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第 4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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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思遠從昨晚回家,再到第二天醒來,窩在溫暖的被子裏,都覺得有些難以置信,自己怎麽就忽然成為有男朋友的人了。
    是她自己答應的,顯然沒有經過深思熟慮,但也沒法第二天就反水。
    她微信中與他的聊天界麵裏,第一條是他離開後,發來的“我到家了”,像是報備。
    她伸了懶腰,又再賴了十分鍾,才戀戀不舍地掀開被子起床。太陽照常升起,人就得上班。
    不過是周五了,心理上到底是稍輕鬆些的。
    在周五,行政部時不時就會訂下午茶,大多是高管們輪流請客,有時分公司的管理層來總部,也總會貼心地請喝奶茶。
    薛彤幫她拿咖啡和甜點進來時,孟思遠剛想說甜點你拿回去吃時,薛彤就笑著說,今天老板請客,這個巧克力蛋糕很好吃,不怎麽甜。到底是老板,大手筆,這家甜點還挺貴的。
    孟思遠說了謝謝,將手頭這封郵件發出去後,才拿叉子挖了一小勺,果然還有點好吃。她正在邊看文件邊吃甜點時,桌上的手機震動了下。
    她咬著勺子拿過手機,是他的信息,四個字:在幹什麽。
    她笑了,覺得他挺像釣魚執法的。過了一會兒,她才回了他:上班,在吃蛋糕。
    信息才剛發出,她就收到了他的回複:喜歡嗎?
    這回消息速度,挺快的。
    孟思遠卻想到了她旅行歸來後,他像是消失了一般,“忙”到一條信息都沒有,她回了句一般,得到他一個摳鼻表情包的回複後,笑著放下手機,繼續工作。
    準點下班後,今天穿牛仔褲的她,騎了輛共享單車回家。到家時,線上采購的物品已經放在了門口。
    習慣了一個人,即使對他要加入自己的生活這件事有些忐忑,害怕不適應,但她還是有了點心理準備,還給他買了雙拖鞋。
    將蔬果塞進冰箱後,孟思遠看著屋子有些淩亂,想起他家的整潔程度,覺得這也不是她的錯,畢竟房屋麵積相差太大,但她還是收拾了遍。
    也幸虧她勤勞地收拾了遍,才發現她上次拆出來的玩具,被她隨手丟在門口也沒收拾,反正也沒人來她家做客。她沒有放床頭櫃裏,塞到了衣櫥裏。
    正關上櫥門時,她就接到了他的電話,說半個小時後到。
    就這一句,他說完就掛了。她有些莫名其妙,覺得發個信息不就行了嗎。
    孟思遠原本以為他到的會比較晚,結果還挺早。打掃完衛生,她就躺在沙發上看書,等著他過來。他沒問她想吃什麽,不過家裏有菜,隨便做點就行。
    她有些不夠專注,看一會兒書,就要掃一眼時間。而在半個小時還沒到時,她就聽到了敲門聲,她放下書,穿了鞋就小跑著去開門。
    果然是他,他穿著黑色的大衣,身形挺拔地站在了門口。與他穿著頗為不符的是他手中拎著的包裝袋,看起來裏麵是打包的食物。
    “你來啦。”孟思遠接過他手中的袋子,用腳將拖鞋踢給了他,“你試試,我給你買的拖鞋。”
    肖華提前結束了行程,就從鄰市往回趕,門打開時她的臉上噙著笑意,他喜歡被她等待回來的感覺。
    他邊換拖鞋邊說,“怕你餓著,就外帶了點吃的。”
    “好呀。”
    孟思遠提著袋子走進屋,他帶的都是炒菜,她想喝點湯,就走去廚房,從冰箱裏拿了番茄和雞蛋,再燒了半壺水,這樣快些。
    她正切番茄時,就忽然被他從身後抱住。他埋在她的脖頸上,都不知是親著她,還是像貓一樣在嗅著她。他已脫下了外套,從箍住她腰的手臂可看出,他穿了件灰色的毛衣。他不說話,她也不問,徑自切著手頭的番茄。
    出差的工作進展有些波折,挺正常。若是以往,肖華回到家後,大腦仍無法停止運轉地想著工作,而此刻,他聞著她身上的味道,可以什麽都不想。
    “你要做什麽?”
    “番茄雞蛋湯。”
    “下回我做。”
    “除了土豆燒鴨,你還會做什麽?”
    “你應該問,我不會做什麽。”
    她笑了,他的不謙虛,全都用在了做飯上,“好啊,我們以後有空一起做飯。”
    肖華親了她的脖頸,“明天沒有空嗎?”
    他的執行力可真強,她微偏了頭,試圖逃過有點癢的吻,“有空的。”
    他不滿於她的閃躲,將她翻過身,與她接了今天的第一個吻。
    廚房裏,砧板上是切好的鮮紅番茄,她的手反撐在料理台上,承受著他急切的吻。當他的手碰到她的臀時,她推開了他,讓他去把餐桌給收拾了。
    肖華笑著離開廚房,餐桌挺幹淨的,隻放了個杯子和一盒紙巾,杯子裏的水是溫熱的,他喝完了剩下的半杯水,再將餐盒拿出。
    他走到客廳時,看到了沙發上的書,是新的版本。書中間夾了隻鉛筆,下冊她已經看了大半。
    電視旁有個小書架,他們讀書的口味並不相同,然而他隨手拿起一本中文書,掃了眼,看起來還不錯。
    見她走了過來,肖華放下書,“怎麽不要我的書,還非得買本新的?”
    孟思遠將湯平穩地放在餐桌上,“下次借你別的書看。”
    “你可以去我家看。”
    “不能借出,隻能當場翻閱嗎?”
    他笑了下,沒回答她,“你這餐桌有點小,要不要換一個?”
    “還行吧,不用。”
    筍幹燒肉、清炒蘆蒿和椒麻牛舌,他帶的菜,她都很喜歡吃。感覺談戀愛會發胖,畢竟她一個人時,晚餐極為簡單,懶得做就吃點酸奶。
    吃完後,她能享受到的女朋友待遇就是癱去沙發上,讓他把餐桌給收拾了。如果他隻是老板,這些事,肯定是她狗腿地給幹了。
    肖華收拾完回到客廳時,才發現茶幾上有盒巧克力,他拿了顆撕開包裝,送入嘴中,“你不是說沒買嗎?”
    孟思遠對他無語,“誰讓你吃我東西了。”
    肖華又拆了顆,塞進她嘴裏,“我要下去抽根煙,你要不要陪我去?”
    “好啊,順便散圈步吧。”
    “行。”
    兩人穿上外套後就出了門,孟思遠陪著他抽完一根煙後,手就被他牽住了,十指相扣著,她帶著他走自己平常的散步路線。
    “我覺得今年冬天不太冷,不知是不是整天都在空調裏呆著。對冬天寒冷影響最深的是上小學時,雖然穿的暖和,但腳板底還是會涼。課間會出去踢鍵子,能讓身體暖和些。”
    “教室會漏風嗎?”
    “當然不會啊。”孟思遠看向了他,“難道你的會嗎?”
    “會,可以遮風擋雨,但玻璃壞了就用紙糊一下,門有時候也會漏風。”肖華見她一臉的震驚,“不過會用煤爐取暖。”
    “怎麽會煤爐取暖?”
    “要提前到教室,生火、散煙、關門窗憋熱氣,等到上課時,教室裏就不會冷得跟冰窖似的了。學生們輪流來,不過這事兒不簡單,遇上技術不行的,上課鈴都響了,教室裏還濃煙滾滾的。老師同學們不得不站在外邊等著那幾個笨蛋在那搗鼓。”
    明明是個貧窮往事,他幽默的描述卻讓孟思遠忍不住笑出聲,“幹嘛罵別人是笨蛋,那才小學,人家才幾歲。”
    “那我就挺會的,我很小就是生煤爐看煤爐的高手了。一到冬天,我就經常被女同學找,濃煙裏,在她們企盼的眼神中大顯身手。”
    “都濃煙了,你還能看得清她們的眼神呢。”孟思遠用力捏了他的手,“你還挺得意的,從小就不缺女孩兒喜歡啊。”
    “我也沒早戀過,頂多是幫她們學習上的忙,在老師那背黑鍋,在校門口幫人對峙小賴皮。”肖華看了她,“那些喜歡,都是我用腦力和血淚換來的。”
    孟思遠冷哼了聲,“你早戀我也管不著你,感覺咱倆就不是一個年代的人。”
    肖華懶得回應她幼稚的打擊行為,“那你跟誰是一個年代的人?”
    孟思遠可不想被他翻舊帳,看到前麵有個便利店,忽然想起了什麽,“走,我給你去買冰糖葫蘆。”
    “你確定那裏麵有?”
    “對啊,上次我看到的。”
    肖華見她走去打開冰櫃,拿出一支糖葫蘆,笑著向他展示。這一刻,他覺得,他還挺喜歡她給自己買東西的。
    孟思遠拿到他麵前顯擺,“我就說有嘛。”
    “嗯,你付錢。”
    “當然。”
    孟思遠拿著糖葫蘆走去櫃台結賬,還頗為大氣地對身後的他說,“你還要買什麽,我給你買單。”
    肖華同她走到了櫃台前,低頭掃著不同品牌的計生用品,挑了一盒,放到她身前的櫃台上,再看著她,“你要買單嗎?”
    這場麵太過奇怪,等待結算的收銀員毫不避諱地看著這兩人,從衣著打扮看起來不像是窮的,這種東西,男人理所當然地讓女人買單,還真不常見。
    被人等著,孟思遠沒有扭捏到要讓他另外結算,“可以,我買單。”
    她買單時,他拿走了東西。她看著他將那一盒計生用品放進口袋中,而他出了門,就把冰糖葫蘆遞給了自己。
    孟思遠內心翻了個白眼,“你不吃嗎?”
    “回家吃。”
    “你帶回你家吃嗎?”
    肖華看了她一眼,“去你家吃。”
    “你晚飯沒吃飽嗎?非得今天吃。”
    “那不是你買的嗎?”
    孟思遠沒了話說,她隻敢在沒危險的時候大膽。雖然質疑過他,但像是出於動物的求生本能,嗅到危險氣息時,躲不過時隻能裝死,哪裏還敢再試探。
    肖華見她這樣,內心暗笑,但仍是若無其事地與她聊著天。
    進家門後,孟思遠將糖葫蘆放在櫃子上,玄關的位置不大,她還安了個鞋櫃,兩人往那一站便占據了大半的空間。
    她脫了鞋,掛起外套時,無意間看了眼鏡子,就在鏡中對上了他的眼神,他正在看著鏡子裏的自己。
    鏡中的她穿著針織衫牛仔褲,而他的外套還未脫,一身的黑。
    她第一眼見到他時,他就是這樣,穿著黑色大衣。離她很遠,漠然到不會與她打招呼。
    此時他依舊如此看著她,她卻是轉過身,幫他解大衣扣子。
    當她解到最後一顆時,人卻驟然被他抱起,失重的不安感讓她下意識雙腿盤住了他,而下一秒,她的後背就倚靠在了牆上。
    “你今天的一般,什麽意思?”
    “就是味道一般,沒什麽意思。”
    她沒了昨天的大膽,竟還會乖巧地回答他的問題,肖華笑了,“我不信。”
    “你這樣想,我也沒辦法。”
    他不說話,也不親她,就看著自己,完全脫離她掌控的感覺讓她感到一絲慌亂。他太鎮定了,眼神中沒有任何急切的**,然而散發出的氣場,卻是黑暗到要將她吞噬一般。
    與黑暗交鋒,是會被吞噬,還是共存。
    隱約的失控感,在誘惑著她,她想得到他的另一麵,想包容所有的他。
    這樣的他,什麽都不做,就讓她產生了**。
    她掛在了他的腰上,已經感受到他腹部的力量。她低頭親了他,“先讓我洗澡,好不好?”
    “要多久?”
    “半小時?”
    “給你二十分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