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胡勒的半截身子，就這樣被黃龍鉤鐮刀斬落，死狀極為淒慘。
    “阿胡勒死了！”
    “阿胡勒大人！我赤勒部最勇猛的雄鷹...”
    赤勒部剩餘的勇士本就很少，阿胡勒幾乎是他們的精神支柱。
    現在阿胡勒陣亡，勇士們又被乾軍屠戮，士氣瞬間就崩潰了。
    “這些人，是乾人！”
    “從天而降的乾人！”
    “我們打不過，快逃啊！”
    赤勒部勇士死傷過半，剩餘的勇士也完全不是乾軍的對手。
    他們與乾軍對上，一個照麵就會被乾人斬殺。
    烏桓人已無鬥誌，開始崩潰逃竄。
    張遼手握黃龍鉤鐮刀，高聲下令道：
    “把這部落給我圍起來，膽敢逃竄者，一個不留！”
    白馬義從得令，分散到赤勒部各處，殺戮四散而逃的烏桓人。
    不到一刻鍾，便將敢於逃竄的烏桓人清剿一空。
    剩餘的烏桓人再也不敢逃走，被白馬義從驅趕到部落最中間。
    麵對明晃晃的戰刀，烏桓人全部擠在一處瑟瑟發抖。
    赤勒部到處都是屍體，在屍體周圍，是族人們點起的篝火，還有架在篝火上的烤肉。
    就在不久前，赤勒部的族人們還聚在一起吃肉，部落中充斥著族人們的歡聲笑語。
    轉眼之間，整個部落就化為了修羅場。
    張遼等人從戰馬上躍下，來到篝火旁。
    張遼伸出手，抓起一隻烤得滋滋冒油的羊腿，對眾人笑道：
    “看來我們來得很巧啊，這肉烤得剛剛好。”
    張遼說著，咬了一口羊腿，一股鮮美的滋味頓時充斥了他的口腔。
    廝殺一通之後，張遼也餓了，開始大快朵頤。
    他還伸手對將士們說道：
    “都別愣著了，先吃飯。
    吃完飯，再處理這些烏桓人。”
    赤勒部的上千名勇士，已經被乾軍殺得差不多了，剩下的都是些老弱婦孺。
    數千烏桓老弱聚在一處，翻不起什麽風浪。
    想要宰殺這幾千人，也得耗費一些時間，不如讓將士們吃飽了再說。
    這些烏桓老弱雖然沒什麽反抗的能力，卻也對乾人恨之入骨。
    他們看向乾人的目光，充滿了仇恨。
    就是這些乾人，打破了他們和平寧靜的生活，殺了他們的親人，毀了他們的家園！
    這些乾人根本不是人，是魔鬼，是畜生！
    阿胡勒的兒子小烏勒也在其中，小烏勒知道，他最崇拜的阿爸，赤勒部的第一勇士阿胡勒，已經死了，就死在眼前這些乾人手中。
    小烏勒對此十分不解。
    阿爸不是說，乾人都很弱小嗎？
    乾人不是應該像羊一樣，等著他們大烏桓的勇士們去宰殺嗎？
    小烏勒還想著有朝一日，跟阿爸一起隨著大單於南下，劫掠屠殺乾人。
    怎麽現在反倒是乾人先殺過來了，來屠殺自己的族人？
    這一切，為什麽反過來了？
    他好想去問阿爸，向阿爸阿胡勒詢問這些問題的答案。
    可惜，阿胡勒已經死了，小烏勒永遠得不到解答。
    他隻知曉，乾人跟自己有生死大仇！
    就在小烏勒震驚、仇恨之際，他身邊的一個烏桓少年突然衝了出去，憤怒地大吼道：
    “這是我阿爸給我烤的肉！
    你們不能吃！
    我跟你們拚了！”
    烏桓少年衝向一個正在吃烤肉的乾軍士兵，想要搶奪他手中的烤肉。
    乾軍士卒見是一個少年衝來，絲毫不慌，隨手拔出腰刀，一刀向烏桓少年的脖子斬去。
    “噗...”
    乾軍士兵的戰刀極為鋒利，一刀就將烏桓少年的頭顱斬了下來。
    烏桓少年的人頭在地上翻滾，臉上依舊是雙目圓瞪，憤怒不甘的神色。
    “哈哈哈哈...”
    斬殺烏桓少年的士兵，與他周圍的乾軍士卒同時笑出聲來。
    先鋒將軍陸明卻皺起了眉頭。
    陸明對張遼道：
    “文遠將軍，我們這樣做，是不是太過殘忍了？
    我大乾天兵，當以德服人。
    殺戮烏桓沒有反抗之力的老幼，又跟那些烏桓畜生殺我漢家子民，有什麽區別？”
    張遼看了看陸明，他知道，出身吳郡豪族陸家的陸明，從小的經曆與自己完全不同。
    陸明沒有生在邊塞，家鄉也沒有受到過這些遊牧民族的荼毒。
    他不知道，像匈奴、烏桓這些馬背上成長起來的異族，一旦殺入中原之地，會是何等的凶殘。
    陸明雖然當了將軍，可他骨子裏還是那個參加大乾科考的學子，信奉儒家禮教。
    張遼對陸明問道：
    “你覺得應該如何處理這些烏桓人？”
    陸明答道：
    “末將以為，戰爭不該傷及平民。
    咱們殺光這個部落的敵軍就可以了，對部落中的尋常百姓，當以教化為主，而不是刀兵相向。”
    “好，說得好。”
    張遼麵色平靜，對陸明道：
    “既然你這樣想，那這些烏桓百姓，就交給你處理了。
    你想殺了他們，還是想放了，都全憑你的心意。”
    田疇聞言勃然色變，驚呼道：
    “將軍，不可啊...”
    張遼一抬手，說道：
    “無礙的。”
    田疇無奈，隻得將後半句話咽了下去。
    陸明卻顯得很興奮，他這些年讀的聖賢書，終於有了用處！
    陸明大手一揮，對白馬義從將士道：
    “你們都散開，把刀收回去！”
    白馬義從原本拿著腰刀，對這些烏桓老弱嚴加看管。
    現在陸明得了張遼的準許掌控全軍，他們當然要聽陸明的命令。
    陸明對這些被驅趕在一處的烏桓人說道：
    “我大乾太子仁義無雙，以仁德治天下。
    爾等隻要臣服我大乾，便可活命。”
    烏桓人麵麵相覷，不知道這位年輕的乾將到底是什麽意思。
    得勝的一方屠戮戰敗之人，不是理所應當的嗎？
    他們草原上的人都這麽幹啊！
    剛剛乾人還如魔鬼般，瘋狂屠戮他們的族人，現在又要給他們活路了？
    這是什麽道理？
    乾軍之中，究竟是誰說了算？
    是那個持刀殺戮的恐怖將軍，還是眼前的白甲小將？
    不過乾人不殺他們，終究是好事，他們不是乾人的對手，隻能暫且將這份仇恨藏在心底。
    阿胡勒的兒子小烏勒捏緊了拳頭，他望向陸明的眼神，滿是仇恨。
    雖然不知為何這乾將惺惺作態，滿口說什麽仁義道德。
    但有一件事小烏勒很清楚，自己的阿爸阿胡勒，就是死在這些乾人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