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自習，張檸枝看向江年，好奇問道。
    “你怎麽一直在笑啊？”
    “啊？有嗎？”江年尷尬，咳嗽了一聲，“什麽時候？”
    “你剛剛進教室開始就在笑，還有組長也是。”張檸枝狐疑看著兩人，“總感覺你們兩個有秘密。”
    李華轉頭，正色道。
    “男生有點秘密不是很正常嗎？v我五十，我告訴你江年的秘密。”
    聞言，張檸枝拿出了手機。
    “別別，開玩笑的。”李華已經開始流汗小黃豆了。
    差點忘了，這姐們是真有錢。
    忽的，李華的肩膀被戳了一下。他轉頭看見班長看著自己，頓時以為是讓他晚自習別講話，正打算認錯。
    忽的，隻聽李清容道。
    “微信，我掃你。”
    李華“”
    老實說，他以前沒發現班長也有點冷幽默在身上。
    “我開玩笑的，班長你可以自己問他。”李華有些尷尬，這兩人呆一點就算了，怎麽還都這麽有錢！
    江年聞言，連忙澄清。
    “別瞎說，我能有什麽秘密。”
    “那可不一定，說不定升班前有個老相好。”李華口嗨癮犯了，開始yy，“你們地下戀情，最後分班而分開。”
    江年快要流汗小黃豆了，不孝子說什麽批話。沒有老相好，倒是有個仇人。
    “閉嘴吧你，少在這造謠了。”
    說完，他順便轉身，看著班長道。
    “李華瞎說的。”
    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要解釋，這麽明顯的事情應該很容易分辨。v我五十隻是一個梗，並不是真有這件事。
    但李清容點頭的模樣，讓江年覺得她可能真信了。
    擦，班長這麽好騙？
    江年心裏忽然有了一個不成熟的想法。
    這時，後排傳來一陣咚的響聲。
    前排的人一大半回頭看，隻見袁正川從座位上站起。整個人臉色不是很好看，似乎是因為什麽事情生氣。
    “袁正川，你幹什麽？”紀委蔡曉青不滿，盯著他皺了皺眉，“這是晚自習，你不要影響班上同學。”
    天花板十六條燈管，教室亮如白晝。
    袁正川站在座位上，胸膛微微起伏。麵對紀委的斥責，他也不敢放肆，畢竟紀委背後站著的是老劉。
    三班比較特殊，班長不管瑣事。
    班內的事務基本都是紀委加副班長代勞，包括一些班長開會之類的情況，也是蔡曉青和副班長輪流去。
    所以，紀委蔡曉青可以直達天聽。
    老劉平時也不太管事，但不代表他瞎。自己要是不服管，必然要被談話，然後被抓著早戀這一點猛批。
    敢頂嘴就會被罵得狗血淋頭，外加換班警告。
    真要換班了，馬上一套叫家長套餐。
    以前袁正川毫不畏懼，他覺得自己和女朋友季佳鈺的感情堅如磐石。但現在，他們吵架了，有了一些誤會。
    深呼一口氣，他冷靜了下來。
    “我上個廁所。”
    蔡曉青代班長行使監察之權，兼任紀律委員。提調三班一切班務，對班級事務享有先斬後奏的權利。
    高三壓力都大，堵不如疏。即使有些不快，也不好去升級矛盾。班上天天吵架，還怎麽學習。
    “去吧。”
    袁正川走出了教室，臉色頓時陰沉了下來。走廊裏隻有他一個人的腳步聲，夜風從連廊刮過，莫名自由。
    少年的心逐漸平靜下來。
    他搖了搖頭，開始整理淩亂的頭緒。下午他和女朋友溝通過了，季佳鈺承諾了不理會那些男生。
    可轉頭上晚讀，兩個男生問她問題，她還是回答了。
    袁正川為此感到不滿，對此，她的回答是。
    【你也太敏感了吧，人家隻是問我讀哪一個單元。
    難道我以後要當個啞巴嗎？
    沒人騷擾我，他們都很有禮貌，壓根沒那方麵的心思。寶貝，你能不能不要這麽多疑？】
    可是！
    誰會跨組來問她呢，不能問身邊的人嗎？
    真他媽的！
    袁正川平靜的內心再起波瀾，但他找不到發泄的對象。那幫男的壓根沒什麽目的，而且人很多。
    不知道哪個王八蛋開始的，騷擾別人女朋友幹什麽！
    有情況再防住吧，希望季佳鈺能清醒。
    鈴鈴鈴，下晚自習。
    “試卷還你，謝謝。”一男生隔著好幾排座位給季佳鈺遞還卷子。
    季佳鈺笑道，“沒事。”
    她起身去拿試卷，手伸得筆直，但還差一點點。
    江年正好路過，順手就接過了試卷，再遞給了她。
    “謝謝。”
    江年看她一眼，“沒事。”
    剛回教室，袁正川不由眼前一黑。
    怎麽自己放個水的功夫，季佳鈺又和兩個男生攪合在一起了。她不能少和男的講話嗎？試卷非得借嗎？
    拿個試卷不能下位置拿嗎！
    江年確實是路過，從袁正川邊上側身而過。壓根沒看他，隻是走出了教室去走廊透氣，和李華聊天。
    下第二節晚自習，季佳鈺打算去裝水。拿了水杯，在飲水機那刷了半天發現卡沒錢了，不由歎了一口氣。
    正打算走，路過的孫誌成將鑰匙上的水卡遞給了她。
    “刷我的吧。”
    季佳鈺眨了眨眼睛，不由心中一暖。
    “謝謝，我水卡用完了，忘記充了。”
    “沒事，我水卡裏錢很多。”孫誌成撓了撓頭，“充水卡的人下午兩點才會上班，明天你也可以用我的。”
    說這話的時候，他還轉頭看了一眼陳芸芸方向。見座位沒人才鬆了一口氣，他不想讓陳芸芸誤會。
    雖然不明白林棟為什麽讓他這麽做，但這也就是順手的事情。
    “嗯嗯，知道了。”季佳鈺笑得眉眼彎彎。
    她現在才發現，班上的男生都好暖心，果然理科班的男孩子心更細一些。
    她在文科班也有不少朋友，放假偶爾聊起文科班的男生，她們說文科班男生也並不都是白白淨淨溫文爾雅。
    男神也有，但那幫人大部分和男神兩個字完全不沾邊，各有各的奇葩。都愛裝逼，愛鍵政，玩心眼子。
    反倒是她們很羨慕季佳鈺，覺得在理科班肯定很有意思，事實也是如此。
    不過她已經有男朋友了，所以每次和她們聊這方麵的話題，都會有所克製。
    她剛裝完水，把水卡還給孫誌成。
    “謝謝。”
    “不用。”
    孫誌成心情同樣愉悅，每日一善。關鍵是以前沒發現，季佳鈺也是風韻猶存。
    季佳鈺剛回到座位，男朋友袁正川就冷著臉走到了她桌旁。深吸一口氣，將一張水卡扔在她的桌上。
    “我有水卡，沒必要用別人的。”
    聞言，季佳鈺尷尬極了。
    她真的很想說，寶寶你是不是有病！有病趕緊去治，別在這給我丟人現眼！
    但她忍住了。
    不氣不氣，感情越吵越散。
    她抬頭看向袁正川，抿嘴微笑。
    “好的，寶寶。”
    走廊外，江年靠在走廊上，看著人來人往。身邊是李華和馬國俊，三人連在一起吹風，瞎幾把聊周末的聯考。
    旁邊是林棟和體委劉洋兩個初男，大談特談戀愛技巧。
    “要我說，戀愛的時候，底線是一點點突破的。”
    劉洋靠著欄杆，手一揮。
    “太對了，哥，允許牽手就上手摸。準許摸了就直接親，讓親了就嘿嘿。狗是狗了一點，包管用。”
    馬國俊在一旁聽笑了，扶了扶眼鏡。
    “你們他媽談了幾個啊，平常也沒見你們和誰談戀愛啊。說的那麽熟練，該不會是網上認識幾個女的，舔了幾天就被刪了吧？”
    聞言，林棟和劉洋沉默了，兩人對視一眼直接朝著馬國俊撲過去。三人頓時打鬧在一起，一邊打一邊罵。
    “此子斷不可留！”
    “你他媽的，監控我是不是！死變態！”
    “草！馬國俊，我遲早叫一麵包車的人弄死你！”
    “你他媽嘴真毒啊，死胖子，一句話插我脊椎骨上了！”
    “狗東西，等我找人排隊罵你！”林棟破大防，劉洋跟風，他是真舔了別人，然後又被人刪過。
    被刪的前一天，他還在問那個女生，“我們會一直聊天嗎？”對方還回了一句，“當然會啦，親愛的。”
    後來他想明白了，網戀的水太深了，人心隔柰子。
    每個人都有柰子，但是男的不如女的厚。所以女人心難測，再也不要輕信壞女人的話，變成她們的狗！
    江年和李華哈哈大笑，同班的男生過來了問怎麽了。兩人複述了一遍，然後幾個人加入接著笑。
    “哈哈哈，兩傻吊。”
    “哈哈媽的，我也有點生理不適了。”羅勇笑不出來了，“馬國俊這張嘴喝過農藥吧，這麽毒，草！”
    “阿魯巴他吧！”李華振臂呐喊。
    “好好好！來！！我搭把手！”江年最喜歡拱火了，等會就給馬國俊告密，下節晚自習下課就有樂子看了。
    “我也來，草，戳我肺管子了！”
    “哎！你們別搞！”大胖子慌了，想跑被按住了，“我錯了，哥，我錯了，別鹿我，整李華吧！”
    慘叫聲在樓道回響，李華是推得最賣力那個。
    張檸枝聽著教室外的動靜，不由搖了搖頭。都不用猜就知道誰在玩那種幼稚的遊戲，江年肯定有份。
    男生真是幼稚，時不時就要大喊大叫。
    鈴鈴鈴。
    一群人跑了回來，唯獨江年和李華、馬國俊三人沒回來，紀委問了一嘴，有人道他們三去上廁所了。
    蔡曉青無語，“下課不去上廁所，一打鈴就去了。”
    話是這麽說，但她也沒記名字。
    基本班上有什麽義務活，都是李華那幫人去做的。她身為三班右相，不能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後。
    昏暗的廁所裏，一條溝渠，幾道一米高的白牆。照明燈幾乎等於沒有，嘩啦啦水箱的聲音在廁所裏回蕩。
    三人並排噓噓，白色瓷磚上光影流動。
    李華忽然問道，“年，你說談戀愛到底什麽感覺？”
    “我又沒談過，怎麽知道。”江年不以為意，“你有空去問問袁正川不就知道，他知道的不少。”
    聞言，李華和馬國俊嘿嘿了一聲。
    他們搞的就是袁正川，還別說。當黃毛的滋味還真不錯，特別是這種讓人壓根挑不出錯的團體黃毛。
    別問，問就是暖男癮犯了。
    洗澡水忽冷忽熱，那肯定是有人在和你共享一台飲水姬。
    “不得不說，這人心是真髒。”馬國俊轉頭看向江年，沒點他姓名，“我是嘴毒，他純純壞比。”
    李華黑暗中咧嘴，瞥了馬國俊一眼。
    “你就說好不好玩吧？”
    馬國俊抖了抖牛牛，“廢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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