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七章:賭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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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馬搖完骰盅,依規遠離骰盅,張玄度見了,神識放出,透過骰盅一邊看一邊隨口報著數字,八個數字報完,一旁的侍女將其寫在牆上掛著的麵板上,所有人都能看見。
    侍女寫完,那坤上前親自揭開骰盅,所有人都圍了過來,跟牆上麵板上的數字一一對照,一個不差。
    頓時所有人都是“嘶”得一聲,再看向張玄度的眼神,均變得凝重起來。
    而蘇軒這會卻是有點懵了,上次這家夥跟張玄度三人在南武城玩過一次,那次紫皇贏得最多,張玄度反而沒有那麽搶眼,現在這個差的都這麽厲害了,那紫皇不是更牛逼了?
    這沒道理啊。
    一旁的那麗雖然依舊臉色清冷,但心裏還是暗自鬆了老大口氣,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張玄度根本就沒有凝神去聽,而是左顧右盼,玩樂中都能將八顆骰子聽中,怪不得當初他能提議這個對賭局,看來還真是沒有吹牛皮。
    也幸好當時自己沒有多想。
    張玄度這次聽中,骰盅返過來,張玄度對搖骰子並不精通,接過骰盅也就上下、左右、前後一通晃,然後將骰盅一落,人往後退。
    眾人一看這家夥搖骰盅的樣子,完全就是個門外漢,還以為他是故意藏拙,不表現得太過驚豔。
    張玄度搖骰盅的時候,那馬雙手扶額,雙耳不時微動,等張玄度放下骰盅後,又細想了好一會,才報出八個數字。
    而這次也是全中。
    這個結果,讓那馬暗自鬆了口氣,頓時信心大增,機會又到自己這邊了。
    第二次搖骰盅,那馬這次更加謹慎了,他有一手絕技,就是搖完骰盅後,並不是所有骰子都落位不動,而是還有兩顆骰子暗自無聲旋轉,這也是他的極限操作,具有極大的迷惑性,這個絕技隻要一使出,基本上都是通殺。
    這次張玄度並沒有左顧右盼,而是頭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等那馬一通搞完,神識掃過去一看,兩顆骰子依舊旋轉不休,當即一笑道:“三公子搖骰盅的手藝確實了得,這骰盅都落地了,裏麵居然還有兩顆骰子在轉,還好小弟學過幾招,不然這次真的要輸給你了。”
    那馬一聽,頓時臉色大變,再看向張玄度的眼神變得複雜起來,自己這項絕技被他當眾叫穿,一是有被揭了老底的憤懣,另外也是驚歎對方確實是賭術了得,這也能聽出來?
    等到兩顆骰子落定,張玄度報出八個數字,骰盅揭開,又是全中。
    這會所有人臉色更是精彩,蘇軒是兩眼冒星星,他自己在旁也是凝神聽過,要想聽出後麵旋轉的骰子,確實是技差一籌,這家夥居然這麽厲害,那後麵怎麽也要把這聽骰子的絕技撈到手,嶽淩空跟張玄度混的時間長,倒是覺得理所當然,而一旁的那麗則是暗自偷笑一聲,至於其他人,那就是目瞪口呆,一副見了鬼的表情。
    這會骰盅又到了張玄度手上,還是那直來直去幾下,那馬凝神靜聽,第二次也是全中。
    這樣來回到第五個回合,那馬臉色已經開始發白,這是精神消耗過度的表現,而反觀張玄度這邊,還是那副吊兒郎當的樣子,這一下所有人都知道,大局已定了。
    果然到了第六局,那馬聽錯兩個骰子,而張玄度又是全中,自此賭局分出輸贏。
    張玄度此時對那馬也是暗自佩服,他是作了弊,但那馬卻是實打實靠本事,說他是賭術驚人,也算是實至名歸。
    賭局結束,那馬雙手扶桌,眼神發愣,呆呆地看著賭桌正中的骰盅,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麽,使得本就發白的臉色此時更是蒼白如紙。
    而此時整個屋子裏所有人都是一言不發,顯出詭異的安靜。
    好一會後,那馬長出一口氣,轉頭看向那麗,隻見後者正清冷地看著自己,眼神中閃著一絲隱藏的殺機,這眼神讓那馬感到如此陌生,同時又心生一絲莫名的恐懼,好像眼前這個人被換了靈魂一樣,完全像變了一個人。
    而那一絲隱藏的殺機,也讓那馬知道大勢已去,若是此時反悔,說不定眼前這個自己的大姐,真的會暴起殺人。
    一失足成千古恨,本來還可以爭一爭,即便爭不到堡主之位,也可以舒服的做個富家翁,可惜不知道是哪個蠢貨下了蠱,把這一切都碎得幹淨。
    而這個蠢貨要真是自己的二哥,那他就是妥妥地坐山觀虎鬥,等自己兩個殺得兩敗俱傷後他再來接手漁翁之利。
    一想到這,那馬腦中立即浮現以前的點滴過往,心中激靈靈打了個寒顫,還真是自己太蠢了,被人利用還不自知。
    敢把老子當槍使,老子看你後麵怎麽收場?
    念到這,那馬很光棍地一攤手道:“我輸了,認賭服輸。”
    那馬這話一出,那坤是暗鬆口氣,那麗是他自小養大,性子他最清楚,平日裏什麽都好說話,對人客氣,也不為難人,給人有點軟弱可欺的感覺,但一旦認定的事情,那就是絕不回頭。
    若是那馬此時真的反悔,這賭坊也隻怕真的要血流成河了,活生生的手足相殘,禍起蕭牆,那時對那家堡聲譽的打擊就太重了。
    隻是箭在弦上,又不得不發,好在最後和平解決,甚好甚好。
    而那麗此時卻是眼簾垂下,臉上不驚不喜,如同入定一般,也不知她在想些什麽。
    那馬光棍認輸,倒是將心思放下,此時也沒再看那麗,而是轉頭看向張玄度道:“兄台賭術,小弟心服口服,在沒見過兄台前,小弟一直自認是這浙寧賭術第一人,現在看來,還真是井底之蛙了。”
    張玄度見他認輸態度還算誠懇,當即一笑,嘴角張了張,但又縮了回去。
    那馬也是聰明人,一見張玄度這樣子,也是一笑道:“現在賭局已經分出勝負,兄台有什麽指教的,可以直說。”
    張玄度聞言,想了想,雙眼看向那馬道:“真直說?”
    “但說無妨。”
    張玄度聽了一點頭道:“其實這八顆骰子,小弟平日都不玩的。”
    那馬一聽,不由愕然道:“這是什麽意思?”
    張玄度見了又是一笑道:“我的意思是,八顆骰子少了,小弟一般都玩十二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