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6章 不是空有外表的花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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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間不知不覺溜走,窗外的光線變得柔和,帶上了黃昏的顏色。
    陳浩和楊子瓊一起走出主樓,沿著荷花池邊那條青石板鋪成的小路慢慢走著。
    池子裏的荷花有些開得正好,有些已經結了蓮蓬,晚風一吹,晃悠悠的,帶來陣陣清香。
    他們聊的話題很自然地轉到了正在做的《詠春》上,主要是關於電影配樂的風格選擇。
    楊子瓊不是空有外表的花瓶,她對自己的作品有想法。
    她一邊走,一邊說著自己的見解,覺得某些打鬥場麵如果用更傳統些的弦樂來烘托,可能比單純的激烈鼓點更有層次和韻味,能突出詠春拳那種剛柔並濟的內涵。
    她也提到女主角嚴詠春某些內心戲的段落,音樂或許可以更空靈一些,襯托人物的成長與堅韌。
    陳浩聽得很認真,沒有打斷她,隻是偶爾點點頭,或者“嗯”一聲表示在聽。
    等她一段說完,他才開口,不是簡單地讚同或否定,而是接著她的話頭往下探討,提出一些技術上的實現可能,或者詢問她對某種樂器音色的具體感受。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聊的是工作,氣氛卻格外寧靜平和。
    晚風拂過他們的衣角,他們的背影在漸暗的天光下,顯得格外協調,是一種思想同頻的契合。
    散步繞了半圈池子,往回走的時候,經過主樓旁邊那個大大的紫藤花架。
    這會兒花期早過了,但藤蔓枝葉長得茂盛,綠茵茵的,自成一片陰涼小天地。
    洪欣居然已經在那兒了,還搬來了一個小矮幾和兩把舒適的藤椅。
    小幾上擺著的,正是下午那碟沒吃完的椰汁桂花糕,旁邊還配了兩杯清茶,熱氣嫋嫋。
    “浩哥!散步回來啦?累不累?”洪欣一眼看到他們,立刻笑著招手,聲音清脆悅耳,
    “快來坐下歇歇,吃點甜的補充能量!這糕我還留著呢!”她顯得特別開心,好像早就計劃好在這裏“截住”他一樣。
    陳浩和楊子瓊相視一笑,走了過去。
    楊子瓊體貼地說:“你們坐會兒,我正好回去看看劇本。”她對洪欣點點頭,便步履輕盈地先回主樓去了。
    陳浩在藤椅上坐下,洪欣立刻挨著他旁邊坐了,親手又拿起一塊糕,遞到他手裏:“再嚐嚐,看是不是還是下午那個味兒?”
    陳浩接過來吃了,味道當然沒變。
    洪欣就托著腮,眼睛亮亮地看著他吃,自己也不吃,就開始嘰嘰咕咕地說起拍《詠春》時候的趣事。
    比如哪個武師不小心自己絆了自己一跤,比如她和楊子瓊對戲時某個眼神沒接好,兩人笑場笑了好久,比如劇組盒飯裏某天突然多了個雞腿,大家開心得像過年……她說得繪聲繪色,手還不時比劃一下,笑聲像銀鈴一樣,在傍晚寧靜的花園裏格外清脆。
    陳浩就含笑聽著,偶爾插問一句“後來呢?”,或者被她誇張的形容逗得笑起來。
    晚風穿過花架,吹起她額前的碎發,陳浩很自然地伸手,幫她把那縷頭發別到耳後,指尖輕輕蹭過她的臉頰,動作熟稔而親昵。
    洪欣的話語頓了一下,臉上飛起一抹極淡的紅暈,但笑容更甜了,繼續說著她的故事。
    在花架下待了差不多二十分鍾,茶喝了一半,糕也消滅了幾塊。
    陳浩看看天色,站起身,對洪欣說:“我上去看看永儀那邊,她好像收到些朋友的信,挺有意思的。”
    洪欣很懂事地點點頭,沒有絲毫不快,反而利落地開始收拾小幾上的杯碟:“嗯嗯,你快去吧。
    我來收拾就好。”她臉上依然帶著明媚的笑,似乎這短暫而愉快的獨處,已經讓她心滿意足。
    陳浩拍拍她的肩,轉身朝主樓走去。
    他沒有直接回書房,而是上了三樓,走到那個朝向最好、視野開闊的大露台。
    果然,袁永儀已經在那裏等著了,正趴在露台的欄杆上看著遠處出神,手裏還捏著那幾封信。
    聽到腳步聲,她立刻回過頭,臉上露出笑容。
    “浩哥!你忙完啦?”她迎上來,很自然地拉住他的胳膊,把他帶到露台一角的休閑椅旁,“來,坐下嘛。
    我剛又看了兩遍這些信,越看越有意思。”
    兩人並肩坐下,袁永儀立刻依偎過來,半邊身子靠著他,手裏舉著信紙,開始輕聲念起來。
    信是她在香江的圈內朋友寫的,有幾個是看了非常早期的、粗糙的剪輯片段後的感想。
    朋友們的語氣各異,有的調侃她“終於擺脫傻白甜形象”,有的驚訝於她“原來可以這麽冷豔搞笑”,有的則真誠地說“這個角色突破很大,讓人眼前一亮”。
    袁永儀念得津津有味,讀到朋友那些誇張的調侃和真誠的讚美時,她自己先忍不住咯咯笑起來,肩膀輕輕聳動,顯得特別開心。
    念到某處,她會停下來,仰頭看陳浩,眼睛亮晶晶地問:“浩哥,你說他們是不是故意哄我開心呀?”
    陳浩手臂攬著她的肩膀,目光落在那些字跡各異的信紙上,聽得很專注。
    聽到她的問題,他低頭看她,笑道:“粗剪的片段效果有限,他們能看出這些,說明你的表演確實抓住了特點,讓人有印象。
    這可不是哄你。”他的手指無意識地繞著她披散在肩上的一縷長發,動作輕柔。
    袁永儀聽了,心裏更甜了,滿足地靠著他,繼續念下去。
    露台上很安靜,隻有她輕柔的念信聲,和他偶爾低低的回應。
    遠處,陳園的燈光次第亮起,像是撒在朦朧暮色裏的溫暖星星。
    她念完一封信,又拿起另一封,興致勃勃,仿佛這些來自遠方的反饋,是她此刻最珍貴的寶藏,急於和她最信賴的人分享。
    而陳浩,就是那個最耐心的傾聽者和分享者。
    在這個靜謐的傍晚,從荷花池邊的散步,到紫藤花架下的茶點,再到露台上的依偎讀信,陳浩巧妙而自然地將時間分隔開來,給予了身邊三位女子各自一段獨處的、專注於她們的時光。
    沒有生硬的安排表,一切仿佛隻是順著當下的情境,流水般自然地發生。
    他展現出來的,遠不止是簡單的時間安排能力。
    那更像是一種深入體察後的情感智慧,一種細膩的體貼。
    他明白楊子瓊需要的是什麽是超越日常瑣事的、思想上的共鳴,是一段能安靜交流、彼此理解的陪伴。
    他懂得洪欣渴望的是什麽是分享生活中點滴快樂的熱鬧,是那種被寵愛、被縱容的親密互動。
    他也清楚袁永儀滿足於什麽是全心的依賴,是興奮時有人傾聽、不安時有人肯定的嗬護。
    在他的用心之下,楊子瓊感受到了那份彼此理解的沉靜默契,心靈上的舒適遠勝過言語。
    洪欣享受到了活潑互動中被關注、被寵愛的甜蜜滋味,笑容格外燦爛。
    袁永儀則沉浸在被全心嗬護、安心傾訴的滿足感裏,臉上的紅暈一直未退。
    夜色漸漸濃了,像一塊深藍色的絨布緩緩蓋下來。
    陳園裏,主樓、客院、亭台水榭,各處都亮起了溫暖的燈光,一點一點,連成一片安寧的光暈。
    三位女士先後回到了各自的房間。
    楊子瓊的屋子安靜,她可能還在回味傍晚散步時的談話,或者想著明天的安排。
    洪欣的房間似乎還隱約傳出輕快的哼歌聲,顯示著主人心情很好。
    袁永儀大概正小心翼翼地把那些朋友來信收好,臉上帶著笑,心裏暖暖的。
    她們之間,此刻並沒有冒出什麽猜忌或比較的心思。
    一種微妙的、平靜的和諧彌漫在空氣裏。
    這種和諧,很大程度上,源於那個男人出色的平衡能力,和他對每個人那份獨特的、恰到好處的用心。
    這讓她們各自都覺得被重視、被珍愛,心裏是滿的,臉上也就自然帶了愉悅的光彩。
    陳浩站在主別墅自己書房那扇寬大的窗前,手裏端著一杯水,望著園子裏各處透出的、屬於不同房間的溫暖燈光。
    那些光點在夜色中靜靜閃爍,柔和地勾勒出亭台、樹影的輪廓。
    這片他耗費心血打造出來的天地,以及此刻生活在這片天地裏的她們,都籠罩在一片祥和的寧靜之中。
    窗戶玻璃上,隱約映出他深邃的眼神和沒什麽表情的側臉。
    窗外是溫馨的萬家燈火般的景象,窗內是他獨自的靜立。
    這份需要時刻用心維係、微妙至極的平衡藝術,他演練、運用得愈發純熟了。
    每一個細節,每一次對話,甚至每一個眼神和手勢,都在他心裏有過考量。
    就像下棋,走一步,看三步,要確保棋盤上的每一個子都安穩,整局棋才能流暢地走下去。
    他喝了口水,水是溫的。
    遠處不知哪個房間,隱約傳來一點隱約的、聽不真切的音樂聲,很快又消失了。
    夜,更靜了。
    陳園沉入了睡意朦朧的安寧之中,仿佛傍晚那幾段溫馨的插曲,隻是這寧靜畫卷上幾筆自然而溫暖的色彩,此刻都已完美地融入底色,不見絲毫突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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