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為了誰 第167章 因孤兒院而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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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銳的衝鋒舟消失在波光粼粼的海平麵後,墓島的核心成員們再次聚集在了那間餐廳裏。氣氛比上午更加凝重,空氣仿佛都黏稠了幾分。
    易風沒有任何隱瞞,將李銳的到訪、問詢、檢查過程,尤其是最後那個如同重磅炸彈般的決定——接收灣仔基地孤兒院九十八名孤兒——原原本本地告知了在場的每一個人。
    短暫的死寂之後,餐廳裏頓時炸開了鍋。
    “九十八個孩子?!基地這是要把我們當保姆,還是當冤大頭?”廚子張新平第一個嚷嚷起來,他掌管夥食,對數字最是敏感,“這麽多張嘴,咱們那點存糧,加上船上那一百噸魚,能撐多久?孩子們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吃得可比大人還多!”
    漁民藍老頭吧嗒著旱煙,眉頭擰成了疙瘩:“李銳那小子,說話藏一半露一半。他拍那些彈孔,看那些屍體,問得那麽細,真就全信了咱們的說辭?我看未必!他最後那眼神,分明是知道些什麽,隻是不說破。”
    電工老邊推了推眼鏡,邏輯清晰地分析:“基地要收走船,理由是運屍運垃圾,聽著合理。但突然不再往我們這扔屍體和感染者,這就很反常。我看,他們要麽是找到了更好的處理地點,要麽……就是覺得我們島上有更重要的‘用途’,比如,當這個孤兒院!”
    宋佳接過話頭,語氣帶著擔憂:“藍叔和邊叔說得在理。李銳提到可能會派駐軍,還給咱們的人發槍,聽起來是加強防禦,未嚐不是一種監視和控製?孩子們來了,基地的管理也就跟著來了。咱們墓島以後還能像現在這樣自己做主嗎?”
    大副羅大福拍了拍桌子,他身後還坐著幾個跟他一起來的核心船員:“村長,大嫂還有各位,這些船員跟著我在海上拚,我們不怕死。易風兄弟的本事和為人,我們也服氣!如果真要增強警戒守衛,隻要有槍,我們誰也不怕!至於孩子們……”他頓了頓,聲音低沉了些,“終於回到家,發現家沒了,孩子也沒了。而那些孩子活著,可父母沒了,人心都是肉長的,我覺得大家湊活著過,多活一天是一天。”
    他身邊一個另一個船員也紅著眼眶附和:“羅哥說得對!聽說我們村被整個炸平了,如果我孩子僥幸還活著,如果一個人流浪,我也希望有人能幫一把。”
    有人擔憂資源,有人警惕基地的意圖,也有人被勾起了惻隱之心。人性中自我與他人的權衡,謹慎與悲觀不經意間交織在一起。
    “提高配給?說得好聽,到時候能不能到位還兩說!”
    “那麽多孩子,住哪裏?誰來看管?生病了怎麽辦?”
    “咱們自己還朝不保夕呢,哪有餘力管別人?”
    “可那是九十八個孩子!活生生的孩子!難道眼睜睜看著他們在基地那個火坑裏,或者自生自滅?”
    七嘴八舌中,個體的性情差異愈發變得更加清晰。
    烏不圖沉默不語,仿佛周遭的喧囂與他無關。他身邊的雅克布也隻是默默抽煙,易風和烏蘭同樣保持著沉默,靜靜地聽著每一個人的發言,觀察著每一張臉上複雜的神情。
    直到眾人的爭論稍歇,目光不約而同地聚焦到烏不圖身上時,老人才緩緩睜開眼。
    “都說完了?”他的聲音不高,卻瞬間壓下了所有雜音。“把你們的問題,你們的擔心,一條條,一件件,都記下來。”
    眾人不明所以,但還是依言照做。
    烏不圖接著說道:“現在,先散了吧!等晚上,接收基地的信號,看看新聞播報會不會提到我們,然後再商量。”
    新聞播報?
    眾人都是一愣。幾乎每天東華及國外的幸存者基地都在進行新聞播報,這仍然是留守基地的絕大部分人了解外界動態、揣摩上層意圖的重要窗口,但和今天這事有什麽關係?
    很多人有疑惑,但既然烏不圖老爺子提出來,眾人還是暫時壓下了爭論,各自離去,隻是心中那份焦灼和思考並未停止。
    夜幕降臨,墓島餐廳裏的電子屏幕亮了起來,依靠樓頂的衛星天線,墓島與灣仔基地同步接收著來自東華國各大幸存者基地的新聞播報。
    當畫麵切換到南粵省時,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根據海珠市提供過的最新消息,近日,一夥匪號‘風號角’的境外傭兵團一部,非法潛入我東華沿海區域,動機不明。該團夥沿途劫掠我‘燎原號’遠洋漁船,並出於保密目的,攻擊、裹挾了多艘東華民用船隻,造成大批平民傷亡,性質極其惡劣……”
    著軍裝的播報員義正詞嚴的聲音在房間裏回蕩,屏幕上配合地出現了奧尼爾等人屍體的遠景、船艙內清晰的彈孔特寫、村落裏手雷爆炸的痕跡照片。
    “……然而,天網恢恢,該傭兵團在夜間潛入我領海後,誤入灣仔基地管轄下的豎琴島,與因災難被困島上的大量行屍遭遇,最終同歸於盡……”
    “豎琴島?”有人低呼一聲,隨即明白,這是官方給墓島事件披上的“合法外衣”。
    “……鑒於本次非法入侵事件,以及豎琴島上殘餘行屍被意外清理的既成事實,為保障近海島嶼安全,灣仔基地已加強相關防禦巡邏,並將該島清理改造,計劃用於安置……孤兒院設施。”
    新聞最後,還播放了東華政府對“風號角”主要頭目的通緝令。
    播報結束,餐廳裏鴉雀無聲。
    烏不圖緩緩站起身,目光掃過眾人,之前記錄下來的那些問題和擔憂,仿佛在這則官方通報麵前,都有了新的注解。
    “都聽明白了?”老人聲音沉穩,“基地已經報上去了,需要一個‘合情合理’的理由來處理這次侵入事件,也需要一個地方安置那些可憐的孩子。劉振東相信我,我也相信大家。墓島過去是死人的地方,現在就該是活人的地方。”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墓島成了孤兒院,那就不再是‘流放之地’。那些船,那些魚,甚至我們之前幹掉傭兵的事,都被這則新聞‘定性’了。基地短期內更不會為難我們。”
    “至於孩子們……”烏不圖的目光變得深沉,“基地把這包袱甩給我們,是壓力,也是……人心。把每一個孩子養活、養大,就算我們老死了,墓島也還活著,並將一直活下去。”
    他看向易風,看向烏蘭,看向羅大福,看向在場的每一個人:“資源,糧食,可以自己種,也可以想辦法去爭,去賺甚至去搶;困難,可以大家一起克服。但孩子沒了,未來也就沒了。”
    老人最後一錘定音:“所以,接收孤兒。這不是向基地妥協,這是我們墓島為將來鋪一條路,建一麵牆、鑄一把刀!”
    這一刻,所有的爭論、算計和擔憂,仿佛都在老人鏗鏘的話語和那則意味深長的新聞播報中,找到了落點。一種更為堅韌的力量,在眾人心中凝聚。不是為了討好誰,而是為了守住心中那點未曾熄滅的火光,甚至讓他們燃成一堆可以抱團取暖的篝火,甚至將這世間的汙穢燒成一片火海。
    人性的善良一麵、眾人的意誌,在這一刻,被擰成了一股更加粗壯、充滿生命力的繩索,準備共同拉住那即將到來的、九十八個孩子的未來。
    而東華國關於海珠市灣仔基地的那則“風號角”傭兵團在“豎琴島”覆滅的新聞,也同時被各國政府的官方播報引述、轉發,畢竟東華國政府發了通緝令的。
    哪一方不配合播報就說不定自己心裏有鬼,現在正是大家共度時艱的時候,這可不是鬧著玩兒的。
    在普通幸存者聽來,或許隻是茶餘飯後一則略帶獵奇色彩的談資。然而,在這片殘破世界的某些特定角落,這則簡短的消息卻如同投入深潭的巨石,激起了層層不為人知的暗湧。
    美利亞。
    新聞播出後不到四十八小時,“風號角”傭兵團設在美利亞及周邊地區的七個對外聯絡處,幾乎在同一時間被戴著黑色頭套、裝備精良的美利亞軍方情報人員暴力突入。沒有警告,沒有交涉,隻有冰冷的槍口和高效的鎮壓。所有人員被拘押,所有電腦硬盤和數據存儲設備被查扣。行動幹淨利落,與其說是查找證據,不如更像是在毀滅證據,抹去所有可能引火燒身的痕跡。
    幾乎同時,“風號角”位於某個中立地區的總部,遭到了一夥身份不明、訓練有素的武裝人員精準突襲。抵抗微弱,對方目標明確,直指核心信息存儲區域。他們劫走了負責信息安全的高級幹事,以及大量尚未被銷毀的服務器和備份設備,然後在援軍抵達前如同幽靈般全身而退。這更像是一次滅口失敗後的信息搶奪。
    緊接著,更令人瞠目結舌的一幕上演:“風號角”的團長及其四名核心副團長,竟集體主動現身,走進了美利亞某軍情單位駐紮的海外基地大門,宣布“投案自首”。他們對外宣稱,對下屬單位“擅自”接收身份可疑的雇主雇傭,誤入東華領海並造成人員傷亡的事件“承擔全部領導責任”。
    而在其總部一片狼藉的辦公室裏,傭兵團的第五副團長,一位金發碧眼、原本隻負責後勤的烏克萊籍少婦——她是某個掌控著龐大糧食貿易的寡頭女兒——正反複把玩著一個粗糙的信封。
    裏麵沒有隻言片語,隻有一枚鏽跡斑斑的月牙形鐵片。材質低劣,像是從某個廢棄鐵桶上隨意剪下來的,但內圈的刃口卻被打磨得異常精細,鋒利得足以吹毛斷發。
    她美麗的臉上寫滿了困惑與不安。她不理解,為何團長和幾位平日裏殺伐決斷、天不怕地不怕的副團長,在傳閱了這枚毫不起眼的鐵片後,會集體陷入死一般的沉默,繼而臉色劇變,如同看到了某種來自地獄的催命符。他們隻留下一句“堅持到事態平息,等我們回來”,便義無反顧地走向了那扇很可能是單向的門。這枚鐵片,是一個信號,一個隻有特定圈子頂層才懂的、代表著絕對禁忌與死亡的信號。它意味著,他們招惹了不該招惹的存在,自首,或許是唯一能暫時保命的途徑。
    東華國。
    群山環抱的那處溫泉山莊內,暖意融融,卻驅不散一男一女周身散發的陰冷氣息。他們似乎不喜歡披黑袍,更喜歡山莊慵懶的浴袍。
    此刻兩個人正凝視著攤在榻榻米上的南粵省海珠市地圖。
    “神諭再次確認,放任此地自然發展。”男子聲音顯得低沉,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敬畏,“我們隻需靜觀其變。”
    那女子纖細的手指劃過地圖上的灣仔區域,眉頭微蹙:“‘風號角’的試探,如同螻蟻撼樹,徒勞無功,反而打草驚蛇。我不明白,這片區域究竟有何特殊,竟能引動神使如此持續的聚焦?”
    男子緩緩搖頭:“神意難測。或許這裏正孕育某種連神使都為之好奇的‘變數’。總有些蠢貨,為了虛無縹緲的‘神寵’,妄圖以自己低微的智商去揣度、試探,新聞裏那夥傭兵的下場就是一種警告。”他們的層次,已然接觸到教派核心的隱秘,深知有些界限,不容僭越。
    東華國,深川市
    一棟看似普通的別墅內,幾名黑袍人正圍坐著觀看新聞回放,氣氛凝重。
    “思宇是從神域歸來的人,他怎會如此魯莽,獨自一人去探查金蓮碼頭?”一人語氣中帶著不解與責備,“大家都懷疑那裏自然誕生了一個可疑的‘存在’,甚至整個海珠市都籠罩在其影響之下,他這不是自投羅網嗎?”
    另一人歎息:“正因為我們內部對此深信不疑,才借助思宇在神域結識的美利亞教友,繞了幾個圈子雇傭‘風號角’前去試探。結果……一無所獲,反而折損了人手。但至少確認了,那艘白色釣魚艇,確實曾在那裏多次停留。”
    為首的黑袍人指向地圖上另一個點:“派人去仔細調查一下這裏。那艘船的軌跡顯示,它曾在此地多次往返、長時間逗留。”他手指落處,正是羅得榮的那棟臨海別墅。
    “等一下,這個地址……”旁邊一人忽然出聲,快速翻動著手邊的筆記本,幾秒後,他抬起頭,語氣帶著一絲慶幸,“那裏有我們的一名‘牧者’。看來是天佑我教,線索並未完全斷絕。”
    他們並不知道,就在次日,易風前往灣仔基地領取配給時,因李銳采納了他的建議,同意後續由基地主動配送物資上島,易風投桃報李般的送上了一份“厚禮”——羅得榮的詳細供詞及其別墅的精確地址。李銳如獲至寶,立刻著手安排,準備在那別墅周圍布下天羅地網——幾個隱蔽的太陽能攝像頭,外加數架能在關鍵時刻發起致命一擊的、帶自動充電底座的自殺式無人機。一張無形的網,已經悄然撒向黑袍人剛剛提及的“牧者”別墅。
    美利亞,西海岸
    某處高檔私人會所,那位風姿綽約、被特定圈子稱為“夜鶯”的女子卡琳娜,此刻正獨自待在密室中。
    她麵前,一個由能量構成的、近乎實景存在的虛擬人影正站在她麵前交談著,對方是名白發白眉的老者。
    “長老,好久不見,您老怎麽想起聯係我了?”卡琳娜一副小女兒姿態。
    “還不是因為你胡鬧?”老頭皺著眉頭。
    “胡鬧,我哪有?”卡琳娜一臉無辜
    “你以為拿‘夜鶯’壞了名聲,就能不嫁人嗎?天真。如果世俗的虛名、妄相能幹擾我族的傳統、規則,我們何必隱於世間?何況你覺得他會在乎嗎?”老頭睿智的目光掃過眼前站立的女子。
    “我覺的在乎。”卡琳娜抿嘴淺笑,繼續道:
    “長老,你是不是來替我出主意的,是不是有好主意。”
    “什麽好主意?”
    “不嫁人的好主意。”
    “你知道的,隻有一條路,成為聖女。記住不是像你現在這樣成為‘剩女’。”老頭衝卡琳娜瞪眼。
    “競爭這麽激烈,好難的。”卡琳娜雙手絞在一起,低頭看著腳尖。
    “瞧你沒出息的樣子,你去一趟東華吧,那裏有立功的機會。”長老一臉的恨鐵不成鋼。
    “東華?哪裏?好遠。”
    “你父母都是東華人,你不想去看看嘛?”
    “過去繁華的時候去過了,現在誰想去,到處都是惡心的怪物。”此刻,熟悉或自認為熟悉“夜鶯”的人絕對會瞠目結舌,他們絕想不到卡琳娜性感豔麗後的另一麵。
    “過了這麽多年,你怎麽一點都沒長大!去東華南粵省,記住這三張圖片,找到這個人就算一份功勞,信息收集的越多,功勞越大。”
    老頭虛擬身體伸出了手,結果手心裏竄出三個信息小窗口,每個小窗口裏有一張圖片。
    第一張,是泛黃紙頁上用鉛筆勾勒的素描,筆觸略顯倉促,卻生動地捕捉到了一個年輕人的神韻——眼神銳利,帶著一種與年齡不符的滄桑與不羈。
    第二張,是把第一張素描經過電腦技術修複和清晰化處理後人工合成的同一張臉,細節更為分明。
    第三張,是一張略顯模糊的遠距離拍攝照片——一個身著綠色製服,臉色略顯灰白的青年躺在一塊荒野的巨石上,望著天空,身旁停著一輛自行車,圖片底部備注了地圖位置,在南粵省的某個城市郊區。
    “長老什麽意思,這不是同一個人嗎?”卡琳娜仔細端詳三張圖片,不解問道。
    “第一張素描是我40多年前手繪的,當時我在執行關乎古老預言的秘密任務,於人群中對此人驚鴻一瞥後,憑借直覺留下的畫像,要知道直覺也是我族的稟賦,可惜當時與這人錯過了,但我還是把素描存入了係統,沒想到當時不經意設定的係統自動比對提示竟然時隔多年後把我喚醒了。”
    “您是說,同一張臉,跨越了近五十年時光,以同樣年輕的樣貌再次出現!”卡琳娜瞪大了眼睛道:“他不是我們的族人,對吧?”
    能讓長老專程來找自己送任務,那對方肯定不是自己一族人。畢竟即便是自己,40多年時間洗禮,麵貌也是有些變化的。
    “不錯,因為你有權接觸我族的秘聞,這些年身份掩飾還算不錯,有一定人脈,最主要行事也還算謹慎…..”
    “謝謝長老誇獎!”卡琳娜立刻彎腰低頭先鞠了一躬。
    “算了,說重點。記住:這個人有一定可能是關乎我族古老卷宗中始終諱莫如深、深深忌憚的一股勢力,似乎……再次於世間顯露出蹤跡。若查證屬實,此事對月族關係重大,若能妥善處理,功勞巨大;可一旦處置失當,帶來的威脅也可能是毀滅性的。”
    “毀滅性的?”卡琳娜從未想過自己的種族有一天會用上這個詞語,然後腦袋輕輕一歪道:
    “那如果辦好了,估計能直接成為聖女。”
    別說,這個思路很清新。
    “打起精神,拿不準的問我,但不許胡鬧亂來。”老頭嗬斥一聲,一甩袖子,影像消失不見了。
    如今,一個塵封的線頭被扯動了,老頭最終還是沒有說出那句話:他認為如今的東華國,尤其是南粵省,可能隱藏著一個關乎世界本源的大秘密。
    就這樣,在大災難之後,各方勢力的目光,無論是基於科技、信仰還是古老的傳承,都不約而同地逐漸聚焦於南粵省,最終鎖定了海珠市。
    卡琳娜關掉成像儀,輕輕端起桌上的酒杯,琥珀色的液體在燈光下蕩漾。她的目光仿佛穿透了牆壁,望向了遙遠的東方。南粵省,照片上那個騎自行車、臉上略顯灰白的青年。
    世界的目光,因一則小小的新聞而聚焦。
    平靜的海麵下,暗流開始瘋狂湧動,逐漸靠近那個看似普通的沿海島嶼,一場更大規模的風暴,正在無聲地醞釀。
    而東華國大本營,一間陳設簡樸卻充滿威嚴的辦公室內。
    元首穀雨一邊聽著晨間新聞簡報,一邊吃著簡單的早餐。當播音員念到關於海珠市灣仔基地、“風號角”傭兵團以及“豎琴島”孤兒院計劃的新聞時,穀雨手中的筷子微微一頓。
    “這個小劉,”穀雨元首嘴角難得帶出一絲玩味的笑意,“有點意思。孤兒院這一手,算是一步妙棋,該碰一個。”穀雨端起手邊熱茶,茶杯在台麵上輕輕頓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