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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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台階連接著一樓大廳的地方是用光滑白色大理石鋪成。
    沒有一絲塵埃,大理石地板光潔無暇。晴安低著頭,看到那黑色邊框的大理石地板磚的時候,心髒仿佛忽然被捏了一小小下,不知道為什麽,莫名就湧入一絲絲緊張感。
    沿著敞開的門縫,進入到別墅內。
    進屋後,晴安眼前一亮。
    這是一棟三層樓的別墅,雖然都是三層,但陸嶼白的房子明顯要比她家學校分配的那套大很多,也很寬敞。一樓客廳與二樓一部分打通、吊頂,牆麵是深黑色的,屋內的裝修就如同電視上看到的那些有權有勢之人的家裏那樣,黑白純色搭配,灰色過渡。
    幹淨、簡約,但或許是因為色調的緣故,簡單中透露著疏離感和暗流湧動的壓迫。
    晴安卻莫名很喜歡這種基調。
    冷漠與高雅,讓性格內向有著說不出來的安穩。
    房子的主人進屋後,就去了廚房。
    爸爸在車上說,陸叔叔家裏很大,陸叔叔平日裏不太在家,會有保姆進行日常整理。
    晴安稍微往屋子四周打量了一圈,看著那些讓她分外喜歡的簡約裝飾以及掛框,牆麵上唯一的裝飾就是井字格的書架,有幾本黑皮書插在裏麵,旁邊擺放著銀色的圓球物理係小飾品。
    轉了一圈,沒看到保姆的身影。
    父親應該不是第一次來陸叔叔的家裏了,晴父跟陸嶼白的關係比較不錯,沒有什麽客氣的話,就和母親兩個人在陸叔叔家的沙發上坐下。茶幾也是一張深黑色的寬大桌子,設計感很棒,不是那種有棱角的生硬大桌子,桌角的四邊用圓弧過度,底端軟進下部,線條很柔順,倒是給這全黑的沙發和地毯增添了一分溫柔。
    晴安也跟著父親,坐了下來。
    不一會兒,房子的主人端著三杯水,回到了客廳。
    他遞給晴安的是一杯溫的白開水,晴父晴母的都是淡綠茶。晴安坐下後就又低著頭,看到麵前黑色的桌麵上推過來的玻璃杯。她確實不喝茶,還沒到學會喝茶的那個年紀。
    求人先開口,晴父張了張嘴,率先說了起來,
    “麻煩你了啊,嶼白。”
    “大晚上的,我和她媽也是下午才接到的通知,本來後天的機票,忽然改到了明天早上。安安東西比較多,讓她一個人往這邊拎,太麻煩了,所以就提前一天把她送過來了。”
    “……”
    “沒關係。”對麵的男人接話道,笑了一下,
    “學生晚上上實驗課,有小劉在那邊看著就行。”
    晴父:“你不是晚上還有個會?”
    “沒有,臨時取消了,院長下午下的通知。”
    “是嘛,那還可以。這會本來也讓我去的,我說我和晴安她媽要出國,得收拾東西,李院長就沒讓我過去。”
    父親的聲音很愉悅,還帶了一點兒晴安從未見過的諂媚。晴安抬了抬頭,想看一下那個讓父親說話都能低頭三分的男人。
    抬頭,眼睛透過黑框眼鏡和厚厚的劉海。
    那個男人就坐在對麵的沙發上,黑色的布料,黑色的茶幾。晴安眨了眨眼睛,忽然就看到男人似乎也在看著她。
    一雙深邃的眼睛,帶著打量,靜靜與她對接。
    晴安愣了一下。
    從小見過的男人除了父親,就是班主任,以及班上的男生。她讀的是理科班,男生很多,也有著讓全校女孩都為之瘋狂的冷清男神、少年感校草。
    班主任嚴肅的神情也見過很多次。
    形形色色。
    可長到十八歲,卻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一雙眼睛,晴安感覺到心髒又像是被人輕輕撓了一下,一種蠱惑悄悄撞擊著心室心房。
    陸嶼白挽了一下襯衣袖子,到小臂,伸手端起茶幾上放著的玻璃杯,喝了口茶。
    “那你們兩人是在晴安高考之前,都回不來了?”
    晴父的笑臉淡了一點兒,歎了口氣,
    “到時候再說……盡量吧。”
    “看看到時候能不能請下來假。”
    “你也知道,小陸,每年五六月份,都是新品種繁殖期最旺盛的時候。”
    陸嶼白的目光轉向晴安,
    “晴安不會想家?”
    晴父笑了一下,握了把女兒的手,挺胸有成竹,
    “不會不會,”
    “這點兒小陸你放心,安安從小就被我們放養到大的,這不是就是因為高三了,她學習成績也不是很好,所以我們才想找個人幫忙看著。親戚朋友問了一圈都不願意接,她爺爺奶奶在鄉下啊年紀也大了。我呢跟別的同事也沒那麽熟,就小陸你還好一點兒,這才厚著臉皮過來求你……”
    陸嶼白點點頭,
    “不想家就行。”
    晴父諂媚一笑。
    晴安全程都是低著頭,剛剛跟男人對視的那一眼讓她心髒一直在加速跳個不停,不太敢繼續抬頭看了。半天,她又聽到父母跟陸叔叔說了些學校裏的客套話,晴父終於看了看手表,有些歉意的說道,
    “這挺晚的了。”
    “我和她媽還要回去跟院裏交接一些事情。”
    晴父站起身,晴安一見,也跟著站了起來。陸嶼白放下玻璃杯,筆挺的西裝褲伸直,走到大門邊給晴安的父母開了門。
    “那安安,爸爸媽媽就走啦?”晴父摸了摸女兒的腦袋。
    晴安抬起頭,看了眼對麵站在茶幾旁的陸嶼白,轉回頭來,看著父親。不知道為什麽,心髒就像是打了什麽東西,撲通撲通的跳,血管都跟著在緊張。
    “爸……”
    晴父早就習以為常跟女兒的告別,拍著女兒的腦袋,安慰道,
    “住在你陸叔叔家裏,就要好好聽話,聽陸叔叔的話。”
    “國際長途不太好打,有什麽事情盡量自己解決。不要太麻煩你陸叔叔。哦但是學習上有不會的問題一定要及時請教嶼白,嶼白可是學霸,據說當年還是A市的市理科狀元。”
    旁邊傳來一聲很輕很淡的笑,陸嶼白低了低頭,嘴角往上揚了一下。
    “嶼白。”晴父轉過頭來,問了句話對著站在茶幾邊的男人,
    “你們小區門口的公交車是可以直達市一中的吧?”
    市一中,晴安就讀的高中。
    陸嶼白想了一下,開口說道,
    “對。”
    “差不多二十分鍾。”
    晴父:“那更好,安安上學放學就坐公交車過去就行了。”
    晴安聽過後,在心裏算了一下要是二十分鍾車程,自己早上起床晚上放學的時間表需要怎樣的變動。早上起床是每一個高三生最頭疼的問題,晴安正在想著,突然就聽到對麵茶幾處傳來,
    “我要有時間,我就送晴安去學校。”
    晴安眨了眨眼。
    她又偏頭,打量了一下陸嶼白。陸嶼白渾身一身黑色站在黑色茶幾旁,襯衣做工精良,手臂線條流暢,看起來沒有一絲多餘的贅肉,肩膀也很寬很有力量。
    晴父愣了一下,笑得有點兒不太好意思,
    “那……也行。”
    “那,安安就麻煩你了。”
    ……
    ……
    ……
    *
    父母走後,陸嶼白帶著晴安參觀了一下這棟別墅。
    晴安的三大個行李箱還橫在陸嶼白家一樓的客廳,晴安指了指行李箱,猶豫了片刻,還是小聲問了一下,
    “陸……”
    “叫我陸叔叔就行。”陸嶼白停下往二樓樓梯走的腳步,轉身,看了眼晴安,
    “或者你叫我‘陸嶼白’,也沒什麽問題。”
    後麵半句話有點兒放鬆氛圍的性質在裏麵,晴安自己都有點兒不好意思了,靦腆一笑。輕鬆歸輕鬆,還是要按部就班,她喊了一聲“陸叔叔”,然後重新指了指地麵上的行李箱,低著頭,
    “我需要把行李箱,找個地方放下嗎?”
    “……現在。”
    “……”
    陸嶼白順著她的手指,低頭看向了那三大個粉紅色的箱子。
    少女的十八歲,或許都有一顆喜歡粉紅色的心,卻如同套子裏的人,無論做什麽都是讓自己的劉海遮住雙眼,讓人看不到她的表情。
    陸嶼白又看了下穿著鬆鬆垮垮校服,頭發蓋住臉蛋的晴安,邁上一層台階的腿收回,往晴安麵前走了兩步,拉近了兩人的距離。
    微微彎腰。
    “等會兒吧。”
    他說道,
    “家裏有電梯,先帶你熟悉一下環境。”
    ……
    陸嶼白的家很大,大到晴安第一次驚歎原來一個人也可以住這麽大的房子。二樓和三樓的裝修跟一樓差不多,都是黑白灰簡約式的風格。空間那麽大,卻沒有一處多餘閑置的房屋。很多住別墅的人家會因為房間過於多而設置很多不用的客房雜物間,久而久之那些房間也沒什麽用,原本用來招待客人的床鋪全都落滿了灰塵。
    別墅內每一間房屋都很大,有專門的用途。陸嶼白一一為晴安介紹,書房、雜物室、鋼琴房。幾乎沒有哪一間是空閑著的,看起來應該是有些房間在裝修時把原本的設計給打通,就比如鋼琴房的麵積就得是晴安過去的臥室兩倍的大,但是很奇怪的是,琴房裏明明就一架三角鋼琴,和幾把小提琴大提琴,以及一處沙發。
    擺設布局,與落地窗和空出來的木地板空間,再擺上兩座綠植,
    卻顯得意外的融洽。
    甚至讓晴安感覺,比她家裏母親給她設計那充斥著雜七雜八東西的小琴房,看起來都要舒適。
    陸嶼白介紹完琴房,又推開了書房的大門。二樓和三樓分別有一個書房,一處是休閑,三樓那個是用來辦公。
    “二樓的書房裏,國內外簡史以及文學作品類的書籍比較多,我休閑的時候會來這裏看書。”陸嶼白領著晴安走進書房。
    他說話的語速不快不慢,咬字清晰,嗓音醇厚。一聽就知道他應該有從事站在講台上教書的工作。晴安跟著陸嶼白進入到房間內,抬頭看了眼那頂到天花板的書櫃,旁邊安置著一架可推拉的扶梯,上麵疊著幾本翻開了的書籍。
    這間房屋也是采用了落地窗,華燈初上,外麵星火零落的大樓倒映在玻璃板前。晴安其實不太喜歡看文學名著,她更喜歡看一些青春類言情小說,但是還是點了點頭,打量了一圈羅列在書架裏的圖書。
    能在這種黑白灰配色的書房內看書,大概就隻有陸嶼白這樣、風度翩翩、手指翻動書頁都能成一幅畫的人,才能享受這樣的寧靜氛圍吧。
    晴安以前在家裏,都是下雨天窩在房間的小沙發,旁邊一坨綠蘿垂落長發,整個人都深陷入綠色與雨天的靜謐之中,抱上一摞《讀者》,細細品味裏麵人物的悲歡離合。
    但高三的歲月,估計也沒時間讓她這般忙裏偷閑。
    出了書房,兩個人一前一後往二樓更深處走去。走廊也采用黑白灰,晴安感覺自己的走路上都隨著氛圍的變化,越來越小心翼翼。
    到了最裏麵的那個房間。
    陸嶼白的手搭在門扶手上,手腕往下一壓,輕輕擰開了門扶手。他抬胳膊摸了一下裏麵的牆麵,順勢打開了燈。光亮刺眼,晴安被開了燈的房間瞬間吸引了過去視線,微微抬了抬頭。
    看到房間裏的布置景象那一瞬間,
    晴安忽然呼吸一凝。
    “……”
    映入眼簾的,雖然依舊是與外麵其餘臥室、客廳相匹配的白色牆漆深色木地板磚,以及陽台的窗簾,都是墨色。寬大的桌子用弧邊木料切割,衣櫃的木門也都是純黑係列,銜接處用白色搭配。
    燈是簡約式長條黑底白管。
    然而。
    “這個……”晴安走進去屋內一點,
    看著那白色底板床上,鋪上了的嶄新淡藕粉色的床褥,
    以及桌麵上,衣櫃頂,還有落地燈的燈罩、床兩側的兩個床頭櫃麵,
    每一處大麵積的光滑地兒,全部,疊上了一層藕粉色色係的軟布料。
    為這間原本透露著高冷簡約的屋子內,增添了一抹特別顯眼的柔順,仿佛一下子從北極寒進入到了回歸線的溫暖,花開花落,有了一年四季的人情溫度。
    陸嶼白轉了個身,沒有靠著任何一處,筆挺站在床與牆中間的空地,看了一眼眼睛瞬間亮了的小姑娘,開口說道,
    “來不及再重新買一套暖一點兒的家具。”
    “但你父親以前在辦公室,經常說他女兒很喜歡粉嫩點兒的顏色。”
    “你還是個孩子,溫和一點兒的色彩也有助於你的睡眠。”
    晴安眨了眨眼睛,都不太願意移動開視線,這個藕粉色恰恰就是她最心儀的顏色,她的箱子她的書包,還有上學別著的發卡,都幾乎買的這個色係的。
    “還可以嗎?”陸嶼白問了一句。
    晴安一愣,意識到陸嶼白在問她,連忙理了理頭發,將耳邊垂著的青絲別到耳朵後,終於露出了一節白皙的細脖頸,
    點頭,
    “嗯……嗯嗯。”
    “很喜歡,很喜歡。”
    陸嶼白輕輕笑了一下。
    ……
    ……
    ……
    *
    參觀的很快,三樓是陸嶼白的休息區,風格與樓下別無二致,沒有任何柔光的存在。
    陸嶼白還有點兒事情,就去了三樓的書房。晴安自己把三大個行李箱拖入電梯裏,這棟別墅很大,四樓其實還有個小涼台,所以配備了電梯,方便一些行動。
    晴安將行李箱推到房間裏後,還是坐在床鋪上,又把房間裏的布置給看了一遍。她是真的很喜歡這個房間的暖色調,仿佛一天疲憊與緊張的心情都被這細心的裝飾給清掃一空。她左轉轉右轉轉,忽然在床頭上,看到了一個水晶一樣的小圓球。
    十八歲的少女,對於一切亮晶晶的物體都充滿了新鮮感,屋內就她自己,關著門。晴安走了過去,雙膝跪在地板上,輕輕捧起那圓球。
    圓球很沉,透明質地。下麵有一個硬邦邦的底座,透過材質,可以看到裏麵是一個雕琢的銀河。
    晴安見過這個東西,在淘寶推送頁麵,是一個小燈,打開後,光束透過底座照射入銀河,再散射到房屋頂。夜晚關了大燈拉上窗簾後,開開這個水晶球燈,可以看到滿天花板被折射出來的星河。
    隻不過淘寶上的正品很貴,實體店據說更貴。晴安記得陸嶼白是學生物的,按理說應該喜歡海洋。怎麽會買一個星空呢?
    晴安打開了,屋內大燈還亮著,沒有多麽明顯的效果。看了一會兒她又關上,將水晶球放回到床頭櫃上,站起來去收拾行李箱。
    行李箱三大個,一個放衣服一個放日常用品,還有一個放著高三生累垮腰杆的書籍資料。
    陸嶼白給她的臥室衣櫥很大,晴安的衣服並不多,都是些冬季才可以套在校服外麵的棉襖羽絨服。她一件件攤開來,整理、疊板正。粉嫩色的內褲和白色貼身內衣一卷卷卷好,放在櫥櫃最下麵的五鬥櫥裏,像是一團團毛茸茸的小白兔,安安靜靜堆積在深色的木板中。
    收拾完衣服,還有書本和日用品的箱子,到底是夏天,溫度還是有點兒熱的。晴安熱出一身汗,將外麵套著的T恤和校服都給浸濕了一大片。她用手腕抹了一下額頭,忽然很想要吹一下空調。
    “……”
    又突然想起來,這裏已經不是自己家自己那個小房間了。
    陸嶼白的家,應該會有空調吧……晴安轉了一圈,看到了空調。空調是嵌入式,凹進牆壁內部,吹風口處擋了一塊淡黃色的方格布。
    晴安在桌麵的收納盒裏找到了空調遙控器。
    研究了半天,卻不知道哪一個是開關。
    大概是收拾東西熱的,衝散了不少冷清時血液的緊張感。晴安拿著遙控器,將外麵沉重的校服外套給脫了下來,扔在床上。隻穿著一件短袖T恤衫,圓領收腰,衣擺卡進深藍色的校服褲子鬆緊帶裏。
    晴安有點兒瘦,衣服前麵的皮卡丘癟癟地垂著。她走樓梯上了三樓。晴安還記得陸嶼白說,他在書房寫點兒東西。
    晴安握住空調遙控器,站在了書房門口,輕輕敲了敲門。
    咚咚咚——
    “進。”
    書房很快傳來男人的聲音。
    那一刻,似乎是聲音有著冷卻的效果。晴安忽然又呼吸凝滯了一下,燥熱的心,瞬間涼卻了下來。陸嶼白的聲音是真的很好聽,略帶著磁性,透過門板的緩衝,渲染上一些酥酥麻麻的感覺。
    沉穩,有力,像是應該正在很認真看著手上的實驗數據,隨口喊了出來的。
    晴安抓了抓手裏的遙控器,將濕透了的劉海和齊肩發,往後捋了捋。
    她輕輕地推開門來。
    屋內的燈光是暖白色的,將那黑白灰軟化了不少。
    門被推開,晴安踩著一字拖鞋,走進了屋內。
    陸嶼白果真正在對著電腦看資料。是一台很寬大的蘋果台式電腦。他坐在簡約式椅子上,肩膀筆直挺拔,麵前疊著整整齊齊的英文文獻資料。屏幕上也是全英文,白色的底。正用紅色的筆記在上麵進行批注,一隻手敲著鍵盤,另一隻手拇指食指捏著一份材料,微微抬在半空。
    黑色襯衣袖口上卷,露出結實線條流暢的小臂,腕表疊在他的腕骨處,能夠看到表鏈下蜿蜒凸起的青筋。
    男人還在看資料,看的很是認真,聽到有人進來,他盯著電腦屏幕又看了一眼,敲了個回車鍵,才放下手中的文件,
    轉了一下椅子,身體微微靠後,左手拇指食指輕輕捏上戴著的無框眼鏡邊,將鏡框取了下來。
    “怎麽了?”
    他溫和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