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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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嗬斥,薑璃和阿寧都停住了,回頭看去,阿寧揚聲喊道“趙奶奶。”
    “是那個會治病的趙奶奶?”薑璃低聲問。
    阿寧點了點頭。
    老太太見兩人停下後匆匆下去。
    她看著半籃子的嫩芽,臉色都沉了幾分。
    “你倆,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薑璃和阿寧搖頭,老太太拎著她們的衣袖起來看她們的手,也沒紅腫,她眉頭皺得更緊了。
    “這是毒葉子,你倆摘這個做什麽?”
    聞言薑璃才明白,老太太這是怕她倆中毒。
    她剛才還慌了一下,以為這一片山穀是有主的,她們在這裏摘這個被主人家抓了。
    “趙奶奶,這個沒毒的,我們昨晚已經吃過了。”
    阿寧仰著頭一臉天真的說道。
    “吃過了?”
    “你們三都吃了?”
    “嗯。”
    “都沒中毒?”
    薑璃應道“沒有中毒,我昨天仔細看了,有毒的是另外一種,不是這個。”
    趙阿婆銳利的眼睛盯著薑璃“你識得這個是什麽嗎?”
    “識得,這個在書中叫刺龍芽,可以吃,會讓人中毒的叫漆樹。”
    “漆樹?”老太太呢喃著“是個什麽東西?”
    薑璃抿了抿唇還是說道“漆樹不管是葉子還是樹幹都不能碰,碰了會紅腫全身發癢,但有些特殊的人,可以從這個樹裏麵割出汁液,用來給各種木材製品上顏色。”
    趙青竹覺得有些新奇,“還有這種東西?”
    薑璃應道“有的。”
    趙阿婆半信半疑,薑璃說道“再往下就有漆樹,大娘要去看一下嗎?”
    “行,你帶老身去看一眼。”
    薑璃提起竹籃,領著他們就朝下山穀走去。
    老太太邊走邊說“這一片山穀,咱們村是人人談而色變,就是前幾年,村裏有個人從這裏摘了點葉子回去,全身紅腫發癢潰爛而死,我見都沒見過,更是不知道用什麽法子可緩解。”
    “若是碰觸漆葉紅腫了,用蜂蜜擦於紅腫處可緩解,亦或者用八方樹的葉子煮水清洗,還有杉樹皮和樟樹葉一起煮成湯清洗,都能緩解。”
    薑璃這番話,讓老太太很驚訝,“薑娘子可是會醫術?”
    “不會,這些隻是書上這麽說,有沒有效果我都不確定,就那個八方樹是什麽樣的我都不知道,杉樹和樟樹還見過。”
    趙青竹聽著聽著就笑了,趙阿婆瞪她一眼。
    薑璃把她們帶到了昨日她找到漆樹的地方,在旁邊撿了根棍子指給了趙阿婆看。
    “大娘你看這兩枝,長得很像但並不是一個東西。”
    趙阿婆仔細湊近看,薑璃連忙拉住她,解釋著兩者的區別。
    “樹幹顏色差不多,但是有刺的是刺龍芽,沒刺的是漆樹,而且刺龍芽的葉子,沒有漆樹的大,也沒漆樹的細長。”
    “據書中所說,這漆樹會粗大許多的,我也不明白,為何此處的還這麽小,我轉了看過,漆樹比較少,偶爾才有幾棵。”
    老太太仔細記著,覺得若真如薑璃所說,中毒身亡那人也是運道太差了,在這麽密的刺林裏,偏偏碰了漆樹。
    整個村裏的人,也都覺得是這刺林的問題。
    這下好了。
    她看著薑璃的竹籃,笑著說道“那老身也摘點回去吃吃看。”
    薑璃笑道“那我們回上麵點去摘,這個漆樹旁邊的,就算了吧。”
    回去的路是爬坡,趙阿婆才想起了薑璃腿傷了的事情。
    “薑娘子你腿好了?”
    “好得差不多了,還有一點青但不影響走路,謝謝大娘的法子。”
    趙阿婆嗔笑一聲“那算什麽法子。”
    回到剛才摘的地兒,趙阿婆和趙青竹學著薑璃的方法,一起摘上麵的嫩芽,薑璃摘滿了這竹籃,她們也摘了半簍。
    薑璃還得去割茅草,趙阿婆她們還要去找草藥,就此分開。
    臨走薑璃把刺龍芽的吃法和趙阿婆說了一下。
    趙青竹喊薑璃晚上去她家玩。
    薑璃客氣應下。
    分開之後,趙青竹就和老娘說道“這個薑娘子有點意思啊,她幹嘛那麽實誠,不知道你在村裏治病?”
    “她當然知道。”
    “知道幹嘛還把方子說給你聽?”
    趙阿婆回想著剛才薑璃的話,很仔細,像是故意說給她知道的,具體為啥她也不明白。
    薑璃則是帶著阿寧回去割茅草,昨兒個割的多,成片的幾乎昨天割完了,剩下的茅草位置比較散,有些位置還有點危險,薑璃讓阿寧在平處,自己則去了高處。
    薑璃走開沒一會兒,阿寧就碰到了老太太帶著劉春花還有薛大牛兄妹幾個。
    “娘,你看那割茅草的竟然是阿寧。”
    “阿寧,你那後娘使喚你一個人來割茅草啊?”
    聽著薛大牛難聽的話,阿寧看看劉春花再看看奶奶,垂著頭也不回話。
    隻見薛大牛蹦到她身邊,她下意識的護住竹籃,殊不知這樣卻更容易引起人注意。
    薛大牛很快就看到了那身後那滿滿的一竹籃野菜了。
    “這麽多野菜,你們哪裏挖的?這能吃嗎怎麽沒見過。”
    阿寧眉宇輕皺,低聲說道“下麵刺林裏掰的,能吃。”
    劉春花和老太太也圍了上來,瞧著滿滿一竹籃胖胖的刺龍芽,顏色看著喜人不說,就那個嫩芽杆,光看著就能想象到它的脆嫩。
    “娘,不是說刺林是毒林嗎?”
    劉春花回頭問老太太。
    老太太看向阿寧,&nbp;“誰跟你說這個可以吃的?”
    “我娘,我們昨天就吃了。”
    老太太有些疑慮,抓過她的手看了看,也沒有紅腫,看來是真的。
    “小蹄子,你不會騙人的吧?”
    阿寧緊緊的掐著手心,抬頭瞪著劉春花“我娘讀過書,她說可以吃我們就吃,你們吃不吃關我什麽事!”
    劉春花看著她倔強生氣的樣子,譏笑一聲,眼裏都是輕蔑,回頭對老太太說道“娘,咱們也去摘吧。”
    老太太沒應話,倒是轉身朝著山穀的方向去了。
    “娘,要真能吃的話,肯定還沒什麽人知道,咱們今天就把山穀全摘了,背回去晾幹菜。”
    人已走遠,卻還隱約能聽到劉春花的說話聲。
    看著她們的背影,阿寧輕哼了一聲。
    這小插曲來得快去得也快,薑璃並沒有發現。
    她割夠了茅草回來,見阿寧也割了不少,幫她把背簍裝好倆人就回家了。
    “我們今天就割這一趟了,家裏要沒水了,得去弄水。”
    薑璃她們一回去薛滿就迎了出來,他一個男子漢在家閑著,娘和妹妹去幹活,他怎麽都覺得不應該。
    “娘,下趟還是我跟你去吧,讓阿寧在家看家。”
    薑璃看著他那不自在的模樣笑了,“不去了,那水缸裏沒水了,咱們得弄水去。”
    “那我去借水桶去。”
    “你去誰家借?”薑璃問道。
    薛滿人已經跑出去了,揚聲回道“四叔。”
    看著薛滿跑遠的身影,薑璃回頭問阿寧“你四叔會借給他嗎?”
    “會的,那個水桶是四叔做的,奶奶管不著。”
    那薑璃稍有放心。
    老薛家裏,薛成祥裝傷還沒好,癱在床上不去幹活,老三薛成山去地裏看莊稼,薛成文在家編背簍簸箕等竹製品拿去鎮上賣。
    薛滿到了院門口,打量著沒有薛大牛和幾個嬸嬸的身影,才敲門進去。
    薛成文在院中做活,抬頭看了一眼是薛滿便繼續做了。
    “四叔。”
    薛滿喚了他,他應了一聲,語氣平淡無情緒,神色也冷冷的,薛滿頓時間有些虛了。
    站著躊躇了一會兒,薛成文抬頭問他“有事兒?”
    “家裏沒挑水的桶,想找四叔借桶去挑點水。”
    薛成文沒起身,指了指水缸的位置。
    “在那兒,自己拿。”
    薛滿急忙小跑過去把水桶和扁擔都拿上。
    “哎,謝謝四叔。”
    “你娘去挑嗎?”薛成文問。
    薛滿咧嘴一笑,點了點頭。
    薛成文想著薑璃那能暴打大男人的力氣,想來挑水不費什麽事。
    隻是借個桶都要小孩子出麵,這薑氏……唉!
    薛成文歎了口氣,放下了手中編到一半的背簍,起身去拿了木板和工具過來,開始做水桶。
    後邱村邊上有條河,但不是一年四季都會有水,到雨季的時候水多,像今年幹了幾個月,那條河已經變成小溪了,去洗個衣裳還可以,但家裏用水的話已經不行了。
    自從河裏沒什麽水後,大家吃水都是出村的山腳下去挑,那裏是山泉水,村裏人發現水源後就集中挖了個蓄水井。
    薑璃沒去過,薛滿領路帶著她去,她們現在住的位置,要穿過整個村才能到水井的位置。
    幸而是午後,村裏家家戶戶下地的上山的都出去了。
    “你去借桶你四叔沒說什麽吧?”
    薛滿搖搖頭。
    “沒有。”
    薑璃說道“要挑水吃,這水桶咱們也經常要用,過兩天我去買兩隻。”
    其實找薛成文幫忙做兩隻,按市價給他銅板也好,隻不過那家裏人多嘴也雜,她不想再惹出什麽舌根子,還是算了。
    薑璃把水缸挑滿後又去挑了一擔回來,讓薛滿迅速的燒火燒水,趁著白日裏太陽好,三人都洗一下頭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