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老朱的處理之法,召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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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宮。
    老朱坐在火盆旁,一邊烤火,一邊翻看著今日的《大明日報》。
    所看的內容,就是頭版頭條的洪武大帝傳奇。
    “咦,今天報紙上的故事,寫得特別好!”
    老朱看得入迷了,驚聲讚歎不已。
    “寫這個文章的作者是換了嗎?越寫越越好了!咱要賞他。”
    吉垣在一旁笑著欠身:“聽說如今寫這文章的作者,名叫羅貫中,才華橫溢,尤其擅長寫傳奇故事。”
    “此人曾經是張士誠的部下。他的老師施耐庵更是做過張士誠的軍師。”
    老朱眉頭一皺:“這種人為什麽不抓起來下大獄,定罪問斬?竟還讓他在報紙上寫文章!”
    聲音中已蘊含怒意。
    吉垣一驚,連忙跪了下去:“陛下,奴婢這就去傳旨,抓了羅貫中。”
    說著,彎著腰站起身,就待往外走。
    “回來!”老朱輕喚了一聲。
    吉垣又連忙轉身。
    “讓他在《大明日報》上寫文章,是誰的安排啊?”
    吉垣心中一緊,過了一兩個呼吸的時間,才低低出聲道:“聽說是吳王殿下的安排,吳王殿下還說,隻要他在《大明日報》上寫文,就赦免他過去所犯之罪。”
    他隻覺得心跳加速,額頭上也開始冒冷汗。
    “嗯!”老朱應了一聲,又看向報刊上的文章,忽然笑了起來。
    “熥兒就是有眼光!”
    “這人的文章確實寫得不錯!”
    “讓他去《大明日報》寫咱的故事,是物盡其才。”
    “張士誠軍師的弟子算什麽,他一個文人,也沒殺過人,作過惡。”
    “如今張士誠都死了,就不必追究那些了。”
    “熥兒說赦免,那就赦免了吧。”
    “你派人去告訴他,讓他好好寫,寫好了,咱還有賞。”
    吉垣沒料到老朱會突然轉怒為喜,懸著一顆心終於落地。
    也不由暗歎,吳王果真是得寵。
    此事若是換了一個人來做,少不得被皇帝陛下重重責罰。
    可一聽說是吳王做的,皇帝陛下不僅沒有生氣,反而讚許有加。
    如此待遇,就算故太子在世的時候,也有所不及。
    那時候,陛下雖然疼愛太子,但該責罵的時候,也是毫不留情的。
    “是!奴婢待會兒就去傳旨。”吉垣臉上笑容滿麵,喜氣洋洋。
    皇帝陛下不動怒,他們這些近侍的日子才好過。
    “這幾天都有什麽事發生嗎?”
    老朱將報紙放到一邊,淡淡問道。
    許是氣溫驟降的緣故,再加上老朱年齡大了,這幾天,老朱的身體一直不太好。
    整日躺在床上休息,都沒有去看外界送過來的情報信息。
    也正因為如此,才不會不知道羅貫中的事。
    吉垣將早已準備好的密報呈了上去。
    老朱隨手翻開。
    第一條便是李景隆被殺之事。
    老朱默默看完,輕輕歎了口氣。
    “文忠!”他喃喃而語,眼眶內竟有淚珠彌漫。
    吉垣彎著腰站在身旁,連呼吸都變極小,不敢發出任何聲響。
    皇帝陛下這是想起李景隆的父親李文忠了。
    “殺得好啊!”
    突然間,老朱怒喝了一聲。
    “這個李景隆,竟敢阻熥兒當天下武將之師,阻我大明江山傳承,這種人不殺,還留著幹什麽?”
    吉垣仍彎著腰,凝神靜氣,一言不發。
    “對了,李景隆有兒子嗎?”老朱側身問道。
    “有一個兒子。”吉垣立即答道:“奴婢聽說,吳王殿下雖然處死了李景隆,但並不打算牽連其家人,還準備讓李景隆的兒子承襲爵位。”
    “好!”老朱讚道:“熥兒做得好。”
    “文忠畢竟是咱的外甥,他對大明也是有功的。”
    “他的兒子犯法被殺,但文忠的功仍然是功,由他的孫子繼承爵位,此舉甚妥!”
    吉垣浮起笑容道:“吳王殿下處理朝政,素來都是極妥當的。”
    老朱斜眼看了他一眼,目光又迅速移開。
    這段時間讓朱允熥監國理政,老朱對他也是越來越滿意了。
    覺得他處理起政事,較之當初的標兒,還要更圓滑老練,得心應手,很合他的心意。
    要知道,熥兒才十四五歲啊!
    這個年齡便能將朝廷大政處理得井井有條,將來何愁他不能治理好天下呢?
    一念及此,老朱心情大悅。
    剛才因李景隆之死而激起的對李文忠的思念和少許愧疚之情,也轉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嘴角邊不由自由翹起一抹弧度。
    隨後便拿起了另一封密報。
    這一份講的正是朱允熥在聚賢樓邀羅貫中前去《大明日報》,而後方孝孺出題,朱允熥作詩的事。
    “好一個‘滾滾長江東逝水’,熥兒寫的詩詞,該讓那些滿腹經倫的讀書人汗顏了,哈哈哈哈!”
    老朱興奮不已,看著密報所寫的詩詞,兩眼發光。
    吉垣在一旁笑著插言道:“可不是嘛,聽說吳王殿下的詩詞一寫出來,金陵城內,不知有多少人爭相傳誦。”
    “無一不誇吳王殿下有驚世之詩才。”
    “若不是生在帝王之家,咱大明朝下屆科舉的新科狀元,非吳王殿下莫屬。”
    老朱臉上笑容燦爛,雙手張開拂袖道:“咱老朱家的子孫,不用當什麽新科狀元。”
    “熥兒將來是要當皇帝的人,寫詩詞文章對他來說,不過是茶餘飯後的消遣罷了。”
    “不過,熥兒的詩詞,大氣磅礴,不似有些文人,扭捏作態,盡是小家子氣。咱喜歡熥兒寫的詩詞!”
    “一壺濁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談中!寫得真好啊!”
    老朱仰天大笑,眉語間的得意之色,毫不加掩飾。
    過了許久,才停下來,又道:“那個方孝孺辭官了?”
    “回陛下,是的。聽說他辭官之後,吳王殿下還親自去拜訪了他。”
    “私下與他談了許久的話,也不知是說了啥。”
    “後來,方孝孺就離開了金陵城。”
    吉垣細細匯報著收集來的情報。
    “就讓他去吧。”老朱臉上神色複雜:“當初他的老師宋濂,是標兒的老師。”
    “外人都說他是宋濂最出色的弟子,咱本想著,讓他來給標兒的兒子當老師,也不失為一樁千古美談。”
    “但如今看來,方孝孺這人,有學問是不假,卻不是做官的料。”
    “就此離開,免得無辜受了牽連,也好。”
    老朱想起了朱允炆和呂氏的事,頓時一陣心煩意亂。
    “今日可還有什麽事?”
    吉垣將一封奏章遞上前來。
    “今日送《大明日報》入宮的時候,吳王殿下也送來一封奏章,說是有關戶部尚書趙勉貪汙受賄數十萬兩銀兩一案,還請陛下定奪。”
    老朱神情一振,眸內驟然爆射出兩道精光。
    他對於貪汙受賄之事,素來深惡痛絕,一旦發現,都是嚴懲不貸的。
    猛然間聽到貪汙受賄數十萬兩銀子,心裏頭頓時有若驚雷劈下。
    何況貪汙受賄的人,還是戶部尚書趙勉,老朱十分熟悉之人。
    他霍地一下,一把搶過吉垣手中的奏章,認真看了起來。
    越看越心驚,越看怒意越盛。
    “嘩啦!”
    老朱猛地將奏章扔了出去。
    “這個趙勉,竟敢做出這等貪贓枉法之事,國法難容!國法難容!”
    他胸膛上下起伏不斷,顯然被氣得不輕。
    半晌之後,方漸漸平息,淡淡問道:“熥兒對此怎麽說?”
    吉垣腰彎成了九十度,雙眼望著腳塵:“吳王殿下說,趙勉貪汙受賄之事,大多經由其妻之手。”
    “而他的妻子,乃是翰林學士劉三吾的女兒。”
    “劉三吾是陛下信任之人。”
    “此事該如何處理,他不敢擅自做主,還請陛下定奪。”
    老朱怒罵道:“劉三吾這個老不死的,家教不嚴,才會生出這等敗壞家風的女兒!”
    旋即,他又歎了口氣:“給劉三吾留點體麵,讓他辭官吧!朝廷裏容不下他這樣的人了!”
    “至於這個趙勉。”老朱道:“將參他的奏章和他貪樁枉法的證據,都給他送去,問他是否還有要辯解的。若是沒有,就讓他和妻子家人自行了斷吧。”
    吉垣怔了怔。
    皇帝陛下這般處置,可謂是極為寬宏大量了。
    若是擱在以前,非得將趙勉抄家滅族不可。
    而現在卻隻是讓其自行了斷。
    陛下老了,也越來越仁慈了。
    “是!”吉垣應聲。
    “呂氏的生日,快到了吧?”老朱忽然問道。
    “三日後便是了。”吉垣道。
    老朱又問道:“此次查出戶部賬目不對,以及趙勉貪樁枉法的,就是那個姚廣孝吧?”
    吉垣道:“正是此人!”
    “熥兒很會用人啊!”老朱道:“咱之前就說想見見他來著。”
    “你去傳旨,明日召姚廣孝見駕。”
    “是!”吉垣轉身欲走,卻又被老朱叫住。
    “慢著!”老朱沉吟道:“姚廣孝不是一個和尚嗎?”
    “就不必召進宮來見了。”
    “咱也許久不曾去寺裏燒香。”
    “明日正好去一趟天界寺,燒香禮佛。”
    “你去傳旨,讓天界寺僧錄司左善世召集附近的僧人,明日都前往天界寺,記得一定要召這個姚廣孝去。”
    “到時候,咱就在寺裏見他。”
    “熥兒不是說他是妖僧嗎?”
    “天界寺裏有佛祖看著,若真有什麽妖,正好鎮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