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4章 大明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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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允炆聽完後有些沉默,顯然沒想到還能這麽玩。
“真惡心。”
桑淵點點頭道“確實惡心,不過這一套流程對方玩的很熟練。”
“估計是元朝那會就玩過。”
朱允炆聽罷用力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本來他將日本視作自己的囊中之物,覺得那些日本百姓沒多久就是自己的子民所以手段頗為溫和。
可如今自己一時大意竟然害得黃子澄死亡,這讓他心中那叫一個後悔。
桑淵看著朱允炆的臉色,起身走到他身後給他按著肩膀安慰道“這事不怪你,誰也想不到那兩孩子會是刺客。”
朱允炆聽完桑淵的話自嘲地笑了笑“可是先生確實是我害死的。”
“殿下,那不是你的錯。”
桑淵輕歎一聲“先生如果泉下有知,肯定也不希望看到你如此自責。”
朱允炆閉上眼睛深呼吸了兩下才平複下來,他睜開眼看向桑淵“《論語·憲問》有言以直報怨,以德報德。”
“我欲以牙還牙,以血還血。”
桑淵聞言歎了口氣,雖然他理解朱允炆的想法,但這樣一來很容易激起日本人的反抗情緒。
“殿下需三思啊,怎能因”
“先生不能白死!”
“今我大明,承天命,興義師,誓討不臣,靖難安邦。”
“兵鋒所指,必將勢如破竹;義旗所向,定當萬民響應。”
“膽敢反抗不臣者皆為逆賊,自當盡數誅殺。”
“殿下”這還是桑淵第一次見朱允炆發這麽大的火。
朱允炆冷聲道“姐夫不必再勸,我意已決。”
桑淵歎了口氣不再勸慰,左右以對方那羸弱的戰力想必也翻不出什麽風浪,兩人又聊了一些其他方麵的事,見實在太晚了他才離開。
次日。
作為報複朱允炆的命親衛將昨日遇刺地方附近的清流村屠盡。
原本是五到十歲的孩子都需要去啟蒙識漢字說漢話,改成四到八歲,然後反抗激烈的地方直接放棄改用火炮烘平。
青壯俘虜全部當做戰利品放船上拉走,不再用心教化,重新編造魚鱗冊,將打下來的地方賞給士卒。
每個士卒都分到了土地,這讓那些士卒欣喜之餘打的也更狠了。
原本在日本後開墾農田分給百姓的政策不變,但百姓不再是日本原本的人,而是從大明帶去的後勤。
朱允炆這邊徹底狠下心來後竟是順利了不少,日本人的反抗也沒原來那麽激烈了,畢竟普通百姓與那些大名武士不同,可不想被火炮洗地給洗了。
一時間海風籠罩下的土地上到處都飄蕩著百姓的哭喊聲,有孩子的、婦人的還有老人的。
自此大明對日本開始了真正的血腥征服。
兩月後。
十月二十九日。
在沿海走私商人的指導下明軍順利度過飆風季節,果然職業的就是不一樣。
足利義滿也終於知道了大明皇帝攻打日本的原因。
石見山銀礦,隨著明軍用日本俘虜開采的第一批銀礦被送走他的心都涼了。(1309就有開采記錄1526年才有大規模開采)
他們自己都不知道那裏有那麽多銀礦但大明明顯是知道了,怪不得明朝皇帝會派出那麽多軍隊。
足利義滿手裏攥著密信心沉到了穀底,這般明搶可他卻無力反抗,原來他和大明之間的差距那麽大。
其國內小規模反抗也隨著大明嚴苛的政策在逐漸減少,越來越多的人選擇當順民。
畢竟不是每個人都有那麽強的氣節能為了所謂的榮辱切腹的。
有地種、有飯吃、有衣穿、幼子有書讀,大部分被占領地區的百姓過的都比以前好。
百姓是最現實的,在他們看來誰統治都一樣,誰能讓他們活的更好誰就是他們的王。
這令那些原本還想反抗的人也逐漸歇了心思,加上日本被占領地方的貴族都被帶去了大明,有心反抗的也沒那個實力和威望。
大勢已定,一切都朝預想的方向發展。
臘月二十五。
舊都應天。
這會兒的應天已經下了幾場雪,銀裝素裹分外好看,到處都是熱鬧非凡。
朱長安笑吟吟的抱著二女兒“我聽說你們留了以梅為詩的課業,你寫的是什麽。”
懷裏的女兒眨巴著大眼睛,軟糯糯的小聲開口“沒寫呢。”
朱長安聞言挑眉“哦?還沒寫?看來朕的二公主不想完成課業啊。”
女兒撒嬌似的蹭了蹭他的手“爹爹英明。”
朱長安無奈的笑笑,點點她的鼻尖道“你呀你。”
屋裏的幾人笑成一片。
傅榮給朱文堃遞了一塊梅花糕“大姑娘寫了嗎?”
朱文堃接過梅花糕咬了一口“寫是寫了,不過也就是湊數罷了。”
“哦~”朱長安聽了這話饒有興致的看向她“那你寫了什麽。”
朱文堃清了清嗓子“梅雪紛飛寒意濃,新春將至笑聲隆。”
朱長安聽了這話嘴角微微上揚“這詩寫的不錯,然後呢?”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朱文堃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頭繼續吃著梅花糕。
朱長安聞言有些哭笑不得“就寫了這兩句?”
朱文堃理直氣壯的點點頭“這兩句還是因為先生要求才寫的。”
“大舅舅我也寫了。”一旁的耿琳瑜說道。
朱長安寵溺的看向她“玉奴寫了什麽?”
耿琳瑜甜甜一笑“雪落梅枝香撲鼻,新歲將至喜盈門。”
耿琳琅跟著道“還有我,我寫的是紅梅不因金瓶黯,隔窗窺見枝蕊香。”
幾個孩子爭搶著說出自己寫的課業。
朱長安聽了以後哈哈一笑“不錯不錯,都有進步。”
“爹我想到了,你聽我說。”朱寶澄在朱長安懷裏扭了起來。
朱長安將她抱緊了些好讓她坐的更穩“好你說,爹爹聽著呢。”
“點點紅梅插金瓶,恰似美人麵上妝。嬌羞欲語含情笑,暗香浮動月微涼。”
屋裏的幾人聽完都笑了,尤其是朱長安,他大笑著點了點她的額頭道“你呀。”
“這是哪個美人教你寫的。”
朱寶澄嘿嘿一笑“齊美人教我的。”
齊美人?朱長安一時沒反應過來這是誰便看向傅榮。
“是琦霞軒的齊美人,還是翠微閣的齊美人。”傅榮跟著問道。
朱寶澄歪著頭想了想“就是那個喜歡穿綠衣裳的齊美人。”
傅榮會意道“是翠微閣的齊美人,她陪在陛下身邊已經快兩年了。”
朱長安點點頭表示知道了,雖然他根本不記得那個齊美人是誰。
又和著幾個孩子互相玩鬧了一會兒,朱長安便讓他們去找太爺爺玩了。
幾個孩子歡呼一聲便蹦蹦跳跳地離開了,殿內一時隻剩下朱長安和傅榮。
“陛下,您還是應該多關注一下後宮。”傅榮輕聲勸道。
朱長安捏了捏眉心苦笑一聲“我哪是不關心,我實在是不記得都有誰了。”
“小選進來的姑娘太小,我都沒見過幾次,你就饒了我吧。”
傅榮無奈地歎了口氣,搖搖頭不再說話,她覺得自己也挺冤的,畢竟旁的活都能替但這事她可幫不上忙,可偏偏子嗣不豐還賴她。
也就是自己大度他們能說她幾句,要是她真的不賢誰又敢說她呢。
日子過得很快,轉眼就到了除夕,宮裏張燈結彩一片喜慶。
舞姬、雜耍還有煙花,絲竹之音不絕於耳,歡聲笑語間洋溢著濃濃的年味。
守夜時朱長安帶著幾個孩子去了老朱那邊一起守歲,等過了子時又帶著孩子們回了暖閣各自休息。
又四月。
一四零零年(長生四年)三月十一日
三年一次的科舉考試又開始了。
這一次的考試中規中矩,朱長安也沒在整什麽花活。
沒辦法上次的影響有些糟糕,三年來那些女官頻頻出事,他在這裏有些扛不住壓力了,隻得往後退一步,也算是嚐試看能不能給那些倒黴的女官換一點幸存空間。
有些時候想要害人無論你能力如何都有可能被套住,更何況在某些方麵天然受到影響的女性。
比如說在戶部被安排采買的女官程薇,那可憐的孩子在酒樓吃飯,然後遇見定遠侯王弼幼子王信,兩人作為同僚自是認識,故而她毫無防備的喝了杯對方敬的酒,然後便任人擺弄了。
等她醒來時隻發現自己**裸的躺在酒樓客房裏,渾身的酸痛讓她立刻明白發生了什麽。
驚懼羞憤、六神無主的程薇都沒回戶部而是去了慈幼院向照顧她長大的劉三嬸哭訴。
“這該死的醃臢潑才。”
劉三嬸聽了之後也是驚怒交加氣的直哆嗦,好不容易養這麽大的姑娘可不能讓她尋了短見,然後就帶著程薇去找了負責保護他們這一塊的錦衣衛小旗,這樣下來這事才被報了上去。
不知道就算了,這告狀都告到錦衣衛這裏來了那王信哪還能有好,於是當天下午他們就開始抓人審訊了。
王信自是抵死不認,隻說是與程薇兩情相悅,自願發生關係,甚至還倒打一耙說程薇不知檢點,勾引自己。
錦衣衛見慣了這種紈絝子弟也不和他廢什麽話,直接用刑。
這讓他頓時傻眼,沒想到錦衣衛真是一點都不在意他父兄是誰,而王信不過一介紈絝子弟,如何能受得了這酷刑,沒兩下就招了,可招了之後他卻又開始哭著說是程薇勾引的他。
錦衣衛哪管這些,當即對他又用了一遍刑,確認他所招供的沒有太大偏差,然後才開始整理供詞準備上報。
定遠侯的幼子,一門三候,勳貴之間複雜的姻親體係和陛下偏愛的女官,這幾層關係疊起來讓這事在上層傳的飛快。
定遠侯長子安遠侯王德遠在日本打仗,現在的侯府主事人是他的次子西亭侯王政,他一得到消息就立刻進宮給他弟弟求情,等事情傳到待在應天的定遠侯王弼那裏已是兩天後了。
而此刻王政正哭著跪在禦書房裏向他那幼弟求情。
“陛下,臣幼弟無知犯下大錯,但念在他是初犯,還請陛下饒他一命吧。”王政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
早在他還沒進宮的時候,朱長安就聽錦衣衛事無巨細的匯報聽了半天了,這會兒一邊喝茶休息一邊看王政表演。
王政磕了個頭繼續哭“臣願替幼弟受罰,隻求陛下開恩。”
朱長安慢悠悠的又喝了一口茶開口“那可不行。”
王政身子一顫,忙又道“陛下,臣願用西亭侯的爵位換幼弟一命。”
看他拋出籌碼開始說重點不再隻是哭著求情說空話朱長安才放下茶杯“西亭侯,大明律·刑律·犯奸中是怎麽規定的?”
王政聞言一滯,這他哪知道啊,自己之前就沒關注過這些,也怪自己這不成器的弟弟亂來,家裏那麽多漂亮的婢女,又有嬌妻美妾在側竟然還去下藥霍霍與他同級的女官。
見他答不上來朱長安瞥了一眼站在旁邊侍候的陳歡。
陳歡立刻上前一步朗聲道“陛下,臣記得大明律·刑律·犯奸規定,強奸者判處絞刑,強奸未遂者判處杖刑一百,流放三千裏。凡和奸,無夫奸杖八十,有夫奸杖九十。刁奸者杖一百。”
朱長安聽了他的回答微微頷首,看向王政“西亭侯可聽清了?”
王政哭喪著臉,他此刻也明白了這事可大可小,完全看陛下的心意。
可陛下會如何判決?他又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幼弟被判絞刑,真判了絞刑他爹不殺過來打他才見鬼了。
王政重新磕了個頭道“臣弟隻是酒後失德,他並非有意為之。”
“臣願用西亭侯的爵位換他一命,隻求陛下饒他一命。”
“西亭侯。”朱長安看著他說道“你幼弟犯錯,你身為兄長的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王政連忙道“臣知錯,臣甘願受罰,隻求陛下開恩。”
朱長安見他如此也不再多說“西亭侯除爵罰俸一年,王信死罪可免活罪難逃,處宮刑,流三千裏。”
王政聽了這判決微微一愣,雖然不用死了,可宮刑那不是比殺了王信還令他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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