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單獨留你，是想交代你一些事情，我走以後，花束酒店歸我媽管……我媽把我幹媽叫去了，當財務，又把我幹媽老公叫去了，當法務。我不知道她想幹什麽，以我對我媽的了解，她的控製欲很強，一定會插手花束娛樂的事務，我不太想管，但又不能由著她胡來，所以……以後你跟我媽對著幹就行了，唱反調。”
    “老板你這不是害我嘛……我隻想安安靜靜的上班……”
    “你要是想養老，我送你去有風影視城，那裏麵朝大海，春暖花開，風景好。”
    “就知道你會那麽說，可我怎麽對著幹啊，我又沒啥權利。”
    “權力……你們所有人的權利都是我給的，有什麽不爽你就說，就像……剛才開會的時候，別人聽到獎金都很高興，就你刨根問底，深怕自己獎金少了。”
    “我上班是為了錢啊，不問清楚我睡不著。”
    “……”
    “老板，我真的什麽都能說。”
    “嗯。”
    “我有些話想跟你說，你聽完不許發火。”
    “那你還是別說了。”
    “別啊！你剛剛不是還讓我有什麽不爽就說嘛，這麽快就不認賬了，沒意思……”
    李明洋看了一眼，雙眼冒綠光的李茗，實在不想聽她嘮叨。
    “好了，你說吧。”
    話落，李茗仿佛被激活了一般，整個人都不一樣了，腰挺得筆直，掰著手指道：“老板，你對曉玉太差了，我都看不下去了，她不僅照顧你，還要照顧你那些女人，真是上輩子不知道造了什麽孽！”
    “你閉嘴吧！”李明洋不想聽了。
    李茗卻沒打算放過他，連忙跟上，說：“你老是給她畫餅，但每次都是畫到一半，就把餅給撕了，啥好處沒有，規矩倒是多，不準幹這，不準幹那，做人不能太那啥了，她又不是工具，就算是工具，用久了也是有感情的吧！”
    “以前你是沒能力，現在有能力了，我的麻鴨，你寧願給外人機會，也不給曉玉機會。”
    李明洋站在門前，不敢出去，因為李茗真敢追出去說。
    無奈之下，李明洋又坐回了椅子上，聽李茗嘮叨。
    嘮叨來，嘮叨去，就是為鍾曉玉打抱不平，為鍾曉玉感到不值。
    “你不是挺討厭她的嗎？怎麽替她說話？”李明洋奇怪道。
    “討厭歸討厭，但我們依然是好姐妹。”
    不就是抱團嘛……
    可能是上次戳穿了曉玉的心思，她想為自己爭取機會了。
    自己不好說，就讓李茗說。
    但她的機會並不在國內。
    國內明豔禦姐賽道很擁擠，各個都是資源咖。
    而且明豔禦姐拍電影，很不討巧，很難獲得觀眾認可。
    範彬彬混了那麽多年，還停留在賣肉，賣慘，被暴打的地步。
    國內沒機會，不如去棒子試試，從女團出道！
    女團在棒子地位低，但在東大地位可不低！
    走宋倩的路子，曲線出道！
    ……
    李明洋再三保證會給鍾曉玉機會。
    李茗終於不再嘮叨了。
    好不容易打發了李茗。
    李明洋回到了名揚娛樂，在財務室，一邊和周姐對賬，一邊勸周姐稍安勿躁。
    周姐是幹媽介紹來的，李明洋一直以來都挺信任她的。
    公司的體量不斷膨脹，人太多，項目太多，周姐不想幹了，要辭職。
    周姐是這麽說的……
    但李明洋對完賬以後，發現周姐是怕自己背鍋，想跑路。
    李明洋發現好多人在走空賬。
    走空賬就是影視項目拍到一半或者剛拍完進行對賬的時候。
    突然發現實際投入跟拍攝花費掉的費用是有很大出入，倒不是會給你留錢，而是憑空多出了很多，理由千奇百怪，反正就是賬目對不上，存在巨大的誤差。
    這時候投資方就隻能是麵臨兩種選擇，第一種是繼續追加投資，第二種就是允許劇組自籌資金。
    如果是追加投資，那就等於是要繼續往裏砸錢，最後到底會砸多少錢出來，沒人說的清楚。
    最出名的就是墨鏡王，每次都會虧空不少錢，甚至實際投入的是最開始說好的兩三倍。
    畢竟別人是出了名的慢工出細活，開始投的那點錢肯定不夠，問就是我拍戲需要感覺，有感覺才能拍，沒感覺就再等等咯。
    而且他的這個感覺都是建立在錢的基礎上，各種布景是拆了又弄，弄了又拆，天價道具層出不窮，最後還不一定會進入正片裏麵，是圈子裏出了名的“黑”。
    另外一種讓劇組自籌資金就更離譜了，投資人的股份收益會變少不說，還會存在一些很嚴重的後續問題，比如大賣後分賬。
    最經典的就是吳修波被做局。
    吳秀波想拍攝《軍師聯盟》，就找了兩家公司當合夥人，分別是華利和東陽。
    他和這兩家公司一起投成立了不二文化公司，全權負責《軍師聯盟》的事項，吳秀波和另外兩方的投資比例是五五分。
    但戲拍到一半的時候，投資已經超過了預算太多，華利說不想繼續投資了，決定退出，將自己的股份轉讓給吳秀波和東陽。
    最後，投資越來越大，華利和東陽幹脆把所有股份的都轉了，最後，不二文化自己有了不二95%的股權，其中華利的退出協議和提議都是張堅經辦的，協議也是張堅負責簽署的。
    軍師聯盟上映後大爆，賺了超十億！
    這時候華利的老總跳出來說，自己不知道這個協議，協議上的公章也是假的，協議作廢，要按照原協議分50%的錢。
    然後雙方打官司。
    簽署退出協議的張堅，當庭承認協議是自己簽的，公章也是自己私刻的，承認聯合新東家欺騙老東家華利。
    好吧！這認罪認的那麽服帖，把波波都看傻眼了。
    最後法院宣判吳秀波還給華利《軍師聯盟》45%的收益。
    吳秀波怎麽也沒有想到，自己辛辛苦苦拍攝的熱門電視劇，竟然成為了別人牟利的工具。
    還要被迫償還4.66億元，沒辦法的吳秀波隻能宣告自己破產……
    所以不到萬不得已，背後的公司投資人都會選擇追加投資。
    這就導致了很多影視公司的資金利用率很容易出現問題，嚴重點的甚至會資金鏈斷了，拍著拍著公司就被拖破產的情況……
    對此，李明洋挺無語的，但這就是圈裏的現狀，他以前也沒少幹這種事。
    愛優騰剛入行那段時間，被騙的天天喊麻痹……
    “周姐，他們這個搞法，在圈裏很正常，你要是有顧忌，就搞一套預防方案，比如工作室，一個項目一個工作室，項目結束，就把工作室注銷。”
    周姐愣了愣，“你不管管？”
    “除了蜜蜜，我就沒指望他們能賺什麽錢……主要是養人，能做到收支平衡就不錯了，我一個人養那麽大的公司不容易啊……”
    周姐苦笑一聲，公司真的就是李明洋一個人養的，一個人能抵好幾個上市公司的收益……
    “一個項目一個工作室太麻煩了，加補充協議，設置一個上限就行了。”
    “你自己看著辦吧。”
    “你這年終獎是不是發多了，1850萬的年終獎……”
    “不發年終獎，也是交稅。”
    “你要不要再開個科技公司避稅……你今年的稅都超兩億了。”
    “以後再說吧……金陵那邊怎麽說？”
    “他們要見你，當麵溝通。”周姐搖了搖頭，“你媽媽，雨荷，老周都去談過了，他們的態度很堅決。”
    “難怪發展不起來，魔都恨不得我換戶口呢，他們連這點忙都不肯幫。”
    “沒辦法，太多人看著了，現在怎麽辦，你的代言稅準備在哪交？”
    “先捐吧，我當時讀的哪所高中來著……”
    “……”
    捐款能抵稅，但限製挺多的，主要針對教育、扶貧、濟困等公益慈善，最簡單的方式是捐給母校。
    花了兩個多小時，讓周姐留下來，又確定了稅務與捐款的問題。
    接著，李明洋又一花了一下午的時間，翻賬本，翻記錄，翻項目，打電話，對花束娛樂進行更加深入的探究，查缺補漏。
    然後，李明洋發現一個很搞笑的事情，花束娛樂已經徹頭徹尾的變成了內娛的一部分。
    無論是做事邏輯，還是坑蒙拐騙的手段，都太眼熟了。
    處理完花束娛樂的事情。
    天已經黑了。
    李明洋叫上正在看股票的吳誌奎，回花束酒店。
    晚上九點多，李明洋回到了花束酒店。
    沒有去頂層的複式公寓，而是直奔第十層。
    演唱會結束後，原本住在第十層的演唱會工作人員都已經離開了。
    就剩下葉向東和十幾名負責處理信息的人員。
    天氣之子能夠成功，最根本的原因是一個中心。
    這些負責處理信息的人員，都來自天氣之子的一個中心，主要負責與國內外大大小小的特效公司和工作室溝通。
    信息處理能力非常強。
    穿過長長的走廊，李明洋來到了吳誌奎的房間。
    吳誌奎刷卡打開門，李明洋走進房間。
    有一半人在地鋪上睡覺，有一半人在打英雄聯盟。
    在打遊戲的人中，李明洋看到了一個熟人，阿火。
    “呀！李導你回來了啊！”小葉一邊驚訝，一邊操作著女警打團戰。
    “嗯。”
    李明洋走到小葉身後，看他打遊戲，看了一會，詫異道：“你這女警玩打的可以啊！”
    “就是隨便玩玩……”小葉點點點，點了個四殺。
    “結束了，把資料拿給我，我休息一下。”
    李明洋說著，坐到了沙發上，拿出手機回詩詩、甜甜、蜜蜜、小鬆鼠的微信。
    回的差不多了。
    小葉幾個人也打完了，抱著一大堆資料放到了茶幾上。
    開始做工作匯報。
    天氣之子在上映四周後，依舊很能打，單日票房依舊能在兩千萬左右徘徊，破十億。
    主要是這段時間新片沒有一個能打的，唯一有點能打的親密敵人，直接被李明洋做死了。
    但下周不同，有三部很有競爭力的電影接連上映。
    喜羊羊與灰太狼之開心闖龍年。
    喜羊羊還是很猛的，而且是越來越猛，和熊出沒一時瑜亮。
    大魔術師，伯納和英煌聯合出品，導演是爾冬深，主演是梁超偉，劉青運，周薰。
    另外彥祖、徐客還客串了一把。
    陣容非常豪華。
    大偵探福爾摩斯2，小唐尼的票房號召力還是非常猛的，又有第一部的口碑。
    天氣之子的票房肯定大受影響，但破你的名字的記錄，問題不大。
    你的名字總票房11.18億。
    天氣之子距離這個記錄也就三千多萬，八天的時間，兩個周日，一個周六，穩穩破記錄！
    小葉的工作和曹曼曼類似。
    不過曹曼曼是營銷，而他是反黑。
    通過那些抹黑評論，追根溯源，找到水軍公司，再通過水軍公司找到幕後主使。
    這即是個技術活，也是個吃力的活。
    但對於小葉他們卻不是什麽難事，畢竟他們可是幹特效溝通的。
    特效溝通又枯燥又乏味，而且不斷的改改改，改的人頭皮發麻。
    其實，天氣之子破十億以後，小葉這個反黑就沒必要了。
    但既然讓人幹了活，總要聽一下，不然多打擊工作積極性啊！
    然後，李明洋就聽到了一個令他吃驚的瓜。
    “等等，你說黑陳昆的是文樟？靠譜嗎？”
    “肯定靠譜啊！那個收了文樟錢的公司，也是沒啥操守，沒過多久就把消息賣給了於東。”
    “那公司怎麽知道是文樟給的錢。”
    “自己查的啊，直接查公司的轉賬記錄，然後是文樟老爸名下的公司。”
    “什麽時候賣的？”
    “就前兩天。”
    李明洋低頭想了想，於東既然查到是文樟幹的，為什麽還在查呢……
    其實文樟幹的挺合理的……
    畢竟黑陳昆這件事，不能是李連節幹的啊，多丟人！
    比男二豔壓男一，還丟人！
    李連節估計自己都沒想到，拍個龍門飛甲竟然被小輩豔壓了，被陳昆當了墊腳石……
    今年李連節有兩部電影。
    白蛇傳說上映的時候，就有人覺得李連節老了……
    但當時網友關心的是畫壁和白蛇的口水戰，以及啞巴小姐的小三往事。
    另外兩部電影都挺爛的，罵聲一片，李連節美美的隱身了。
    但龍門飛甲，李連節沒法隱身了。
    龍門飛甲上映後，微博上全是李連節老了，打不動了……
    而陳昆卻好評不斷，大有一代新人換舊人的架勢。
    而事實也確實如此……
    龍門飛甲之後，功夫皇帝再也不是功夫皇帝了。
    隻能在敢死隊裏打打醬油，開始捧幹兒子，捧別人兒子。
    一部不二神探，一部封神傳奇……
    李明洋咧嘴一笑，掏出手機，給於東打了一個電話，把文樟幹的好事跟他說，聽聽他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