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北洞豪宅，客廳。
    “你應該選一個合作，從正規渠道，用他們的錢，買本土的版權，完成FBTV最後一塊拚圖，先把市場打下來，再把他們踢走。”
    張薇得知李明洋要跟愛優騰開戰，堅決反對，給出了一個最優的解決方案。
    “踢走？憑什麽？”李明洋搖頭道。
    “你我做不到，但CJ可以，你不會以為李美金是什麽善男信女吧？”
    李美金是牛逼啊！
    但她的好日子快到頭了，要被狂揍了！
    卷土重來的李美金才是真正的韓流教母，亞洲娛樂教母！
    “我們撬不動的棒子本土影視版權，企鵝和愛奇藝已經撬動了，現在不把局麵攪渾，後麵隻能被夾擊致死。”
    “怎麽鬥？”
    張薇也不是不想鬥，怎麽鬥是個大問題。
    2012年初，優酷股份有限公司和土豆股份有限公司以100%換股的方式合並，占據了市場近70%的份額。
    進入五月份，愛優騰壟斷東大流媒體市場，90%以上的市場份額。
    以東大市場份額做籌碼，再加上鈔能力，對韓娛真的是降維打擊。
    三大電視台跪的是真快。
    不到三個月就妥協了，拿出了棒子本土片源。
    怎麽鬥？
    當然是合縱連橫了！
    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先把愛優騰攆走再說！
    ……
    5月26日。
    花束科技和Kakao單方麵解除了合作。
    雖然老金極力挽留，不過張薇卻明白，老金其實不太看好FBTV，隻是看好和企鵝合並的FBTV。
    結束與Kakao的合作，最適合的合作對象自然是另一個互聯網巨頭NAVER。
    但花束科技並沒有與NAVER合作，而是跳過了NAVER，直接與三星手機合作！
    交高達百分之30的三星稅。
    這一操作直接讓其他流媒體軟件集體罵娘！
    因為一直以來三星手機應用商店，所有軟件都是不收類似蘋果稅的。
    但有人帶頭，三星可太樂意了，直接給其他同類軟件，下了通牒，所有流媒體也要和FBTV一樣交稅。
    重點招呼的就是油管。
    就在其他人期待，穀歌錘三星的時候，沒想到油管第一個響應了！
    軟件抽稅是用戶付費的銷售抽成，油管收入主要靠廣告，一毛都不用出。
    這套抽稅模式，針對的是長視頻平台，愛優騰直接中槍。
    抽稅對於愛優騰而言，暫時沒有太大的影響，因為收益低，但是一旦開始賺錢，就要麵臨高額的抽成。
    這同歸於盡的法子，太惡心人了。
    愛優騰雖然是強龍，但也壓不了地頭蛇，更何況是三星這個最不講規矩的地頭蛇。
    到底要不要交這個稅？
    愛優騰的內部不同聲音非常多。
    然後……優酷先跑了！不玩了！
    棒子對流媒體太排斥了，垃圾版權還想賣高價，還打包銷售，太惡心人了。
    優酷就是來湊湊熱鬧的，見沒便宜占，回東大當老大了。
    優酷跑路沒多久，企鵝和愛奇藝接受了三星稅。
    但，不是30%，而是15%。
    減半了。
    企鵝和愛奇藝是鐵了心要在棒子紮根！
    尤其是企鵝！
    棒子的遊戲業在亞洲範圍內是最發達的，企鵝早就開始對棒子遊戲業進行投資了。
    李明洋到棒子發展流媒體，企鵝緊隨其後，很快就發現了新大陸。
    棒子的流媒體市場小歸小，但正版用戶之多，付費率之高，盜版清除之迅捷，太適合流媒體發展了。
    企鵝和愛奇藝為此專門成立了海外部門，專門發展棒子市場。
    兩家根本不計較錢，也不在乎被坑。
    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搶市場！
    張薇在新羅酒店設宴，邀請審查委員會的成員，財閥的代理人。
    在宴會中說明利害關係，但是這些人都是嘴上說說，邀請入股FBTV，沒有一個人願意。
    財閥有財閥的想法，他們更在意東大市場，與愛優騰合作更符合利益。
    沒辦法，張薇又去找金在俊，讓金在俊直接接觸財閥，邀請入股合作，拿出超過百分之五十的股份。
    以及一個很另類的對賭協議，在保證三大電視台利益不受損的情況下，打造一個流媒體新大盤，聯合創收一起發財。
    金在俊收了錢，就辦事。
    然而忙了大半天，無功而返。
    別說三大電視台了，就是CJ的TVN和Mnet，以及JTBC都不同意。
    TVN的社長還勸張薇和企鵝合作呢……
    直到這個時候，張薇才發現，在FBTV發展順利的背後是，財閥的默許和東大流媒體的助推。
    早就狼狽為奸了。
    FBTV已經到了轉型的關鍵時刻，這才有了Kakao下場。
    沒有牢不可破的合作，就算是財閥內部，也會有各種各樣的派係。
    公司的每個決策並不一定代表每個人的立場。
    第二天，5月27日。
    張薇采取各個擊破的方式，從三大電視台的各位董事著手。
    在與各大理事的溝通中，張薇發現這幫人不拒絕合作，但都是見錢眼開的主。
    錢到位什麽都好說。
    當一個個比金狼俊還貪！
    拚錢，花束是拚不過的。
    就是棒子本土財閥全加起來都幹不過BAT！
    “張社長，來，先把這杯酒喝了，我們好好深入談談。”一位頭發花白的老理事笑嗬嗬勸酒，手去摸張薇的大腿。
    張薇奪過酒杯，反手把酒潑到對方臉上，站起來就走。
    惱羞成怒的老理事拍桌而起，要把張薇給留下來。
    兩名大漢立馬攔住了張薇，不讓走。
    張薇倒是沒想到會遇到這一出，不過她也沒害怕。
    “金理事，你有沒有兒子？”張薇淡淡的說。
    金理事被問的一愣，不過見獵心喜的他最喜歡張薇這種外表冷漠的女強人。
    給手下使了個眼神，要把張薇抓到三樓的房間，好好玩弄。
    “我是CJ的外部理事，你要想清楚後果是什麽。”
    “你怎麽可能是CJ的外部理事，即便你是又如何，李美金還能為了你翻臉。”
    張薇就是唬一下，沒想到還真有不給CJ麵子的。
    沒辦法，她扔掉手上的包，抬手解開白襯衫的扣子，就在老理事以為張薇屈服的時候。
    張薇突然捂住耳朵！歇斯裏地的喊了起來！
    “啊！”
    就在包間的人懵逼的時候，外麵陡然傳來一陣腳步聲。
    嘭！
    包間的門被踢開，一群穿著製服的服務員衝了進來。
    見到門口的兩個打手模樣的人，二話不說直接揍。
    張薇見狀閉上了嘴，將眼前的碎發往後一抹，眼神冷漠的看了一眼老理事，記住對方的樣子後，讓保鏢停手。
    然後撿起地上的包，離開了金在俊的日式小酒館。
    得虧這事情發生在這裏，要是其他地方，張薇還真沒轍。
    越想越後怕，張薇打電話給金在俊。
    跳過所有的第一計劃，直接進行第二計劃！
    實名檢舉！三大電視台貪汙受賄！
    三大無線電視台也不是沒人能治，首到其衝的就是兩大有限電視台。
    尤其是JTBC。
    棒子的有限電視台，CJ和JTBC雙手遮天。
    JTBC最是反骨！
    JTBC前身是東洋廣播公司。
    這個電視台有多反骨呢……
    全小將統治時期，這個電視台天天曝光全小將的種種暴行，搞得全小將很沒麵子，被全小將政府以“言論統廢合”為由強行停播。
    這已停播就是三十多年啊，去年才正式開播。
    背靠棒子中央日報，棒子最大的媒體之一，隸屬於三星集團。
    然後搞笑的來了……在把樸小姐拉下馬的過程中，CJ被打壓的不成樣子，是JTBC跳出來，曝光樸小姐的閨蜜及其女兒。
    沒有JTBC‘找到’崔閨蜜的一台舊平板電腦。
    裏麵有200多封政府文件，而這其中，有44封都是時任總統樸小姐的演講稿。
    坐實了樸小姐的演講稿，被一個與政治本無關聯的人員隨意修改。
    如果不是JTBC的神助攻，樸小姐根本不會被彈劾，也不會那麽快被拉下馬。
    而JTBC的大老板正是三星……
    殺瘋了的JTBC，連老板都曝光。
    檢察官無能，找不到老板罪證，最後還是JTBC拿出老板賄賂樸小姐的證據，把老板給定罪……
    在清潭洞貧民窟拆遷事件中，衝鋒在曝光第一線的就是JTBC的三名記者。
    張薇找到JTBC的這三位喜歡曝光財閥的記者。
    直接把自己賄賂三大電視台的證據，給了這三名記者。
    這一手，別說把三名記者嚇得不清。
    就連一向沉穩的金在俊都給嚇懵逼了。
    他猜到張薇手上有證據，但沒想到張薇竟然把自己當證據。
    “張社長，我要提醒你一下，即便你是東大人，依然要受到我們的法律製裁。”
    “拘留所我都選好了。”
    金在俊無語了，這娘們有點狠啊！
    當然更狠的是在戛納的那位，喪心病狂，幾斤幾兩啊！就跟財閥對著幹！
    “那個……這麽做大可不必，傳出去我們名聲不太好。”年長的記者說。
    “是啊！”
    “這不是姓金的那個老混蛋嘛，我有他嫖蟲的照片。”
    “我瞅瞅，這幾個人，我好像有黑料庫存。”
    “這個我有。”
    三個記者你一言我一語，手裏黑料很多，不太想用張薇給的。
    這下輪到張薇和金在俊腦子轉不過來了。
    這三個在清潭洞拆遷事件中，衝鋒陷陣，煽動能力極強。
    尤其是年長的記者剛烈的一逼，還和警方對打，被打骨折了。
    突然變得那麽溫順，令當時處理清潭洞拆遷事件的檢察官金在俊，相當懵逼。
    金在俊給三人倒了一杯酒，這證據都給了，為什麽不接受。
    五人現在是一個戰壕的隊友。
    兩個年輕的記者看向自己的師父，宋度元。
    宋度元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哈……這個我對李明洋還是很崇拜的，我年輕的時候也想到導演來著，可是……誒，最後隻能當記者混飯吃，西八！那幫財閥不給點顏色瞧瞧，怎麽可能給錢，他們拖欠我們兩千多萬的封口費！不努力點曝光怎麽拿到錢！”
    “西八，我們很需要外商投資，整個大韓民國就是建立在外商投資的基礎上，才能發展那麽快……這些財閥走狗每個都有罪，都是罪有應得，不應該拖累張社長，傷害兩國友情。”
    張薇和金在俊聽出來了，這位還是民族主義者，而且衝鋒陷陣那麽猛，竟然是財閥賴賬，沒給封口費……
    兩人本來隻是有點懵，聽完更懵逼了。
    隨後三人離開去拿黑料，回來的時候，拿了一個書包的黑料回來。
    不是免費的，要給錢！
    想要誰的黑料，給個照片和資料，三六九等有一套係統報價。
    把張薇唬的一愣一愣的。
    而金在俊反應過來，這三搞不好是來自哪個刺客同盟會，專門靠偷拍財閥、明星、企業謀生。
    沉漢江不至於，後麵都是有人的。
    發展最快的就是D社。
    D社的幕後老板，CJ正是其中之一……
    張薇花了三個多億韓元買黑料，不用去體驗棒子的酒店牢房了。
    於是她調整了原計劃，不去見金在俊的領導。
    去新羅酒店，與李富真見了一麵，用花束科技20%的股份，從對方手裏借了兩百億韓元。
    年利率高達35%！一年內還清。
    雖然李富真的業務被局限在新羅酒店，但用自己的錢投資，她還是可以做主的。
    借錢不是重點，合作才是重點。
    隨後她又用同樣的操作，從CJ、SK那裏借錢。
    年利率高達35%！
    李明洋商譽可以，大家都是願意借的，誰也不會跟錢過不去。
    有了錢，張薇第一件事就是去企鵝棒子分部，談版權合作的事宜。
    愛奇藝和企鵝用錢砸出了三大電視台的底線。
    買劇的口子已經撕開了，就是價格問題。
    不追求獨家，一劇幾家合買，最符合互聯網降本增效的理念。
    張薇一開始信心滿滿，誰知道和她談的人，赫然是企鵝視頻的總裁劉春寧。
    這位企鵝視頻的首腦，竟然出現在棒子。
    令張薇十分忐忑，然而談了十幾分鍾後，張薇突然信心倍增，對方是一個隻看數據的執行者。
    張薇改變談判策略，用數據說話，把‘人在企鵝，像阿裏的間諜，人在阿裏，像企鵝的間諜’的劉春寧說的心花怒放，連連點頭。
    幾乎沒怎麽動腦子，合作就談成了。
    雙方簽好意向書後，張薇又帶著意向書，去找愛奇藝棒子分部負責人，還沒來得及多說幾句，龔餘就出現了。
    “張經理，我不知道你是怎麽說服企鵝視頻的，也沒興趣知道。”
    龔餘將協議扔到一旁，點燃一根雪茄，慢條斯理的說：“我就明著說吧，隻要我們合作，即便是在棒子本土也是沒有對手的，獨木難支，合則兩利，你們沒那麽多錢，跟我們打版權，不要浪費錢了。”
    “沒試過怎麽知道？”張薇說。
    “你以前是優酷的吧，我好像見過你。”龔餘說。
    “嗯。”
    “優酷那幫隻會做PPT的家夥裏，竟然出了你這麽一個會運營的高手，老古眼睛是瞎的啊！”龔餘誇著張薇，還不忘開罵老同事。
    “張超陽的黃埔軍校培養了你們這些白眼狼，真的令人很意外。”
    “他隻是吃了時代的紅利，卻忘記自己為什麽會成功，過河拆橋的鐵公雞，早晚會被淘汰。”龔餘深吸了一口雪茄，眼中露出一絲讚賞，“你是第二個敢跟我這麽說話的人，我很欣賞你，如果你能幫我達成合作，棒子的負責人就是你。”
    “你能給我多少？”
    “愛奇藝副總裁和期權，以及棒子分部所有人的任命權。”
    “你給的不夠多。”
    “李導給的多，不能實現都是空談，我們合作，那一切都不是空談。”
    龔餘的話很有蠱惑性，而且已經開到自己權限最高。
    張薇本來就不讚成和愛優騰對攻，心裏十分猶豫。
    龔餘見狀，繼續蠱惑道：“張經理，我和小米的雷總也是老朋友了，我們有共同的朋友，他也是覺得能合作，就沒必要鬥來鬥去的，傷和氣。”
    “雷俊？”
    “是啊，我們正在談合作，要不了多久就是一家人。”
    “雷俊和誰都是一家人。”
    “哈哈！”
    張薇猶豫了片刻，出門給李明洋打了一個電話。
    龔餘對合作是勢在必得，他來之前，手裏攢了很多牌。
    除了小米的雷俊，光線、樂視、糖人、華策、SM……他基本上把李明洋所有的夥伴都籠絡了。
    他不想和李明洋在棒子打版權戰，沒有勝負，都得賠個底朝天。
    百度更在乎國內市場，對於棒子市場，遠沒有外人看到的那麽看中，要不是李明洋來棒子發展流媒體，發展的不錯。
    他根本說服不了李彥紅。
    然而龔餘機關算盡，卻沒有想到利益至上的李明洋這回是鐵了心要打。
    即便資金鏈不完善，國內國外資本切割，依然要打。
    “我知道李導的仰仗是什麽，既然如此，就打一打吧，不過我還是那句話，合作才能共贏，無論打成什麽樣，我們隨時可以合作。”
    龔餘讓手下去準備協議，很遺憾的離開了會議室。
    張薇有點懵，仰仗？什麽仰仗？
    CJ？
    李美金是最反對賣版權給FBTV的了。
    CJ是有限電視台，運營邏輯與流媒體類似，但隨時隨地觀看的便攜性，吊打有限電視台。
    流媒體是有線電視台的升級版！
    三大電視台妥協了，CJ和JTBC連談都不願意談。
    晚上七點多，張薇回到花束科技，稍事休息後，就開始整理手頭上的資料，隨後開啟視頻會議，與一眾下屬商量買劇的事宜。
    了解棒子版權的常規價格後。
    張薇又馬上給龔餘打了一個電話，要開視頻會議，商量買劇。
    龔餘嗯嗯兩聲，又提議把劉春寧拉進來。
    三家一起買，真的能省很多錢。
    然而可氣又可笑的是。
    龔餘打了十幾個電話，愣是找不到對方，最後是企鵝視頻棒子的負責人與兩人一起進行視頻會議。
    都是工作狂，都在公司，身後都坐著幾個人，隨時補充。
    三方聊了三個多小時，龔餘突然回頭問秘書，“戛納那邊結束了沒有？”
    秘書被問懵了，一時沒反應過來，被龔餘一個眼神，瞪得灰溜溜離開了會議室。
    秘書剛離開會議室。
    張薇的手機就響了，她拿起來一看，是李秀成的電話。
    “喂……”
    “張社長，老板得獎了！西八！牛逼啊！新世界竟然在戛納拿到最佳編劇獎了！”
    同一時間，龔餘的秘書也回來了，說李明洋在戛納得獎了。
    龔餘當時就驚得雪茄掉在了地上。
    “金棕櫚嗎？”
    “這……”秘書拿著手機讀道：“是最佳編劇獎。”
    “那也不錯了……”龔餘神色複雜，露出一絲苦笑，突然沒了談的興致，讓秘書定機票回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