隻在劍鋒之上”,這個道理哪怕在現代社會也一樣存在。
    暴躁的頭領不服道:“秦人真就以為他們一定能勝過我們?”
    “至少在秦人眼裏,恐怕是這麽認為!如果不想遷移,也不想臣服秦人,我們必定要和秦人一戰。”
    “烏孫人應當會和秦人站在一邊,到時,秦人、匈奴人、烏孫人會從東、北、西將我們包圍。”
    聽到這話,帳內眾人無不神色嚴肅,看似隻有三個方向,實則跟完全包圍沒多大區別。
    因為唯一沒被圍的南方不太適合他們棲居。
    他們以放牧為生,不是什麽地方都能隨便遷徙,而且向南走也不好擺脫秦人。
    “這將對我們構成嚴重的威脅,最好不讓包圍形成,但以目前情況看,隻怕很難阻止包圍形成。”
    為什麽很難阻止包圍形成?
    眾人隻稍微一想便想通了。
    要想包圍圈不形成,隻要能解決秦人、匈奴、烏孫三方中任何一方即可。
    可這三方都不好解決!
    秦人便不說了,如果能解決秦人,那他們也不需在此擔憂。
    匈奴靠上了秦人這座大山,正跟在秦人身後做事,加上他們以前對匈奴敲詐脅迫,匈奴幾乎不可能背叛秦人站他們這邊。
    想解決匈奴,隻能通過武力,可匈奴雖遭他們敲詐勒索,但實力並不差,一時半會兒根本解決不了,再者秦人也不會坐視他們對匈奴動手。
    烏孫的情況和匈奴相仿,不如他們,卻也不是一時半刻能解決,而沒法迅速解決,他們就會被拖住。
    秦人聯合烏孫,應當有用烏孫拖住他們的意圖。
    帳內氣氛變得更加沉悶,好會兒後,一頭領道:“能否突襲匈奴或烏孫,殺他們一個措手不及?像現在,我們剛派使者前往烏孫,他們也許不會想到我們會出兵。”
    這個季節,草原正在恢複生機,過了一個冬季的牲畜還未恢複,不是一個適合開戰的時間,要是在這個時間冒險出兵,敵人有一定可能不會想到。
    “隻怕不容易,烏孫人和匈奴人隻要有防備,我們突襲不僅難成,還會反受其害。”
    要是突襲不成,被敵人防住,那會更危險。
    因為這個季節,草原上的各部都在恢複元氣,要在這時候偷襲別人,不僅是在浪費恢複元氣的時間,更是在元氣本就未複的情況下繼續損耗元氣。
    如果突襲成功,還好,若是失敗,他們會損耗大量元氣,而敵人卻不會,此消彼長下,等敵人反攻時,他們會敗得更快。
    眾人臉色更加難看,感覺他們破局的路都給堵上了,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隻能坐在這等秦人的包圍圈形成。
    暴躁的那名頭領瞪大眼睛:“難不成我們隻能幹看著烏孫人和秦人結盟,什麽也不能做?”
    “倒也不是,我們不好出兵,烏孫人、匈奴人也一樣,隻有秦人不能確定,秦國太大,秦人也太多。”
    “但沒有烏孫人、匈奴人和他們一同出兵,秦人會出多少兵?”
    “而且……”
    這名頭領望了眼東邊:“不隻我們能感到秦人的威脅,秦人插手到草原,也讓東胡感受到了危機。我們可以和東胡聯手!”
    東胡的地理位置比他們好,不會陷入到包圍之中,但好得也沒那麽多,東胡在南與秦人相接,往西與匈奴相接,秦人一旦想針對,東胡也好不了多少。
    何況秦人皇帝已經表現出對東胡的敵視,在秦人那新年典禮上,秦人皇帝毫不給東胡麵子,直接下令驅逐東胡使者。
    雙方隻是沒有出兵,但已兩看相厭,東胡的王和部族首領隻要不太蠢,就一定會擔憂警惕秦人。
    說話的頭領沉聲道:“有秦人這個共同的敵人,東胡是我們最好的盟友,秦人的威脅不消,不僅我們睡不踏實,東胡人也是一樣!”
    一頭領搖頭道:“話是這麽說不錯,可我等與東胡相隔甚遠,與東胡結盟能為我們提供多少助力?”
    這名頭領忽然想到他們和東胡之所以會相隔,是因中間有一個匈奴,他看向說話的那名頭領:“我們難道要和東胡一起出兵匈奴?”
    對月氏來說,這不是一個好選擇,如果真要選擇一方出兵,他們更想去攻打烏孫。
    既是烏孫在幾方中實力最弱,同時也是擊敗烏孫,他們便打通了向西的道路,如果到了局勢極為不利之時,他們能向西遷移。
    而和東胡一起出兵攻打匈奴卻不一樣,即使將匈奴擊敗,他們的獲益也不如對烏孫出兵。
    因為擊敗匈奴,打通的是向北、向東的道路,這兩方向可沒有向西遷移好。
    然而,問題在於如果他們想和東胡結盟,共同應對秦人,東胡人十有八九會要求他們一起向匈奴出兵。
    原因很簡單,匈奴處於他們兩者中間,是除秦人外,他們能一起出兵攻打的目標。
    總不可能要求東胡人隔著一個匈奴,和他們一同向烏孫出兵。
    約定一起攻打匈奴,符合兩方的利益,他們和東胡正好一東一西從兩邊夾擊匈奴。
    那名頭領道:“要同東胡結盟,應當要向匈奴出兵!”
    另一頭領皺眉道:“可如此一來,便難再顧得烏孫和秦人!”
    說話的頭領無奈道:“這也是沒法之事,有所取便要有所舍,且我們即便不攻伐匈奴,同樣全難顧上。和東胡聯手同伐匈奴,反而是我等最好之選!”
    如果他們不選擇對匈奴出兵,而選擇進攻烏孫,那大概會失去東胡這個盟友。
    因為他們攻打烏孫,對東胡沒有絲毫的好處,那東胡為何要與他們月氏結盟?
    那名暴躁的頭領道:“都怪那些該死的秦人,定要讓他們好看!”
    他們月氏在草原縱橫多年,隻有他們欺負別人的份,何曾被逼到這等地步?
    他們感到十分屈辱憋悶!
    提出和東胡結盟的頭領看向坐在帳內,一言不發的月氏王:“還要準備好遷移!”
    聽到這話,眾人都抬頭,將目光又看向他。
    這名頭領沉聲道:“我也不想遷移,但我已說過,要做好最壞打算,而最壞的情況便是我等戰敗。”
    “不想族人淪為奴隸,成為烏孫人、匈奴人宰殺的牛羊,我們在戰前便要準備好遷移。”
    “一旦情勢不對,立刻讓族人遷往他處,我們可以敗,但先祖傳下來的部落不能亡!”
    “這不是在嚇唬各位,而是事關我族安危,不可大意!”
    聽到這番話,眾人神色變得更認真嚴肅,確實如這人所言,這場和秦人較量中,若不做好充足準備,他們也許有亡族滅種之危。
    盡管沒和秦人交過手,但從已經獲得的消息中,秦人的實力當在他們之上。
    對這樣一個強敵,應當做足各種準備。
    幾日後,烏孫某片原野,月氏使團正在一支烏孫騎兵護送下向烏孫王庭前進。
    月氏使團大使騎在馬上,臉上表情平靜,眼中卻含著深深的擔憂。
    他很清楚這趟到烏孫出使不是一個好差事,性命很可能會交代在此,但他們又不得不來。
    一旦烏孫人和秦人勾結上,那對他們月氏的威脅太大了。
    即使隻有極小的概率能阻止烏孫倒向秦人,他們也得來試一試。
    月氏使團眾人時刻保持著警惕,注意著隨時可能出現的危機,但擔憂什麽來什麽。
    突然,一陣尖銳嘹亮的哨聲響起,月氏大使頓時臉色急變,這是戰場上烏孫騎兵出擊的信號。
    月氏大使當即大喝一聲,“走!”
    連帶來的禮物都不管了,月氏大使駕馭戰馬,領著使團眾人朝一個方向衝去。
    很奇怪的是,護送他們的烏孫騎兵見他們逃跑,並未追擊。
    月氏大使馭馬狂奔,臉色難看,知道烏孫人可能會對他們下手,但知道也沒用,是他們月氏有求於烏孫,而非烏孫有求他們。
    雙方攻守的形勢已經因秦人而異。
    正在逃跑的月氏使團眾人又聽到那種尖銳嘹亮的哨聲,但這次,哨聲傳來的方向不同,在他們逃跑的前方。
    隻見一支烏孫騎兵在前方出現,緊接又是數道哨聲,月氏大使一邊馭馬,一邊循聲看去,各方都有烏孫騎兵出現。
    這顯然是烏孫人特意布下的包圍,但知道也不能如何,他們必然會跳進這個包圍圈。
    逃是逃不了了,烏孫人讓他們到這,肯定在事前做足了準備,不會讓逃脫,但他們也不會這麽束手就擒。
    月氏大使迅速做出決定,未再尋方向逃跑,而是拔出武器,向前方出現的烏孫騎兵衝去。
    “烏孫人不過是一群敗在我等手下的野犬,如今仗秦人之威,也敢向我等呲牙。”
    “今日便讓他們知道,野犬就是野犬,再有人給他們撐腰,也成不了草原上的狼。”
    “月氏的勇士們,隨我衝,殺光這些烏孫野犬!”
    劉季和大秦使團一批人騎在馬上,與烏孫王等人看著月氏使團不逃反攻,評價道:“倒也有些勇氣,可惜不識天數。皇帝陛下便是天數,其等反抗,合該滅亡!”
    烏孫王道:“大使所言極是,月氏人雖有些勇武,但不懂審時度勢,一味勇猛,隻會自取滅亡。”
    像他們烏孫就知審時度勢,自知實力不夠,力量不足,那就麻溜地靠上大秦這艘巨舟,給大秦當小弟總比被滅掉好。
    劉季沒回話,繼續看著向前衝鋒月氏使團。
    這時,月氏使團也發現了不對勁,各方雖有烏孫騎兵出現,但這些騎兵到達一定距離後,並未向他們發起衝鋒,而是駐馬於原地,形成一個包圍圈。
    這些烏孫人想幹什麽,難道想將他們活捉?
    可那哨聲分明是烏孫騎兵出擊的命令!
    正在月氏使團眾人迷惑時,前方的烏孫騎兵分開,一支甲胄特別的騎兵出現在月氏使團眾人眼中。
    這支騎兵人數比他們多一些,但不及各方向出現的烏孫騎兵。
    每人都著黑色甲胄,胯下所騎戰馬也裝了護具,樣式風格和他們這些草原部族不同。
    看到這支騎兵的瞬間,月氏大使便知道這是哪來的軍隊。
    這是秦騎,秦人的騎兵!
    月氏大使轉念便明白了這支秦騎出現在這的意圖,秦人是想用他們向烏孫人彰顯秦騎的強大,讓烏孫人徹底倒向秦人。
    想到秦人的目的後,月氏大使用武器指著前方,放聲笑道:“月氏的勇士們,前方不是烏孫野犬,是秦人的騎兵!”
    “秦人自稱天下最強之國,他們的軍隊是天下最強之軍!我卻不信,他們秦人敢稱最強,那是沒遇到我們月氏的勇士!”
    “可有勇氣同我擊潰這隊秦軍?”
    聽到大使說這不是烏孫騎兵,而是傳說的秦軍,月氏使團眾人不僅沒害怕,反而戰意高昂,高聲呼道:“有!”
    “好!”
    月氏大使大笑一聲,隨後笑容迅速一收,手中武器直指向前:“隨我擊潰這隊秦軍!”
    月氏使團眾人駕馭戰馬,毫不避讓,朝大秦騎兵所在方向衝來。
    大秦騎兵也做出反應,本像一座座黑色冰冷的雕塑駐於原地,可在數息間,由靜轉化為動。
    雖人數不算多,但氣勢驚人,戰馬奔馳,仿若一道銳利的黑色閃電突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