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為了誰 第164章 不期而遇的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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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麽回事?”奧尼爾心頭一緊,停下腳步,任由其他隊員從身邊衝過去。
    “沒……沒事,頭兒,可能有點暈船……”那名傭兵勉強直起身,理由有點扯淡。
    但這隻是開始。
    在向村落衝刺的路上,不斷有人感到頭暈、乏力,接二連三地摔倒在地,
    奧尼爾檢查了倒下的人,沒有外傷,生命體征卻在下滑,症狀像是中了某種神經毒素。
    “該死!難道海風會有問題?”奧尼爾終於意識到不對勁,但這是露天的海灘,不應該啊!
    “其他人,衝過去。”奧尼爾已經顧不得細究為什麽了,因為饅頭山上有兩三個光源正從酒店位置向樹林移動,對方居高臨下,村落是最好的過渡點。
    原本31人的隊伍,從令人作嘔的海灘垃圾、廢墟裏衝出去,一路上跑的丟三落四、顫顫巍巍,等躲在一處圍牆後回頭數人頭,少了十個,有幾個就黑黢黢趴在來路上,有的還翻滾幾下。
    饅頭山上的強光手電已經開始漫無目的的向山下四處亂照了。
    “穿過村莊,上山。”行進中的奧尼爾眉頭皺成了川字,減員減得莫名其妙,想不通那就把山上的人擒住慢慢問好了。
    “二號起陣。”
    一個蒼老又略顯興奮的聲音,出現在山門旁邊的山崖頂上,一個從下方仰視絕難發現的樹木縫隙裏,有一個隱蔽所在,雅克布正發號施令。
    雅克布設在海岸線上的機關被觸動,墓島人們立刻從睡夢中被召喚起來。在烏不圖和雅克布兩位老將的指揮下,該看監控的看監控,該開閘的開閘,該放氣的放氣,該鼓風的鼓風,該拿著手電筒佯裝探查的就隨時等通知行動。
    烏不圖和雅克布也不明白,下麵這幫明顯訓練有素的家夥,為什麽會到墓島這麽個鳥不拉屎的地方。
    感覺已經快混吃等死了,很低調了,還有人惦記著就不像話了。
    莫非是想要烏不圖腦袋裏的絕密信息?畢竟老人的級別、資曆擺在那兒。
    但這麽幹的人應該不是政府級別或熟悉的大勢力,要知道“針眼”絕非浪得虛名。
    “是易風闖出了亂子?”這是烏不圖冒出的第一個念頭。
    “留個活口。”烏不圖對兩眼放光的雅克布提醒了一句,都是一個隊伍的兄弟,老東西人老心不老。
    “前進!”掉隊的人奧尼兒沒發現受到攻擊的跡象,有的人還在蠕動,隨即一聲號令,剩餘的人都如狸貓一般快速穿過村落,驚魂未定地衝入了山腳下廢棄的村落。
    殘垣斷壁在月光下如同骷髏的肋骨,投下斑駁詭異的陰影。
    先前大大咧咧的米根一臉緊張、四處窺探,剛才有個家夥吐他後背上了,一股子隔夜魷魚的餿味。
    莫非島上燒的死人太多了,出現了靈異事件?
    跟奧尼爾配合這麽多年,米根已經習慣從奧尼爾的指令語氣中去察覺危險的等級程度。
    現在是先任務後同伴,算是高危。
    “隊長,有情況。”腦袋像旋轉天線一樣開始認真工作的米根立刻示警。
    奧尼爾剛鬆一口氣,準備下令穿過村落,沿山崖摸上饅頭山,更詭異的事情發生了。
    “2點方向”
    “5點方向”
    “11點”
    “8點”
    其他傭兵們也發現了異常。
    村舍所在區域外圍,一團團隱約的濃煙從十幾個地點正嫋嫋升起,隨後急速膨脹。
    村落外圍,毫無征兆地開始彌漫起灰白色的霧氣。這霧氣來得極快,如同有生命般,迅速吞噬了來的路徑,並將他們包圍。
    原本夜的黑暗,很輕易的掩蓋了這種霧氣的彌散,但這種霧氣似乎湧出來時有一定熱能,這才被人有所察覺。
    甚至走在前麵的米根耳朵特別好使,竟識別出了極輕微的氣體泄露聲,瞬間嗅出了其中危險的氣息,經過提醒,當更多彌散點被發現的時候,局勢已經變得詭異起來。
    自己隊伍所在,尚未穿過村落的中心區域,正好被圍在濃煙中央。
    “隊長,要不要我衝過去試試?”米根端起手裏的槍,悄悄地問。
    “會不會是海霧?”女子的聲音從步話機傳過來。
    “即便不是海霧,也無所謂,全員戴麵罩。”奧尼爾嘴角露出一絲冷笑,他聞到了沙灘上熟悉的氣息,大概真是某種毒氣。
    抬手看了看自己右手的布條,正伴著微風擺動。
    是海風!
    如果那是毒氣,那麽在一個海風襲擾的海島上設這種機關無疑是愚蠢的,或許剛才掉隊的人就是受到這東西的影響,但既然三分之二的人衝了過來,又找到了幹擾源,大家戴上全員配備的簡易防毒麵罩就好了。
    在海風呼嘯的海島上放毒氣,敵人看來不甚聰明,風向一變,搞不好灣仔基地的駐軍就過來把島上的人給滅了。
    你看,也就3秒鍾,風又變大了。
    奧尼爾的自信是會傳染的,其他雇傭兵不用招呼就戴上了自己的麵罩,有的還望向來路,在通訊器裏小聲提醒還在嘔吐的掉隊同伴。
    甚至有人調侃幾句,不要吐到麵罩裏。
    這陣海風過後,他們瞬間陷入一片灰白色嗆人的迷霧裏,隨之便是一片錯愕……..
    海風來了,但煙霧似乎卻沒有被吹走,反而彌散開來。
    這個明顯違背基本常識的變化,頓時這小20號人的雇傭兵陷入一陣錯愕。
    這不科學。
    “A、B兩組,分開衝過去…..”
    奧尼爾,從不允許在行動過程中後悔,所以他憑直覺下達了最有效的命令。
    “GO…..,GO…..”
    迷霧中,傳出了幾個參差不齊而又急迫的命令聲,那是這支隊伍的小隊長和行動骨幹們。
    先前每個人都看的清楚,這片區域不過才幾百米的距離,需要的就是一個衝刺就能去爬山了,真正的危險應該來自攀爬時島上原住民居高臨下的阻擊。
    大概率是要開槍的,那就隻能劫持島上的人帶回去再審。
    “執行C方案,準備接應。”奧尼爾向支援單位及時通報,海中那艘遠洋漁船應該向墓島再靠近一些了。
    急促的腳步聲紛紛在遺棄的、散落的村落裏唰唰直響。
    “FK,誰撞到我了……”
    “我似乎被針紮了一下…….”
    “這是什麽鬼地方……..”
    帶著不同地域口音的驚呼聲,幾乎是同一時間湧進奧尼爾的通話器裏。
    “該死的……”
    米根的低吼聲在奧尼爾身後響起,他原本衝到前麵去的。
    “我竟然在屁大點地方迷路了?”戴著麵罩顯得甕聲甕氣,但綽號“屠夫”的家夥,語氣中有了不耐煩。
    “莫非這是……”
    突然,一絲不安開始湧上奧尼爾心頭,某個多年前聽前輩聊天的記憶若隱若現,所以能記起是因為當時自己的不屑一顧曾挨了前輩一腳。
    “不,不可能…….那隻是個傳說…….”
    發現自己在迷霧中原地打轉的奧尼爾,頭腦中的記憶越來越清晰,忍不住摸了一把額頭,有些汗濕的感覺。
    通話器裏全是刺啦刺啦的噪音。
    “通訊檢查!”奧尼爾低吼。
    “頭兒,無線電失靈!”“GPS信號丟失!”“所有電子設備……好像都癱瘓了!”
    一股寒意從奧尼爾的腳底直衝天靈蓋。
    “鬼打牆”?那是一種能讓最精銳的戰士迷失方向,讓現代儀器全部失效的、無法用科學解釋的可怕領域。據說,隻有最頂尖的、存在於傳說中的人物才懂得這種技藝。
    突然,屁股上一陣刺痛,針紮的痛楚感讓身經百戰的奧尼爾一把抓向刺痛處,一個注射器模樣的小刺針。他持槍原地轉了一圈,灰蒙蒙的霧氣裏死氣沉沉,完全沒有偷襲者的身影。
    他之前希望自己32歲能有個好運氣,看來已經是一種奢望。
    區區一個墓島,一個破敗的村落的殘骸,卻成了20名外來者迷失的囚籠,正應了那句傭兵諺語:“沒有拙劣的武器,隻有拙劣的戰士。”
    “小心毒針,動起來,都動起來。”奧尼爾提醒所有人注意敵人,有敵人反而感覺正常了些。
    不光奧尼爾,進村落的都稀裏糊塗在濃煙中亂竄著,始終衝不出那片迷霧。
    而奧尼爾自己稀裏糊塗中了一劑毒針,又被頭腦中泛起的故老傳說嚇出了一身冷汗,反而思維異常清晰起來。
    在傭兵世界裏,對“鬼打牆!”這個名詞的記憶都是停留在幾十年前的事兒了,如今還能有所耳聞的,大多是新一代從前輩那裏探尋來的隻言片語。
    當然,對直麵死亡的傭兵們,鬼神隻是個笑話,但“鬼打牆”,卻是數十年前一支神秘隊伍獨有的作戰手法。
    隨著時間的推移,那支神秘的隊伍從傭兵世界消失了,連同他們的種種事跡,都成為曆史的傳說。
    世人普遍認為,這種匪夷所思的作戰方式也已經泯滅在風中。
    奧尼爾做夢都沒有想過,會在一個鳥不拉屎的島上,莫名遭遇了。
    萬一不是呢?
    但萬一是呢?
    “砰!”一聲輕微的、如同吹箭的聲音響起,一名傭兵悶哼一聲,脖子上也多了一根細小的毒針,他驚恐地瞪大眼睛,身體開始不自然地抽搐。
    “敵襲!”可能受毒針刺中的部位影響,這個傭兵的恐慌開始如瘟疫般蔓延。
    “靠攏、防禦、準備爆破。”
    簡短的命令重複了三遍,奧尼爾盡量控製自己的聲線不顫抖,對身邊的人命令道。
    通訊器不頂用那就靠吼,不管針筒裏是什麽,奧尼爾暫時都沒時間理會。
    急促的腳步聲響起,是整支隊伍在互相通報聚攏人手。
    “米根…….啊….你…..你瘋了……..”
    迷霧裏,女子聲音很突兀傳出來。
    “啊……”
    “嗒….嗒…..嗒……”
    緊接著先是那女子恐懼的慘叫聲,之後是步槍子彈衝出消音器的悶響。
    “艾娜…..艾娜……米根.”
    奧尼爾急促的尋找著女子的身影,帶人向著聲音傳來處靠攏過去。
    “嘶…….”
    短促的、令人心寒的布匹被撕裂聲,從左前方傳過來,奧尼爾端起槍,緊走幾步靠近,終於看到的兩個模糊的身影。
    迷霧之間,一個虎背熊腰的身影蹲在地上,而另一個嬌小性感的身軀則橫躺在高大身影的懷裏,兩個防毒麵具丟棄在一旁。
    隆起的性感胸部,兀自劇烈的鼓動著,垂落的右手仍然緊握著槍,時不時發出一兩下顫抖。
    似乎聽到了奧尼爾靠近,高大男子的腦袋猛的抬起來,露出滿嘴的血漬和血紅的牙齒。
    兩眼發白的米根,正在叫艾娜的女子脖子上,啃的津津有味。
    “嗒………”
    一發子彈短點射,劃過奧尼爾的槍管,敲在了麵前碩大的頭顱上。
    “FK”奧尼爾咒罵著,腦袋如同被食人魔的大錘給掄了,莫非是剛才的毒針?或者是毒氣?
    “米根屍變,艾娜死了,核實暗語,跟我突圍去碼頭”噩耗第一時間通報給周圍的人。
    奧尼爾已經用了“突圍”這個詞,雖然大家不知道被誰圍了,但突出去就對了。
    “別過來……小浣熊…..說話….否則我開槍了….”不遠處一個尖細的聲音衝左邊的人影喝問道。
    “桉樹,…..確認…..”在他右邊,有人答話
    “啊,他媽的,桉樹,小心左邊。”沒等小浣熊說完,其左邊的人影猛地撲向右邊答話的桉樹所在方位。
    兩個身影廝打在一起,一個不吭聲,另一個叫桉樹的在呼救
    “媽的,鐵漢咬我,幫幫我。”
    迷霧之中,從各個方位相繼傳出了警惕的、惡狠狠的質疑聲,伴隨而來的則是一陣沉悶的槍響、掙紮搏鬥和嘶吼。
    所有人都是一樣的裝備,都被簡易麵罩遮住了臉。
    米根突然行屍化,像是導火索,迷霧裏打轉的入侵者們開始接二連三被引爆了,對身邊所有人都打起十二分的警惕。
    誰都不知道麵罩下麵會不會是一張渴望鮮血人肉的血盆大嘴!
    “媽的…..侏儒別過來…..別過來…..”
    又一個人竭力嘶喊著、威脅著,聽聲音是來自紐芬蘭的“快槍”埃托可。
    “嗒………嗒…….嗒……..”
    最終是忍無可忍的一串槍擊聲。
    “啊”
    一聲中槍的慘叫,將周圍的同伴注意力吸引過去。
    “侏儒也感染了…….”埃托可的聲音再次傳來。
    “混蛋…..埃托可,你的流彈擊中我了…媽的,這是什麽,….毒針?”
    有人顯然倒黴挨了兩下。
    “正前方20米,投彈三枚。”同樣中了毒針的奧尼爾,筆直向前,也就顧不上20米外有沒有人了,這個鬼地方竟然磁針都被幹擾了,東南西北的方位詞都沒法用了。
    炸開阻礙,炸開霧氣,炸開不知何處來的毒針,衝到碼頭上去。
    至於饅頭山,算了吧?想辦法把鬼打牆的消息傳回去比客戶委托的任務重要千百倍。
    這哪是個手抓把拿的棄民島,根本就是個天大的坑,就是個倒黴催的絕地、禁地。
    人毛都沒抓一個,自己人開始完蛋了。
    “卡德,是你嗎…..”
    “站住…...回話…”
    “我要開槍了……”
    “隊長…隊長……”
    前麵突然冒出一個人影,跌跌撞撞快步走來。
    “投彈。”
    三枚高爆手雷齊刷刷丟了出去,
    “嘭、嘭”兩聲聲巨響,人影、矮牆、海霧一起向四周迸射開去。
    奧尼爾感覺自己渾身有些發熱,腦袋有些發暈,而屁股上被針紮的地方卻有一絲清涼,但用手一摸,似乎起了一個膿包。
    看來,自己也被感染了!
    奧尼爾看清了前方的道路,與腦海裏的地圖匹配上,腦袋馬上覺得清醒不少。
    “嗒…..”
    “嗒…嗒…..”
    槍聲,從稀疏變為稠密,以至於幾顆流彈飛過來,擦著奧尼爾肩膀竄過去。
    “全速撤離,去碼頭”。
    8條黑影如同驚弓之鳥,追著奧尼爾沿著村落延伸出來的公路奔跑,偶爾有之前滯留地上的黑影爬起來去抱行人的腿腳,都被對方繞過或跨過了。
    所有人都沒說自己中了毒針的事兒,全都在狂奔。
    但心跳加速,血流加速,回海灘尤其是奔碼頭的路徑就開始變得越來越漫長了。
    這些人一個個開始感覺自己身體似乎在縮小,周圍的景物在放大,自己拚盡全力奔跑卻如同從人變成了一隻猿猴、又變成了一隻獵狗、最後變成了一隻螞蟻爬爬。
    沙灘在放大、砂石在放大、前麵人的腳後跟在放大,一切都在放大,最後自己也變成了一塊礫石、沙土。
    “嘩啦”
    一盆冰冷的海水,兜頭潑在奧尼爾的腦袋上。
    頭昏腦脹的奧尼爾一個激靈清醒過來,伸手就要抓手裏的槍,但觸手一片空無。
    幾個人影在眼前晃動,一點白光正從空中輻射下來。
    “爺爺,看…這家夥醒了”
    一個稚氣未脫的男孩,放下手裏的臉盆,端起槍,睜大了眼盯著仰麵朝天的銀色短發外國人。
    佇立在身前的兩個高大身影,也終於清晰起來。
    奧尼爾掃視一周,依舊是那片殘垣斷壁,依舊是那邊沙灘,隻是不見了那該死的濃煙,海風也清新起來。
    而自己的部隊,就在這麽屁大點的海島上折騰了一夜,然後躺了一路。
    再看正往來穿梭的原住民們,有男有女,但大都是些老弱婦孺,正三個一群、兩個一夥,把一具具屍體抬上板車,看來是要送去焚屍爐。
    有幾個身材略高些的男孩子,正舉著自己部隊帶消音器的自動步槍,給一具具屍體腦袋上補槍。
    奧尼爾痛苦的閉上了眼睛。
    想必整個傭兵戰史上,再沒有比自己這次行動更加恥辱的了。
    隻用了一個“鬼打牆”的迷陣,加上一些毒針機關,島上一群老弱婦孺,兵不血刃就把一支全副武裝、全員31人的傭兵分隊給留下了。
    “請問….我是不是被感染了?”
    懷著最後一點的奢望,奧尼爾掙紮著撐開眼皮,向兩位老者詢問。
    “不錯。”
    其中一個老頭,一瘸一拐的向旁邊走了兩步,端起一個金屬盤,裏麵放著十幾枚毒針。
    “這裏麵是處理過的行屍血。”
    奧尼爾看到有幾個孩子排成一排,穿著粗糙的木拖鞋,正手裏握著一根根木杆在地麵上掃來掃去,木杆的頂端都是這種金屬盤,就像一個個掃雷器。
    “都是磁盤。”雅克布見他盯著看,解釋了一句。
    “我的手下都是這麽死的?”
    奧尼爾身為傭兵,遲早要死,是有這種覺悟的,但臨死也要做個明白鬼。
    “海灘的毒氣倒了10個,毒針中了11個,本來未必全死,因為有人屍變,你們在村裏自己誤殺了不少,逃跑路上又給倒地上的補槍,所以團滅。”
    “怎麽會…補槍…?”
    奧尼爾沒來由的一陣心痛,用紅腫的雙手,抱住了自己的頭顱。他絕沒有料到,自己失去意識後,大家都完了。
    “是恐懼。”
    另一個渾厚的聲音給了他答案。
    “人類的絕望就是源於恐懼本身。”
    確實,自從行屍爆發後,不管是傭兵還是普通人,耳濡目染的都是那血紅的大嘴、慘敗的利爪,正一把一把將人的五髒六腑掏出來,吃的吧唧吧唧亂響。
    這種對行屍的恐懼逐漸滲透進人類的靈魂,出現在無數人的噩夢裏。
    而當人類麵臨絕境,而又有行屍切實出現身邊的時候,這種恐懼便從靈魂深處被釋放出來,噩夢便會轉變成真實。
    那些已經在墓島迷失的傭兵們,最終由於被自己釋放出的恐懼,再次迷失在自己的噩夢中。
    於是,甘為自利型動物的人類,殺戮不可避免的發生了。
    奧尼爾抬起頭,眼睛中清澈正一絲絲消散,但說話的老者卻給自己一種清晰的高山仰止的感覺,那神情、那目光,仿佛是一位智者正看透過去、未來。
    說話的老者,正是烏不圖。
    “你是烏不圖將軍,你怎麽會在這兒?”奧尼爾認真端詳了一下,忍不住揉揉眼,雙眼瞪得大大的。
    他媽的,烏不圖不是在灣仔基地的嗎,為什麽會在墓島?
    早知道老人在墓島,自己蠢死也不會接這種任務,難怪自己的通訊器材全部失靈了。
    東華有句俗語叫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他媽的自己隻能算是一隻小雲兔,都沒有別人一個蹄子大,自己還來墓島瞎蹦躂啥!
    “看來,你要麽是情報不準,要麽是被人賣了。”
    “之前是不是傳說中的‘鬼打牆’?”奧尼爾覺得自己有沒有被人賣也不太重要,死前有幸見識下傳說似乎更迫切。
    “不錯。”烏不圖點頭。
    “您是‘鬼王’?”奧尼爾兩眼放光,眼前老者最終導致自己全軍覆沒,但真正麵對時候,卻沒有多少怨恨,幹了傭兵先要認命。
    多幹幾年,經曆的生死多了,想一想死在自己手上的人,就會明白自己的今天,沒有什麽可怨恨的。
    “先說說你為什麽來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