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恩威天子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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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構在聽到徐川的話後。
    一時竟忍不住地笑出了聲來。
    “哈哈哈哈,好一個天子門生,徐狀元,你既有此話,朕自會為你撐腰。”
    說完,他收回視線,隨即便轉頭看向了那朝中文武。
    這些官員眼見趙構此如此模樣。
    心中竟也不由為之緊張了起來。
    因為眾人都明白。
    趙構對於朝中官員結黨營私的行為頗為忌憚。
    所以大部分時間也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可今日聽了徐川的奉承之後。
    他的想法似乎是發生了一些變化。
    果不其然,趙構看著麵前一眾官員,緩緩開口道:
    “爾等貴為公卿大夫,又何必要對徐狀元苦苦相逼呢?如此舉動,是否太無雅量了!”
    一聽這話,秦檜眉頭瞬間皺成一團。
    其餘官員見秦檜沒了動靜,他們自然也不敢再度作聲。
    而趙構繼續道:“今日之事,爾等若是還有什麽話要說,就拿出實證來,否則就莫要再提了!”
    秦檜聽到這裏,也總算是看出來了。
    王淵和嶽飛等人,先前之所以會默不作聲。
    那全然是為了給徐川營造出一種無朋無黨的局麵。
    而趙構看不出其中牽連。
    所以他便自然而然地生出了一種拉攏徐川的心思。
    對於他來說,此舉若成,日後便可以進一步分化這朝中官員的勢力。
    然秦檜也知道,今日想要憑借金國使者遇刺的事情,是壓根無法扳倒徐川的。
    既然如此,自己就可將其應試的反文拿出來做文章了。
    此物一出,徐川也好,王淵也罷,誰也別想活!
    想到這裏,正當秦檜準備開口之時
    忽聽到徐川道:
    “陛下,學生有一事,要狀告丞相!”
    “此事確有實證!”
    朝中文武一聽這話,瞬間沸騰。
    這徐川難不成是瘋了嗎?
    他竟然敢主動攀扯丞相!
    趙構此時,似乎也有些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意思。
    所以他看著徐川問道:
    “徐川,頂撞丞相和誣告丞相,這可是兩回事。”
    所以朕還是要勸你想清楚了。
    “若果真有證據,朕自當主持公道。”
    “若無證據,你萬萬不可妄言,明白了嗎?”
    徐川正色道:“回陛下,學生所言句句屬實,還望陛下明察。”
    “既是如此,那你說來朕聽。”
    得到趙構的允諾之後。
    徐川便不再有半點猶豫。
    他隨即轉身看著秦檜道:
    “聖上,我與丞相之子秦子昭略有嫌隙,丞相便雇凶殺人!”
    “學生雖然僥幸逃脫,但因此殞命者,多達一十九人。”
    “其中死者亦有三名朝廷官員。”
    “丞相恐此事被聖上知曉,故將那客棧老板捉去抵罪。”
    “這些事情,驛站中有不少學子都親眼看見了,所以他們自可以充當人證。”
    趙構聽到這則消息後,他先是愣了愣。
    隨後一臉難以置信地看著秦檜。
    自己久居皇城之內,臨安城死了這麽多人。
    可自己卻一無所知。
    不用想也能知道,這些事情必然是拜秦檜所賜。
    死了這麽多人,他怕是一早就將消息給封鎖了起來。
    所以趙構越想越氣,就連臉色也變得難看了起來。
    秦檜見趙構臉上神情不對,他很清楚,此時趙構怕是動了真怒。
    平日裏趙構對於自己的行徑,並不會多加幹涉。
    可龍有逆鱗,他最厭惡的就是欺騙。
    而自己此舉,無疑是觸了天大的眉頭。
    無奈,他隻能趕忙挪步出來,而後跪在趙構麵前道:
    “皇上,這徐川血口噴人,他如此汙蔑老臣,簡直無法無天!”
    “其控我殺人行凶,不過平白捏造之詞。”
    “此人貌似忠良,實為奸佞,臣要告他有謀反之舉!”
    這話一出,朝野瞬間動蕩。
    新科狀元,被人訴控有謀反之嫌,這還得了?
    而趙構此時的臉色也有些掛不住了。
    因為今日殿試,已經快要發展成了一場鬧劇。
    聽完秦檜的控訴後,他深吸一口冷氣道:
    “丞相,你此言可有證據?!”
    見趙構發問,則正中秦檜下懷。
    秦檜道:“回聖上,此子不但有謀反之嫌,他還涉及徇私舞弊。”
    “而包庇之人,正是太傅王淵。”
    “徐川在會試之中,公然書寫反文。”
    “可王淵不但不曾檢舉,反而欽點徐川為應屆會元。”
    “王淵此舉既是舞弊,也是謀反。此二人勾連甚重,還望聖上明鑒。”
    趙構沒有答話,他神情陰冷地看著麵前一眾官員。
    此時這朝堂中的氛圍也壓抑到了極點。
    而王淵對於秦檜的控訴,他絲毫沒有理會。
    此時依舊是老神在上地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趙構見王淵沒有答話的意思。
    他冷聲問道:“太傅,你可聽到丞相的話了?”
    王淵慢悠悠地答道:“回聖上,臣聽見了。”
    “既已聽到,對於丞相所說之話,你就沒有什麽好解釋的嗎?”
    這時,王淵才邁步出班道:“老臣忠心耿耿,所以並沒有什麽好說的。”
    “清者自清,濁者自濁。”
    “丞相既然控告臣有舞弊之舉,謀反之嫌。”
    “那還請丞相拿出證據才是。”
    秦檜見王淵如此嘴硬,他不由連連冷笑道。
    “嗬嗬,王太傅,事到如今你還不承認嗎?要證據,這有何難!”
    說完,他轉頭看向趙構道:
    “啟稟聖上,徐川應試的考卷,如今已經存檔於府庫之中。”
    “所以隻要調出來,到時候自然是一看便知。屆時鐵證如山,我諒他二人也無法抵賴!”
    趙構見秦檜如此言之鑿鑿,心中也難免有些動搖。
    故此,他看著王淵道:
    “王太傅,你可有話說?”
    王淵昂首,更是擺出了一副渾然不懼的模樣。
    “聖上,老臣還是那句話,清者自清,濁者自濁。”
    “秦相既然要調取書卷,我也依他。”
    “隻不過丞相行事未免有些太過霸道,莫不成這朝堂之上,他說黑是黑,說白是白?”
    “若果真如此,又該置聖上於何地?”
    秦檜聽完王淵這番話後,隻覺得他是在垂死掙紮。
    故此冷笑道:“聖上,此事確鑿無比,若考卷沒有問題,臣甘願領罪!”