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美金的話對李明洋觸動很大，所以他暫停了小姐的籌備。
    先把再見我的靈魂伴侶的後期完成，早點上映。
    5月20日，就在李明洋剪輯好再見我的靈魂伴侶，準備配樂的時候。
    張薇打來電話，FBTV的銷售暴跌，甄嬛傳和步步驚心的日銷售額跌到五千萬韓元以下了，折算人民幣是二十五萬以下。
    步步驚心，4月5日在棒子上線。
    5月9日大結局，當天FBTV總銷售額達到130萬，隨後FBTV開始一路狂降，十二天的時間，已經降到25萬以下。
    用戶流量也暴跌的不成樣子，不及巔峰時期的十分之一。
    “我問你一件事，甄之丹和趙文桌到底打不打？”張薇問。
    “到時候不就知道了。”
    “都這個時候了……他們如果不打，我們的流量會跌的不成樣子，你手裏到底有沒有存貨？”
    “存貨也不是沒有，糖人的軒轅劍。”
    “有劉詩詩嗎？”
    “有。”
    “那還有救，軒轅劍內地什麽時候播？”
    “七月中旬。”
    “我們能先播嗎？”
    “肯定不可能。”
    軒轅劍到底行不行，李明洋感覺能穩住就不錯了。
    甄嬛傳和步步驚心在內地是大爆劇，而軒轅劍隻能說是小爆款，雖然有胡戈和劉詩詩加成，但主角是蔣打拳啊！
    一開始紅紅火火，沒有優質版權跟進，棒子本土買不到片源，FBTV現在就靠著甄之丹和趙文桌的世紀之戰吊著了。
    預約人數都超一千萬了！
    這一架打起來，收個五六快的直播門票，就是五千多萬了！
    可惜甄之丹不願意……
    這要是打輸了，老臉都沒了，還怎麽賺錢，事業直接暴死，少賺幾個億！
    掛掉電話，李明洋冷靜了一會，繼續做後期。
    然而一個突如其來的電話，徹底攪得李明洋，沒法待在工作室，專心搞電影了。
    Kakao的老金約他吃午飯，地點就在忠武路的餐廳。
    李明洋來到餐廳，與老金吃午飯，吃的很簡單石鍋拌飯、壽司、燒酒。
    酒足飯飽後，老金先是說了一大串廢話，意思大概就是我們的合作非常愉快。
    然後……但是……
    老金想收購FBTV，把FBTV變成Kakao旗下的流媒體。
    兩百億韓元，51%的股份。
    李明洋嗤之以鼻，不同意。
    老金似乎隻是試探，李明洋不同意，他也沒說什麽狠話，隻是一味的勸他。
    說他是外商，買不到本土的電視版權，而Kakao作為本土企業能買到本土的電視版權。
    老金已經與三大電視台談好了，隻要Kakao收購了FBTV，三大電視台就會賣版權給他。
    與其僵持，不如妥協。
    有Kakao加持的FBTV絕對能飛的更高，收益也會更高。
    “他們真願意賣版權？”李明洋驚訝道。
    “誰還能跟錢過不去，我已經談的差不多了。”
    “用錢買，不用給股份？”
    “不用啊！”
    “話說……你買FBTV，該不會是要和企鵝合夥吧。”
    老金聽了翻譯的翻譯，斷然搖頭，“企鵝隻是投資，並不過問公司管理，我做什麽都跟他們沒關係，李會長，這可是難得的機會，有了本土的影視版權，我們就是棒子第一流媒體了。”
    “還有個油管呢。”
    “油管太雜了，不夠專業，未來是我們的。”
    這是個好消息，有了棒子本土的影視版權，即便是老的，那也能穩住流量，直接轉型棒子本土影視流媒體。
    老的都賣了，新劇也不遠了。
    新劇開播，一年內能買到，隻要流量更得上，賣會員都能發財！
    李明洋不介意Kakao入股，但51太多了。
    李明洋最多隻願意給30，不要錢，要換Kakao的股。
    他可是非常看好Kakao這頭互聯網娛樂的韓娛霸主。
    然後老金又不願意了，這種收購事宜很複雜，老金也沒想過今天就能談成，就是談一下收購的可能。
    於是雙方很愉快的分開了，約好明天，坐下來好好談一次。
    接下來幾天，李明洋雙線並走。
    白天，李明洋和張薇一起去Kakao進行收購談判。
    晚上，李明洋去工作室，查看工作進度，對不滿意的地方進行修改。
    忙的飛起，連新世界戛納首映禮都沒空去參加。
    不過李美金並沒有說什麽，反而勸他安心工作。
    隨著時間的推移，雙方的需求擺在了明麵上，FBTV，李明洋擁有百分之八十，張薇擁有百分之二十。
    李明洋的百分之八十裏麵，還包括了華策的百分之十。
    RunningMan版權到手，李明洋才會和華策簽約。
    老金也不執著於51%，但是不能低於40%，那樣他的收購毫無意義。
    畢竟Kakao原本就能從FBTV的盈利抽30%。
    5月25日，雙方細節都談妥了。
    100億韓元+2%Kakao股份，換40%的FBTV股份。
    現金加股票。
    另外還有三年的對賭合同。
    然而就在雙方準備簽約的時候，老金筆都掏出來了，卻接到了一個電話。
    打完電話，老金回來終止了合同，還罵了一句SBS是SB。
    原來是SBS反悔了，不願意賣了。
    KBS和MBC也是。
    三大電視台寧願爛在自家的流媒體軟件上，也不願意賣給Kakao。
    最後一口氣沒續上，李明洋氣的把幾百斤的會議桌給掀了。
    離開Kakao總部，李明洋越想越氣，“查一查到底怎麽回事，老金也不是傻逼，SBS也不是傻逼，明明都達成了一致，怎麽突然又反悔了！”
    “難道是財閥搞破壞？可是三大電視台本身背後就是財閥……太矛盾了。”
    “查，給我查！”李明洋痛心疾首的說。
    頭都快炸了。
    “喂，老地方見。”
    李明洋聽到張薇打電話，下意識的說，“你打電話給誰？”
    “金狼俊。”
    “找他幹嘛，他能查出來？”
    “他知道從哪查……能查財閥的隻有檢察官。”
    李明洋想想也是，就去了張薇所說的老地方。
    與花束科技一街之隔的日式小酒館。
    還是原來那間三重門的日式包間，與上次不同的是，三重門都被打開了。
    金在俊聽說Kakao要收購FBTV，沒什麽反應。
    聽到三大電視台願意將自己的版權賣給Kakao的時候，很驚訝，直呼不可能。
    “但這是事實，合同都差點簽了。”
    “這絕對不可能，三大電視台背後都是財閥。”
    “所以才要你去查。”
    金在俊坐在榻榻米背椅上，不停的搖頭，幾分鍾後才站起來，離開。
    一天沒吃飯，金狼俊一走，李明洋就拿起筷子，狂炫桌上的日料。
    “你怎麽不吃？”李明洋看著端坐的張薇，關心道。
    “生理期。”
    李明洋哦了一聲，低頭繼續吃，吃個三分飽，給自己倒了一杯清酒。“最近公司有什麽其他問題嘛？”
    “其他的都是小問題，版權是首要問題……還有趙文桌和甄之丹不打起來，到時候會很難看。”
    除了甄之丹自己，所有人都巴望著兩人打起來呢，趙文桌最近可積極了，天天發微博，炫肌肉。
    整個人粗了一圈，奔著打死甄之丹去的……
    就連陸振都慫恿甄之丹去打。
    李明洋聽說澳門那邊都開了盤口，兩人要是不打起來，很難收場。
    打與不打，不重要。
    大不了再跳票。
    隻要作為當事人的趙文桌別嚷嚷，甄之丹別說不打。
    趙文卓要是敢嚷嚷，直接打斷腿！
    看他還打不打了！
    正常情況下，甄之丹必輸，斷腿那可就難說了。
    甄之丹真可能打。
    金狼俊的效率真狼啊！
    李明洋剛準備走，他人就回來了。
    帶來的消息。
    情理之中，意料之外。
    Kakao是用錢砸的！把三大電視台給砸動心了。
    Kakao給的價格相當炸裂，陳年老劇給的價格，最低都有一億韓元。
    大長今、藍色生死戀這種國民爆劇，更是開出了十億韓元的天價！
    這劇，國內都是白菜價。
    Kakao不僅買了老劇，還買了正在拍的新劇，總共投資了一千億韓元！
    這反常的舉動，令李明洋和張薇立馬想到了企鵝，Kakao根本沒那麽多錢。
    而事實也正是如此，Kakao是打算收購FBTV，然後再和企鵝視頻合並。
    棒子本土版權在手，搖身一變，企鵝就成為棒子流媒體的大哥大，還打通了棒子的上下遊。
    這就是企鵝，用錢開道，壕無人性……
    企鵝作為外企，有很多掣肘，但Kakao不一樣是本土企業。
    老金作為中間人，一旦合並，肯定能拿到這個流媒體的控製權。
    一環套一環，威逼利誘。
    太陰險了。
    “你怎麽知道的那麽詳細？”李明洋疑惑道。
    “因為負責這件事的是我的同事，他被抓起來了……”金在俊有點幸災樂禍的說道。
    李明洋和張薇互視一眼，檢察官都動用上了，企鵝這速度並不比他們慢。
    千頭萬緒，理不清，理還亂。
    李明洋和張薇回了花束科技，一邊查閱金在俊發來的資料，一邊商討下一步對策。
    企鵝通過Kakao正在對韓娛進行鈔能力狙擊，要不是財閥突然反悔，這事就成了。
    而他也不得不與企鵝合作，給企鵝打工。
    出國，都擺脫不了企鵝。
    從金在俊發來的資料，企鵝的布局之快，之大，遠超李明洋的預估。
    他還在小打小鬧。
    企鵝通過Kakao收購了十幾家棒子本土大公司，打造出了一條影視製作鏈，雖然這個鏈條千瘡百孔，但大力出奇跡。
    真就搞成了。
    不過企鵝不想自己發展流媒體，想通過收購有實力的公司，來完成對韓娛流媒體的壟斷。
    FBTV就是企鵝最需要的。
    “企鵝真的太有錢了，什麽都買，抓著行業鏈買買買，投投投。”張薇驚訝道。
    “你別忘了，棒子最發達的是遊戲業，企鵝發家就是靠代理棒子遊戲，他投資的韓娛的產業和遊戲業也有關連。”
    “三大社竟然挺住了，企鵝竟然無功而返。”
    這點也是李明洋疑惑的，財閥都沒抗住糖衣炮彈，三大社竟然抗住了，根本不鳥企鵝。
    李明洋不解，正要打電話給金在俊，問問。
    手機突然響了，是一個陌生號碼。
    這時候還沒那麽多詐騙電話、廣告電話，李明洋看到陌生號碼的一瞬間，就想到了壞企鵝好事的幕後黑手。
    能夠讓財閥反悔的，肯定是更大的利益。
    “喂。”
    “李導，我龔餘啊！”
    竟然是龔餘，還真就是吃飯睡覺，打企鵝啊！
    這炮打的太準了。
    “我在花束科技門口呢，一起喝一杯啊！”
    “Kakao和三大電視台的合作是你破壞的？”
    “有這事？你不說，我什麽都不知道啊！是什麽情況啊！”龔餘驚訝道。
    龔餘矢口否認，李明洋更加篤定就是他幹的。
    十幾分鍾後，李明洋和龔餘來到旁邊的‘再見酒吧’喝酒。
    酒吧本來要重裝的，張薇覺得費事，而且吵她工作，就沒裝。
    冷清是真冷清，不過還是有幾座客人的，估計是圖清淨吧。
    “李導這間酒吧和國內清吧似的。”龔餘半開玩笑的說。
    “這是夜店。”
    “是嘛，哈哈。”龔餘坐到卡座上，翻開酒水單，第一眼就愣住了，“十萬韓元一杯啤酒？”
    “大師級工藝，要不要嚐嚐。”
    “嚐嚐看。”
    幾分鍾後，大師級工藝的一杯啤酒來了，龔餘喝了一口，還沒青島啤酒好喝呢，就是加了幾個冰塊。
    就這一杯破酒，敢買五百多塊，真TM黑店。
    “這酒加了冰，還不錯，還不錯。”
    龔餘放下酒杯，爽朗一笑，一臉關心的詢問李明洋，FBTV最近發展的怎麽樣。
    “還可以，勞你掛心了。”
    “李導，有句話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說唄，要不要再來一杯一百萬韓元的，絕對的大師級工藝。”李明洋翻著黑到骨子裏的酒水單，看到百萬韓元級別的，立馬推薦給龔餘。
    龔餘推諉了一下，架不住李明洋老說酒，就勉為其難的點了一杯，然後才道：“FBTV的發展遇到了瓶頸，拿不到棒子本土的電視劇，早晚會一敗塗地……這是一個很現實的問題。”
    李明洋嗯了一聲，靜待下文。
    龔餘顧左右而言他，一會說棒子市場天然適合流媒體，一會又說棒子市場小，財閥壟斷片源，不利於發展。
    嘰嘰歪歪好一會，才說出了今天登門造訪的原因。
    龔餘想合作，愛奇藝海外版和FBTV合並，愛奇藝隻要49%的股權，另外還注資十億，用來購買棒子本土版權。
    “你能買到？”
    “沒有什麽是錢解決不了的，另外，我和李導的想法一致，少女時代去東大絕對是發財樹，我們可以馬上就開始。我在國內，你在棒子，雙劍合璧，回頭再把東南亞整合了，整個亞洲就是我們的了。”
    “還有個小日子呢。”
    “哎，我剛從小日子過來，我能力不足，這以後還得靠李導了。”龔餘端起一百萬韓元一杯的紅酒，笑的異常燦爛。
    “如果我不同意呢。”李明洋突然道。
    龔餘放下紅酒杯，歎了一口氣，“我不想和你鬥，你也沒有精力和我鬥。你名下的公司，國內國外加起來超過兩千人，除了花束酒店，沒有任何一個公司是能夠穩定盈利的。”
    “你可以打入棒子市場，卻沒有充沛的資金，隻會被市場慢慢消磨，互利才能共贏，而且我們並沒有衝突，不是嗎？”
    沒有衝突？
    老子來棒子發展流媒體，不還是你們逼的。
    BAT太有錢了，太任性了，直接橫推，完全不管後果，隻要能壟斷市場，任何後果他們都能承擔的起。
    內娛走歪了。
    BAT雖然不是主導者，但也是最大的幫凶，難辭其咎。
    “李導，你是一個聰明人，應該知道合作才能共贏……我們鬥過，也合作過，我們是最了解對方的，這就是合作的先決條件，我對李導的能力是無條件的信任的，你我聯手，整個亞洲娛樂都是我們的。”
    龔餘畫著大餅，而且百度也確實有能力。
    畢竟壟斷東大搜索引擎，一家獨大，沒對手。
    李明洋翻著酒水單，看看有沒有比一百萬更貴的，張薇還是太保守了，一百萬就封頂了。
    五千多塊錢？看不起誰呢！
    李明洋放下酒水單，抬眼看了一下龔餘，咧嘴一笑，“SM的事情是你幹的吧，函數，還有少時。”
    龔餘沒有否認，笑著點了點頭，“對你並沒有損失不是嗎？我一直覺得與李導合作絕對是最幸福，最暢快的事情，女團確實是一門大生意。”
    “SM竟然聽你的？”
    “順水推舟罷了，無論是華策，還是三大電視台，又或者三大社，隻要利益足夠，都可以為我們驅使。”
    “我很好奇你是怎麽做到的，說實話他們的胃口一個比一個大。”
    龔餘聽出了李明洋的疑惑，心裏痛快極了，有些事隻有自己知道，太沒意思了。
    而李明洋是唯一可以說的人。
    “這都多虧了李導。”
    “我？我連三大電視台的門檻都沒摸明白。”
    “我聽說李導最近在拍一部叫《再見我的靈魂伴侶》的電影，而這部劇是根據國內的短篇七月與安生改編的。我又聽說七月與安生，國內也要拍，導演是景恬，一個劇本，兩個版本，這個構思真的很巧妙。”
    “所以呢？”李明洋還是很疑惑。
    “所以一劇兩拍可行，一劇兩買大概也是可以的。我試了一下，中韓網絡版權綁定買，溢價兩倍，三大電視台就內亂了，溢價三倍，三大電視台就跪著賣了。”
    “打價格戰，傷敵先傷己。”
    龔餘淡淡一笑，並沒有反駁，流媒體就是要抬高門檻，抬到一個令自己難受，令同行望而卻步的程度！
    李明洋並沒有同意，龔餘也不指望今天就能談成，很開心的付了酒錢，還說明天再來黑店。
    望著龔餘離去的背影。
    李明洋有一種束手無策的感覺，那是來自企鵝和愛奇藝的價格大戰！
    這兩個毒瘤，這麽搞下去，棒子的生態圈都要被破壞了。
    韓娛之所以能起來，全靠東大輸血。
    後來限韓令，韓娛轉而投向歐美，用的是東大滋養出來的影視工業化和優秀人才！
    一路走來，無論是花束的地獄路，還是與如日中天的華藝對轟，李明洋有一套清晰的打法。
    再加上華策趙老板在後麵捅刀子，贏得相當幹脆。
    木秀於林風必摧之！
    北影導演係和好萊塢，都是坑人的玩意。
    什麽文化出海，李明洋直接對著幹，劍指英煌影視文化村，前前後後錘了三次，最終把英煌影視文化村給攪黃了。
    很曲折，很費勁，李明洋自己都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
    去年最危險的票房大戰。
    李明洋以身入局，用流量粉絲，硬憾盜版，暴擊下沉市場，用票補軟件左右戰局，殺人誅心，拿到人生第一個年冠。
    有點丟人。
    但隻要自己不尷尬，尷尬的都是別人。
    勝者為王！
    但愛奇藝和企鵝視頻，虎視眈眈，圖謀不軌，發展之迅速超乎想象。
    而且抄他的操作……
    他買什麽，對方就買什麽……太尼瑪蛋疼了。
    這還不如在國內打呢！
    限韓令隻是禁止韓流來華，並不代表東大資本離開韓娛。
    事實上以BAT為首的東大資本，從來沒退出過韓娛……
    一直試圖把韓娛給拉回來……
    不能等了，不能猥瑣發育了！
    打！現在就打！
    不把他們打跑，以後就沒得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