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挖坑坑自己?將戰神梟首示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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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王府。
    收到老朱傳來的消息,朱允熥立即召來王府的侍衛統領。
    “立即派人前往秦王所在的西安府和晉王所在的太原府。”
    “待到錦衣衛正式傳旨捉拿秦王和晉王之後,你們便在他們準備出發返回金陵城之前,將其攔下。”
    “就說秦王和晉王雖有不對,但也是一片為國之心。”
    “本王自會向皇爺爺求情,求皇爺爺對兩位叔叔從輕發落。”
    “讓他們先不要急著返回金陵城,暫時先在其封地將其就地圈禁,靜候後續的聖旨。”
    接令侍衛統領疑惑:“傳旨的錦衣衛,可未必會聽我們的。”
    朱允熥微微一笑:“你好言相勸,再給他們送一些銀子,他們自然就會聽的。”
    侍衛統領臉色驟然一變:“行賄?”
    眾所周知,當今皇帝陛下對於行賄深痛惡絕,一旦發現,必嚴懲不貸。
    “你隻管按本王交待的做,保你平安無事。”
    朱允熥臉上笑意不變:“給錦衣衛塞銀子的時候,一定要在眾目睽睽之下,最好是當著秦王和晉王的麵。”
    “銀子本王都給你們準備好了!。”
    侍衛統領的臉色刹時間更難看了。
    但吳王行事素來高深莫測,事後卻又往往證明其並無差錯。
    吳王既如此交待,自然有他的道理,便點了點頭,道:“卑職遵命!”
    “還有!”朱允熥又道:“本王會分別給秦王和晉王寫一封信,你們去的時候,順便將信交到他們手中。”
    “告訴秦王和晉王,讓他們隻管放心,有本王在,必定勸得皇爺爺從輕發落,不會讓兩位叔叔吃苦受罪。”
    “是!”侍衛統領應聲,又笑道:“殿下當真仁義,秦王和晉王在此時離開,分明是不願參加大明軍事學院的開學典禮,才故意設計逃避。”
    “殿下卻以德報怨,對秦王和晉王所作所為皆不計前嫌,胸襟如此寬廣,令卑職等好生佩服。”
    朱允熥笑著歎氣,道:“誰讓他們是本王的親叔叔呢?”
    “他們不懂事,經常惹皇爺爺生氣。”
    “以前爹爹在的時候,時常從中周旋,才保得他們安然無恙。”
    “如今爹爹不在了,我身為兒子,自是當繼承父願,保兩位叔叔平安。”
    此舉意義非凡。
    老朱和他都非常有默契。
    經此一事,秦王和晉王便隻能對他“感恩戴德”。
    兩人設計“逃離”,但最終卻還是落入了自己所挖的坑裏麵。
    這大概是他們萬萬也沒有想到的。
    ……
    第二日。
    今日是大明軍事學院正式開學的日子。
    一大早,諸多要入大明軍事學院的學生們,便已來到了學院門口。
    因為學生們大多身份尊貴,護衛隨從眾多,直將學院門前的道路,堵得難以通行。
    不過,不管是什麽身份,進入學院裏麵,都不許帶任何隨從護衛。
    學院門口的守衛鐵麵無情,任是什麽身份都不行。
    燕王朱棣和梁國公藍玉尚且是一人獨進,其他人就別想著帶人了。
    曹國公李景隆趕到學院門口的時候,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學院門口守衛森嚴,錦衣衛、皇城司大批人馬四處巡視,還有學院本身的守衛也極多。
    強闖肯定是行不通的。
    一番思索後,李景隆決定暫時遵守規矩,先進去再說。
    學院內。
    與外間的人頭湧動不一樣,裏麵倒是平靜非常,人也不算太多。
    大明軍事學院在朝野引起巨大震動,主要還是因為所招收的學生身份特別。
    但由於第一期的招生標準極高,連尋常的指揮使都不夠格做第一批學生,人數自然不多。
    然而,這裏的每一個學生,放在外麵,都是了不得的大人物。
    除此之外,還有許多前來觀禮的官員。
    雖說朝中的許多文官,大多皆對朱允熥掌權心中不滿,可表麵上,還是要保持著監國的尊敬。
    朱允炆雖心中恨意滔天,可為了在外人麵前保持仁慈兄長的模樣,也前來觀禮。
    方孝孺、黃子澄、齊泰等人,則是想來看“鬧劇”。
    他們都站到了觀禮的人群裏麵。
    今日開學,也舉行拜師禮。
    燕王朱棣排在第一。
    正當他端著茶杯,準備按照規矩,給朱允熥奉上拜師茶的時候。
    突然,一道響亮的聲音,驟然響起。
    “景隆以為,此舉不妥!”
    全場側目。
    隻見李景隆身著國公太白長衫,佩戴國公專用“白獺”儀仗之飾,從觀禮人群中走了出來。
    方孝孺、黃子澄、齊泰等三人相視而笑,皆喜不自禁。
    曹國公李景隆果然不負厚望。
    朱允熥轉目望向他,雙眸微閃。
    傳說中的大明第二戰神,身材高大威武,五官端正英俊,星眸如劍有神,算是難得一見的美男子了!
    朱允熥早料到今日大明軍事學院開學典禮必有人出來鬧事,也做好了應變準備,卻沒有想到竟然是他。
    大明第二戰神的膽量,比他想象的要大啊!
    事實上,此刻的李景隆,心裏很慌。
    如今朱允熥聲勢正隆,得罪他的後果,肯定是非常嚴重的。
    但這段時間以來,李景隆思來想去,覺得黃子澄那日所言,極有道理。
    陛下雖然在朝堂上說過要將大明江山托付給吳王,可並沒有正式冊立他為儲君啊!
    讓他監國,應該是他對的考驗。
    吳王卻借著監國之機,搞出了所謂的大明軍事學院,欲收天下將領為弟子,從而執掌全國兵權。
    陛下真的能容他嗎?
    陛下冷眼看著,是不是就想看看朝堂上的官員和勳貴武將功臣,都作何選擇呢?
    自己此時站出來,斥責吳王,定能獲得陛下的欣賞和嘉獎!
    特別是在獲悉秦王、晉王都不來參加大明軍事學院開學典禮,反而借著北方邊境不穩的由頭,搶先離開京師之後,李景隆心中更加堅定了這一想法。
    說不定秦王和晉王,就是得到了陛下的秘旨,才搶先離開的。
    一念及此,李景隆慌亂的心神,又迅速鎮定了下來。
    富貴險中求。
    自己雖然繼承了父王的公爵,也得了陛下賞識,可畢竟沒有立過任何功勞,全靠父輩蔭庇。
    大明初立,似他這樣的功勳之家不在少數。
    若不能在朝廷內站穩腳跟,奪得權利,空有國公的名頭,別人也未必放在眼裏。
    如今既有機會,自然不能錯過。
    “吳王與燕王,皆為親王。”
    “然論及輩份,則燕王為叔,吳王為侄。”
    “自古長幼有序,尊卑有別。”
    “叔叔拜侄子為師,古往今來,聞所未聞。”
    “如此行事,豈不是亂了綱常倫理?”
    李景隆抱拳向四周人群,道:“諸位以為呢?”
    四下無人出言。
    就連黃子澄、方孝孺、齊泰三人,也都默不作聲。
    他們鼓動李景隆下場,自己卻絕不會沾邊的。
    畢竟,李景隆身為國公,地位高,且身份特殊。
    就算是朱允熥,應該也不敢拿他怎麽樣。
    但他們就完全不一樣了。
    監國殺幾個文官,就如殺雞宰牛。
    隻要給他一個理由和借口,朱允熥絕對敢殺。
    朱棣雙眸微微眯了眯,冷哼道:“本王行事,輪得到你來指手畫腳嗎?”
    “天下事,天下人說得。”李景隆拱手彎腰,深深一拜,道:“還請燕王殿下自重身份,莫要行此可笑之事。”
    “此舉不僅會遭天下人恥笑,將來史書上,還會重重記上一筆。”
    “這千秋萬代的名聲,就算燕王殿下不在意,但我大明皇室,還是會在意的。”
    說完,他又向其他準備拜師的武將勳貴道:“你們當中,論輩份,有許多人都是吳王長輩。”
    “拜其為師,實在不妥。”
    “依我之見,不如及早回頭。”
    “莫要為了巴結討好吳王,讓家族蒙羞,讓自己成為千古笑話。”
    “你放屁!”他的話音剛落,朱允熥的舅舅常升跳了起來,指著他道:“學無先後,達者為師。”
    “聖人都說過,要不恥下問。”
    “吳王殿下雖然年少,卻是才高八鬥,學富五車,當世無人能及。”
    “我等仰慕吳王殿下之才,欲拜他為師,這是有好學上進之心。”
    “記在史書上,也不失為千古美談。”
    “你休得在這裏胡說八道,破壞大明軍事學院的開學典禮,否則,國法無情,就算你是國公,也會嚴懲不貸。”
    常升雖是紈絝子弟,但對於自己的外甥卻是無條件維護的。
    千方百計幫著朱允熥奪權掌權,自然不能容忍李景隆來破壞。
    “哼!”李景隆高聲道:“究竟是好學上進之心,還是厚顏無恥獻媚討好之心,在座的諸位,心裏頭都跟明鏡兒似的。”
    “天下人也自有公論。”
    “又何必在這裏假惺惺作態,自欺欺人呢?”
    “若真隻是好學上進之心,平日裏多向吳王請教便是。”
    “眼巴巴跑來拜師,是何居心?還用我多言嗎?”
    “聖人確實說過要不恥下問,可拚沒有說過,要恬不知恥的拜晚輩為師!”
    “聖人更沒有做過這樣的事。”
    “你們自己不要臉,就不要隨意扯聖人的虎皮!”
    啪!
    啪!
    啪!
    緩慢而清脆的拍掌聲,在其語落後響起。
    場中眾人皆是大吃一驚,李景隆在此時發難,已讓他們震驚不已,又是誰敢跟著為他鼓掌呢?
    尋聲望去,才發現鼓掌的人,不是別人,竟是吳王殿下。
    朱允熥大聲喊道:“說得好!”
    “想不到曹國公竟然還有這樣的口才。”
    李景隆心中暗自奇怪,不明白為何吳王竟做這般反應。
    心念飛轉,他還是轉而麵向吳王,彎腰行禮。
    “吳王殿下今日此舉,實在不對。”
    “我站出來進諫,亦是不得已而為之。”
    “請吳王殿下即刻收手,尚為時不晚。”
    “若吳王殿下再不回頭,可就要鑄成大錯了。”
    朱允熥笑道:“要鑄成什麽大錯呢?”
    李景隆忽然感到一陣心慌,明明眼前的朱允熥笑容燦爛,但他卻感覺有殺氣滾滾而來。
    他深吸了一口氣,強迫自己保持冷靜。
    這個時候,可不能再退後,墜了自家的威風。
    “陛下隻是因身體不適,令吳王監國而已。”
    “吳王就該謹守昔日成法,不擅自改弦更張,如此方為人臣之禮,子孫之道。”
    “可吳王殿下自監國以來,便大刀闊爺的改革,設大明銀行,發新鈔,加商稅,廢置陛下所定下來的種種朝廷規製。”
    “如此行事,實屬不忠不孝!”
    “今日殿下更是欲借大明軍事學院為名,將天下武將,皆收為弟子,據此掌天下兵權。”
    “景隆私以為,能做天下武將之師的人,隻有一個,那便是當今天子。”
    他上前一步,雙眸注視著朱允熥道:“吳王殿下,別忘了,你隻是監國,連儲君都不是呢,更不是天子,有什麽資格做天下武將之師?”
    “秦王、晉王,不辭而別,便是對殿下的警告。”
    “吳王殿下此時回頭,向陛下請罪,或許為時未晚。”
    “若再不聽勸,釀成大錯,則悔之晚矣。”
    這番話一出口,場中眾人皆是麵色大變。
    李景隆幾乎等於在指責朱允熥是要奪陛下的權力了。
    若果真如此,那他們這些準備拜師的人,便都是亂臣賊子。
    上方,在聽完李景隆這番高論後,朱允熥臉上的笑容,卻是半點未變,
    他甚至還微微點了點頭。
    朱允熥已明白過來,怪不得李景隆有膽子敢來破壞大明軍事學院的開學典禮,原來他自以為這是千載難逢的立功機會。
    自以為自己是在皇帝陛下獻忠心!
    卻不知道,老朱就是想交權給朱允熥,想看著朱允熥憑自己的能力和手腕鎮住朝堂,而不是依靠他。
    畢竟,在老朱看來,自己在世的時光,已然不多了。
    他活著的時候,朱允熥可以靠他鎮住朝堂。
    他若是死了,朱允熥又該靠什麽呢?
    所以,他要培養朱允熥獨擋一麵的能力,而不是借他的威風震懾朝堂。
    李景隆完全打錯了算盤。
    還真信了黃子澄的鬼扯,上趕著給別人當槍使。
    “若我不打算改變主意呢?”朱允熥笑吟吟問道。
    “景隆今日便站在這裏,攔在前麵,任誰也休想越過我拜師。”
    李景隆發出豪言壯誌:“除非吳王殿下將我處死,否則,此事我必要阻止到底。”
    他嘴上這樣說,心裏實則極度忐忑不安,心跳得跟打鼓似的。
    但李景隆又覺得自己還是很有底氣的。
    朱允熥如今雖是監國,卻無論如何,也不敢將一位國公直接處死!
    何況他還是李文忠之子,陛下對他也十分看重。
    朱允熥雖然膽大妄為,甚至做出過無旨而擅抓藍玉的事,可那也隻是抓而已,最終不還是得帶著藍玉上朝,請陛下定罪嗎?
    今日也是一樣。
    李景隆已經做好了被朱允熥下令抓起來的準備。
    如此一來,自己必然會博得不畏權勢的美名。
    還會在陛下心中留下忠誠事君的印象。
    一舉兩得。
    所付出的代價,至多也就是蹲幾天大獄而已。
    收獲卻極為豐厚!
    這筆買賣,怎麽算都不虧!
    不料,下一刻,便聽得朱允熥淡淡道:“曹國公既有此壯誌,本王又豈能不成人之美?”
    “來人,將曹國公拉出去斬了,梟首示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