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人魚的執著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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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莉沒有言語,我卻恍若遭到雷擊。
如果說之前遇到些許沒在漫畫中出現的劇情,我可以當其為不涉及到主角團從而自生的內容,要我自己去經曆,這無可厚非,我改變了部分劇情走向,所以遇到些許未知倒也合情合理。
但麵前人是當之無愧的主角團的一員,在整部漫畫中都起著相當重要的角色,她不應該提前出現,她的故事線不應該被修改...
我不敢去想象蝴蝶效應會造成什麽結果,如果是新的死亡結局,是在我能力範圍之外的更改...
究竟是哪裏出了問題?
“雪莉,你知道的,我不喜歡不聽話的孩子。”琴酒邊說,伏特加邊給手槍上膛,不是指向她,而是指向黑發女人,“所以,在我還沒生氣之前,聽話。”
雪莉咬了咬牙,手指攥緊白色外衣,單薄的身子宛如深夜獨自落下的一片雪,在萬籟寂靜中孤獨無依的飄著。
“...雪莉。”她低聲說著,“是研究員。”
“乖孩子。”琴酒將煙盒收起,單手撫摸著雪莉的頭發,感受到她越發加重的顫抖,琴酒的心情更好了起來。
他沒要黑發女人做介紹,我看向她,知道她是宮野明美,之前和萊伊出任務時見到過她,不過從未和她說過話。
漫畫裏她似乎和萊伊有著不一般的關係,但現在看來,似乎兩人還未有過多交集,興許是雪莉提前回國的事情占據了她的大腦,實在容不下其他事情的參與。
“明天七點的船票,不要遲到。”琴酒終於放開了雪莉,揚了揚手,伏特加會意,將兩張船票放到了會客廳的桌子上,“愛爾蘭和蘇格蘭去,帶著雪莉。”
“什麽任務?”我眯了眯眼,已經習慣了知曉,便會對突然襲來的未知感到前所未有的迷茫,“還要帶著研究員?”
“福井縣若狹灣的美國島,去年因出現一個長生不死的長壽婆而聞名,據說是吃了人魚肉所以長生不死,引得許多人趨之若鶩。”琴酒的煙即將燃盡,沒再點,“許多政要也因此前往...嗬,為了長生,真是什麽都願意相信。”
他後麵一句話好似闡述現實,又好似略帶嘲諷。
“雪莉研發的藥和長生有關係,帶她去,讓她去看看長壽婆究竟是真是假。”琴酒說著,警告般將煙碾滅,“回來後要做出成效...沒用的人都會被殺掉。”
他又拍了下雪莉的肩。
“而你們的任務,是帶回去年節日祭典所登記的人名單。”琴酒眼光掃向我和蘇格蘭,“上麵記載著很多重要的名字,不許失敗。”
“不然,等候你們的同樣是死亡。”
蘇格蘭麵色不變,隻問了下是否需要帶武器,琴酒沒猶豫,隨口回答著“隨你。”
“不用殺人的任務,對你們難道不是輕而易舉。”
淩晨兩點的鍾聲敲響,任務也被交代完畢,琴酒不管我是不是還在待機狀態,微微側臉,長發隨之擺動,伏特加了然的拉起了坐在地上的兩人,轉身按下電梯。
眼看著琴酒要帶走兩人,我沒忍住向前兩步,開口問:“她們不住在這裏嗎?”
琴酒腳步一頓,像聽到什麽笑話般看著我,“不住。”
“我的乖女孩才不住這裏,誰知道會被你帶壞成什麽樣。”
我還想上前,波本卻點下我的肩,製止了我的動作。
“愛爾蘭。”
電梯門又緩緩開啟,伏特加帶著兩人走了上去,女孩們從始至終沒抬過頭,在本就昏暗的燈光下,我甚至看不清她們的輪廓。
琴酒沒著急走,先頓聲叫了我:“收起你不必要的仁慈。”
我愣了愣。
“既然你已經加入組織,就要遵守規矩。”說著,他好似想到什麽般,笑得有些惡劣,“就像對待我那樣對待所有人,不然...”
“你可沒有在這裏活下去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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鉛灰色的天劃過雨水點點,開始隻如綿密小針般,隨著船隻出海,海鷗消失,瓢潑的雨打在甲板,發出不小的聲響。
船長看著陰沉的天氣歎氣,進而招呼船員,叫他們負責將乘客帶回客艙。
出海前並無人告知今日天氣如此糟糕,船長也沒想到,憑借多年行駛經驗來看,剛剛的雨不到半小時便能停歇,當時天邊的雲霧都漸漸散開,誰能想到到了海中央,雨反而大了起來。
這不是什麽好兆頭。船長心中默默想,但他不敢說出來,船上所乘坐之人非富即貴,才剛過完年,普通遊客少有這時候上島遊玩的,大部分都是些高官大戶,趁著假期的餘韻,在還沒正式忙碌起來前,過來看一看長壽婆一說究竟是否為真。
他抽完最後一支煙,退回駕駛艙,餘光瞥見三個穿著黑色長款大衣的人,頓然宛如被海妖纏上。
三人坐在船艙內部,周圍並無人敢靠近,都被幾人的低氣壓嚇得盡量遠離。
但三人都長得好看,男人身材高挑,眉眼的線條冽出鋒芒。女人紅發高高束起,蒼白的臉帶著驚心動魄的美麗。茶發的女孩坐在最裏麵,始終低著頭,卻在不經意收起耳邊碎發時露出優越的側臉。盡管幾人麵色不善,卻依舊惹來船上人的打量,船長甚至聽到有人在想搭訕的聲音。
“嘿,你們也是去人魚島的嗎?要不要一起...”
還真有膽子大的家夥前去搭話,估計他自己也是什麽高官子弟,覺得不會有人不給他麵子。
就在他期待著美人回答時,三人緩緩抬眼,眼神萃著殺死人的冰。
“...打,打擾了...”
男人落荒而逃。
我看著臉色同樣蒼白的蘇格蘭,從挎包中拿出出門前波本塞給我的藥盒,“再吃一顆暈船藥吧。”
“不用,我睡會兒就好。”他蹙眉,搖頭拒絕,不舒服的靠在沙發上,捏了捏鼻梁。
“雪莉,你要不要再吃一顆?”
雪莉沒回答,隻側過臉,托腮看向船壁。
昨夜我和蘇格蘭都幾乎沒睡,他和波本在悄聲商討這次任務,我則在想這突然改變的劇情,如果事情如此脫軌,那我目前做的所有事都將沒有意義,我誰都救不了,幹涉既定事實並非輕而易舉。
越想越覺得難以呼吸,我幹脆在兩人擔憂的目光中打開了那瓶愛爾蘭威士忌,五十多度的酒精度並非玩笑,喝下兩杯便覺得胃裏在火辣辣的灼燒著。
我又在想,或者幹脆還是死了好。
我開始就沒想過要改變什麽,我也知道自己根本做不到。一切的選擇都是被推著進行的,如果要我再重新選擇,那我還是在那天死在高明哥的懷中比較好...
“愛爾蘭。”窒息感驟然離席,隻剩熟悉的溫暖伴隨身邊,我睜開眼,就見兩位幼馴染緊皺著眉坐到了我的身邊,“你怎麽了?狀態不太對。”
“從見到那個研究員後,你就恍恍惚惚的。”波本倒了杯水給我,他此時也不再去怪罪那瓶酒,隻詢問關鍵點,“你,認識她嗎?”
說不上認識,但她是宮野艾蓮娜的孩子,如果告訴波本這件事,那混亂的劇情不知道又要向什麽古怪的方向發展,我張了張嘴,被扼住喉嚨的感覺再次襲來...
“咳咳...咳...”我狂烈的咳嗽著,仿佛這樣能將一切真相與事件帶到這個世界,我想是得了花吐症,隻不過不被人知曉的不是我的愛戀,而是我孤獨的,無法告知的心。
“愛爾蘭。”蘇格蘭輕輕拍著我的肩,隻有我們三個時,他的聲音總會恢複hro聲線,沉穩熟悉,溫柔的宛如托舉起萬千星辰的風,“你有什麽事要告訴我們嗎?”
我愣了下,看著他流淌星河的眼,還是搖了搖頭。
“我隻是,有點緊張。”
兩人沒因為我的輕巧回答而鬆口氣,他們知道這不是實話。
但誰都沒在追問。
“又不是第一次和我搭檔了,緊張什麽?”蘇格蘭笑著說,遂我心意的轉移了話題,“還有點時間,你去休息會兒,走的時候我叫你。”
見我沒動作,蘇格蘭輕輕勾住我的小指,湊到他的胸口,微微低下頭,一雙眼平靜的望向我,“你還要保護我呢,不休息好怎麽行呢?”
心中的翻湧被落下的櫻花止住,漸漸平息。我點了下頭。
“如果之後再有...這麽緊張的時候。”波本補充,將剛剛補充收拾好的藥盒交給我,“願意的話,可以和我們說說。”
我吸了口氣,回頭看向兩人。高挑的兩人容貌卻漸漸與幼年印象重合,他們才不是什麽被規定的漫畫人物,他們是我最好的朋友。
“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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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雨越大,海浪越大,銀色閃電劃破陰沉的天,仿佛給雲層給劃開一道口,又毫不保留的溢出雨來。
船搖晃的厲害,看著越發麵色不善的倆人,我想去問問船長大概還有多久能到。
但才一站起,所有燈光驟然停歇。
整艘船瞬間被黑暗包裹,在漆黑的巨浪中行駛,好似要開進末日之地。
“愛爾蘭!”蘇格蘭叫我,聲音有些焦急,我回過頭,剛剛還坐在沙發上的兩人全倒在了地上。
“雪莉發燒了,剛剛昏睡過去...藥盒裏有消炎藥嗎?”
“轟隆——”
蘇格蘭話音剛落,一道驚天雷聲轟鳴而過,將整艘船震得晃動不止。
他來不及反應,一手扶著昏迷的雪莉,不顧頭昏眼花,趕過來護住我。
我和他的手緊緊握住,雙臂摟住雪莉,將她護在安全的中心。
“有!波本裝給我了。”我打開包中的應急燈,拉著蘇格蘭往沙發上坐回去。
手才扶住沙發靠背,又是一陣劇烈的晃動,尖叫聲不絕於耳,燈盞玻璃杯都摔得稀碎,炸開的煙花般籠罩在我們周圍。
窗外腳步聲焦急,身影都交疊在一起,黑暗中看不清臉的一人急匆匆推開了休息室的門,聲音急促:
“不好了!船艙進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