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加約，什麽情況，你偷偷開了一個釀酒作坊？”
    一大早，奧德彪還在集市等雇主雇傭，雷馬納就火急火燎的趕過來了。
    看到在集市找火的奧德彪，就迫不及待地問道。
    “嗯，已經開了，不是偷偷開的。”
    奧德彪解釋道。
    此時還早，集市上的蕉農並不多，奧德彪推著自行車，悠閑地漫步在集市中。
    “你還請全村免費喝酒？”
    “對。”
    “你釀的還是什麽瓦拉吉？”
    “對。”
    雷馬納這時候停頓了好一會兒，從上到下打量了奧德彪好一陣，才有點不敢置信地說：
    “我們不是一起長大的嗎？我怎麽不知道你突然會釀造香蕉酒了，還是什麽瓦拉吉。“
    關於這個問題，奧德彪倒是一點都不心虛。
    “上次不是幫貝倫斯老板拉香蕉嗎？我當時去到他的釀酒作坊，他很慷慨，看我感興趣，就教會了我釀酒。”
    “一次就會了？”雷馬納還是有些不敢相信。
    釀酒什麽時候變得這麽簡單了嗎？自己也幫貝倫斯老板拉過幾次香蕉，怎麽沒學會。
    “不對啊，貝倫斯老板釀造的是香蕉啤酒，你釀造的不是瓦拉吉嗎？”
    雷馬納有些疑惑。
    奧德彪沉默了一會，他在思考要不要向雷馬納透露釀造香蕉啤酒和釀造瓦拉吉的過程大部分都是一樣的。
    也不是單純的不信任雷馬納，怕他也釀酒搶生意。
    而是奧德彪擔心某天雷馬納在外吹水說順嘴了，不小心把消息傳遞給其他競爭對手。
    雖然瓦拉吉釀造過程也不難，遲早會被別人看出來。
    但奧德彪吃的就是一個短暫的信息差，等他白酒生意做起來後，先吃到一波福利再說。
    往後有多少人跟風釀造瓦拉吉，他就管不著了。
    好在雷馬納沒讓奧德彪繼續糾結，因為他有太多問題了。
    沒等奧德彪想好上個問題怎麽回答，他就繼續問出了下一個問題。
    “再說了，你天天不是和我一樣在集市拉香蕉嗎，怎麽有時間跑去釀造什麽瓦拉吉了。”
    雷馬納確實感到世界的參差了，昨天兩人還同是在集市拉貨的香蕉自行車手。
    結果一天時間就變了。
    自己昨天晚上回家，村長父親卻暈暈乎乎，看他也分外嫌棄。
    先是說什麽隔壁家的奧德彪憑借自己的能力買了輛自行車，現在又釀造了這麽好喝的酒，自己的兒子怎麽差那麽遠。
    說著說著還哭了起來。
    一下說自己命苦，一下又說兒子不爭氣，然後突然又扯到自己種的咖啡樹收成問題...
    反正就很亂，胡言亂語了一番。
    折騰了好久才睡去。
    聽自己的妹妹說，父親這是去奧德彪家試酒了，回來後就這樣。
    “伱怎麽突然會釀酒了，你不做香蕉自行車手了嗎？”
    繞了一圈，雷馬納終於問出了自己最關心的問題。
    “這要看我的瓦拉吉賣的怎麽樣，不過這段時間可能還會繼續拉香蕉。”
    奧德彪也沒有隱瞞，實話實說。
    昨天的試酒很成功，除去小孩和婦女不喜歡這種辛辣的味道，其餘村民有一半是能接受的。
    有些人還異常喜歡，覺得自己直到喝了奧德彪釀的酒才真正知道好酒的滋味是什麽。
    可惜奧德彪一報價格，嚇跑一多半，沒有多少人能夠消費的起。
    雷馬納的父親，村長就是少數既喜歡又有消費能力的客戶。
    臨行前，村長還信誓旦旦地表示，隻要奧德彪下一批酒釀造出來，自己一定會來買。
    試酒到這種程度，該了解的信息也差不多了。
    瓦拉吉在布隆迪確實有市場，但受限於價格，肯定不可能像香蕉啤酒那樣受歡迎。
    不過奧德彪早有預料，和普通的香蕉啤酒作坊不同。
    奧德彪一開始就沒打算把自己的消費群體限製在一個村子之內。
    白酒市場肯定要拓展出去，這個生意才能做的起來。
    至於怎麽拓展，還是要再仔細斟酌一下。
    沒錯，拓展市場這個問題奧德彪還真沒仔細規劃過。
    他就是這麽一個性格，想到什麽點子都奉行先落地，再優化的原則。
    當時酒都沒釀造出來，想那麽多幹嘛。
    開拓市場無非就是拿著釀造出來的瓦拉吉多跑幾個村子去叫賣，總有消費得起的人喜歡。
    客戶就積少成多唄。
    又或者去布瓊布拉或者基特加的市區售賣。
    到時候是自己擺個小攤子，還是找一些商家代賣，這些都是要實地考察一番才能知道。
    自己第一批釀造的5斤瓦拉吉已經消耗地差不多了，昨天剩下的那一點都給了村長。
    希望以後能培養一個長期顧客。
    第二批3掛香蕉還埋在坑裏等著催熟，這一批大概至少能釀造15斤的瓦拉吉了。
    15斤暫時夠用了，奧德彪先不打算釀造更多的瓦拉吉。
    等賣出這些酒，自己回點血，再繼續釀造吧。
    自己的血汗錢，真的要見底了。
    這不趁著香蕉催熟的間隙，奧德彪今天還要出來拉香蕉，賺點錢。
    等到下午的時候再跑跑布瓊布拉整個市區，看能不能找到合適的賣酒地點。
    聽了奧德彪的想法後，雷馬納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似乎在消化著這些信息。
    他看著奧德彪，眼中閃過一絲羨慕，又有一絲複雜。
    “你還是那麽聰明。”雷馬納認真地誇讚道。
    奧德彪從小到大就是這樣，平時看著與自己差不多，有時候甚至天真的讓人發笑。
    但卻屢屢有些靈光乍現的小聰明。
    小時候還好，也不會太誇張。
    但越長大，他越能體會到兩人的不同。
    尤其是這一個月。
    奧德彪先是憑借自己的聰明賺了十多萬布朗，買了一輛屬於自己的二八大杠。
    踏入了香蕉自行車手的行業。
    現在又僅僅拉了一趟香蕉，就學會了釀酒，還進行了改良，改良的竟然還不錯。
    至少自己的父親就非常愛喝。
    這已經不是小聰明的範疇了。
    這讓雷馬納漸漸感受到了兩人智慧上的差距。
    奧德彪隱晦地看了一眼雷馬納，他能稍微感受到雷馬納現在有些小失落的情緒。
    這種情緒他能理解。
    就像是一起掙紮在底層的好兄弟，突然有一天要起飛了的感覺。
    不是嫉妒的情緒，就是單純的複雜。
    有種被拋棄的寂寥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