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227章 “鳳玄,西宮便是你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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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惠王被拍懵了,一身的酒氣全無。

    傷害性不大,羞辱性極強。

    半張臉紅著,半張臉又白著,受不了疼了便哭著朝阿磐伸手求救命,“磐......磐姐姐......”

    唉,小惠王腦仁真的小,這時候了,怎麽還敢叫磐姐姐。

    果然,你瞧謝玄冷臉命道,“叫仲母。”

    小惠王委屈巴巴的,眼睫上掛著碩大的淚珠兒,哪裏還敢胡言亂語,趕緊依言改了口,“仲......仲母......”

    西太後果然又扭回頭來,蹙眉朝著阿磐命道,“還愣著,還不快勸勸鳳玄!”

    那人不願要她求,亦不願要她為難。

    因而不必阿磐張嘴,便已停下了手來。

    小惠王都快被拍暈了,原地晃蕩了一下,甫一緩過神來,咧著嘴就張嘴大哭,“母後!母後.......仲父......仲父打我......”

    謝玄問,“腦子長出來了?”

    小惠王抽抽搭搭的,一邊回話一邊往後退,“長了!長出來了!阿罌再不敢了.......嗚.....嗚嗚......阿罌再不敢了......”

    西太後撫著胸口命,“大王醉了,快送大王回寢殿!”

    黃門侍郎再不敢拖磨,趕緊爬起身來,攙起小惠王就往外去。

    小惠王邊走邊哭,“喝奶......春夫人呢.......春夫人呢......我要春夫人......我要喝奶......”

    哦,原來春姬竟已經做了春夫人。

    南平公主和宜公主麵麵相覷,宜公主低低道,“啊,姐姐,魏......魏王怎麽......怎麽還吃奶啊......”

    南平公主朝她噓聲,“少說,多看。”

    黃門侍郎邊走邊哄著,“大王別哭啦!老奴這就去召春夫人!”

    “大王吃了奶,老奴再陪大王投壺,鬥雞!大王還想玩彈弓嗎?大王不如還用彈弓打奴家們,看是不是打得更準了.......”

    烏泱泱呼啦啦的走了一片人,連新王後也抹著眼淚,趕緊跟著一同告退了。

    殿裏這麽一鬧,又把雲薑的孩子驚著了,謝密“哇”的一聲哭了起來。

    倒是謝硯沒什麽反應,隻睜著一雙大眼睛提溜提溜四下去看。

    西太後扶額朝著一旁的雲薑道,“別哭了,哭得吾心煩意亂。”

    雲薑連忙告罪,抱著謝密回了原本的席子上,左右輕晃著哄,“阿密不哭,好孩子不哭不哭了......”

    西太後捂住心口長歎了一聲,“鳳玄,阿罌不懂事,你千萬不要與他計較啊!”這麽大了還要喝奶,吾.......吾也實在沒什麽法子......

    “他也一向如此,吾教導他多次,可他天生是個癡傻的性子......癡傻也沒什麽,到底是個純良的孩子,雖做些蠢事,不過小打小鬧的,不成氣候。以後,這魏國還要托付給你啊!”

    那人似笑非笑,“今日就到這裏吧。”

    西太後忙道,“鳳玄,你若走,便是生吾的氣了。夫人公子與趙國公主初來大梁,吾總要盡地主之誼,連酒菜都沒有用,怎麽能走呢?大王說錯了話,吾還要代大王賠個不是呢!”

    一旁的宛娘笑道,“娘娘有心,還備下了歌舞,來,快傳舞姬來為王父和夫人們獻舞。”

    西太後也笑,朝著眾人舉起角觴來,“是啊,大王不成器,不去管他,莫要叫他擾了咱們的興致。知道你們回了大梁,就已經命人開始排舞了,莫要辜負才是。”

    這番話一說,倒叫人不好就這麽走了。

    罷了,便也就安坐了下來,各自都舉杯飲了座前的清酒。

    筵席這才算真正地開始,十餘個舞姬喜氣洋洋,魚貫而進,伴著樂人慷慨擊奏,在殿內翩然起舞。

    這時候謝允進了殿,附在謝玄耳邊說起了什麽,聲音極低,隻隱隱聽見似是“趙國”的字眼。

    料想趙國大抵又生出了什麽事端。

    那人附耳與她低語,“有點事,很快就來接你們。”

    阿磐心中隱隱不安,悄聲道,“夫君把阿硯抱走吧。”

    那人笑,“多慮。”

    怎會是多慮呢,她自己沒什麽所謂,隻怕謝硯留在宮中,不知什麽時候就成了那人的拖累。

    然那人說,“誰也不敢。”

    是,若阿硯有事,以謝玄的性情,定會把魏王宮掀個底兒朝天不可。

    也罷。

    都聽他的。

    那人這便起了身,朝鳳座上的人微微頷首,“軍中有些事務,孤料理完就來。”

    西太後笑著點頭,“知道你軍機繁重,鳳玄,西宮便是你的家,你且放心便是。”

    言語之間,極近曖昧。

    西宮怎會是謝玄的家呢?

    謝玄的家在東壁,更是在晉國故都絳城啊。

    那人笑了一聲,不置可否,這便走了。

    西太後笑,“王父既去忙,隻剩下女人家,倒好說話了。吾瞧見適才大家有些拘謹,也是,王父聲名烜赫,拘謹些也是人之常情。”

    說著話,又招呼一旁侍立的宛娘,“快去。”

    宛娘曼聲應了,領命而去,很快就領人端回了幾壇子酒,這便與宮娥們分別為賓客們各自斟了滿盞。

    宛娘笑道,“夫人們有口福了,這可是娘娘去歲冬親手釀的鬆子酒,今日一早,特意命婢子取來。”

    南平公主好奇問道,“娘娘,如今正是七月,在趙國,宮中每至長夏總要吃冰鎮梅子,不知這鬆子酒有什麽說法?”

    西太後眸中溢滿柔情,款款說道,“吾甚愛雪鬆,因而也喜食鬆果,每至初冬,總要用才收上來的鬆子釀酒,這也都是多年的盼頭了。”

    阿磐心中一動,雪鬆。

    她知道謝玄身上便有她最熟悉的雪鬆香。

    這雪鬆香從懷王三年冬就有了,至今也從來不曾變過。(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