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2章 晉王給春貴人的獎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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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溪閣。
    暖融的炭火,驅散了初春的寒意。
    春貴人斜倚在窗邊的軟榻上,身上穿著新裁的緋色寢衣,襯得她經曆小產後略顯清減的臉龐,反而更添了幾分異域風情的楚楚動人。
    她近日心情頗佳。
    雖失了孩子,身子也虧空得厲害,但一想到自己那番壯舉帶來的成果,便覺得一切都值了。
    王爺在密信中說,莊太傅聲望折損,他在朝中暗中動作,已拉攏了好幾位原本搖擺不定的官員,局麵正在向有利於他們的方向發展。
    信紙上那寥寥數語的褒獎和關心,如同最甘甜的蜜汁,滋潤著春貴人孤寂的心田。
    能為王爺的大業添磚加瓦,甚至不惜舍掉親生骨肉。這份忠誠與奉獻,讓她覺得自己和王爺之間的聯係,變得更加緊密、特殊了。
    王爺需要她,認可她,這就足夠了。
    春貴人珍視地撫摸著腕間,晉王送的一枚赤金鑲嵌孔雀石的手鐲,回味著密信中的溫言軟語。
    迎香腳步輕快地走了進來,眉宇間帶著一絲壓抑不住的興奮。
    她先是依例稟報了些無關緊要的瑣事,隨即眼神一掃,殿內伺候的其他宮人,便心領神會地退下了。
    待殿門合攏,迎香立刻湊到春貴人耳邊,聲音壓得極低:“小主,王爺傳了密信,說今晚會過來看您!”
    “當真?!”
    春貴人猛地坐直了身子,眼中瞬間迸發出璀璨的光芒,臉上騰起激動的紅暈,連呼吸都急促了幾分。
    自從除夕宮宴遙遙一見,她已有許久未曾見過王爺了!
    深宮寂寞,她對王爺的思念,早已深入骨髓。
    所謂一日不見,如隔三秋,莫過於此。
    此刻聽到這個消息,簡直比聽聞帝王翻她的牌子,還要令她興奮百倍!
    “快!迎香,快我梳妝!”
    春貴人幾乎是立刻從軟榻上起來,赤著腳便撲到梳妝台前,對著菱花鏡急切地催促:“用那套紅寶石頭麵,還有陛下新賞的霞影紗宮裝,胭脂也要用最鮮豔的玫瑰色!”
    她手忙腳亂地打開妝奩,如同一個即將赴心上人約會的懷春少女,哪裏還有半分慵懶的模樣,更看不出絲毫喪子之後的痛苦。
    春貴人此刻滿心滿眼,都期待著那個男人的到來。
    迎香含笑道:“是!”
    一整日,水溪閣都彌漫著一種隱秘的喜悅。
    春貴人試了又試衣裳,換了又換首飾,對鏡描摹了無數次妝容,隻求以最完美的姿態,迎接她的王爺。
    夜色漸深,宮燈次第亮起。
    水溪閣內外一片寂靜,隻有寒風偶爾掠過屋簷。
    終於,院門外傳來極輕微的腳步聲。
    守在外麵的迎香,立刻警惕地望去。
    隻見一個太監低著頭,提著一個裝著東西的籃子,快步走了進來。
    他其貌不揚,舉止尋常,與宮中千百個普通內侍並無區別。
    迎香對了對暗號,並未阻攔,無聲地打開了殿門。
    太監低頭走進內室。
    春貴人滿懷期待地望向來人,看到的卻是一張完全陌生,平平無奇的臉孔。
    她滿腔的熱情如同被澆了一盆冷水,秀眉立刻蹙起,聲音也帶上了幾分不悅和警惕:“你是哪個宮裏的?這麽晚了,來本小主這裏有何事?”
    她等的是王爺,可不是什麽莫名其妙的太監!
    太監並未答話,隻是迅速掃視了一眼內室,確認再無旁人後,對著迎香揮了揮手。
    迎香立刻會意,迅速將殿門鎖死,並守在了門邊。
    就在春貴人驚疑不定之際,隻見那太監抬手,在耳後及下頜處輕輕摸索了幾下,隨即猛地向上一揭。
    一張薄如蟬翼的人皮麵具被撕了下來,露出底下那張俊美溫潤,卻帶著一絲邪佞氣息的臉龐。
    不是晉王南宮玄澈,又是誰?
    “王……王爺!”
    春貴人驚愕地睜大了眼睛,隨即整個人都被巨大的狂喜淹沒!
    她再也按捺不住,激動地撲了上去,想要靠在那朝思暮想的懷抱裏:“王爺,您真的來了?!古麗好想您!”
    然而……迎接春貴人的,並非她預想中的溫存擁抱。
    晉王非但沒有伸手接住春貴人,反而猛地抬手——
    “啪!”
    一記清脆的耳光,毫不留情地扇在了春貴人精心描繪過的臉蛋上!
    力道之大,打得她猝不及防,踉蹌著差點摔倒在地。
    春貴人的臉頰上,瞬間浮現出清晰的五指紅痕,火辣辣地疼。
    晉王的眼神冰冷而殘酷,帶著居高臨下的審視,聲音更是寒徹入骨:“本王這麽久沒單獨見你,還是這般沉不住氣,如此輕浮放蕩!”
    “看來皇宮裏的富貴,也沒能讓你學會半點規矩!”
    若是尋常妃嬪被如此對待,隻怕早已驚駭、羞憤至極。
    可春貴人挨了狠狠一巴掌,眼中非但沒有流露出半分難過和驚愕,反而……反而奇異地浮現出,近乎享受的迷醉神情。
    她下意識用舌尖,舔了舔微微破裂的嘴角,嚐到的那絲血腥味,竟讓她興奮得戰栗起來!
    就是這種感覺!
    這種被肆意對待的感覺!
    她等王爺的獎勵,已經等了太久太久!
    帝王的溫言軟語、豐厚賞賜,比起王爺的獎賞,簡直寡淡如水!
    春貴人穩住身形,非但沒有退縮,反而再次抬起眼,癡迷地望著晉王。
    那雙嫵媚的眼眸中,燃燒著瘋狂的崇拜和愛慕,聲音帶著顫抖和滿足:“王爺教訓得是,是古麗失態了……”
    “古麗隻是太想念王爺了……”
    對春貴人來說,仿佛剛才的一巴掌不是懲罰,而是恩賜:“能為王爺辦事,是古麗幾世修來的福分!”
    “古麗的一切都是王爺的,王爺想如何……便如何……”
    看著她這副近乎病態的,甘之如飴的模樣,晉王眼底的冰冷方才稍稍融化,換上了溫潤的笑容。
    他需要的就是這種絕對忠誠,可以為他舍棄一切,包括人格與尊嚴的棋子。
    晉王伸出手,並非撫摸,而是用指尖粗暴地抬起了春貴人的下巴,迫使她仰視著自己。
    他的聲音依舊帶著冷意,比起剛才卻少了幾分厲色:“古麗,這次的事,你做得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