擊殺靈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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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那邊還在盯著自己,時刻想捏著自己的把柄。而葉青如今已是長老,還是人盡皆知且有權利的那種,輕易動不得。
被動,實在是太被動了。
葉青眉頭微蹙,其實按照二人昨日的態度,外加細細一想,便知不可能把聖女的資源給自己。
你小子跟我說你在魔門的鄰居十分友好?你以為是正道那群修士呢?正道還有殺人奪寶的呢。
副宗主敏銳地察覺到,葉青的目標的確不是泣血宗。
但他的目標,極有可能是單獨創立一宗。
不過這個想法太過異想天開,一個五係廢靈根,憑借了點資源走到如今這一步,已經是非常難得了。
而開立一宗,當初她與她那道侶都不敢想。
如今市麵上的三皇四宗三魔門,哪個不是有些底子的?
葉青雖然了得,但這個想法,副宗主覺得基本不可能。或者就算他特殊點兒,也有很遠很遠的路需要他走。
其他不說,光資金就是一筆極其龐大的數目。
而且如今各大宗門,已經因為爭奪百段山脈的探索資源,打的熱火朝天,真的能容得下另一個宗門的崛起嗎?
這事不宜打草驚蛇,副宗主傳音將魑魅幽冥叫來。
魑魅幽冥一身黑色紗裙,赤著玉足含笑走來。
“今天怎得這般熱鬧?倒是魑魅來晚了。”
一旁的聖女將事情大概跟她說了一遍。
魑魅幽冥沉吟片刻。
此番甚好。
她早就嫌因為泣血宗的製度,不能將主力全部集中在一起,全力發展一支屬於自己的魔門軍隊了。
之前隱約察覺出宗主與副宗主之間氣氛不對,她還想過要不要幹脆棄暗投明。畢竟相比宗主,副宗主的劣勢太明顯了,根本沒有與之抗衡的必要。
如今葉青這般,倒是便宜了自己。
八十一峰有小霜兒的管理很好,但一個峰而已,靈氣也不算特別濃鬱,不是不能舍棄。
想到這裏。
但也隻知道她和自己一樣,並非是為了泣血宗,至於她到底為何想變強,當初在另一片大陸又發生了什麽,葉青一概不知。
他試探性地喊了兩聲銀遙的名字,得到的回複都非常微弱,眼看著似乎又隻剩下一口氣了,葉青也就不再為難。
隻當她是個高級點的尋寶雷達使用。
來到八十二峰駐紮地。
葉青上前兩步,周圍修士身上的血腥味兒十分濃重,有的還需人攙扶,缺胳膊少腿也不在少數。
顯然是剛剛經曆過一場大戰回來。
葉青心中一緊,下意識想起汪芷。
但眼下明顯找到血月峰主更為重要。
微微抿了抿唇,壓下心中的擔憂,抬腳往主帳走去。
來到主帳,李清月和大護法,以及一位中品丹葉青淡笑著,看了眼周圍眾人。
其餘人行了禮立馬十分有眼色地退了下去,就連李清月也被大護法拉著離開。
“來找血月姐姐商議些事。”
血月峰主回過神來,見其他人已經退了下去,想起他身上還帶著的某位祖宗,說不定正在看著二人,默默又把衣服拉了上去。
“怎麽了?”
葉青將自己與副宗主和魑魅幽冥的交易,掐頭去尾跟血月峰主說了一遍。
血月峰主沉吟片刻。
八十一峰經營好多年,要說突然挪窩,確實有些不舍。
但如今八十一峰精銳全被自己帶出來了,剩下的都是些老弱病殘。
而魑魅幽冥作為她的師尊,也已默許了此事,而葉青又不是要搶奪她的權利和手下修士,給他倒也不是不可以。
畢竟說經營,最終經營得也都是人心。
隻要有人在,到哪都能一樣的。
而且還是換峰,葉青並非是逞強鬥勇之人,拿來交換的峰,到時定然還是以自己為主,就算不是,血月峰主也有的是辦法讓它是。
當即點了點頭。
“可以是可以。但你要明確告訴我,你身上,是不是有月淩家的東西,或者是人?”
“嗯,多謝你了。”
葉青點頭,跟血月峰主商議了一些交接的事,以及具體將自己手下那個峰換給她,之後便離開。
血月峰主看著葉青離去的背影,慢慢平複情緒。
如今冷靜下來,仔細回想,當初還未正式開戰時,與青穗宗七十四峰青衣仙人爭奪那元嬰墓府意外遇見葉青,自己便感覺到那股熟悉的氣息。
當時她身受重傷又被青衣仙人暗算替徒弟孟錦書擋下迷藥,早已神誌不清,還以為是自己的幻覺。
而自己當初過去時,早已枯萎的巨大藤蔓上,一個個小小的凸起,說不定正是那藍色小花。
應是從那時葉青便已得了機緣。
事到如今,想必那位素未謀麵的祖宗早已與他綁定,血月峰主也不好強行將祖宗要來,況且如今的葉青,自己也打不過。
血月峰主一時也不知該作何感想。
自從上次的事後,葉青就不知該如何麵對汪芷。
待眾人行完禮,汪芷上前兩步,心生歡喜。畢竟自己能有如今的一切,絕大多數都是因為葉青的緣故,而且二人又是舊識。
仔細打量著葉青,見他並未受傷,放下心來。
太陽逐漸落下,周遭山林草木相映。
二人來到帳外,沿著河邊慢慢走著。
一時間,竟誰也沒有率先開口。
葉青是不知該如何麵對,絞盡腦汁地想著。
而汪芷則是在思考如何開口。
畢竟葉青如今早已不是盤棱鎮那個平易近人的外門弟子了,現在的他,是陳長老。
而自己與他之間,又因為王傳宗的事,鬧得多少有些尷尬。
特別是在賀岩在世時,就曾明確跟她說過,若是自己不幸死在雪山深處,便讓她跟著葉青。其他說完,又暗自懊惱,覺得自己仿佛說了句廢話。
要是葉青受傷,怎麽可能會出現在此處?而且好像有些巴不得他受傷一樣。
葉青思緒回籠,下意識答道“不曾。”
想了想,又道“汪師姐可是因為上次的事還在怨我?”
汪芷愣了一下,當即搖頭。
“怎會?”
人家葉青幫助自己良多,她又豈是那種為了那點小事去怪他的人?
葉青鬆了口氣,點點頭。
“那便好,我聽汪師姐喊我陳長老,還以為是要與我生分了呢。”
見葉青答應,汪芷鬆了口氣,一想起自己即將摸到中品符師的屏障,心中的激動就溢於言表。
若是自己能成功晉升上品符師,就也有開立一峰的資格了。
屆時哪怕與葉青他們還有些差距,但也不至於像如今這般大。
回想起當初在盤棱鎮當鄰居的幾人。
葉青自是不用說了,已經成了風光無限的長老,孟錦書被血月峰主收為親傳弟子,後又被葉青接到身邊,修為更是蹭蹭的漲。
在這個實力代表一切的地方,哪怕她性格溫和,也不會有人敢在她麵前造次。
文清婉就更不用說了,管著那麽多個峰主,風光無限。
似乎隻有自己,十分努力,卻依舊籍籍無名。
那種落差,說不難受是假的,她也想成為人上人,也想抓住一切機會往上爬,努力變強。
況且為何自己是長老,他們不過是一峰之主?
除了副宗主的這層裙帶關係之外,當然還是因為實力。
不管從哪個方麵來說,文清婉這樣的聰明人都不可能會給自己戴綠帽。
想著想著,葉青不由想起了毒霧行者與靈虛真人。
一個是自己殺死的人,雖說是蠆媚也幫了不少,但怎麽說也算是弄死了。
一個是廢了無數陣法,幾乎九死一生才逃出來的。
當初為了躲靈虛真人,可謂是煞費苦心。
如今你也是個長老,他也是個長老,你們都是長老,我可不是長老。
不對,我也是個長老。
長老對長老,誰輸誰贏還不一定呢。
而且汪芷若是成了上品符師,還可以幫自己。畢竟之前學習製符之後,葉青就幾乎沒怎麽用過。
技多不壓身,多一個底牌多一分安心。
文清婉以為他至少會問一句,自己為何這般晚才回來,沒想到他開口竟是為了汪芷。雖然知道這是葉青信任自己的表現,但難免還是有些不太舒服。
“陳道友總是對寡婦格外關注。”
葉青無奈,知道她想歪了。
但轉念一想,其實也沒有歪到哪裏去。
“文道友”
見葉青這般,文清婉的心情好了不少。
“一早與金睢定下婚約。原本聖女的腦子不說多聰明,至少也是正常的,隻是後來在五六歲時,意外被波邪修襲擊,這才變成現在這樣。”
葉青沉吟片刻。
“你是說聖女的毛病,極有可能跟金睢有關?”
若真是如此,宗主如今有了新子嗣,估計也不會追究什麽,但副宗主怕是恨不得要生啖其肉,飲其血,抽其筋,挫骨揚灰,才足以解恨。
隻是如今與宗主這般局勢,就算說了,也不能輕舉妄動,畢竟明麵上聖子還是自己這邊的。
而且又無直接性證據,反而會打草驚蛇。
倒是可以讓文清婉再留意些。
文清婉沉默著,點了點頭。
當初從上玄國跟葉青回到魔門,她便有了這種想法。
動我男人者,死!
葉青思索著,按照難易程度,先幹死靈虛真人再說。
他雖會推衍,又有浮塵,但自己也不賴,更有上品靈器傍身。
況且正魔兩道勢不兩立,自己滅他,合情合理。
說幹就幹,葉青起身準備陣法和其他東西。
特別是如今自己也會了符籙,除了丹師陣法師之外,好歹也算是符師,當即讓侍女取來符紙,按照腦海中的記憶,畫出幾張簡單的下品暴氣符。
一炷香後,葉青拿起那幾乎跟鬼畫符一樣的東西仔細端詳,總感覺自己畫的跟汪芷畫的不太一樣。
想了想,催動靈力,給符籙充能,隨即來到大殿中,引爆暴氣符。
霎時一股靈力衝擊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從暴氣符中炸開。
雖然是下品符籙,威力有些小,但這種東西用完就沒,不會留下任何痕跡,這點比陣法要好不少。
還是那般高到一眼望不到頭的台階,那般大氣恢宏的宗門與對聯。
相比上次過來,這次在門口把守的修士更多了。
來來往往的修士,天衍宗宗門的,其他宗門的,還有一些散修。
甚至都能看到築基初期修士在看大門。
葉青隻當是全地圖都在打仗,天衍宗自然也不可能置身事外。絲毫不覺得是因為當初自己來到人家門口,殺了人家一峰之主,才會導致讓築基初期的修士看大門。
門口的兩位修士一身宗袍,拿著拂塵,見有人過來,當即開口“什麽人?竟敢擅闖天衍宗!”
另一邊。
山峰之上,仙氣繚繞。宮殿富麗堂皇,布置精美大氣,連灑掃的小童都有幾十位之多。
一老者盤膝在後山的一片空地而坐,周遭草木相映,時不時有靈獸飛過。老者麵前,放著龜甲等數種推衍之物,手中不斷掐算推衍著。
又搖了搖龜甲,可無論各種推衍,所有結果全部指向——大凶。
老者喃喃自語。
“不應該啊,為何又是大凶之兆?”
難不成自己真的逃不過這死劫了嗎?
靈虛真人仔細琢磨著,到底是何人要致自己於死地。
宗內,雖同為長老,但也有人看不慣他這般奢靡,認為修道者應該苦修,哪怕宗主給了宮殿也不住,自己修了個僅供住下幾人的小院寒酸度日的也不在少數。
如今想來,那魔修真的是殺害自己愛徒之人嗎?
靈虛真人當即重新推衍起來。
看著卦象,他突然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哈哈,倒也還算有些本事。好好好,那就讓老夫看看,究竟是老夫的死劫,還是你的死劫!”
命無定數,就算十卦九凶,死劫也未必一定成真。
靈虛真人起身大步往前走去。
與要來後山稟報的小童撞了個正著。
小童當即作揖道“靈虛長老,門外有”
話還沒說完,便被靈虛真人抬手打斷。
“不必多說,我親自去會會他。”
說完,大步前往天衍宗宗門。
葉青早已在此等候多時,當然,他也沒白等,定睛一看,竟是一個足足有數丈之大的巨大龜甲,正在飛速旋轉著,見一招不成,那龜甲隨著慣性轉了個來回,又逐漸變小落到靈虛長老的掌中。
靈虛長老冷哼一聲,見他竟也到了築基後期,心中暗暗驚訝,怪不得能成為自己的死劫,這麽短的時間,他做什麽了?
“別來無恙啊。”
葉青風輕雲淡地笑道“靈虛長老還是這般小氣。”
靈虛長老眸中殺意畢現。
“廢話少說,今日你若再想逃跑,可沒那麽容易!”
現場也有不少天衍宗修士,但臉色大多都不是很好。
靈虛真人冷哼一聲,一甩拂塵,目光掃過眾修士。
所有修士立馬低下頭去。
葉青看著,冷笑一聲。
怪不得唐順會仗勢欺人,原來都是這靈虛真人一脈相承的。
“上梁不正下梁歪。”
捂得了嘴,捂不住人心。
想起之前剛開戰時,手下跟自己說過,天衍宗跟禦獸宗多有摩擦。看來這消息甚至都不用自己故意去說了。自然會有人將其帶到該去的地方,並且被拿去大做文章。
靈虛真人手中浮塵一甩,一股強勁的靈力朝葉青打去,所過之處不少散修躲閃不及被餘威衝擊,飛出數丈遠。
“至於你,老夫是強者,老夫殺你,你又當如何,又能如何?弱者,活該被強者踩入泥潭。
因為弱,本身就是原罪!”
見此,葉青也不再躲閃,本就跟著血月峰學得了黃泉血手,又有副宗主的血煞之力不斷凝練壓縮。
如今的他,早已不是當初那個看見靈虛真人,轉頭就跑的人了。
淩空而立,衣袍無風自動,磅礴的靈力與血氣匯聚右掌,無數根血線逐漸形成細密的網,在葉青右掌之上流動著。
抬手間,無數烏雲聚集,與靈虛真人的黑中冒藍不同,葉青所聚集的烏雲,說是烏雲,實際上已經經過血煞之力壓縮提純之後,逐漸形成的紅雲。
紅的發黑,這才看著像是烏雲。
“好好好,強者無罪論是吧?既然如此,那老夫殺了你的徒弟,你為何要千方百計去找老夫尋仇?畢竟老夫比唐順修為更高。”
黃泉血手全力使出,巨大血色手印拍下,靈虛真人祭起全身靈氣抵擋,也未擋住一息,便口吐鮮血,葉青握掌為拳,靈虛真人身形便潰散開來,仿佛從未存在一般。
幾乎是在葉青擊殺靈虛的瞬間,一股強大靈識掃過,將葉青身形都禁錮。
“豎子爾敢!”
葉青當即祭出靈器,破除禁錮飛速遠遁,絲毫不敢停留。
天衍宗老祖嗎?
見無人追來,葉青鬆了口氣。回過味兒來,總覺得那道幾乎破音的聲音似乎在哪裏聽過。
淅淅瀝瀝的,仿佛連帶著天衍宗眾修士的心也都變得潮濕起來。
而那些被靈虛真人術法波及的普通散修們,卻隻覺得死得好,死得妙,死得呱呱叫。
宗主青雲子抬手一甩拂塵,站在一處祥雲造型的靈器上。
如今正在打仗,在家門口折損了一員大將,讓他如何能不氣?
抬手指著戰戰兢兢的築基初期看門修士。
“你來說。”
那修士早就被嚇得肝膽俱裂,連連磕頭。
“弟子也不知他竟是來尋仇的啊,還請宗主饒命,還請宗主饒命。”
不是說是舊友嗎,誰知道會是記仇。他們這些小嘍囉哪裏見過這等人物?
另一位築基初期的修士還算冷靜,完完整整將認識黃泉血手的修士寥寥無幾,畢竟大多都死了。
他若是偽裝成普通散修,定是要被懷疑的。
可就親眼看著自己的恩師慘死在自己麵前,甚至天衍宗宗主青雲子都親自開口說是恩師的錯,不會再追究他的責任。自己又能如何?
這種無能為力的感覺仿佛一尊大石壓在心口,壓的他喘不過氣來。
雨逐漸大了起來。
有了天衍宗宗主的親自發話,處理結果也還算讓人滿意,也就沒有人再去說什麽。
待天衍宗一眾高層離去之後。
散修們也都三三兩兩地離開。
兩個年輕的散修邊走邊說。
“這天衍宗雖然出了這麽個敗類,但也還算公道。”
“想要天衍宗的地形圖,另外還需你去找萬魂幡的碎片。”
之前金睢還顧念著恩師在天衍宗,死活不肯透露天衍宗的信息,如今恩師已死,他便再也沒了顧忌。
當即點頭答應下來。
“好。”
說著,金睢微微蹙眉。
“我上哪去找萬魂幡的碎片?那種東西不是早就消失了嗎?”
葉青閉上眼,把自己想象成金睢,開始揣摩他的心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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