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燃燒的夏至夜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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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哈哈真是胡鬧的家夥...”我翻出床頭櫃中的戒指,毫不客氣抵在萩原研二的耳後。
    稍一用力,那家夥眨眨眼看向我,了然的順勢癱軟在我的臂彎。
    “小白,我昏過去的時候你可要保護我...”
    “你如果做個令人尊敬的前輩我自然會好好保護你。”我咬牙切齒卻依舊麵帶微笑,那人最後輕笑一下,昏在我的懷裏。
    波本站在我身後,“戒指裏的藥...你用給他了?”
    “嗯,當時我不知道他身份,怕自己真有不測,留個後手。”戒指裏是個慢性毒藥,當即死不了,但內髒會如被火烤般的炙痛...所以我才奇怪,以為是藥沒生效,畢竟這家夥見我醒來的第一件事竟然不是要解藥,而是...
    我看像波本和蘇格蘭。
    而是和我們講這麽久的話。
    頂著劇痛,裝作無恙,直到我才注意到他微微發紫的嘴唇。
    太久沒見了,也不確定此時過後是否還有平常般說話的機會。他不想那麽快的昏睡過去,就算支撐他和朋友們繼續講話的是灼心般的疼痛。
    幼馴染們知道我戒指的功效,似乎此時和我想到一起去。
    蘇格蘭輕歎,順勢扶起靠在我身上的萩原研二,讓他躺回床上。
    “他是萩原。”蘇格蘭看著他,靜靜說。
    波本點頭,“...隻有那家夥會做出這種事。”
    我微微垂眸,看向萩原的手臂和脖頸,上麵也有不少傷痕,有的是舊日痕跡,有的則是我剛剛留下的。他大概隻粗糙處理了下,幾條突起的傷痕在他結實白皙的小臂上格外顯眼。
    靜靜睡去的那人褪去總是調侃般的神情,眼神都放鬆下來,依偎在柔軟的枕頭裏...身旁是熟悉氣息,讓他整個人都不由自主放鬆下來。
    我看著他,眼神莫名柔軟。
    不久之前,我也是如此這般,靠在最熟悉兩人的身側,睡了在組織裏的第一個好覺。
    蘇格蘭鬆開了他的手銬,波本將台燈的光線轉暗。兩人靜靜的盯著同期那張臉看了幾秒,麵容是恍然釋然的笑。
    我知道,我們都在想:
    他還活著,真好。
    “不過...”
    波本轉折的話語令我不安,我下意識訕笑向後退去,卻直接撞到身後人身上,他扶住我肩膀,讓我輕易聞到他身上的香煙味道。
    味道很重,我很少在蘇格蘭身上聞到這麽重的煙味。
    “你也知道自己可能遭遇不測?那為什麽還要替她擋下那刀?你明明可以躲開——”波本語氣不善。
    蘇格蘭的手有些用力,他不容拒絕的握住我的肩膀,讓我逃無可逃。
    “我隻是想...”我這次這沒想狡辯,被毒品傷到的確是意料之外,“那是一次很好的獲得那女孩信任與好感的機會,而且隻是刀傷,我就沒太在意...”
    “還有呢?”蘇格蘭冷聲在我耳邊問。
    “還有...”我咬咬牙。
    “...我不想讓她看到那麽殘忍的畫麵,我是說...”我微微側過臉回答蘇格蘭,他的胡子有些鋒利劃過我的耳朵,“她才上高中。”
    察覺到我微弱的反抗舉動..蘇格蘭結實的小臂直接環住我的腰,我能感受到他過於貼近的身體,以及熟悉的氣息。
    波本也向我靠近,他拉住我的手,指尖對指縫,歎口氣,眼神略帶擔憂與責備的看向我,“別再做這麽冒險的事情了...好麽?愛爾蘭。”
    “你明知道擔憂別人是什麽感受。”
    這次的確是我的不對,我點點頭,“抱歉。”
    “不會有下次了。”
    我誠心道歉,他們便會原諒我,這是從小到大的準則。這次也不意外。
    而我們三個一向默契,誰也沒有提剛剛萩原的話,盡管我們都對他剛剛的話保有好奇。
    但...我們也都知道,隻要提問,便肯定要回答自己的那個事情...殺敵一千自損一千二,還是先將注意力放到眼前事情上吧。
    喜歡什麽的,又不著急講。
    不約而同地,兩人視線落在同一人身上。
    ·
    天邊泛起魚肚白。
    波本這才研究起愛爾蘭帶出來的人造皮膚。
    任務開始前她和自己提過一次,說是專門和貝爾摩德要來的珍貴物品,如果真遇到被迫注射毒品的事情...她在關鍵部分用人造皮膚代替,倒也能擋住一點。
    “而且,還能帶出一些毒品出來...任務結束後,你可以交回公安研究。”愛爾蘭對他說。
    波本拿著那薄薄一層皮膚,完全看不出裏麵有毒品注射的痕跡與殘留,但稍微捏一下,卻能感覺到裏麵有鼓鼓囊囊的腫脹感。
    愛爾蘭第一次的毒品注射就是被這個阻擋了下來。
    “舟橋小姐呢?”
    我問波本,是他負責帶舟橋小姐離開郵輪的。
    他抬了抬下巴,示意我看向隔壁房間。
    “在那個房間...你要找她嗎?”
    “嗯,獲取她的信任隻是第一步,我們的主要任務是...接近舟橋議員,找到他藏起的組織消息。”我摸了摸下巴,蘇格蘭遞給我一杯熱茶。
    “我們一定要先掌握那個消息...組織這麽看重而且想摧毀的內容,一定是對我們有利的內容。”
    無論是組織在日本的滲透還是幕後bo的信息,都將對我們的臥底任務與搜查進度提供很大的幫助。
    舟橋小姐的信任可以使我們有接近舟橋議員的機會,但這不過是敲門磚而已,真正的入場資格...
    我聽到萩原研二的房間有打電話的聲音。
    他隨意的笑著回答,似乎不是什麽緊張問題。
    “....雖然出發點是為了任務,但...你有些過激了。”貝爾摩德的聲音從聽筒那邊傳來,難得有些冷淡,“郵輪的運營幫組織得到了很多的利益,你私自殺死了運營者,還炸了整艘郵輪...”
    “我和你解釋過了,貝爾摩德。”萩原研二隨意靠在床頭,一隻手拿著電話,頭發有些亂,“菲尼私自殺了不少侍應生...其中不少是家族和財團的人,他這樣不更是會得罪那些股東嗎?”
    “更何況,舍不得釣餌,釣不來大魚...如果沒有這艘郵輪做投名狀,該怎麽向舟橋證明我們和組織毫無瓜葛,甚至...”他眯了眯眼睛,“深惡痛絕呢?”
    聽筒那邊沉默片刻。
    萩原研二沒再多說,隻靜靜等待那邊回答。
    “這樣的擅自行動,僅此一次。下次如果再這樣...波爾多,別怪我沒提醒你。”貝爾摩德掛斷了電話。
    萩原研二隨意將手機放在床頭,看向過來明目張膽偷聽的人。
    “你的代號...是波爾多嗎?”我靠在門框問他。
    “是啊。這段時間請這麽稱呼我哦,愛爾蘭小姐。”
    他狡黠的眨眨眼,揉了揉手腕有些泛紅的皮膚。
    “你炸掉的那艘郵輪...”
    波爾多看向我。
    “是我們真正的入場資格。”
    他歪了歪頭,但很快反應過來我所言為何,了然歎笑:“情感和物質上的雙重攻勢才能讓任務出現進展嘛。”
    “不過...”波爾多看著我,眼中光滿流轉,“炸毀那艘郵輪對我沒什麽損失,倒是你...受了這麽重傷。”
    “傷勢對我來說也沒有太大損失。”我玩笑著回答,並不想再讓他為我的傷情上心,“而且,你不是及時幫我處理了嗎。”
    波爾多下垂的眼睛微微抬起,靜靜看著我,時光仿佛停滯一刹。
    “愛爾蘭,不要習慣受傷。”他聲音是難得的正色,“頻繁的傷痛帶來的不會是永久的麻木,而是更多的心碎。”
    “嗯...你想,如果總是受傷的是蘇格蘭或者小波本,你也會為此難過的吧?”他笑吟吟地眯了眯眼睛,似乎回憶起什麽有趣的往事,打趣的眼神先落在我身上,又躍之而去,看向在小客廳商議任務進程的兩人。
    “我知道你想保護別人,但在此之前,你也要愛護好自己呀。”波爾多邊說邊打了個哈欠,眼角落下一滴淚,隨意揉下又蜷縮回了床上。
    我承認,我是最喜歡用傷害自己換取利益的家夥,這個方法直白又有效。
    但波爾多剛剛的話卻第一次讓我開始認真思考...
    我之前一直在意,在意那些對我而言太過重要的人們會不會遇到危險,會不會受傷,如果我能替他們擋下一切傷害,那真是太好。
    隻是我一直活在這樣思想的自我世界中,忘記了或許我對他們...也是同樣重要。而每每當我不顧一切受到傷害時,他們的心裏也會同我一樣,緊張、擔憂...甚至會受傷。
    [你明知道擔憂別人是什麽感受。]
    我垂下眼睛。
    “...我知道了,下次,我會想更好的解決辦法的。”我看向枕著自己胳膊的男人,他滿意的點了點頭。
    “不過...你剛剛說的,不僅是蘇格蘭和波本他們...”
    “你受傷的話,我也會難過的。”
    他遲鈍的眨了眨眼,在墜入夢境前被我的話語猛然拉了回來。
    “咳...雖然我不像他們幾個可以每年按時過去給你掃墓,但是...再見到你,我真的很開心。”
    我開始以為,除非再給我覺醒穿越時空的能力,不然我無論如何也救不下他。
    所以能再見到他,我真的,真的很開心。
    “愛爾蘭,那我們約定好...”床上人被解藥的昏睡副作用折騰的隻能勉強抬起眼皮,但他還是看著我,眼中布滿溫柔的星光,“做事前永遠要記得,總有人在為你擔心,也會在你受傷...或者離開後而真實的難過。”
    我用力的點點頭。
    波爾多露出釋然笑容,這才終於跟隨**,閉上了眼睛。
    “...啊,你還要去找舟橋小姐吧?也告訴她一聲,我已經聯係過舟橋議員,他會在上午九點派人接她回家。”
    “我們也要一起走...愛爾蘭,這點就拜托你去說了。”他聲音越發微弱,墜入夢境的速度比我眨眼還要快。
    “走的時候記得叫我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