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歡迎回家

字數:4121   加入書籤

A+A-




    馮岩心疼地擦去譚雲的淚水,輕輕把她摟進懷裏。
    “嗚,啊啊!”
    馮岩還像以前一樣溫柔,譚雲在他懷裏崩潰大哭,喉嚨裏發出嘶啞難聽的吼聲。
    馮岩知道她受了委屈,一遍遍拍著她後背安撫她。
    他心裏也不好受,如果不是譚雲要去部隊看望他,根本不可能在火車上被拐走,淪落到今天這個地步。
    他無數次自責地扇自己巴掌,無數次失去希望,想要放棄尋找譚雲,每次刀放在手腕上的時候,他都能聽到譚雲的求救聲。
    於是他逼自己好好活著,他申請轉業回來做公安,專門請求領導成立一個“打拐”組。
    這兩年時間,他成功抓捕了很多人販子,解救了許許多多被拐賣的婦女兒童。
    每次他都第一個跑到現場確認救出來的受害者裏麵有沒有他的小雲,無數次失望,又無數次強迫自己燃起希望,他堅信,終有一天他能找回他的小雲。
    派出所所有同誌都見過譚雲的照片,都知道岩哥的妻子在去部隊看望岩哥的火車上被人販子拐走了。
    所以聽到譚雲名字的時候,苗強不敢確定這個是不是岩哥一直在找的妻子,他著急忙慌喊來所有同誌幫忙確認。
    直到薑露扒開譚雲的頭發,看到她眉心那顆痣,眾人才驚覺,這個滿臉傷疤、不能說話的女人,就是岩哥找了兩年的妻子。
    眾人高興岩哥終於找回了自己的妻子,又同情岩哥等待兩年,找回的妻子卻是傷痕累累,再也無法開口說話了。
    不過馮岩不在乎這些,隻要譚雲能活著回來,他就滿足了。
    馮岩心裏激動和苦澀參半,眼淚滾落在譚雲肩膀上,又被他悄悄抹去。
    “小雲,歡迎回家!”
    馮岩在譚雲耳邊呢喃。
    他等了一會兒,不見譚雲有反應,小心地扭頭一看,才發現她已經睡著了。
    擔驚受怕了兩年,回到熟悉的環境,譚雲全身心都鬆快了許多,被馮岩溫柔哄著,她困意上頭,眼睛一閉就睡著了。
    馮岩把她抱起來,不顧她身上的衣服又髒又臭,徑直把她抱進臥室裏,放在他們的床上。
    “小雲,對不起,是我害你受苦了。”
    ……
    沈隨安和白夢寒拿著介紹信找了招待所,招待所老板小眼睛咕嚕一轉,問道:“你們是什麽關係啊?”
    “他是我對象,我們回來辦理結婚證。”
    白夢寒搶在沈隨安之前開口,沈隨安聽到對象兩個字,臉頰不受控製發熱發燙,細看才發現,他耳朵也悄悄變紅了。
    老板眼中精光一閃,說:“哦,就算你們是在處對象,沒結婚證也不能住一間房。”
    白夢寒:“要兩間房,離得近一點。”
    老板手一頓,故作為難道:“沒有離得近的房間了。”
    沈隨安從口袋裏摸出一張大團結,白夢寒接過去,在老板麵前晃一晃,笑道:“您幫忙想想辦法吧!”
    “哎呦,我想起來了,三樓正好有兩間挨在一起的空房,來,這是鑰匙,您拿好。”
    老板眨眼間換上諂媚的表情,雙手捧著送上兩把鑰匙。
    “謝謝老板。”
    白夢寒拿了鑰匙扔下錢,和沈隨安往樓上去。
    “怎麽給他那麽多錢啊?咱們住兩天,頂多五塊錢。”
    走過轉角,確定老板聽不見了,白夢寒才小聲和沈隨安說話。
    沈隨安無辜道:“沒有零錢,我以為你會讓他找零的。”
    “啊?”白夢寒肉疼,“你怎麽不早說?我現在回去找他。”
    “別去了,”沈隨安攔住她,“你看那老板小眼睛裏精光閃閃,要是因為幾塊錢和他鬧了不愉快,他怕是要從其他地方找補回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上去休息吧。”
    白夢寒跟著他往上走,邊走邊吐槽:“你可是團長啊,拿出你的軍官證給他看,他肯定不敢背後搞小動作。”
    沈隨安停下腳步,白夢寒一時不察,一頭撞在他背上。
    “唔!”
    白夢寒捂著鼻子,眼角泛起一顆水珠。
    沈隨安站得筆直,神情肅穆,嚴肅道:“別說團長,就是師長來了,也不能濫用職權,更不能以勢壓人。”
    沈隨安在她麵前,很少有這麽嚴肅的時候,她下意識挺直脊背,放下捂在鼻子上的手,站著不太標準的軍姿,嘴唇蠕動一下,卻什麽也沒說出來。
    她已經看出來了,沈隨安跟原書中寫的一點都不一樣,原書中他會為何落落違背自己的原則,允許何落落越過自己的底線。
    可是這段時間相處下來,白夢寒才明白,那是書中的沈隨安,不是站在她麵前這個活生生的沈隨安。
    他誌存高遠、心性端正,從來把集體利益置於自己的個人利益之上;他溫和有禮、奉公為民,從來不為自己謀取私利。
    時代需要為民發聲的人,也需要護國衛民的人。
    白夢寒敬佩這樣的人!
    其實她心裏,早就對沈隨安改觀,和他親近,不全是因為要拉攏他,更多的,是心裏那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在作怪。
    “沒有責怪你的意思,以後這話不要再說了。”
    沈隨安嚴肅的神色變得柔和,見四周無人,他抬手輕輕揉一把白夢寒的頭,俯下身問她:“鼻子怎麽樣?”
    “有點疼~”
    白夢寒抓住沈隨安的手,悄悄把自己的手指擠到他指縫中。
    “站好,別黏黏糊糊的。”
    沈隨安低聲斥道。
    卻沒有甩開她的手。
    “以後走路要看路,不要走神。”沈隨安幹巴巴訓她一句,假裝不在意把她的手拿開,“回去對著鏡子看看鼻子裏麵有沒有受傷,如果受傷了就來找我。”
    沈隨安打開房門,攬過白夢寒的後背,把她推進去。
    “晚安!”
    不等白夢寒說話,沈隨安從外拉上房門,把白夢寒關在裏麵。
    打開水龍頭,用冷水洗把臉,還是媳不掉身上燒起的火。
    又不是毛頭小子了,還這麽衝動!
    沈隨安自嘲一笑,認命地拿著換洗衣物進衛生間洗澡。
    深夜,老板手肘撐在櫃台上搖搖欲睡。
    “當當!”
    來人手指扣在櫃台上,老板一驚,睜開眼睛。
    來人壓低頭上的帽沿,粗著嗓子問:“有沒有一男一女來住房?男的跟個黑臉瘟神一樣,女的美得跟畫報上的明星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