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自當天下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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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淵這一番話,倒直接是將秦檜給氣笑了。
因為但凡是個正常人,基本都能聽的出來。
他這話基本上就是等於在指著秦檜的鼻子罵街了。
秦檜此人,最為好麵子。
這一輩子,他將自己臉上的麵子,看的比任何事情都重要。
所以此時他臉上雖然沒什麽太大的情緒波動。
可心中對於王淵的殺意,已經攀升到了極點。
故此他看著王淵冷笑道。
“哈哈,王太傅,你說的好,你為天下謀,而我為一身謀。”
“但有一點你可說錯了,我謀的不是己身,而是當今陛下。”
“至於似你這般大奸似忠之輩,隻顧自己沽名釣譽,又怎會真的念著陛下呢?”
“依我看來,你行不謀國,言不顧身,怕終有一日也會萬劫不複。”
王淵聞聽此言,心中不見波瀾。
秦檜是什麽樣的人,他早已是心知肚明。
所以此時和他爭論,除了白費口舌以外,並不會有半點好處。
既然如此,多言無利,倒不如默而無言。
“秦相,是非公道自在人心,你我如今說的再多又有何用?”
秦檜見殺徐川不成,本就想趁早離開這個是非之所。
但奈何被王淵這家夥給纏下來了。
而此時,見王淵鬆開。
那秦檜自是巴不得離開此地。
故此,他徑直道。
“王太傅既然已經這麽說了,那老夫就先行告辭了。”
“今日這樁案子,並不會就這麽輕易罷休。”
“老夫會將其上報有司,到時候若是讓其查出了證據。”
“王太傅,這個包庇之罪,你可是跑不掉的!”
王淵拱手道。
“秦相要走,那就恕在下不能遠送了。”
“不過話又說話來了,秦相要是有證據,今日就可抓人,老夫絕不阻攔。”
“可若是沒證據,這些沒有的話,還是少說為好。”
“我想秦相爺應該懂得言多必失這幾個字!”
這一番話,簡直要氣炸了秦檜的肝腸。
不過今日事已至此,自己明顯是輸了一局。
所以再去爭辯,也隻能是把自己的臉給丟的更幹淨。
於是,他滿是沉默,隨即徑直拂袖離去。
見秦檜離開。
王淵還本著一種看熱鬧不怕事大的心態。
扯著脖子喊道。
“秦相一路好走!”
秦檜此時雙手攥拳,在聽到王淵的話後。
他腳下一個踉蹌,險些沒有直接栽倒。
左右侍從見狀,直接將其扶住。
而秦檜則是用自己才能聽到的聲音說道。
“老匹夫,我誓殺汝。”
見秦檜離開,王淵便徑直轉頭看向了徐川。
“狂生,你好大的膽子,你是不準備要命了嗎?”
徐川知道,王淵這話看似是在叱責。
但實際上,還是展示了王淵對自己的關心。
於是麵對王淵。
徐川也不好掩瞞。
他隻能已實相告道。
“回稟太傅,今日之舉,實出於無奈。”
“奸相意在殺我,我若隨他回去,或是聽他擺布,現在恐怕早就沒命了。”
其實對於此事,王淵也是心知肚明。
對於徐川的叱責,更多的還是源於他對於徐川的關心。
不過事後想來,徐川的做法,確實是無比正確的。
因為他一旦和秦檜走了。
甚至都等不到被送到刑場,網羅罪名。
中途就會被秦檜找借口殺了。
所以說,想要從秦檜的手中活下來,這又談何容易呢?
王淵歎了口氣,感慨世道之艱。
而後接著說道。
“好了,徐川,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換一清淨處再說。”
隨後王淵、徐川、林升,一行三人,便再度來到了醉仙樓中。
王淵尋了一處極清淨的雅間。
然後他讓自己手下侍從守在的門外。
若無通稟,任何人不得入內。
將這一切安排妥當後。
王淵這才再度坐下審視起了徐川。
過了許久,他這才開口道。
“徐川,你是如何識破老夫身份的?”
對於王淵的問話,徐川本能的選擇了裝傻。
因為他很清楚,這世上,最為人所討厭的,就當屬是那聰明人了。
這聰明人,若是事事都看的破,事事都猜得出。
那他在這世上恐怕就不會朋友了。
但王淵對徐川的胡言亂語,顯然不信。
若對方不知道自己的身份。
林升又怎會直接找上門來。
不過王淵對徐川能有如此強的戒備心理,也是頗感欣慰。
“好了,你們二人不必如此。”
“老夫坦言相告,我並沒有把你們當做外人。”
“所以在我們麵前,你們不必如此。”
“其實說起來,我本不應見你們。”
“因為你們也知道我的身份,我乃當朝太傅,本屆會試的主考。”
“雖說你我行得端,坐的正。”
“但私下會麵,終究還是有失公允。”
“所以今日見你們一麵後,日後我便不會再與你們相見。”
徐川和林升也都很清楚。
這王淵今日能來救自己,也已經算的上是仁至義盡了。
所以其他的事情,二人並不敢奢求。
故此徐川和林升一並起身,拱手作揖道。
“學生謝過先生救命之恩!”
兩人這話,倒也算是情真意切。
因為今日若沒有王淵現身。
自己當真是必死無疑!
王淵見此,連忙示意二人不必多禮。
“徐川、林升,老夫知道,你們二人都是國家棟梁之材。”
“如今朝廷的局麵,我想你們也清楚。”
“僅憑老夫等寥寥幾人,無異於是逆水行舟,終究抵不過大勢。”
“所以想要依靠我等去徹底改變朝廷的局麵,又或是直接除去秦檜。”
“這都不現實。”
“至於秦檜這人,也遠遠比你們想的還要可怕許多。”
王淵一席話,說的林升和徐川都不由為之沉默了下來。
眼見這氣氛似乎是過於濃重了。
徐川索性笑了笑,而後道。
“秦相,依學生愚見,這天下之事,無外乎事在人為幾個字。”
“隻要我等上下一心,何愁無法除去奸相?”
“奸相雖然黨羽眾多,但這些人大多各懷鬼胎,簡直不堪一擊。”
“而且如今奸相勢大,官家豈能不心生忌憚?”
“說來說去,這也不過是一盤散沙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