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守株待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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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熬鷹,是公安審訊的基本手段之一。
    它能擊潰犯人的心理防線,以達到好的審訊效果。
    馮岩和苗強帶上門,留劉四一個人在審訊室裏。
    “岩哥。”
    苗強給馮岩遞上一根煙,馮岩沒心思抽,接過來別在耳朵上。
    “把人給我看緊了,敢在咱們眼皮底下耍流氓,真是膽兒肥了。”
    馮岩回頭瞟一眼審訊室,叮囑苗強。
    苗強保證道:“放心吧,我知道該怎麽做。”
    聽苗強說,昨天晚上差點遭受侵害的是白夢寒,於情於理,馮岩都得過去看望。
    買個果籃拎著,打聽了白夢寒的病房,馮岩上樓後又找小護士問了路,才找到白夢寒的病房。
    他扒著病房門往裏看,沒瞅見沈隨安和白夢寒的影子。
    “你鬼鬼祟祟幹什麽呢?”
    馮岩尷尬回頭,訕笑著摸摸鼻子,道:“團長。”
    “進來吧。”
    沈隨安打開門,馮岩跟著走到白夢寒病床前,把手中的果籃放在地上。
    “坐。”
    沈隨安言簡意賅,把腳邊的椅子踢給馮岩。
    馮岩不客氣地坐下,垂著腦袋默不作聲。
    白夢寒也沒什麽話要說,她和馮岩不熟,寒暄都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沈隨安本身也不是話多的人,他把飯盒給白夢寒打開,靜靜看著她喝粥。
    “團長……”
    馮岩欲言又止,偷偷瞄一眼白夢寒的臉色。
    “出去說。”
    沈隨安把飯盒蓋放到一旁的櫃子上,率先往門外去。
    馮岩如釋重負,跟在沈隨安後麵走出去。
    兩人來到醫院樓下的花壇邊坐下,馮岩把耳朵上的煙拿下來給沈隨安。
    沈隨安接過來拿在手裏把玩。
    馮岩深吸一口氣,一字一頓道:“我找到小雲了。”
    沈隨安停下把玩香煙的動作,問道:“她,還好嗎?”
    馮岩強忍著心痛,說:“我們昨天帶回來的,就是小雲。”
    雖然心裏隱約有猜測,但親耳聽到馮岩這麽說,他還是默了一分鍾,才攬著馮岩的肩膀,用力呼嚕一把他的腦袋,強顏歡笑說:“不幸中的萬幸,人找回來了。”
    “嗯,”馮岩笑得苦澀,“能找到她就是萬幸……可是她遭了很多罪,受了很多苦……都是我沒用,這麽久才找到她……”
    言語太單薄,沈隨安沒辦法勸他往好處想。
    “堅強點!”
    沈隨安拍拍馮岩的後背,掏出手帕給他。
    馮岩擦幹淨臉上的鼻涕眼淚,勉強擠出一個笑臉:“我會的,我還要照顧小雲,還要親手抓住那該死的人販子幫她報仇。”
    還有些話,馮岩不方便告訴沈隨安。
    譚雲臉上的傷,是王耀祖用鐮刀劃出來的,她的舌頭,是王全生喝醉後慫恿王耀祖割下來的。
    就因為譚雲長得漂亮,他們怕留不住她,怕她哪天趁他們不注意跑了,於是在醉酒後,他們心底惡念滋生,拿鐮刀劃傷她的臉。
    譚雲疼得慘叫連連,王全生怕驚動別人,惡從膽邊生,慫恿王耀祖拿剪刀剪了她的舌頭。
    譚雲一定求饒過,說不定還跪下來求他們放過她,保證自己再也不跑了,可是那些惡鬼怎麽可能心軟?
    一想到譚雲痛得撕心裂肺,馮岩就恨不得親自動手,把傷害她的人都處決掉。
    “馮岩,惡人自有法律懲治,別忘了你肩上擔負著怎樣的責任!還有,譚雲還得你照顧!”
    馮岩眼中的恨意如有實質,沈隨安怕他做傻事,忙揪著他的衣領警告他。
    “……我知道,我不會做傻事,我還得奮鬥在工作崗位上,把所有人販子都逮捕入獄!”
    馮岩雙目血紅,眼神卻異常堅定。
    沈隨安:“有需要就聯係我,我會盡我所能幫助你!”
    ……
    戶口遷移介紹信已經拿到,返程的車票訂在明天,沈隨安不敢相信招待所,怕再有劉四這樣的流氓出現嚇到白夢寒。
    左右醫院床位不緊張,一間病房住三個人,還有幾個陪護家屬,絕對不會有不長眼的流氓敢跑到這裏作亂。
    於是沈隨安就讓白夢寒安心待在病房裏,他則是跟著馮岩回去,旁觀他審問劉四。
    夜間突擊審訊,在犯人疲倦、恐慌的狀態下,更容易擊潰犯人的心理防線。
    馮岩負責審問,苗強記筆錄,沈隨安站在門外,背靠在牆上,閉眼凝神聽裏麵的動靜。
    “劉四,關於你夜間入室行凶一事,你還有什麽好說的?”
    馮岩音量拔高,在氣勢上震懾劉四。
    劉四嘴唇哆哆嗦嗦,半天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馮岩依照規矩,問完所有問題。
    走完流程出來,苗強把手裏的筆錄給沈隨安看。
    劉四承認,在火車上對白夢寒見色起意,一路尾隨在他們身後出站,可惜出了車站人就跟丟了,他猜測白夢寒和沈隨安會去住招待所,就在招待所外麵守株待兔。
    之後他拿出一遝鈔票賄賂招待所老板,從招待所老板口中問出沈隨安和白夢寒住在哪間房,就耐心在門口等待時機。
    起先他也不確定哪間房裏住的是白夢寒,直到他貼在門上,隱隱約約聽見說話聲,才摸準白夢寒的位置,撬鎖進門。
    “他說的是實話,我們確實在火車上發生過糾紛。”
    沈隨安扣上筆錄本,苗強伸手,從他手裏拿過來收好。
    馮岩:“他對自己的罪行供認不諱,後續法院會對他進行判決,等判決結果出來,我打電話告訴你。”
    “好!”
    時間不早了,沈隨安要回醫院,馮岩拿上車鑰匙送他。
    “岩哥!岩哥!”
    兩人剛走到門口,薑露著急忙慌地跑過來叫住他。
    馮岩扶住跑太快差點摔倒的薑露,道:“怎麽了?冒冒失失的。”
    “你看,你快看啊!”
    薑露喘勻一口氣,亮出拿在她手上的草稿紙。
    馮岩大力搶過來,一張接一張翻看。
    “劉四?”
    馮岩心頭劇震,呆愣地念叨一句,難以置信地把剛才看過的紙再次翻看一遍。
    居然是劉四?
    在火車上給譚雲下藥,拐走譚雲的人,居然是劉四!
    馮岩攥緊拳頭,手裏的草稿紙也被他捏作一團。
    “啊!該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