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半個時辰，烏桓人就被陸明率軍屠戮一空。
    張遼沒有動手，他跟田疇就這麽靜靜的站在一旁看著。
    田疇看著滿地屍骸，感慨道：
    “元達將軍下手好狠啊…”
    張遼笑道：
    “有些道理，不能由我們去教，需要讓他自己來悟。
    一旦悟透，那動起手來就比吾等更甚。”
    殺光了赤勒部的烏桓人，陸明渾身浴血，可他的眼神卻有些迷茫。
    “文遠將軍，聖人不是說要教化天下萬民嗎？
    烏桓的百姓，也是百姓啊。
    為什麽我們對待他們，就隻能殺？
    甚至我想給他們留一條活路，他們都不願意？
    難道烏桓就不能教化嗎？”
    張遼拍了拍陸明的肩膀，說道：
    “元達，殺烏桓沒錯，教化烏桓也沒有錯。
    關鍵是要看誰來殺，誰來教化。
    我們身為武將，那就是主公手裏的利劍。
    隻要劍鋒足夠犀利就可以了，我們是沒有資格教化異族的。
    至於教化烏桓這種事，應該由主公去做。
    我相信，主公會比我們做得更好。”
    “原來如此，文遠將軍，你說得對啊！”
    陸明恍然大悟，說道：
    “為將者，恪守為將之人的本分就可以了。
    今天是我錯了，曲解了聖人之意。
    從今以後，我為主公殺敵絕不手軟！”
    田疇微微頷首，張遼能有如此覺悟，真大將之才也！
    怪不得大乾太子袁耀會將張遼放在幽州，讓他當幽州的兵馬大都督。
    張遼對眾人說道：
    “好了，將士們奔襲一天，也累了。
    赤勒部的族人既然都已經伏誅，這些牛羊現在就成了無主之物。
    咱們可以盡情的吃，再留些烤肉當口糧。
    休息一晚，明日繼續趕路！”
    得到了赤勒部的資源後，張遼統領的三千白馬義從吃飽喝足，得到了極大的補充。
    他們繼續按照田疇的指引，往盧龍塞而去。
    趕路之時，又滅掉了比赤勒部更加強盛的黑雲部。
    這些白馬義從將士們，就一路奔襲，一路滅掉烏桓人的部落。
    出盧龍塞，穿越草原，直搗白狼山！
    也就十餘日的功夫，三千白馬義從幾乎奔襲千裏，沿途所滅掉的烏桓部落，不下兩位數。
    白馬義從距離烏桓王庭越來越近，白狼山隱約可見。
    張遼對田疇問道：
    “子泰先生，按照你指引的方向，我們隻需一日即可抵達白狼山。
    白狼山是烏桓人的聖山，山腳下為烏桓王庭。
    烏桓王庭距離柳城極近，我們是先攻王庭，還是先攻打柳城？”
    田疇想了想，對張遼道：
    “王庭聚集著烏桓各部貴族，還有各部貴族的部眾。
    蹋頓出征，抽調了烏桓絕大部分可戰之兵。
    可還會有一部分人留在王庭，以確保烏桓各部落的穩定。”
    “至於柳城，則是烏桓各部落族人的聚集之地。
    他們在柳城之中生活，在柳城中進行貿易。
    如果我們先攻柳城，勢必會遭到烏桓各部的反撲。
    這些烏桓人雖然隻是留守草原的弱旅，可畢竟數量足夠多。
    我軍以寡敵眾，恐怕不妥。”
    “因此我軍最好趁敵不備，突襲王庭，擒敵首腦！
    若是能將王庭中的烏桓貴族一網打盡，則烏桓諸部無首，有再多士卒也是無用。
    我們再想取柳城，易如反掌！”
    “子泰先生，好計！”
    張遼大喜道：
    “先生所想，與我不謀而合。
    隻是我們一路殺掠而來，如何才能不引人注意？”
    田疇道：
    “突襲烏桓部落的時候，盡量不留活口。
    按照我的路線走，可以避開草原上的烏桓人。
    等到王庭中的烏桓人能發現我們的時候，就已經遲了。”
    ……
    白狼山，王庭。
    留守烏桓王庭的大酋長貪至王眉頭緊鎖。
    最近烏桓草原彌漫著一股詭異的氣息，每天都有勇士來報，烏桓某個部落被人滅掉，不論勇士還是族人，都被屠戮得一幹二淨。
    整個部落到處都是屍體，根本找不到活人。
    這種情況，實在不合常理啊！
    屠戮這些部落的凶手，究竟是何人？
    烏桓其他大部落？
    貪至王搖了搖頭，部落所有族人全滅，連女人和孩子都沒放過，這顯然不是烏桓部族內戰的手筆。
    草原上的部落相互攻伐，核心目的就是掠奪資源。
    女人和未及車轅高的孩子，對各個部落來說也是資源，甚至是最重要的資源。
    把這些人口掠奪回去，會極大增強部落的實力。
    掠奪女人和孩子，已經是草原部落爭鬥的慣例了。
    這次的凶手沒有遵守慣例，連部落的核心資源都不要了，明顯不是烏桓人。
    能有實力滅掉這麽多烏桓部落，也不像是草原上的馬匪。
    ‘難道是乾人殺過來了？’
    貪至王腦中冒出這麽個想法，突然覺得這想法荒謬至極。
    “不可能，不可能的！”
    貪至王坐在帳中自語道：
    “大單於已率二十萬勇士與乾軍決戰。
    前幾日還發回戰報，說勇士們已經占據濱海道，擋住乾軍前進的道路，讓乾軍進退不得。
    不僅如此，還劫掠了乾軍不少糧食。”
    “這種情況下，乾軍自身難保，又怎麽可能屠戮我大烏桓這麽多部落？
    一定不是乾軍，那會是什麽…”
    “報！
    大酋長！
    乾軍...乾軍殺來了！”
    貪至王正在苦思究竟是何人禍亂烏桓，突然聽到族中勇士稟報。
    他恍然一驚，高聲道：
    “什麽？！
    你說什麽？
    乾人殺來了？
    絕對不可能！”
    “乾人遠在千裏之外，豈能深入草原？
    莫非是長了翅膀飛進來了不成？”
    勇士急迫道：
    “大酋長，我哪敢欺騙您啊！
    乾軍當真殺進來了，如果不是他們已經殺進了王庭，我們也不會相信啊！”
    “乾人殺進王庭了？！”
    貪至王心中十分不解，他感覺這個世界已經變成了他完全認不出的樣子。
    他就想不通了，乾軍怎麽就能殺到王庭來。
    就算殺到王庭，也得有消息傳來，總不能直接就衝進來吧？
    貪至王當機立斷，對周圍的烏桓貴族們說道：
    “你們速速召集部眾，隨我抵擋乾賊！
    王庭，絕不能落入乾賊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