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阿昏哥的老婆要打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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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心想要跟他攀談幾句
    “帥哥,你別怕我,我是來拍宣傳片的,幫你們寨子宣傳的。”
    “我不歡迎外來人。”
    青年紫色的眼眸分外的妖異,在昏暗的角落裏仿佛透著蠱惑人的光。
    我猜測他可能是戴了某種美瞳類的產品。
    隻不過這座苗寨看上去開發程度並不高。
    這裏的人居然也會使用外界的化妝術來裝飾自己麽?
    我忽視了他冷淡的語氣,熱切道
    “不是所有外來人都是壞人的,等宣傳出去名聲打響,說不定會有人自發的給你們修路搞建設,這對寨子來說是好事啊!”
    “苗寨隻需要安靜。”
    回應我的是青年轉身關上的房門。
    石頭門這次關的嚴絲合縫。
    任憑我趴在門縫裏,想要再和青年多說上幾句話,都得不到對方任何回應。
    我一人在門口抱著相機扼腕。
    早知道他會關門,我就該直接堵住門口不讓他進去!
    這麽有異域風情的美人。
    且不說吃到嘴,加個微信聊聊天也好啊!
    我想在門口多等半個小時,直接把美人蹲出來。
    可無奈剩給我的時間不多。
    眼看著太陽即將下山,我迫不得已轉換了方向去詢問其他人。
    “哥,你別走行不?我就問一句話。”
    曬幹的辣椒被男人用手托起收進筐裏。
    他沉默著重複這項勞動,裂開的指甲和黢黑的手上全都是辣椒粉末。
    我在他旁邊接連說了三四句話,都不見他有一句回應。
    被人當成空氣漠視的滋味實在不好受。
    這個寨子裏我遇到的都是一群不會說話的啞巴人。
    女人高冷就算了。
    連這些幹活的小男人一個個都眼高於低,完全不把我當人看。
    我白思榆何時受過這種窩囊氣?
    “你不理我是吧,行,我倒要看看你能裝多久,幹,你繼續幹。”
    我擋在了男人的跟前,正好阻隔住了他清理辣椒的光線。
    男人抬起頭,寡淡平凡的臉上神情呆板。
    我從兜裏摸出一根煙,咬在唇邊,自在地盯著他,打算跟他耗到底。
    布峰不知道從哪個犄角旮瘩裏鑽了出來。
    他跟男人嘰裏咕嚕說了一通,我聽不懂的苗語後,拉著我的手道
    “跟我走。”
    “還沒到太陽下山的時間。”
    “再不走阿昏哥的老婆就要來打你了。”
    打我?
    寨子裏的女人加在一塊,估計都沒有一個人打得過我的。
    我不屑道
    “她要來就來唄,我又沒撬她的鴨子,說兩句話都要打人了嗎?還有沒有王法了!”
    “寨子裏已婚的男人是不能和女人說話的,你在他麵前不走,就是偷情,他的妻子發現以後會狠狠懲罰你們。”
    我咬在嘴邊的煙險些驚的掉落
    “你們這是什麽鬼地方,比我姥爺家的磚都老古板,說兩句話就偷情,我今天下午還和帥哥聊天了,他是不是要直接贅給我才行。”
    布峰板著小臉,拉著我的袖子道
    “寨子裏沒有帥哥,這裏沒有年輕男人。”
    下午我一個人逛寨子的時候,吊腳樓裏都是些大叔。
    最年輕的也三十往上走,一個個低眉耷眼,瞧著都讓人心煩。
    這麽一對比,我見到的青年更是妖豔的過分。
    我不屑道“騙鬼呢你,怎麽可能沒有年輕帥哥。”
    布峰小小年紀,說話比我還固執
    “說了沒有就是沒有,你離開寨子以後,不要再進來了,這裏不歡迎外來人。”
    “行。”
    今天我已經摸透了進寨子的路。
    明天就算沒人領路,我也照樣能進來。
    我又不是普通的外來遊客,進來這裏破壞生態的。
    我是攝影師,能給寨子拍宣傳片是她們的福氣。
    布峰見我一口答應,抬頭道
    “你真的不能再進寨子裏了,你會很危險的。”
    “我知道了。”
    我抬手捏了把他的小臉,從口袋裏摸出之前吃剩下的半包口香糖。
    “給你,嚼完吐掉,不要咽下去。”
    布峰新奇的接過我手裏的口香糖,捏在手心裏反複的翻開
    “我知道。”
    “回去吧,我也下山了。”
    我衝著布峰揮了揮手,看著他背著筐折返寨子。
    吊腳樓在綿延的山脈獨立又分割。
    我舉起相機,對著寨子拍了一張。
    來巴彥山的第一天,不算是一無所獲。
    我拍下了幾張風格獨特的照片,還見到了一個美到妖異的青年。
    深山溫差大。
    等我緊趕慢趕回到民宿時,坐在門口的大媽已經預備著關門。
    我從沈澤衣櫃裏順的衝鋒衣擋住了露水,擋不住夜風,
    一路走來凍得我瑟瑟發抖,隻想罵爹
    “關什麽門,客人都還沒回來呢!”
    大媽上下掃視我一眼“你進山了。”
    “沒瞎的應該都能看出來。”
    她從昨天到今天被我連著怒懟了兩回,氣勢顯然沒有早上充足
    “你沒進寨子吧?”
    “關你屁事。”
    回房間裏洗了一通熱水澡,我被凍僵的身體才逐漸有了知覺。
    來巴彥山的第一天,我就已經有一種被放逐的孤單感。
    這種孤單不是對魔都的懷念。
    是從群體脫離以後,遊離在外的寂寞。
    我撥通了沈澤的電話,被掛斷了兩次仍舊鍥而不舍。
    “你打我電話幹嘛?”
    “沒事就不能打你電話了嗎?”我笑道,“想吃你做的煎蛋了。”
    沈澤的鏡頭朝著懟的很近,能清晰看見他纖長的眼睫和深邃的眉眼。
    他輕抿著唇,有些不自然的側著臉,想要躲避鏡頭。
    “你不是說吃膩了嗎?”
    最近一段時間我天天吃小狗做的飯。
    打野食都打飽了,哪裏還有心情吃沈澤蹩腳的煎蛋。
    如果今夜多一個男人在我的房間。
    我是不會想起給他打電話的。
    碗裏的泡麵被我攪拌了一下,我將底下壓著的火腿腸挑了起來
    “誰天天吃煎蛋不膩歪的,你怎麽不學著點做飯呢?”
    “我媽說了,她養大我不是為了讓我給女人做飯的。”
    沈澤說這話的時候,纖細白皙的下頜微揚著,清冷傲慢。
    他是有底氣說這句話的。
    優良的原生家庭,出生就在大廈頂端。
    隻要沈澤一輩子不碰愛情。
    他的家底足夠他揮霍到老。
    我喜歡他高傲矜貴的姿態。
    這種喜歡是對一件收藏品的淺薄愛好。
    等到他出現裂紋時。
    這份單薄的喜歡,便會自然轉到其他藏品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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