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激辯是與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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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構詫異,因為其他兩名考生在得知自己中了功名之後。
    一個個就差興奮地蹦起來了。
    可為何他徐川竟沒有半點激動之情?
    還不等趙構詢問。
    秦檜就已經先行站了出來。
    他徑直道:“聖上請收回成命,切不可點此子為狀元!”
    一聽這話,滿朝文武瞬間炸了鍋。
    至於王淵和嶽飛的臉色,也變得凝重了起來。
    因為他們知道,這該來的,總還是來了。
    秦檜老賊蓄謀已久,等的就是今天。
    而趙構一聽秦檜的話後。
    臉上神色當即變得難看了起來。
    他皺眉看著秦檜道:
    “荒唐!朕點的狀元,豈有撤回之理!”
    秦檜雖是低頭,但也能看見他的唇角流露出了一絲笑意。
    “聖上,臣不敢欺心妄言,若是點此子為狀元,實在有害於社稷,有損於朝綱!”
    “臣請聖上明鑒!”
    趙構聽到這話之後,冷聲道:
    “好,丞相竟然這麽說,那麽想來必是有一番道理的。”
    “來細細說給朕聽。”
    一聽這話,秦檜瞬間來了精神。
    他轉身看著徐川,而後指著他答:
    “聖上,您有所不知,這坊間傳聞,金國使者遇害,皆因此子出謀劃策!”
    “截殺使團,他必有同謀。”
    “此等舉措,與叛國無異,還請聖上明察!”
    趙構一聽,瞬間怒上心頭。
    他怒目而視,看著徐川道:
    “徐川,朕且問你,可有此事?!”
    徐川神情絲毫不亂,他徑直回稟道:
    “啟奏聖上,學生祖上世代躬耕,與朝中並無聯係。”
    “故此,金國使臣幾日出發,幾日抵京,學生豈能得知?”
    “秦相既然如此言之鑿鑿,想來必有證據吧?”
    趙構一聽,覺得也確實是這麽個道理。
    所以他的目光,便徑直落到了秦檜身上。
    “丞相,這徐川說得也不差,你當堂控告,可有證據?”
    秦檜冷哼一聲。
    隨即道:“回稟聖上,此子生性狡猾,且他與太傅王淵來往甚密。”
    “故此,臣推測,此時定然是二人同謀。”
    “就算無有此事,當朝主考,也該同學子避嫌才是!”
    不等趙構問話。
    徐川當即搶聲站出,而後答道:
    “丞相,你說來說去,卻也並無實證嘛!”
    “況且如今宋金戰事未休,金國使者是死是活,秦相因何如此看重?”
    “難道是說,丞相與金國使臣有什麽勾當嗎?!”
    一聽這話,秦檜便明白了徐川是在給自己挖坑。
    宋金議和的事情,如今並沒有定論。
    此事若是說出來,必然會引起朝野動蕩。
    到時候趙構可不會去承擔他們的怒火。
    所以想到這裏,秦檜不由冷哼一聲道:
    “朝中事宜,由得了你在此非議?金國使臣麵見我主,必是有事相商。”
    “可你卻命人將其謀害,便是誅你九族也不為過。”
    “你若是還想抵賴不認,那便不妨去街上問問。”
    “如今口耳相傳,此事皆由你謀劃而成,怎麽你還想抵賴嗎?”
    徐川並沒有正麵回答。
    他反問道:“這世人口耳相傳之事,便是真的嗎?”
    秦檜冷笑一聲道:“你豈不聞無風不起浪之說?若你潔玉無瑕,又怎會有如此多的非議!”
    說完,秦檜更是麵向趙構道:
    “聖上,徐川殺使確無實證,但天下民心所向,不可不察啊!”
    不等趙構回話。
    徐川也依樣畫葫蘆地跪倒在了趙構的麵前。
    “聖上,秦相所言不假,民心所向,不可不察!”
    “故此,學生特見一路見聞承於聖上。”
    “學生自江陵趕考而來,人人都道這秦相中飽私囊,貪權賣國。”
    “家中良田萬頃,府中美女如雲。”
    “朝野之內,但凡有敢忤逆起意者,或殺或貶,終是不得善終。”
    “其惡行累累,卻假借天子之名,其心可誅,其人可殺!”
    “還望陛下明鑒!”
    秦檜一聽,雙目圓睜,怒火衝天。
    他手指徐川。
    怒道:“你!你!你!豎子,你安敢如此胡言亂語?!”
    “憑空誣陷,你可有證據?”
    徐川看出秦檜方寸已亂。
    故此他冷笑道:
    “嗬嗬,秦相先前所言民心所向,怎麽這麽快就忘記了?”
    “難道還是說,是秦相你,可以罔顧民心嗎?”
    秦檜氣極。
    不過他很快就想通了。
    自己和這小子爭辯是占不到什麽便宜的。
    既然如此,那幹脆讓別人上好了。
    他當即使了一個眼色。
    朝中秦檜同黨,一見此狀,當即站出來道:
    “聖上,此子既無實證,那便是在汙蔑朝中要員。此等行徑,當以重罪論處!”
    “陛下!望嚴懲徐川,其用材無德,不配居於狀元之位!”
    “請陛下嚴懲徐川!”
    “請陛下嚴懲徐川!”
    這些朝臣,一邊說著一邊下跪。
    呼啦啦,滿朝文武就這麽足足跪下去了三分之二。
    隨後就僅剩那三分之一。
    依舊是傲骨筆挺立在原地。
    其實趙構不傻,他也明白,這跪下去的盡是秦檜同黨。
    眾人此舉,無疑是在給趙構施壓。
    可對此趙構也是無能為力。
    因為這些人各個身居高位,他們手中掌握著整個大宋的運行。
    自己若是還想指望這些人辦事。
    就自然不能輕易處置他們。
    王淵和嶽飛,這一文一武見徐川被人群起而攻之。
    他們便想上前為徐川說上兩句話。
    可徐川見狀,則是對他們使了個眼色。
    示意二人不要出麵。
    兩人見狀,雖是不解,但也隻能作罷。
    朝中清流,見王、嶽二人不曾發話,他們卻也不好自作主張。
    所以此時一眼望去。
    徐川已然成了一個眾矢之的。
    他飽受朝臣圍攻。
    自己身邊卻沒有一個幫手。
    那模樣看上去,倒也可憐。
    趙構被眾人吵得有些聒噪,他揮了揮手,示意眾人安靜。
    隨即他看著徐川問道:
    “徐川,事已至此,你還有什麽話好說?!”
    徐川已經不卑不亢道:
    “秦相想舉眾人之力,堵住學生的嘴!可他不知道學生也有倚仗!”
    趙構好奇。
    “哦,你也有倚仗,你倚仗何人啊?”
    徐川神情恭敬道:
    “回聖上,臣是天子門生,倚仗的自然是天子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