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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瘋子。
瘋子。
那家夥真是個瘋子!
這些炸彈,這些基本上的等同於我引爆一個軍火庫量的炸彈...!是這個瘋子自己裝在郵輪上的?!!
他可真是恭候多時了,他早就想這麽做了吧!
炸死這些蠅營狗苟的家夥,這樣就能徹底停止郵輪的運營...
哈...我已經停止思考他這麽做的原因,將這些突發情況直接歸攏於他和貝爾摩德計劃的一部分,這樣會讓我嗡嗡作響的大腦變得舒服一點。
有人將我護在懷中。
他背脊承受了熱浪的翻湧。
我看向波本,他額角被破碎玻璃劃出一條血色痕跡,微微蹙眉,在對上我視線的瞬間又恢複往常神色。
“我沒事。”
我吸口氣,想用平常這家夥說我的那番話教訓下他,畢竟不是什麽時候都有機會和年級第一對峙...
但我還是咬了咬牙,隻從懷中翻出手帕,抵在他的額角。
“別讓我擔心,波本。”
我皺眉去尋找舟橋,沒看到那人微微的歎笑。
舟橋及時躲在了沙發後麵,熱浪和爆炸的衝擊並沒有傷到她一點,她回望著我,皺眉叫我:“躲到這裏來!”
她的聲音被那群搖搖晃晃站起身的侍應生注意,其中甚至包括被爆炸聲強行喚回意識的鼠屋。
他身體早就適應毒品,大量的毒品注射暫且沒有要了他的命。
不過大腦似乎收到不小影響,他情緒有些過於高亢。
“抓住她!”鼠屋咬了咬牙,寶石眼鏡鏈不翼而飛,一雙細長的眼惡狠狠看向舟橋,香檳金色的西裝也變得髒兮兮,上麵不知道染上誰的血跡,“菲尼徹底廢了!得罪這麽多人,誰也保不了他!”
“抓住他們!就用他和舟橋家的人換郵輪的經營權!”
僅剩的侍應生聞言一哄而起,將舟橋作為他們唯一的救命稻草,如貪婪豺狼般撲到她的身邊...
舟橋緊蹙著眉,麵上依舊沉著,但隻有她自己知道,現在心髒快要不受自己控製,想直接跳出來表達自己的驚慌。
她步步後退,但麵前的那群家夥可不打算給她留下退路。
為首的侍應生咧嘴笑著,似乎找到了後半輩子的依靠...
舟橋拿起手邊餐刀,如果他敢過來...
那他就死定了。
心髒呼之欲出,她做好了殺人的準備。
“咻——”
但,槍支先於餐刀行動。
子彈正中他的手腕,手中槍械直接掉落在地。
鮮血噴射,哀嚎瞬起。
侍應生痛苦的跪倒在地。
私自改裝的槍支質量真的很差。
這不,子彈都散落一地。
我護在舟橋前麵。冷眼看向還妄圖過來的侍應生。
“誰敢再靠近一步?”我單手持槍,一隻手護在舟橋前麵,“剛剛沒被炸死還不趕緊謝天謝地的逃跑?是多不長腦子,還想繼續你們的弱智行動?”
說著,我看向為首的那個細眼睛。
挑了下眉,“也是,畢竟你們跟了個腦子不太靈光的家夥。”
鼠屋咬著牙看向我,如齧齒類動物般,恨不得直接將我咬碎。
“你這家夥...原來你們早就都串通好了?!”他看到我的槍,不知道為什麽逼宮忽然變成請君入甕,他們這麽多人,反而落了個下風。
我皺了皺鼻子,他的話讓我覺得屬實委屈,如果我們早就串通好,我至於讓我和金毛朋友一起被炸飛?
“沒有。”我義正言辭的回答。
“打老鼠需要什麽提前串通?這不是人人有責的事情嗎?”
我聽到菲尼先生沒忍住笑了下。
“你...!”
“愛爾蘭。”菲尼叫我,聲音如最柔和的紅酒,在夜晚溫柔流淌,“到我身邊來。”
我覺得貝爾摩德還是偏心眼,給菲尼的資料絕對比我多...其中大部分絕對還是【同事的身份信息】之類的內容。
但我還是走到他身邊,隻是覺得那聲音聽起來,沒由來的讓人覺得舒心。
我扶著舟橋,走到他身旁。
他微微彎腰,對我伸出一隻手,儼然一副紳士模樣。
“要跟緊我哦。”他輕吻我的手背,閃爍焰火的眼對我輕眨一下,“還有這位小姐,和...”
他看向波本,聲音莫名染上玩味。
“愛爾蘭的小金毛朋友。”
雖然不知道這家夥打算做什麽,但身體卻先一步動作,直接拉住了他的手。
菲尼淺笑一下,在我還沒反應過來時,欣長的腿大步邁起,跨過斷壁殘垣與火光滾滾,在海浪與熠熠生輝的星空下,他眼睛倒映著我的臉。
集團和家族的侍應生憤怒的叫嚷,追逐在身後。
但隨著震耳欲聾的爆破聲再次響起,聲音都被掩埋在塵埃與浪花之中。
菲尼的聲音在滾滾烈火與濃煙中依舊清晰,他仿佛真有透過一切抵達我身邊的能力。
“你看,愛爾蘭。”他還是柔和聲線,落我耳邊,“現在所有人的眼前都被白霧籠罩...”
說著,他指抵住我的眼,不像剛剛用力,隻是輕輕觸碰,蜻蜓點水般。
“和你看到的世界,一個樣。”
·
瘋子。
瘋子。
這家夥絕對是個瘋子!
誰家好人逃跑還一副勢在必得的樣子?
我看著拉著我手腕向前跑走的男人,總覺得他心情比剛剛好了不下半分。
甚至哼起歌來...!
“菲尼先生?”
“我在呢,愛爾蘭。”
“我們是在逃命吧?”
“對啊,顯而易見的情況...”
“...”我第一次有了接不上話的感覺,上次出現這個情況...好像還是在念書的時候。
菲尼彎著眼睛看向我,“嘿,愛爾蘭,別擔心,我不會讓你領不到那三倍工資的。”
麵前是被炸的搖搖欲墜的甲板,最頂端還落著一盞小桔燈,在昏沉的深藍色大海中做唯一的領航。
“從這裏過去,下去防護梯,我的快艇在那邊。”
菲尼抬手指向甲板邊緣,“快去,過一會兒郵輪就要坍塌了。”說著又看向波本,麵具下的人發出一聲奇怪的笑:“你應該會開快艇吧?”
波本眯了眯眼,像是窺伺對手的雪豹。
菲尼沒在意他的不回答,轉過身,看向火海。
剛剛一直拉著我走的人留在了原地。
“你不走嗎?”我頓住腳步,看向他。
菲尼似乎沒想到我會回頭,一直平淡的眼中閃過些許驚訝,但很快又恢複原狀。
“要走呀。”他對我說,“但我還有些事情...沒處理幹淨。”
他微笑著看向我,聲音在灰白色交纏的煙霧繚繞下越發模糊,“先過去吧,愛爾蘭,帶著舟橋小姐一起。”
二層玻璃房轟然倒塌,碩大的玻璃碎片落在泳池之中,水花和玻璃碎渣散落滿地,已經分不清兩者。
走廊的台柱在風中搖搖欲墜,我急忙拉住靠的過近的舟橋,咬咬牙,轉身跑向甲板邊緣。
波本已經發動好快艇。
他站在防護梯旁,一隻手扶著梯子,一隻手向我伸過。
“嘶!”
甲板之上是鋼筋水泥的半截身子,混亂的搭配在一起,在烈烈焰火的包裹下,阻撓著來人的前行。
舟橋背包被粗長的鋼筋勾住,不停跑著的她沒注意,瞬間被勾的摔在碎塊的木板和玻璃中,手掌刺入不大不小一塊玻璃殘渣,鮮紅的血像是泡在水中的楊梅,滾滾而落。
“舟橋小姐!”我皺眉,急忙扶起她。
電梯隨著又一陣爆炸墜落,巨大的鐵皮盒子濺起一層烈火。
“愛爾蘭,危險!”波本眼疾手快,持槍擊碎就要向我們襲來的牆壁碎塊。
他緊蹙著眉,又登上防護梯。
我拉住舟橋的手,她腿被劃傷流血,蜿蜒小河般的血跡一路流淌。
“再堅持一下...”我安撫著她,女孩點點頭,麵色無常,隻是眉心越發聳起。
耳邊忽有刺耳風聲閃過。
帶起一陣嗡鳴,將波本的聲音都阻隔。
銀色寒光倒影月亮,閃爍著突襲者猙獰的臉,一半被炸的血肉模糊。
他從斷壁跳下,揮舞沾染藍色液體的短刀,直逼舟橋。
“啊...啊...啊——隻要抓到你,隻要抓到你,我就還有機會,上二層,吃到,吃到...”他眼中透著癡狂,刀柄直直刺下——
舟橋腿痛的跑不開,她下意識抬起手臂阻擋——
風停息片刻。
想象中的疼痛並未傳來。
海麵隻剩下金發男人喊叫那人名字的聲音。
是一聲難以描述的,
“愛爾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