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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霜白算了算劇情時間,哼著自編的煉器小曲兒,一路磕著瓜子,特地繞了回外峰的遠路。
    這條遠路要經過問天閣。
    問天閣弟子,修卦/咒/符/陣四道。
    千機閣和問天閣之間,由一座橫亙於高山懸崖的石橋所連接。
    平日在這擺攤算命的卦修不說一百,也有五十。
    但今日,問天閣那邊格外安靜,空空蕩蕩的,橋上也隻剩下一個小攤。
    那攤上寫著幾個大字——‘算卦,八百八靈石一卦!’
    狗爬一樣的字,醜得很。
    溫霜白不動聲色地收回視線,假裝不感興趣,目不斜視地路過。
    “道友請留步!”長了一張小白臉的年輕攤主笑眯眯地攔住她,“我觀道友相貌奇佳,不似尋常人。道友可要算一卦?觀運勢、卜問前程都可。”
    溫霜白幹脆利落地拒絕:“不算,我的前途不值八百八。”
    “……”
    攤主的笑容僵在了臉上。
    溫霜白腳步靈活地繞過他,果然攤主又攔了過來:“這樣,我看道友有緣,我給你便宜點……”
    見溫霜白絲毫不為所動,還是要走,對方忙改口,“隨緣!聽完我的卦你隨緣給行吧!……哎哎哎,道友你別走,你不給錢也行!”
    溫霜白的腳步一停,裙擺一晃,人便靈活地坐在了小攤前,很好說話的樣子:“這可以。”
    免費的羊毛,不薅天理難容。
    攤主:“……”
    攤主坐了回來,輕咳一聲,擺出一副世外高人的姿態,問道:“道友要算什麽?”
    溫霜白把嗑完的瓜子皮收進芥子囊,想了想:“一個月後,我能不能拿千機閣第一名?”
    攤主懷疑自己耳背:“?什麽第一?”
    溫霜白微微一笑:“千機閣第一。”
    攤主的眼神一言難盡:“不能。”
    溫霜白:“?”
    溫霜白無語:“你起卦了嗎,就說我不能?”
    出來擺攤,就算不收錢,也要有點職業道德吧?
    攤主比她更無語:“你是千機閣弟子?那你不會沒聽說過百裏玨。”
    溫霜白自然聽說過。
    百裏玨,百裏家的人,千機閣弟子中當之無愧的第一人。
    在書中,他確實是此次千機閣比試的第一名,當然,他也是愛慕女主俞笑笑的天之驕子之一。
    “百裏玨如今是明竅境一層的修為,而且不排除隱藏真實境界的可能。”攤主湊近溫霜白,“而你,不過靈初境三層。”
    溫霜白看著近在咫尺的人,伸手把對方腦袋按了回去:“你替我算一卦就是了。”
    攤主臉上的笑容消失,很不高興:“你換一個,不然你就滾。”
    果然和書中說的一樣,此人性格陰晴不定,翻臉比翻書還快。
    不過,隻要價格足夠便宜,溫霜白是不在意服務態度的。
    而且對方不要錢哎。
    溫霜白從善如流:“好吧,那你算算我這幾日運勢。”
    攤主冷哼一聲,手中出現一個墨黑色的龜甲。
    他默念起卦,有金色靈線在龜甲上閃動。
    攤主看了一會兒,樂了,幸災樂禍地對溫霜白說:“道友,此卦大凶啊!”
    溫霜白:“哦,怎麽個凶法?”
    攤主雙手托腮,眨巴著眼,表情頑劣地看著她,吐出八個大字:“破財之兆,血光之災。”
    溫霜白穩如老狗,點點頭:“這樣啊。”
    她並不信。
    因為麵前這人是沈鶴風,和她一樣,也是書中反派。
    沈鶴風名聲非常差,他算的卦倒是很準,但嘴上說的是真是假全看他心情。
    沈鶴風見溫霜白反應平平,沒有出現他想要看見的驚慌害怕,心裏覺得沒意思的很,癟癟嘴打算收攤走人。
    溫霜白突然間開口:“沈兄。”
    沈鶴風收攤的手一頓,眼神不善:“你知道我?”
    溫霜白:“是。”
    她明明知道他是誰,還裝不知。
    沈鶴風很生氣:“你耍我?”
    “我時間寶貴,沒這個閑功夫。”溫霜白覺得在這浪費的時間有點長了,於是速戰速決,開門見山道,“但我想賣你個人情。”
    沈鶴風:“就你?”
    “傳言道一秘境出現了神木簽的蹤跡,聽說你們問天閣弟子已經走了一大批。”溫霜白看對方一眼,“我猜沈兄今晚也要出發了。但我可以告訴你——”
    “神木簽不在道一,在寧淵山。”
    沈鶴風是問天閣的萬年老二,萬年第一是俞笑笑的人。
    離比試還有一個月,身為劍修的俞笑笑不日就會前往寧淵山尋找本命劍,想在比試中取得好成績。
    書中,那萬年第一怕俞笑笑遇見危險,放棄了道一秘境,跟著女主過去,結果塞翁失馬焉知非福,他反而在寧淵山拿到了神木簽。
    溫霜白這幾日仔細盤算過,若她想在比試中拿到第一,贏下三萬靈石。
    那這神木簽,就不能在俞笑笑的人手裏。
    而最有可能和主角團競爭到神木簽的人,隻有麵前的沈鶴風。
    -
    溫霜白也不知道沈鶴風會不會聽她的,改道去寧淵山。
    但她已經做完了她能做的,剩下的,便是聽天命。
    就算真不成,她也不是沒可能拿第一。
    就算這回真拿不了第一,也還有下回。
    溫霜白心態很好,回到房間,如往日一般照舊開始煉器。
    這次的客人要的是‘千葉刃’,玄天大陸不太常見的一種暗器,外形似花,花蕊為尖銳的葉片形狀,每一片葉子都是兵器,能神不知鬼不覺地飛射而去,無形之中取人性命。
    葉片若沾有劇毒,則殺傷力更為恐怖。
    不過溫霜白如今的實力,隻能製作七品千葉刃,也就是隻能做出七片葉子。
    可哪怕如此,這活也不簡單。
    ‘千葉刃’之所以不太常見,是因為對器修來說,它是《百器全錄》裏最難煉製的法器之一。
    因為煉製過程很是繁瑣,需要煉器者極大的耐心和恒心,以及對靈力極強的把握。
    火靈力但凡重一點,葉片就會過脆,輕一點,葉片就會過軟。
    開始煉製的第一日,整整十二時辰,溫霜白煉製葉片一百一十三次,皆以失敗而告終。
    溫霜白不由慶幸,還好她會廢物利用原材料。
    不然,就這筆材料費,已足夠讓她虧得底褲都不剩。
    中途小師妹開門而入,驚呼道:“二師姐,你的七竅在流血!”
    溫霜白一臉恍惚:“是嗎?”
    難怪她說眼前怎麽一片血紅,她還以為自己是熬通宵熬出幻覺了。
    但她手上靈力依舊不停,目光還是落在靈力包裹中的小小葉片上。
    溫霜白說:“不要緊,我感覺我快成了。”
    小師妹張張嘴,想了想,轉身出去拿了一塊幹淨的毛巾,非常嫻熟地把溫霜白臉上的血擦幹淨,還墊著腳給溫霜白的鼻孔裏塞了紙團子備著,乖乖道:“那師姐您忙,我先去休息了,有事師姐您喊我。”
    溫霜白:“嗯,好。”
    她的感覺沒有錯,再經過數百次失敗後,溫霜白摸到了製作‘千葉刃’的手感。
    溫霜白露出一抹帶血的笑,以兩個時辰一片葉子的進展,龜速進行中,但到後麵,她的動作越來越快。
    又是一天結束。
    深夜,萬籟俱寂。
    七團火紅色的靈火將七片精致的葉子包裹著,半懸在空中。
    溫霜白來到製作千葉刃的最後一步。
    她控製著靈力,將七片葉子匯聚在一起,要將它們相融成一朵花。
    七片葉子相互排斥,不住地顫動著。
    溫霜白目光溫柔,動作很小心。
    但,眼看著要成的那一刻,溫霜白隻覺得體內經脈衝撞,一股無名之火從體內而生,噗的一聲,她嘔出了一口黑血。
    黑血噴射到葉片,即將融合的葉片被幹擾,七片葉子以不同的角度,不受控製地朝四周飛射而去。
    咻——砰——哐當——咻——轟隆隆——嘭嘭嘭!
    眨眼之間,整座小院化為一片廢墟。
    昏迷前的那一刻,溫霜白望著漫天粉塵,腦海中隻有一個想法。
    完了,BBQ了,房子倒了要花錢。
    破財之兆啊!!!
    -
    溫霜白沒昏迷太久,因為她好像聽到了有人在談錢。
    “……謝師兄,我二師姐怎麽了,她沒事吧?”
    “她吃了什麽?”
    “二師姐今天什麽都沒吃。”
    “那就是昨日。”
    “……我不知道,師姐和我吃的一樣的……師姐什麽時候會醒,謝師兄你救救師姐……”
    “她死不了,想讓她醒,兩顆真元丹,兩百靈石,用嗎?”
    “用!但是能不能先欠賬呀,我們大師兄會來還的……”
    “咳咳咳,不,咳咳咳——”溫霜白掙紮著睜開雙目,氣若遊絲但異常堅決地道,“……不……用……!”
    “二師姐,你醒啦!”小臉灰撲撲的小師妹高興地擁過來。
    醒來後,溫霜白就覺得整個人舒服了很多,渾身輕盈,體內仿佛有用不完的力氣。
    她從就診床上坐起來,第一時間重複了一遍:“小師妹,不要用藥!”
    小師妹:“可是,師姐你真的沒事嗎?”
    “沒事。”溫霜白,“我隻是煉器過度,休息片刻就好。”
    她話音剛落,便聽到一聲輕嗤。
    溫霜白抬眼看去,謝子殷就站在離她床不遠的地方,一臉嘲諷地看著她。
    煉器過度?
    用藥過度吧。
    但病情是病人**,她愛怎麽騙是她的事。
    謝子殷隻態度冷淡地說:“醒了就走。”
    溫霜白四處打量一眼,才發現自己在醫堂。
    她麵無表情地跳下床,拉上小師妹:“我們走。”
    “等等。”謝子殷,“給錢,二十。”
    溫霜白都氣笑了:“憑什麽,我又沒用藥。”
    謝子殷:“夜間就診費,二十。”
    溫霜白不服:“你看一眼就值二十嗎?”
    謝子殷掀了掀眼皮,沒說話,但眼中之意很明顯。
    是的,他超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