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鵬和小沈陽心裏打著小九九，不肯五五。
    四成是兩人的底線中的底線了。
    兩人準備拖一拖，一年純利上億的大生意！
    李明洋即便再牛逼，沒有他們東北的客源，也賺不到這個錢。
    隻是令兩人沒想到的是，這剛回到酒店。
    兩人就接到了師父的電話，師父來棒子了。
    “誒！大鵬，這師父咋回事呢，怎麽突然就來了呢。”小沈陽擔憂道。
    “嗨，八成是國內待的太壓抑，來棒子透透氣，師父在這邊也是有生意的。”大鵬信誓旦旦的說。
    兩人立馬去機場接師父，來了不少人，十幾個呢。
    小沈陽和大鵬在棒子大發其財，客源是靠著趙大山在東三省的威望搞出來的。
    棒子財閥發現這點後，跳過了大鵬和小沈陽，直接跟趙大山聊合作。
    趙大山隻知道徒弟在棒子搞夜店，跟旅行社搞合作，生意還不錯。
    一聽到年純利潤至少上億，比他辛辛苦苦打下來的劉老根大舞台還賺錢，頓時坐不住了，帶著人馬殺了過來。
    大鵬一無所覺，還當師傅就是來旅遊的。
    而小沈陽卻感覺師父來棒子不簡單，一定有大事發生，他以為師父是來找李明洋共謀大事。
    萬萬沒想到……師父是來搶他生意的。
    趙大山在棒子待了三天，小沈陽和大鵬鞍前馬後，伺候了三天，逛了首爾不少旅遊景點。
    等師父坐飛機走了以後，兩人一臉疲憊的坐車，回自己的夜店大本營商量重新開業的事情。
    “我擦，這店怎麽開門了！”大鵬瞪大了眼睛，摘下眼鏡，擦了擦又戴上了，連名字都變了。
    “這店是我們的啊！怎麽改名了！”小沈陽怒氣衝衝的走進夜店。
    酒吧名字變了，員工還是那些人。
    兩人一打聽，好家夥，這店成保安公司的了！
    大鵬和小沈陽當即就要報警，這店明明是他們的，怎麽成別人的了。
    對方見狀，沒有恐嚇，也沒有威脅，而是拿出一份轉讓夜店經營權的合同，中文的。
    兩人一看，滾犢子啊！
    蓋的竟然是劉老根大舞台棒子分公司的章！
    師父插手了！
    兩人都是鬼精鬼精的，沒想到被師父給搶了飯碗。
    本來這生意是他們的，現在變成工作人員，拿固定工資了！
    報警都沒鳥用了。
    難道還能抓師父不成！
    兩人出了夜店，蹲在馬路牙子邊，抽著煙，望著自己的夜店，心裏說不出的苦啊！
    “大鵬啊，得找李哥啊！”小沈陽說。
    “找李哥有什麽用啊！就像李哥說的，我們能幹這個生意，靠的是師父和李哥。”
    “這是什麽坑爹的師父啊！連徒弟的生意都搶！”小沈陽氣急敗壞的罵道。
    大鵬一聽小沈陽罵老趙，頓時也放開了，哥兩個互相摟著，可了勁的罵趙大山，就差把劉老根大舞台給一把火燒了。
    “大鵬啊！還是得找李哥啊！我們也要生活啊！”
    “李哥變了，拍文藝片了，沒我們的份啊！”
    “我算是看出來了，鬼都能忽悠瘸的李哥，是真不把夜店生意放在眼裏啊！人家壓根就不想幹這個生意，都是我們小人之心了……”小沈陽感歎道。
    “李哥變了啊！不再是為了幾萬塊，把人騙的團團轉的李哥了……”
    “你可拉到吧！信不過李哥，賣個煙，還能讓人掉包騙了。”
    “是兄弟就別說這個事了……走，去找李哥。”
    “哎！”
    ……
    半個多小時後，大鵬和小沈陽來到了花束科技，在張薇的辦公室見到了李哥。
    李明洋和張薇聽說趙大山把兩徒弟的夜店生意給搶了，既意外又感覺理所當然。
    年入上億的純利，連親兄弟都能反目，更何況師徒呢。
    具體怎麽操作的，大鵬和小沈陽並不知道。
    但李明洋一聽就明白怎麽回事，這五個店是大鵬和小沈陽開的，跟趙大山沒關係。
    但財閥是不講規矩的，直接明搶。
    趙大山提供客源，齊活！
    這種傳統賺錢方式，通過旅行社把客戶，帶到國外的夜場消費，遊客想玩，棒子又不犯法，天王老子來了也管不著。
    完全沒技術壁壘，拚的就是人脈。
    “你們還是回國吧，我看你師父似乎沒什麽事了。”
    “李哥，你要拋棄我們啊！”大鵬說。
    “要說賺錢，還是國內賺錢，棒子這邊太麻煩了。”李明洋頓了頓，“你們回去可以拍拍電影，拍拍電視劇，都是名人，來錢快。”
    “可拉到吧，錢都進他口袋裏了。”小沈陽直接明說了，他在棒子這三個月賺的錢，比前幾年加起來賺的還多。
    “你09年不是賺了兩個多億，別哭窮了。”李明洋笑道。
    2009年，趙大山將小沈陽帶上了春晚的舞台。
    小沈陽憑借小品《不差錢》，一炮而紅！
    小沈陽因此身價暴漲50倍，各種商演、代言，應接不暇。
    巔峰那年，小沈陽一年賺了2個多億！紅的發紫！
    “李哥啊！那都是看著風光，我真沒賺幾個錢。我最賺錢的時候，公司突然改了規矩，本來隻要交兩成收入，突然改成要交四成啊！”
    “四六嘛……也不錯。”
    “一開始四六！後來賺太多，他就看心情給了，還說先幫我存著！還說什麽我一個人賺太多，其他人眼紅，不利於團結。”
    “……”
    小沈陽不滿師父很久了，當年媒體吹他賺了兩個多億，還有說賺五個億的。
    實際上到手就兩百多萬，他媽去公司鬧，師父才給了他一套房子。
    公司名義買的，可他娘的太糟心了。
    這些年下來，師父欠他幾千萬，全都是空口支票啊！
    他鬧過幾次，發過幾次脾氣，被扇了好幾次大耳刮子。
    委屈的淚水奔流而下，小沈陽邊哭邊把自己這些年的委屈一股腦的倒了出來。
    慘是真的慘。
    但……好像比郭黑子的徒弟強太多了，他們才是真的慘呢，分成？分你妹啊！老老實實給我拿死工資。
    曹運金帶頭去鬧加工資，被師母一跪，跪的不得不離開德雲社。
    一開始他就是想加點工資而已。
    曹運金雖然和郭黑子反目成仇，但德雲社的大大小小的師弟，那都是念著他的恩啊！
    沒有曹運金鬧，他們也沒機會拿到自己應得的。
    德雲社，那根本不是娛樂圈的規矩。
    授業比天大，就得聽師父的，賺了多少錢，那也是師父的。
    師父給你少了，你不能說，得感謝。
    師父給的多了，你更得感謝。
    你要想單飛，那就是叛出師門，叛徒一個！以後沒法在圈子裏混了。
    趙大山跟郭黑子比，強太多了。
    而且後麵會更好……順應潮流，放徒弟們出去賺大錢。
    然後遇到上麵雷霆暴擊，趙大山還自掏腰包給徒弟們補了上億的稅。
    雖然羊毛出在羊身上。
    這事要是換老郭……
    徒弟們都沒賺幾個錢，怎麽可能補那麽多稅。
    “你們也別心裏委屈了，老趙就是沒想開，想開了肯定會給你們應有的待遇。”李明洋勸道。
    “真的嗎？”小沈陽不太相信。
    鬼門關走一遭，什麽事情都會想開的。
    李明洋笑了笑，從冰箱裏取出三罐啤酒，打開，一人一罐。
    “棒子不適合你們，這邊不講規矩，我也頭疼的很，來，回國好好幹，總會闖出一片天。”
    大鵬和小沈陽互視一眼，都不想離開。
    但李哥這架勢，是不管他們了啊！
    在棒子待了快三個月，兩人是徹底明白了，這地方沒有財閥罩著，簡直寸步難行，而李哥能在棒子混，是有CJ撐腰……
    “李哥……”
    大鵬還想掙紮一下，卻見李明洋臉色變了，不敢說了，隻能悶頭幹酒。
    小沈陽見狀，長歎一口氣，也幹了。
    大鵬和小沈陽離開後，張薇好奇的看向李明洋，“你真沒動過心？夜店生意做好了，我們就有資金跟進海外版權和買流量。”
    “錢能解決很多問題，但流媒體的戰爭不是靠錢能解決的……”
    李明洋坐到椅子上，拿起桌上的資料繼續翻閱了起來。
    “那怎麽解決？”
    龔餘曾經說過，李明洋有仰仗打這場仗，但是她一直沒看出來。
    除了一開始的操作，把優酷逼走，剩下的時間，企鵝和愛奇藝一直壓著FBTV打。
    互聯網瞬息萬變，愛奇藝和企鵝開搶美劇版權，流量升的非常快。
    要不是世紀大戰的流量頂著，FBTV早就被壓垮了。
    而這個世紀大戰就是一個幌子，根本不可能打。
    眼看馬上就要七月一日了……張薇想想都頭疼。
    “再等等……”
    “等什麽？你到底在等什麽？等財閥去壓製愛奇藝和企鵝？不可能的，他們需要東大市場，以市場換市場，財閥穩賺不賠。”
    李明洋揉著太陽穴，感覺自己想的還是太保守了。
    沒有強力政府壓製，企鵝和愛奇藝這種互聯網大廠，在棒子簡直要殺瘋了。
    明天蔡重信代表阿裏來棒子考察，阿裏要是看到機會也來摻和。
    那畫麵，可太殘暴了。
    李明洋在賭，賭三大電視台會不講規矩。
    前世國內影視公司在棒子從來沒占到過便宜，一直是弱勢方！
    愛優騰出海，愛奇藝和騰訊去了東南亞，根本沒去棒子，隻有優酷去了棒子，然後被打的體無完膚，連水花都沒濺起來……
    “想搞我的人太多了，我要看清局勢再動手，白濱那邊你問出來什麽有價值的東西沒有？”
    “她嘴巴挺嚴的，你為什麽不親自問問呢？”
    “她……我看不透……”
    ……
    第二天。
    李明洋和蔡重信在對方下榻的酒店籃球場打籃球。
    蔡重信是真的喜歡打籃球啊！
    跟在他身邊的人，各個都會打籃球！
    就是為了滿足他打籃球的興趣。
    兩人有一年多沒打過籃球了，蔡重信身手依舊相當了得，拉杆拉的很帥，而且堅持打全場。
    打了一上午的比賽，李明洋隻扣不投，拿了十六分，送出去十五個助攻，蔡重信一個人就被助攻了十次，穩穩拿下了比賽。
    打完了比賽，眾人先去酒店的浴場洗澡，然後換了一身清爽的浴袍，去餐廳的包廂用餐。
    歐式的大包廂，餐桌長極了，十幾個服務員全是外國人。
    其他人在最右端吃飯。
    李明洋和蔡重信在最左端吃飯，吃了一會，蔡重信扶了扶眼鏡，給李明洋倒了杯酒，“李導，你現在的情況很糟糕，該退就退吧，不然會被夾擊的。”
    “投了太多錢了，現在退不可能了。”
    “你的FBTV上遊投資太多，尤其是特效公司，萬一收不回款，整個資金鏈就會出問題。”
    “我的特效公司還好，都是國內的活，他們不敢不給錢……就是這個利潤好低。”
    “你現在的利潤能達到多少？”
    “8%。”
    “用心做事，精益求精，自然會低許多，需要我幫忙，盡管說。”
    “阿裏想要特效公司？”
    蔡重信遲疑了一下，笑著舉起酒杯，與李明洋碰了一個，然後才緩緩開口道：“公司未來要成立阿裏影業，特效公司當然也是需要的。”
    “阿裏準備什麽時候收購優酷？”
    “老古一直在抬價，我們要再等等……所以你最好不要圍魏救趙，扶持優酷，迫使愛奇藝和企鵝回國。”
    “蔡總高招，我怎麽沒想到！”李明洋嘴上恭維，實際上他本來就是這麽想的。
    對於愛優騰而言，國內市場才是最重要的。
    “如果隻是百度和企鵝，你可以撐很久，但是你為了一塊地，把逍遙子得罪了，還得罪了港圈那邊。”蔡聰信頓了頓，一臉嚴肅的說：“你現在死棋了。”
    “還沒有。”
    “已經死棋了。”蔡重信有重複了一遍。
    “我隻是沒動，不代表我輸了。”李明洋咧嘴笑道：“損失點錢，我根本不在乎。”
    蔡重信很無奈的說：“他們是不是說要幫你衝金棕櫚？”
    “嗯。”
    “誰都別信，你隻能靠自己……而靠自己就是死棋。”
    “李美金也不能信？”
    蔡重信搖了搖頭，沒說。
    而是勸李明洋早點棄子投降。
    向誰投降呢。
    蔡重信也沒說，但李明洋知道，是讓他抱傑克馬的大腿。
    愛優騰都下場了。
    區別是愛奇藝和企鵝是在流媒體上下場。
    而優酷是親爹阿裏下場，要盤外招了！
    對了！未來阿裏還是港圈的親爹……
    午餐結束後，蔡重信去Kakao考察，李明洋回了花束科技。
    蔡重信隻是提醒，是探路的。
    等傑克馬開懷大笑，張開雙臂來找他，那就不得不要做決定了。
    對於BAT而言，他們不需要攪局的人，因為他們已經控製了市場。
    攪局的人就是異端！
    暫時，沒有清除。
    一是還沒到時間，二是惜才！
    BAT雖然是競爭關係，但誰也奈何不了誰。
    在危害到大家整體利益的時候，馬上就會聯手。
    互聯網大廠最擅長的就是用龐大的資金，溫水煮青蛙。
    最厲害的就是阿裏了。
    不過眼下阿裏並不能對他造成實質性的威脅。
    頭等大事，就是把企鵝和愛奇藝打回國！
    陷入流媒體之爭沒多久。
    李明洋就感覺自己掉進了另一個坑裏。
    一場報複行動。
    從湯圍的電話開始。
    白濱的出現，夜店的風波，版權的爭端，世紀之戰的真假……
    他把英煌影視文化村給幹爆掉的那天起，就知道自己一定會被報複。
    仇家太多了，李明洋在等對方出牌，在等形式明朗。
    這些小打小鬧對他無關痛癢，沒有實質性的傷害。
    知己知彼，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的軟肋在哪。
    盤古特效公司才是最危險的。
    這個公司表麵上賺錢，但盈利太低了，根本就沒有8%，不到5%。
    不用多，兩個大項目拖賬，欠賬，資金鏈就要出問題了。
    員工人接近一千啊！每月光是工資和加班費就是一筆不菲的開支！
    回花束科技的路上，李美金打來電話，說初始劇本做出來了，已經發到他的郵箱，明早開會討論。
    李明洋回到花束科技，找了一間休息室，翻起了小姐的初稿。
    與他印象裏的小姐，差距大到不是一個東西。
    “這怎麽改啊！重寫吧！”李明洋把劇本放下，打電話叫人送一杯咖啡。
    從茶幾的抽屜裏取出一套圍棋。
    自己跟自己下五子棋。
    自己打自己。
    過了一會，休息室的門推開了。
    白濱身穿一襲黑色緊身西服，勾勒出大蜜桃臀，白色的襯衫領口大開，露出雪白的脖子，溝壑的深穀上方，黃金的吊墜天鵝，醒目而刺眼，搖搖欲墜。
    “李導，你的咖啡。”白濱半蹲著，將托盤的咖啡，放到茶幾上，聲音又嬌又媚。
    “會下棋嗎？”
    白濱掃了一眼棋盤，“圍棋我會一點。”
    “我下的是五子棋。”
    白濱莞爾一笑，輕輕點頭，“會的。”
    “下一盤。”
    白濱站起來，雙手往後扶著包臀裙的下擺，坐到李明洋對麵。
    大腿並攏，小腿分開，非常文靜。
    噠！噠！噠！
    白濱執白子，李明洋執黑子。
    白濱輕拿輕放，李明洋高舉高打。
    然並軟，白濱一直溜著李明洋走，李明洋隻能跟著白字圍追堵截。
    這會圍棋的人，下五子棋確實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