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擲下戰爭的骰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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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時,戰場亦如燃燒的地獄,騎士們的盔甲在陽光下閃爍,卻被血色的陰霾所籠罩,轟鳴的馬蹄聲如雷鳴般震蕩著空氣……
    衝擊的瞬間,金屬的碰撞聲震耳欲聾,悲鳴聲與呐喊聲交織在一起,奏起戰場的哀樂……
    鮮血染紅了泥土,許多人的命運為之改變……
    蒙吉薩戰役……
    在那次戰役中,雷納德居功至偉,因而迎娶了外約旦領主斯蒂芬妮寡婦。巴利安英勇無畏,展現了自己的意誌,因而迎娶了伊莎貝拉的母親瑪利亞王後。
    蓋裏斯的父親則死在了那戰場上,他的獨子男孩,則因此送入了耶路撒冷王國被收養,因而蓋裏斯才能剛一成年便被受封騎士。
    當然,雷納德所不知道的一點在於,當時還有一個薩拉丁的馬穆魯克親衛叫馬吉德,在戰後選擇了逃離戰場,成為了敘利亞一帶的劫匪、雇傭兵或者說捕奴販子。
    僅僅是回憶當時的那副景象,雷納德依舊覺得心潮澎湃,覺得自己還能與異教徒作戰。
    麻風王確乃王者,以麻風病人之軀,親自現身戰場鼓舞士氣,以16歲的年齡便能夠直麵異教徒大軍,而不動容,並將軍隊的指揮權,給予他一個從敘利亞苟活下的戰俘。
    薩拉丁的馬穆魯克親衛,在浪潮般的數百騎士衝鋒下被輕易擊潰,薩拉丁僅以身免。
    至於剩下的兩萬多雜魚,在群龍無首之下,自然是被砍瓜切菜般輕易處理。
    “熱拉爾,服從我,聽從我的命令。”
    “呱!讓我帶著你們,去扯爛他們!”
    “便讓我們將那些異教徒羞辱至死!”
    雷納德臉上流露出了詭異的笑容,一旁的醫院騎士團大團長羅歇,有些汗流浹背。
    如果說熱拉爾還隻是狂熱的瘋子,那麽雷納德已經是陷入進一種理智的癲狂中了。
    而這種癲狂,對旁人的感染,卻又要比那所謂的信仰狂熱,更加叫人癡迷。
    ……
    戰場上的博弈是以生命作賭注,青狼穆紮法爾深諳此道,反而是薩拉丁,時常會陷入不知該如何下注的處境。
    在青狼穆紮法爾看來,有著四千軍隊,其實就足以收拾雷納德。
    可薩拉丁不這麽認為,他習慣性的要將籌碼兩倍於敵軍後,才願意下注。
    因而又給青狼穆紮法爾塞了三千人。
    講實話,青狼穆紮法爾在多接收這三千人後,就有些犯難了。
    這些三千人其實水準參差不齊,既有薩拉丁的親衛馬穆魯克精銳,也有著從伊斯蘭世界各地趕來的誌願者。
    馬穆魯克精銳相當不錯,各地趕來的誌願者非常拉胯……
    更麻煩的一點在於,薩拉丁還把他兒子阿夫達爾給填了進來。
    薩拉丁兒子阿夫達爾是個年輕人,青春洋溢,有著無畏的勇氣。
    青狼穆紮法爾覺得,這可能是薩拉丁希望讓他帶帶這個年輕人,多給予一些長輩的經驗。
    或許在薩拉丁眼裏,反正都兩倍於敵軍了,至少不會輸很慘吧……
    可怎麽說呢……青狼穆紮法爾是知道的,在賭桌上籌碼多,還真不一定能贏。
    他隻能硬著頭皮,與阿夫達爾會合,忍受著這個年輕人使不完的精力。
    為了不讓阿夫達爾幹擾自己的指揮,青狼穆紮法爾直接將薩拉丁給予他的三千額外援軍,全部劃撥給了阿夫達爾,讓其獨領一軍,避免影響到自己在戰場上的決策。
    然後就在這個六月的晴朗天氣下,阿夫達爾聽到了此起彼伏的“Deus vult!”。
    遠方,在那天盡頭,閃耀著金屬的光澤,上百名全副武裝的法蘭克人騎士,在那裏集結。
    “告訴阿夫達爾,不要輕舉妄動,注意地形,在準備進攻之前,要去派出輕騎兵了解周圍情況。”
    青狼穆紮法爾對一旁的傳令兵如此吩咐著。
    他不確定那些正在集結的法蘭克人騎士是不是雷納德,但現如今他沒有避戰的理由,勢必要將見到的所有小股部隊吞吃殆盡。
    然後,青狼穆紮法爾就覺得自己要高血壓了。
    因為他這邊話剛說完,不遠處阿夫達爾的那三支千人隊,就已經開始挪動了,向著那些法蘭克人敵軍的位置集結。
    誒?!不是!我!
    青狼穆紮法爾有苦難言,這誰受得了啊!
    薩拉丁兒子阿夫達爾一動,青狼穆紮法爾這邊四千人肯定要跟著行動,他不可能任由阿夫達爾獨自開戰。
    而就在他慌忙中調兵遣將的時候,他又見到了遠方地平線上,有無數的旗幟飄揚,一時間難以計數的步兵,湧上了這處台地。
    那些人身處高地,居高臨下向青狼穆紮法爾這邊的部隊,帶來難言壓力。旗幟又通常代表著軍力的多寡,故而那茫茫多的軍旗,就很嚇人。
    從穆斯林軍陣的方向看去,因太陽的角度,加上地形的因素,短時間裏,便似乎感覺比之自己的部隊,少不了多少!
    可阿夫達爾那邊的軍陣,還在向敵軍挺進!
    啊?!怎麽!哈!
    年輕人,不知天高地厚,真是要好自為之!可這種情況下,青狼穆紮法爾隻能舍命陪君子。
    當然,作為回大馬士革的後路,那塊地方,也確實不能任由敵軍占領。
    畢竟這處台地已經算深入耶路撒冷王國了,如果想避免四麵夾擊的處境,任何出現後方的敵軍,都需要予以消滅。
    現如今,經過薩拉丁軍事改革後的突厥部隊,主力早已經不再是全員策馬的輕騎兵,轉而以步兵部隊為主,還會加上身著重甲的馬穆魯克或突厥騎士,再配上一定量的輕騎兵。
    總的來說,這套東西,是法蘭克人帶來的,也算是一種趨同進化了。
    依靠著這種軍事改革,薩拉丁的部隊質量得到了顯著提高。
    然而馬穆魯克的出現,也開始將中東推向了又一個不可知的深淵。
    作為《冰與火之歌》中無垢者的原型,馬穆魯克的忠誠無疑是一種諷刺。
    作為中世紀伊斯蘭世界中的軍事奴隸製度,馬穆魯克更是一種特殊的統治階級,他們在未來將從被奴役者成為埃及統治者。
    並將埃及締造成出了一個最為極限的軍閥體製國度。
    在那個國度裏,沒有什麽豪門能夠傳承三代,主打的就是一個社會達爾文主義,優勝劣汰。
    政變、暗殺和叛亂如家常便飯與人喝水無異,馬穆魯克獨立後,蘇丹的人均在位時長,僅5.7年……
    且不提那些日後的事,現如今的軍事改革,固然提高了薩拉丁軍隊的戰鬥力,也確實限製了他們的機動性。
    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後,青狼穆紮法爾趕忙調整軍陣,追了上去,將自己的四個千人隊,與阿夫達爾的部隊平齊,成為阿夫達爾部隊的左翼。
    並調集那些重騎兵,準備向敵人發起衝擊。
    因為雙方距離較遠的緣故,走了近半個小時候才算貼近作戰距離。
    當兩軍距離靠近時,陽光不再刺眼時,快要貼近彼此弓箭射程時,青狼穆紮法爾意識到一點不對勁,因為對方的步兵戰線,有些過於單薄了。
    如果說他的千人隊是以10*100來排列,那麽敵人的軍陣充其量5*100,甚至還不足。
    就軍隊數量來說,他們這邊穩操勝券。
    而且原先在遠距離所看到的大量旗幟,實質上不過是用長矛捆起來後,加上破爛衣物布匹偽造的假象。
    青狼穆紮法爾意識到了事情的不對,如果對方的軍力隻有自己的一半,那麽對方為何敢於露麵?
    這個問題,青狼穆紮法爾一時間沒有得出確切答案,這種虛張聲勢到底有什麽作用?
    然而在他還在猶豫是否發起衝擊的時候,在自己的右翼,薩拉丁的兒子阿夫達爾已經率領軍隊衝擊過去了!
    不是、這麽勇的嗎!
    青狼穆紮法爾倒吸一口冷氣,轉而就隻能對一旁的士兵們下令:“全軍出擊!”
    今時今刻,真就隻能指望他這邊兵多將廣,能夠靠數量壓倒對方,從而完成作戰任務了。
    等打贏這次戰鬥,他說什麽也要把薩拉丁的兒子給送回去,這誰受得了啊!
    然而當青狼穆紮法爾與旁邊阿夫達爾,總計七千人發起進攻的時候。
    在這些穆斯林們所看不到的地方,有一些人已經高歌了起來……
    【天父啊!天父!】
    【榮耀不要歸於我們,不要歸於我們】
    【要因你的慈愛和誠實】
    【歸在你的名下】
    【天父啊!天父!】
    【勝利不要歸於我們,不要歸於我們】
    【要因你的光榮和美德】
    【歸在你的名下】
    【De par Dieu!】
    在青狼穆紮法爾右翼的右翼,一支有著近兩百人數量的騎士,越過了陡坡,踏上了高地。
    他們恰好位於薩拉丁之子阿夫達爾的側後方。
    那些人,已經端平了騎槍,邁動戰馬四蹄,策馬衝鋒了。
    此時,戰場亦如燃燒的地獄,騎士們的盔甲在陽光下閃爍,卻被血色的陰霾所籠罩,轟鳴的馬蹄聲如雷鳴般震蕩著空氣……
    棕色的線,是穆斯林一方的視野範圍。
    關於雷納德的戰爭戲份,明天結束,並開始蓋裏斯的又一段傳教之旅,這一次去闖雷納德的空門!
    第四更,還差1415月票、1615月票、1715月票,三章欠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