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 晉爵郡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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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全出乎君臣意料之外的捷報,震驚了朝堂。
    這簡直是不敢想象的勝利消息。
    老實說,趙煦做夢都沒做過如此大膽的夢,他不配。
    “鄭春和,你……你再說一遍!”趙煦麵孔漲紅,語聲顫抖。
    鄭春和也激動得語調都變得爺們兒了:“陛下,捷報無誤,奴婢再三確認過了,環慶路經略安撫副使趙孝騫,率所部五千火槍兵,克破西夏都城興慶府!”
    “此役,趙孝騫所部克都城,破皇宮,焚宗室,斬首六千級,夏都一應官員武將皆被斬殺或俘虜,闔城大火,徹夜不熄,取國庫錢財而得之,直至天明後,趙孝騫所部撤離興慶府,往東與章楶部會合。”
    趙煦呆怔地盯著鄭春和,喃喃道:“他……竟破了西夏都城?”
    “是的,陛下,趙孝騫破西夏都城!千真萬確!”
    消息太炸裂,趙煦此時竟已忘了喜悅,腦子裏一片嗡嗡作響,思緒亂得像一團漿糊。
    我大宋王師竟如此牛逼了?
    簡直跟做夢一樣。
    攻破敵人的都城意味著什麽?幾乎等於滅國了!
    這事兒是趙孝騫幹的?
    指望趙孝騫出征給他長臉,沒想到這臉長得太過分了,一個不注意就給天下人扔了一對王炸啊。
    趙煦從震驚中回神,再看滿朝文武的表情,一個個比他還震驚,此刻表情麻木,仍在消化這個炸裂的消息。
    趙煦深呼吸。
    朕要鎮定,朕要喜怒不形於色,朕要有城府,讓別人猜不透……
    多大個事兒,不過是破了敵人都城……而已!
    “子安能立此大功,早在朕的預料之中,大宋王師征討西戎蠻夷,破敵都城不是很正常麽?嗬嗬。”趙煦表情淡然地道。
    大殿內,滿朝文武無語地看著他。
    好演技!
    說得那麽平淡,一副基操勿六的樣子,你好歹掩飾一下你興奮的表情好不好?
    你樂得都快載歌載舞了!
    接著章惇首先反應過來,當即出班,躬身道:“臣賀王師大捷,賀官家威服四海,德被蒼生,賀安樂郡侯少年英雄,立曠世奇功!”
    眾臣這時也紛紛異口同聲附和。
    人群裏,唯獨周秩和翟思兩位言官臉色最難看。
    隨著這道捷報入京,剛才他們所參劾的趙孝騫縱兵搶掠,以及大宋應識時務與西夏議和等話題,此刻已成了一場天大的笑話。
    主和派對主戰派的攻訐,向來是下狠手的,原計劃參劾趙孝騫縱兵搶掠不過是開胃小菜,後麵還會慢慢把罪名引向更嚴重的方向,這也是朝爭慣來的手段。
    沒想到事情剛起了個頭兒,就被這道捷報打斷了。
    殿內君臣此刻一片歡騰欣悅,誰還敢繼續參劾趙孝騫,這不是逼著官家在最快樂的地方扇他們嗎。
    金殿之上,人人欣喜若狂,人群中不時發出欣喜的朗笑聲,許多私交甚厚的朝臣已在竊竊私語,散朝後找個什麽地方痛飲幾杯,賀此大勝。
    攻破敵都的含金量,是古往今來所有形式的戰爭中最高的,毋庸置疑的大勝。
    議和?議他娘的和!
    老子要滅國!
    現在無論是主戰派還是主和派,大多喜笑顏開,歡欣鼓舞。
    主戰派高興自在情理之中,但主和派也高興,同樣合情合理。
    說到底,主和派與主戰派的區別在於,主戰派是打不贏也要打,大不了舍了一身剮,主和派是如果打不贏我就抱頭蹲下,先保護好重要部位,挨揍時生存是第一位的。
    現在我軍連敵人的都城都攻破了,那還主什麽和,總不能我把別人一拳揍翻了,還要跪地求他原諒吧?
    看著滿朝文武欣喜的模樣,趙煦笑道:“子安立此奇功,焉能不封賞,諸公有異議否?”
    殿內頓時一靜,章惇暗暗歎了口氣,官家真是會選時機,在這最快樂的時候提出封賞,誰敢掃他的興?
    更何況,旁邊那位功臣他親爹還在虎視眈眈呢。
    看到趙顥那道警告的眼神,章惇臉頰狠狠抽搐了幾下。
    上次攛掇趙孝騫出征,趙顥真就一點體麵都不顧,光天化日居然跑到他家門口罵街,順便還撒了一泡尿。
    對一國宰相來說,簡直是奇恥大辱,章惇被惡心壞了,卻不得不忍下這口氣。
    一個敢於在大白天罵街,還敢當眾脫褲子撒尿的潑皮人物,章惇惹不起。
    跟地位官職無關,僅隻在勇氣和臉皮方麵,他已輸得徹底了。
    此刻朝堂金殿上,趙顥又惡狠狠地瞪著他,章惇知道此時絕不可出言反對封賞功臣,否則他毫不懷疑趙顥會當眾跟他武鬥,而且會使出各種不要臉的招式,比如吐口水,摳眼珠,獅子偷桃等等……
    反正官家已將“偏寵”二字都刻在臉上了,就算朝臣反對,該有的封賞還是一點也不少,既然如此,自己何必得罪官家和楚王,落個裏外不是人呢。
    上次被趙煦敲打警告後,不得不說,章惇的情商長勢喜人,高得可怕。
    於是章惇上前躬身道:“賞功罰過,家國正理也,臣讚同官家封賞功臣。”
    群臣見宰相都讚同了,當然不會自找不痛快,於是也跟著附和。
    趙煦哈哈一笑,道:“如此,朕便晉趙孝騫為安樂郡公,領渭州觀察使,武安軍節度使,賞楚王府良田兩千畝,賜金二百兩,貢帛五百匹……”
    又是晉爵,又是賞田賜金,又是各種觀察使節度使官銜,賞賜可謂豐厚至極。
    群臣聽得又嫉又羨,有些人臉孔都扭曲了,嫉妒使人麵目猙獰。
    封賞旨意已下,群臣紛紛朝趙顥賀喜,羨慕他生了個如此有本事的犬子。
    趙顥喜笑顏開,笑得像廟裏供奉的彌勒佛,腆著大肚子接受四麵八方的道喜。
    就連強堆微笑上前恭賀的章惇,趙顥也難得給了他一絲好臉色。
    這波楚王府賺麻了!
    爭氣,太爭氣了!好想抱著兒子的腦袋狠狠吧唧幾口,本王別的本事沒有,但生個爭氣兒子的本事,你們學一百年都學不會。
    在那個鳥叫蟬鳴的夜晚,那個神奇的體位,那個不足為外人道的神奇一哆嗦……
    十九年前那個夜晚,哆嗦那麽一下後,趙顥就敏銳地察覺到,那一哆嗦很不尋常……
    對趙孝騫的封賞已然極致,再多的話,群臣怕是要跳出來掃興了。
    但趙煦卻意猶未盡,正應了辮子朝雍正批在奏折上的那句話,“朕實在不知怎麽疼你”。
    “傳旨,西北大捷,天下共賀,京師臣民可通宵達旦,歌舞酒色以慶!”
    趙煦說著臉色漸漸沉了下來,緩緩道:“另,快馬赴西北宣旨,著章楶為正使,趙孝騫為副使,授權二人與西夏梁太後談判兩國休戰事宜。”
    “一個原則,西夏必須馬上退兵,今年起我大宋免除歲賜,西夏事我大宋須以臣禮,大宋王師所占西夏疆土不退不還,原地修築堡寨,駐兵守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