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太乙精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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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政在一旁純拱火。
    段成孜長歎了一口氣,原本他還想要跟廣象好好談談,但現在廣象怒氣衝衝,並且打傷了南嶽派的弟子,如果再服軟,那麽他玉真堂主就不用幹了。
    更何況現在梁政擺出了他的師門,段成孜已經退無可退了。
    歎了這一口氣,是段成孜放下的軟弱。
    “南嶽大帝的門下?”
    廣象和尚冷冷說道:“素聞崇黑虎知輕知重,不想他這一點,他的門下一點都沒學到。”
    當年的崇黑虎是截教出身,但是在一開始就站隊西周,這知輕知重,像是誇讚崇黑虎,又像是一種陰陽。
    話已至此,難以善了。
    “不錯,就是我的算計!”
    段成孜幹脆就承認了一切,看向廣象和尚,冷聲問道:“你一個西牛賀洲出身的,來南瞻部洲耀武揚威來了?”
    “承認就好!”
    廣象和尚聽到承認之後,五指一張,其大如鬥,向著段成孜籠罩而下!
    西牛賀洲的修行,和南瞻部洲大有不同,廣象和尚這一掌擊來,其光無量,但在同時,讓人頭暈目眩,感覺腳下的大地,都在向著廣象和尚之處流動一般,讓人麵對這一掌,根本不存在躲避,而是正麵就撞了上去。
    梁政的五雷掌開了命座,擁有一定的抗性,察覺不對,伸手便提著旁邊的金已,縱身向後,遠遠離開這一處戰場。
    “啪!”
    如同炸雷響起。
    梁政回過頭去,看到原本的玉真堂,這時候已經成為了瓦礫之場,這一擊掌勢之凶,百丈之外的幾個古木都被推翻,根莖顯露在外。
    廣象和尚是說打就打,並且不是小打小鬧,而是直接豁出來打。
    “噗……”
    金已畢竟受了波及,吐了口血,看向戰場中間,滿是擔憂。
    “我們堂裏麵很多人都在裏麵……”
    “段堂主會護著他們的。”
    梁政寬慰一下,目光看向場中,隻見一點金光,一點銀芒,兩者在原地不斷相撞,而在對撞之中,在那瓦礫場中,一金一銀也各自有金色護罩,不斷推移。
    石頭被碾壓成為灰塵。
    兩者衝擊光芒延展到了空中,飛鷹難過。
    梁政遠遠站著,看著兩個人戰鬥的表現力,感覺自己還混在古典武俠,而對方已經是仙俠玄幻了。
    迎仙山上,光芒凝就。
    迎仙山下,凝就光芒。
    梁政看著山上山下,隻能看到光芒所在,不辨其中人物,但是猜想,大約是道盟和佛門的大佬人物在壓陣。
    場中交織漸烈,煙塵四起,隻見有千道的金光和千道的銀芒在交織不斷,若放煙花,這般劈裏啪啦的半個時辰,忽然長空中金光不繼,那銀色劍芒星落如雨,緊緊追在那金色光芒之後,千百點銀線交織,隻聽是一聲慘叫,場中的一切逐漸靜謐下來。
    煙塵隨風而散。
    段成孜劍丸凝聚成三尺長劍,抵在了廣象和尚的咽喉。
    而廣象和尚雙手盡斷,僧袍紛亂,麵對抵在咽喉的劍,閉眼認命。
    這一場雙方的鬥法,顯然是段成孜大獲全勝。
    “南嶽一脈,精妙神奇,今日劣徒,確實不敵。”
    迎仙山下,那光芒凝聚中,傳來聲響,說道:“今日之一切,皆為誤會,劣徒私自來此,毀了道盟山門,這裏有太乙精鐵一塊,望道盟能饒劣徒一命。”
    廣象的師傅,自然就是圓慧了。
    梁政並不過分打量,心中對其默默標記。
    夢中喜歡的人,梁政現實也喜歡,夢中厭惡的人,梁政現實也不喜歡。
    太乙精鐵飛在空中,向著迎仙山上的光團而去。
    “師傅,不用為我求情!”
    廣象聽到之後,倍覺屈辱,高聲叫道。
    “燈在,油在,光明就在。”
    圓慧和尚平靜說道。
    佛經之中,佛陀在教誨摩訶迦葉的時候,曾經用燈,油,光明來舉例,論證涅槃的等級,而現在的廣象,連最基礎的涅槃等級都夠不到,燈滅了,那就什麽都沒有了。
    廣象和尚淚水不止,說道:“弟子一定百倍修持,洗刷今日之恥。”
    段成孜見廣象如此,對這種意誌堅定的敵人厭惡至極,恨不得一劍將其刺死,以了後患,但是那太乙精鐵已經被收了,段成孜也就隻能鬆手。
    廣象和尚踉蹌起身,帶著身邊的和尚,向著圓慧和尚所在而去。
    光團隱隱,一切漸遠。
    迎仙山上的光團也由此而落,顯露人前,這人麵貌四十多歲,一臉虯髯,眼神剛正,降下之後,凝視著段成孜。
    “見過監院。”
    段成孜向著此人行禮。
    在段成孜身邊的道盟之人,也跟著紛紛行禮。
    道盟之中,除卻李乾坤這個盟主之外,就是三個監院,而段成孜所在的玉真堂,不過是九華院裏麵的七個分支之一。
    “這是我們的九華院的監院,鄧常念。”
    金已帶著梁政上前,小聲說道:“他的名字取自黃庭經裏麵,常念三房相通達中的常念。”
    梁政走來,跟著對其行禮。
    “在下一時不謹,讓他將玉真院都給翻了。”
    段成孜小心認錯。
    “那是小事。”
    鄧常念平靜說道:“我已經知會了城隍廟,讓他們差遣黃巾力士來修了,你能夠自己打回來,已經遮住了這個過錯。”
    憑借硬實力壓了對方一頭,讓對方以太乙精鐵來換命,麵子已經賺回來了。
    段成孜聞言,略微鬆了口氣,但品味著鄧常念的話,說道:“那什麽是大事?”
    鄧常念伸手一招,將那太乙精鐵向著梁政扔來,這精鐵到了跟前,梁政自然接過,但覺入手極重,血液沉降,青筋凸顯,才將這精鐵接在手中。
    入目打量,看這精鐵不過一塊磚頭大小,卻讓梁政拿的吃力。
    “自己去想。”
    鄧常念冷聲說道:“下不為例!”
    段成孜明白了。
    梁政也明白了。
    這就是段成孜想要坑梁政一把,在何員外家安排手段,然後給梁政下命令,這個陷阱坑雖然讓佛教的人給踩了,但是這裏麵的陰謀,被鄧常念所洞徹了。
    隻是現在段成孜贏了廣象,鄧常念才沒有處罰,隻是將這一塊精鐵交給了梁政,算是段成孜對梁政的賠償。
    “段堂主,這可是太乙精鐵,我不能要。”
    梁政一幅要將太乙精鐵送出去的樣子,說道:“太乙者,無上之謂也,精鐵者,鐵中之精也,這就是精鐵之中最好的,倘若鍛造成為飛劍,怎麽也能神煉到十五重吧。”
    段成孜拿的是十一重神煉的劍丸,已經讓他沾沾自喜了。
    甚至於今日的戰鬥,段成孜也多仰仗劍丸之功。
    現在看到自己打出來的太乙精鐵,落在了梁政的手中,這讓段成孜渾身難受。
    “你拿著就是了!”
    段成孜扭身離去。
    今日這一場戰鬥,他贏了。
    但是今後,西方的佛門記恨了他,而他贏回來的太乙精鐵落在梁政的手中,段成孜又感覺自己輸了。
    梁政將太乙精鐵收入到了瑤池金符之中,從迎仙山走了下來,昨天是房間沒有安排好,由此沒在迎仙山住宿,今天則是宿舍都被掀了,梁政不得不住在客棧裏麵。
    用過晚飯,梁政推開了客棧房門,點了燈火之後,看到就在桌前,隨著燈火明亮起來,龍吉公主的身影就此顯現。
    這似是一種隱身法。
    “公主。”
    梁政看到了龍吉公主,露出笑容來。
    “想不到,你做事這麽快。”
    龍吉公主素衣玉釵,不著顏色,但是就她往這房間裏麵一坐,整個房間裏麵都亮堂起來了。
    “事關公主,那段成孜又是我的仇人,公事私事湊在一起了,自然要快一點。”
    梁政說道。
    龍吉公主為之一笑,說道:“是啊,我們兩個人目標雖異,但是要做的事,居然能湊在一起。”
    根據龍吉公主所說,圓慧和尚是西方佛門胎藏界的弟子,那裏以日月星來修持法身,而圓慧和尚更有異寶,出手之後,能攪動天上星辰。
    金靈聖母的四象塔,就是以青龍,白虎,朱雀,玄武這些星象凝聚,倘若圓慧全力出手,擾亂星辰,應當能在亂紛紛的星辰之中,窺探四象塔的所在。
    所以讓梁政進入道盟,就一個目標,那就是挑事,讓圓慧和尚全力的出手。
    圓慧和尚全力出手了,道盟這邊也必須全力應對,那麽皇室的防禦力就低了,梁政也就有了報仇的機會。
    “我就是有點擔心李乾坤。”
    梁政說道:“我們應該不會把他坑死吧。”
    坑死段成孜,梁政沒任何負罪感,但是李乾坤跟梁政,可真是無冤無仇。
    “沒關係。”
    龍吉公主莞爾一笑,說道:“到那時候,由我來護著他,事後也可以對他進行一些補償。”
    聽到龍吉公主說這話,梁政也就放下了為數不多的道德,坐在龍吉公主的對麵,取出來了太乙精鐵,讓龍吉公主察看。
    “倒是不錯的精鐵。”
    龍吉公主眼界極高,對此評價,隻是不錯,說道:“不過雖有精鐵,如何鑄劍,也要考慮,上麵篆刻的劍紋,都是有講究的。”
    梁政看著龍吉公主,自然一笑,他對如何鑄劍,已經有考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