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把燈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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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護士拗不過他,隻得給白夢寒開一個住院單。
    沈隨安把白夢寒送進病房,病房裏有三張床,靠窗和靠門的位置都有人住了,白夢寒隻能住中間那張床。
    沈隨安安頓好她,遲疑著開口:“你一個人住在這裏,要留點心……”
    “去吧!不用擔心我。”
    白夢寒打斷他,給予他一個肯定的眼神。
    “什麽都不要想,好好睡一覺。”
    沈隨安摸摸她的頭,幫她拉上兩側的隔簾。
    醫院晚上不關燈,頂著略微刺眼的燈光,鼻腔裏充斥著消毒水的味道,白夢寒一放鬆,閉眼睡得香甜。
    沈隨安回到招待所,老板瞧他從外麵走進來,一臉心虛地低下頭,假裝沒看見他。
    他反常的舉動引起沈隨安注意,沈隨安居高臨下凝視著他,問道:“剛才,是不是有可疑的人上樓?”
    “沒,沒有啊,我沒看見。”
    老板視線飄忽,緊張地吞咽唾沫。
    “給你一分鍾時間,你再好好想想。”
    沈隨安掏出軍官證,漫不經心扔在老板麵前。
    不需要打開,隻是封麵上的“軍官證”三個字,足以嚇得老板冷汗淋漓。
    “我說,是有一個男人,戴著帽子,指名要找你們,我就給他指路,讓他上去了。”老板擦去頭上的冷汗,哆嗦著雙手拿出一遝錢,“這是他給我的錢,都在這!”
    沈隨安拿回軍官證,從櫃台上拿一張報紙,把老板交出來的一遝錢包起來揣進兜裏。
    “打電話給派出所,讓他們派人過來一趟。”
    沈隨安吩咐完老板,上樓把劉四拖下來。
    劉四胳膊被白夢寒劃傷,沈隨安簡單給他包紮起來,把他扔在招待所門口。
    老板嚇得拿手帕接連擦掉頭上的汗,殷勤地搬一個凳子給沈隨安坐。
    沈隨安看都不看他一眼,站軍姿等在招待所門口。
    來的人是苗強,下午的時候兩個人打過照麵,當時馮岩介紹說這是他朋友。
    “是你?”
    苗強詫異地掃一眼現場,地上躺著個昏迷的男人,招待所老板戰戰兢兢縮在一旁。
    招待所老板打電話過來說,有個軍官讓他們來一趟,沒想到他說的軍官竟然是岩哥的朋友。
    “這個人半夜撬門行凶,強奸未遂,身上還帶有凶器,明天讓馮岩好好審問,以他熟練的手法來看,說不定是個慣犯。”
    沈隨安幫著苗強把劉四抬上車,又拿出一包東西給苗強:“招待所老板受賄,私自放陌生人上樓,這是他受賄的證據。”
    “辛苦了!”
    苗強接過包在報紙裏的錢,開車帶劉四回派出所。
    沈隨安回房收拾了東西,回醫院守著白夢寒。
    ……
    譚雲是個心性堅韌的女人,一覺醒來,她已經想通了很多,她是被拐賣的受害者,如果不能把人販子一網打盡,那麽今後,還將出現更多同她一樣的受害者。
    她洗完澡換一身幹淨衣服,拿出自己以前的筆記本,撕下一頁來,在紙上寫下自己被拐的過程,以及拐賣她的那夥人販子的特征。
    馮岩買早餐回來,譚雲堅定地把自己寫下的話給馮岩看。
    “小雲,你剛回來,先不要想這些,好好休息幾天,我已經通知了爸媽,他們下午就能趕過來陪你。”
    馮岩把紙放在桌子上,拿出早餐擺在譚雲麵前。
    “不,抓人販子,一刻都不能耽誤,不然會出現更多像我一樣的受害者。”
    譚雲無法說話,隻能在紙上寫給馮岩看。
    文字有時比言語更能打動人心。
    馮岩鼻子一酸,眼眶有些濕潤,他強忍淚水擁抱一下譚雲,叮囑她一定要好好吃早餐。
    譚雲點一下頭,目送他拿著紙出門。
    約莫馮岩走遠了,譚雲又撕下一張紙,在上麵寫下離婚請求幾個字。
    馮岩拿著紙找到薑露,強忍悲痛,說:“小薑,這是你嫂子寫的被拐經過,和人販子的基本特征,你拿去看看,提取有用信息給我。”
    “岩哥,你不看嗎?”
    “我就不看了。”
    馮岩別過頭,雖然他動作很快,但薑露還是看見有一滴淚順著他眼角滾落。
    “好,我會盡快整理有用信息給你。”
    薑露一走,馮岩再也繃不住,一拳砸在牆上,默了一瞬,他眼睛抵在手背上,無聲痛哭。
    苗強走到拐角處,輕輕收回腳,一把拽住過來抽煙的同事,把他帶回去。
    “唉,我去抽煙,你攔我幹什麽?”
    “一會再去,憋不死你。”
    苗強心裏百感交集,男兒有淚不輕彈,他跟著馮岩一年多了,還是第一次見他這副樣子。
    該死的人販子,摧毀了多少原本幸福美滿的家庭啊!
    馮岩哭完,沒事人一樣回來,眾人默契地假裝沒看見他紅腫的雙眼。
    “岩哥,昨晚上你朋友抓了個入室行凶的犯人,叫劉四,這個劉四作案手法嫻熟,初步懷疑是慣犯。”
    苗強覺得應該找點事情分散岩哥的注意力。
    “走。”
    馮岩拿起帽子扣在頭上,帶著苗強進審訊室。
    劉四胳膊上的傷口,被苗強拽來的法醫縫合之後上了藥,已經不流血了。
    苗強上前,“溫柔”地叫醒劉四。
    劉四幽幽轉醒,捂著臉疑惑地打量四周。
    馮岩敲敲桌子,吸引他看過來:“別看了,這是派出所,接下來我問的每一個問題,都請你如實作答。”
    “派出所?”劉四慌張地掙紮起來,“你們憑什麽抓我?快放了我,我可沒犯法,快放我走!”
    “反應這麽大?看來你很害怕我們,或者說,你很心虛。”
    馮岩篤定道。
    “你快放了我,我真的沒犯法,你亂抓好人,傳出去不怕被人戳著脊梁骨罵?”
    劉四聲音越來越小,眼神飄忽不定,手指也緊緊扣在椅子上,牙關不受控製打顫。
    他這些小動作都沒逃過馮岩的眼,他越虛張聲勢,馮岩就越肯定他做賊心虛。
    “再問你最後一次!”馮岩提高音量,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昨晚撬門進入女同誌房間耍流氓,是否屬實?”
    劉四呼吸急促,驚恐地搖頭:“我不知道,我有夢遊的習慣,我隻記得我在家裏睡著了。”
    劉四的種種小動作,都說明他在撒謊。
    “強子,把燈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