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出征儀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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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諾在平定東胡、月氏後,讓匈奴先取糧草財貨,既是給匈奴一些甜棗,讓其等能心甘情願供大秦驅使,也是給匈奴挖的一個坑。
在東胡、月氏被平定後,讓匈奴先取糧草財貨,以匈奴和東胡、月氏間的仇恨,必定會對東胡人和月氏人進行搶掠殺戮。
如此一來,可借匈奴人之手削弱東胡人、月氏人的實力,像除去東胡、月氏中那些可能成為刺頭的人,屠殺東胡、月氏人中的男丁。
這些髒活累活若是由大秦自己去幹,對大秦名聲有礙,不利於大秦未來的計劃,哪怕要做一個大流氓,也得注重下名聲。
可交由匈奴去做,就沒這問題,大部分的仇恨會被算到匈奴人身上,反倒是大秦稍微區別一下匈奴人,對東胡和月氏人善待些許,便可能獲得東胡、月氏人的好感,方便大秦將他們收服為己用。
且還能讓東胡、月氏和匈奴間加深仇恨,更加難以團結起來,對大秦產生威脅。
至於讓匈奴先取糧草財貨這點代價,與所能得到的回報相比,不值一提。
在椒離和陳平離開後,大殿內的頭曼等沉默許久,突然傳來的這個消息搞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他們事前也沒想過大秦會選擇這麽快便出兵,因而毫無準備。
一名頭領疑惑道:“大秦為何選擇這時便出兵,草原的草還未長盛,馬兒也還未恢複到最壯盛之時,這時出兵雖能讓東胡、月氏也想不到,但若是戰敗……”
另一頭領看了這名頭領一眼,道:“你沒聽到這是秦皇陛下定下的出兵時機,我們如今所能做的便是配合,打敗東胡、月氏。”
聽到這話的其他人再次沉默:他們不遵從秦皇的命令,難道還能違背不成?
已經將東胡、月氏狠狠得罪,要是連大秦這座靠山也得罪,他們結局隻會更加悲慘,而不會好。
又一頭領道:“秦皇陛下和大秦諸公皆智高謀深,豈能看不出此時出兵的利弊,必是有必勝把握,才會如此選擇。”
其他人也想到了此點,隻是對老大哥那必勝的把握究竟是什麽,他們想不到,是某種新式的武器,還是某種新式的戰法?
頭曼掃了一眼殿內的眾多頭領,道:“事到如今,也由不得我等退縮,回去後都好生準備,不要耍小心思,否則就算我不要你們的腦袋,大秦也會要!”
諸位頭領神情一凜,趕緊應聲保證他們一定會好好準備,等待大秦天兵一到,配合大秦擊敗東胡、月氏。
椒離、陳平坐在馬車上,也在談論此事,椒離道:“陛下和諸公定下在下月便出兵,東胡、月氏沒有時間做充足準備,匈奴、烏孫同樣也沒法做好,因而與東胡、月氏交戰的主力當得由大秦來。”
陳平道:“這也是平疑惑的一點,如果等到秋季出兵,盡管東胡、月氏的實力會強盛,但匈奴、烏孫同樣也會,那時匈奴和烏孫能發揮的作用比現在更大……”
“可在此時,匈奴、烏孫作用有限,糧草不夠,馬匹瘦弱,就算其等有意想戰,也難以戰,隻能輔助配合大秦。”
椒離道:“這也更表明一件事,陛下和諸公並沒想過要借重匈奴、烏孫之力,而是認為靠大秦便能擊敗東胡、月氏。”
頭曼城中發生的事也同樣發生在烏孫,隻是發生的時間不一樣,匈奴和烏孫的高層都得知大秦將出兵征討東胡、月氏,開始為這場戰爭準備。
與此同時,鹹陽,始皇、李念、王翦等正在參加王賁的出征儀式,同時在場的還有百越各部的一些使者,耽摩栗底的僧侶,及孔雀國王派來的使者。
在耽摩栗底的僧侶到了大秦後,孔雀國王派來的使者也到達了大秦,和耽摩栗底的僧侶一樣,其等已經知道大秦並非他們所以為的一個蠻夷弱國,而是一個強盛繁榮的國家。
人口不比他們少,疆域不比他們小,文明更是比他們先進得多,他們引以為豪的那些東西,在這根本算不得什麽,與文明強大的大秦相比,他們才像是蠻夷。
可惜他們也遭到了和耽摩栗底僧侶們一樣的對待,被嚴格看守,禁止自由活動,今日被允許到這參與大秦的出征儀式。
他們作為觀禮的嘉賓,看到在校場上整齊列隊、紋絲不動、如同標杆一般的大秦士卒,感受到一股沉重的壓力!
大秦的軍隊絕不是他們孔雀國能抵擋,便是偉大的阿育王複生,西方那位亞曆山大再現,也不可能。
對秦人讓他們參加此次出征儀式的目的,他們自認為再清楚不過,顯然是在向他們彰顯己方的強大,震懾他們。
但秦人的目的成功了,他們確實被震懾住了,他們孔雀國的軍隊哪有這等氣勢和紀律?
雖說在與外人交流中,他們常會吹噓自己國家的軍隊有多強有多厲害,但自家人知自家事,他們的軍隊散漫異常,紀律性相當差,作戰也並不勇武,哪像這些秦軍,光是站在那,便讓人生畏。
或許當年阿育王南征北戰時,孔雀國的軍隊還有些軍威,可到了現在,許多士卒連血都未見過,武器已朽,士氣已失。
而這些秦軍,聽說是在同六個國家的大戰中廝殺磨礪出的,與他們孔雀國的軍隊絕不在一個層次。
幸虧大秦不好到達他們孔雀國,否則要是秦皇下令讓秦軍攻打孔雀國,他們十有八九得亡國……
可是秦人已知道他們孔雀國土地肥沃、物產豐富,國民還軟弱好欺,就像塊大肥肉懸在眼前飄來蕩去,秦人不可能不動心。
極有可能會在某天派兵前往,真到了那一天,該怎麽辦?
一想到這些,耽摩栗底的僧侶、孔雀國王的使者便感憂心,他們很想回去報信,可秦人卻將他們看守起來,不允許自由活動,不給他們回去報信的機會。
秦人今日聚兵於此,看這狀況,大概是要出兵征討某方,可誰又值得秦人征討?
百越各部的使者朝周圍看了看,未見匈奴、烏孫的使者,便明白了一些事:秦人要對東胡、月氏出兵了,讓他們來觀看出征儀式,是在向他們彰顯軍威,甚至有可能會讓他們隨行觀戰,親眼見識秦軍是如何將東胡、月氏擊敗,以此威懾他們百越。
但秦人就這麽自負,他們就篤定一定能打贏東胡、月氏,沒有絲毫意外?
匈奴和烏孫的使者不在,是因這兩方要隨大秦一同參戰,自然不需再派使者過來,而他們百越諸部和那些奇怪的人(指耽摩栗底僧侶和孔雀國使者)不會參戰,便被秦人“請”到了這,甚至還會隨軍。
李念站在某處,看著立在校場上的秦軍,到這的隻是要出動的秦軍的一部分,像過去一年裏組建的熱武器部隊便未在此。
才休養生息了一年,李念並不想在這時便再次發動戰爭,但有的戰爭必須得打,不是想不想的問題。
大秦需要這一場戰爭,這場戰爭不僅要打贏,更要贏得漂亮,讓周圍諸國都看到大秦的赫赫兵威,才能利於大秦接下來的計劃。
大漢和大唐為何能威名遠揚,讓萬邦來朝,諸國臣服?
還不是一場接一場的勝利打出來,隻有讓其他國家真正感受到大秦的強大,有些事才好去辦。
戰場上得不到的東西,談判桌上同樣很難得到,光憑口舌很難讓人服從大秦的安排,為大秦做事,必須得施以一些拳腳。
且大秦現今雖有威名,但對某些國家和部族來說,大秦的戰績屬於聽過,沒有親眼見過,誰知大秦是真猛,還是銀鑞槍頭?
因而,這一戰必須要有!
選擇在這時出兵,是始皇、王翦、李念等仔細商議過:去年沒有大的戰事,反而休養生息,積攢了一點微薄的家底,加上從匈奴、百越諸部和烏孫得到的資源,能支撐起一場戰爭。
但這場戰爭必須控製規模和時間,即是要控製出兵的人數和戰爭的時間,不能再像滅六國時一樣出動幾十萬兵馬,打個半年一年,必須以相對少的兵馬,在短時間裏取得一場相當漂亮的勝利。
因此,本次出征,才組建了一年的大秦熱武器軍隊也會隨王賁一同出動,既是檢驗過去一年的建設成果,考察王賁等將領對熱武器部隊作戰的理解,同時也是利用熱武器軍隊的優勢取得漂亮的勝利,讓其他人見識到大秦的強大。
至於繼續將熱武器軍隊藏下去,可在日後再給敵人一個驚喜,在當前沒有必要,一是軍隊組建本就要用實戰來檢驗,二是大秦需要將這一戰打得漂亮,三是大秦的發展速度遠超其他國家。
就算熱武器軍隊顯於人前,以大秦的發展速度,其他國家即使同樣組建熱武器部隊,也追趕不上。
李念認為這一戰是大秦真正的立國之戰,如此重要,當然得拿出實力,讓其他人看到大秦的強名副其實。
隻要在這場戰爭中漂亮地擊敗東胡、月氏,大秦的威名將會更甚,做起許多事才能更順手順腳,像對西域的布局,對百越、孔雀國的謀劃……
這也是邀請百越諸部使者、耽摩栗底僧侶、孔雀國王使者的真正原因,要讓這些人見證大秦這一戰的漂亮勝利,在他們心裏樹立一個“秦實強也,絕不可與之為敵”的想法,以方便大秦之後行事。
像耽摩栗底的僧侶、孔雀國的使者,這一戰要是大秦勝得漂亮,便會將他們放回,使其等成為大秦在孔雀國的宣傳工具,讓他們在孔雀國宣揚大秦強大不可戰勝,為大秦日後進入孔雀國作精神思想上的鋪墊,瓦解他們對大秦的抵抗意誌。
以孔雀國人的秉性,當得知大秦如此文明強大後,定會覺得他們打不過大秦是合理的,還抵抗做啥?不如直接投了大秦!
這種情況並非李念臆想,而是在王玄策滅中天竺時便有所展現,見識到王玄策的厲害,中天竺五百多座城邑主動投降。
那時的天竺人能投降王玄策,相信這時的孔雀國人也能主動向大秦投降,隻要讓其等看到大秦的強大!
西域諸國也是如此,知道大秦強大後,大秦向其等派出使者,必然會更容易被接受,大秦想要對他們產生影響,也會更簡單。
畢竟作為當世最強大最文明的燈塔,諸國定會羨慕而心往,鷹醬能影響世界,讓很多小國拜為義父,還不是鷹醬夠強。
李念正想著,始皇已經登上校場前的一座高台,他並未穿平時上朝用的朝服,而是穿了身特製的服裝。
這是在李念建議下製作的大秦帝王軍裝,蘊含了許多大秦的軍事元素,為的便是在這種場合,既彰顯出始皇作為秦軍真正最高統帥的身份,又顯得更加親兵。
兩根旗杆聳立於高台前,隻是旗杆上未有旗幟,隨著始皇一聲“升旗,奏樂!”,早已做好準備的樂師立刻開始奏樂,隨著樂聲,一麵旗幟被一隊親卒抬了出來,正是大秦的國旗。
校場上的諸多秦卒雖身體不動,目光卻注視著那麵旗幟,看著旗幟被送到旗杆前,係上繩索,隨著樂聲被升旗,飄揚在旗杆之上。
國歌奏完,大秦的國旗也升到旗杆頂端,緊接又是一陣樂聲,這次的樂聲雄渾激昂,這次依舊有旗隨樂出,隻是升起的是大秦的軍旗。
耽摩栗底的僧侶、孔雀國王的使者並不是第一次看到大秦的國旗,卻是首次觀看升旗儀式,看到兩麵旗幟在旗杆上飄揚,越發感到相比於大秦,他們孔雀國差了很多。
一個擁有如此禮儀,如此文明的國家,他們孔雀國如何是其對手?與其相比,孔雀國才是無禮無知的弱小蠻夷。
可如果大秦不是蠻夷小邦,反而在強大上超過他們,在文明上勝過他們,豈不意味著他們發展的道路走錯了?
因為大秦並沒按他們那套發展,不信佛陀、大雄這等大賢,卻有如此景象,反倒是他們信佛陀、信大雄,發展得不如大秦。
不該是他們這些信佛陀、信大雄的人,才能發展得更好,究竟是哪出了問題?
或許他們遵守的傳統、習俗都是錯的,從很久以前便走歪了,也或許是他們天生便有劣根,不如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